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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风雨大宋-第1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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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中宵笑道:“不是土盐产硝,而是制土盐的时候有硝产出来。知其法的,自然能收,胡人不知其法,只知盐,不知硝,也是常事。”

    冯原目光闪动,想了一会,才断然道:“不瞒官人,小的做这生意多年,在毛皮行里,多少是有些名声的。若果如官人所言,可以在这里鞣制皮革,便就大弄!官人若是不嫌弃,这两日便就在盐场里制些硝出来,再找匠人鞣制皮革。若是成了,小的必招呼同行,一起来做这生意!”

    杜中宵见冯原神色认真,知道他说的可能是大买卖,不由也重视起来,正色道:“此事不难!你便在这里多等几日,我招呼人制些硝出来。”

    说到这里,见冯原连连点头,杜中宵心中一动,道:“并州是河东第一大城,若是有个集中做毛皮生意的地方,也该是这里。冯员外,你若是真有路子,招呼得同伴来,官府也给你们行方便。”

    冯原听了大喜:“官人此话当真?”

    杜国宵笑道:“我是本州签判,说了还不作数么?尽管放心!”

第8章 制硝() 
傅瑞看着两个人力各挑着一担盐到了近前,指挥着他们倒在一旁。又按着杜中宵的吩咐,把土盐倒近一个大锅里,化为盐水。直倒了十几担,盐水饱和,才又把盐水舀进旁边的空锅里。

    杜中宵看倒得差不多满了,吩咐陶十七带人在锅下面点燃了煤炭。

    一二十个盐监的库子、斗子等人无精打采地站在一边,看着杜中宵指挥着人忙碌,面无表情,神情木然。最近一两年盐监不景气,他们的生活艰难,对什么事都失去了兴趣。

    这个过程极为漫长,杜中宵见火烧得旺了,便出了棚子,到官厅里去与冯原几人说话。不管是精制盐还是熬硝,现在都是技术机密,不能被外人看见。这个产业做得大了,有许多用处,盐还是小事,各种副产物硝和碱,将来会有大用处,一旦传入契丹,便有隐患。

    并州北面与契丹的榷场在雁门寨,由于契丹禁止市马,羊是契丹最大宗的出口物资。除了每年以万计的活羊,还有大量的羊皮,以及少量的其他动物毛皮。

    冯原对雁门寨一带非常熟悉,向杜中宵讲着那里的地理人情,以及自己经商的一些趣事。

    看看天近中午,杜中宵命人上了酒两,自己重又回到了煮盐的地方。

    让熬盐的人试了试煮沸的盐水,发觉底部已经有盐的结晶,杜中宵吩咐人把沸腾的盐水舀出来,倒到旁边用木架架起来的布上,让过滤后的盐水淋入下面的锅中。

    精制盐,过程无非是蒸发、过滤、结晶。不过布骤虽然简单,具体操作却有许多讲究,越是精细得到的盐越是精良。如果没有后面的过滤、结晶,直接在锅里把水煮干,得到的便是盐场里的土盐,质量低劣,含有过多的杂质,不堪食用。比如现在过滤到锅里的盐水,依然可以再重制一遍,待三五遍后,才会得到雪花细盐。

    不过今天杜中宵志不在精盐,而是土盐里的硝,便就省去了这个步骤。

    待到把煮沸的盐水全部过滤完了,杜中宵吩咐人取了过滤用的布下来。只见上面厚厚的一层,色白如泥,数量不少。

    傅瑞见了,忙道“这布被堵住了,不堪用,快快换新布来!”

    杜中宵笑道“知监想的差了,我们要的便是布上的白泥。你们随我来,却把白泥用水洗几次,再蒸煮出来,如雪花一般,便是我们要的硝了。”

    傅瑞好奇,走上前看了又看,口中道“这便是硝么?不知道是什么硝?”

    杜中宵道“这是芒硝。凡用卤土制盐,第一次制出土盐来时,收的是碱和硝,不过那时的硝多是火硝。土盐化为盐水,再次熬煮,出来的便是芒硝了。这是芒硝和火硝物性不同,出产不一。”

    以前在永城的时候,为了制火硝,杜中宵研究过盐碱土的化学性质,对这不陌生。在用盐土制盐的过程中,最开始的步骤出来的是碱碳酸钠,和一部分火硝硝酸钾。对他们进行精制,可以分离两者,这个年代的技术已很成熟。最后对盐进行精制,出来的就是芒硝硫酸钠。各地盐碱土的成分不同,得到这三种副产物的比例也有差别。并州这里,副产物最多的就是芒硝和火硝,碱与亳州相比又少一些。

    其实历史上河东这一带土盐生产一直没有断绝,随着火药技术的发展,火硝的重要性越来越高。以至于历史上的抗日战争时期,盐成了火硝的副产品,当时产量非常巨大。杜中宵并不知道这段历史,不过他已经认识到了河东路土盐的价值,不在盐本身,而在于其副产品。特别是河东路还产硫磺,生产火药的条件比亳州好多了,甚至此时宋对契丹的禁榷名单上,都有火硝和硫磺。

    傅瑞觉得好奇,带着几个人力,出去对收集来的芒硝进行精制。此时成分已经比较单一,经过几次过滤与结晶,便就得到了合用的产物。只是色白微带黄色,与雪花相去甚远。

    杜中宵看过,用个布包包了,拿了来到官厅。

    把布包打开来,让冯原几人看了里面的芒硝,杜中宵道“如何?这便是从土盐中制出来的,用来鞣皮最好。此物沿边禁榷,契丹那边并不多见。当然最重要的是那里缺少匠人,又熟制皮革,还是要靠我们汉人才行。你们不管贩来多少皮毛,我这里都可以招收匠人,鞣制完成。”

    冯原接布包在手,与其他两人传看,还捻了一点在口里尝了,连连点头“果然是芒硝。”

    杜中宵微笑不语,芒硝跟许多类似的化合物都微涩发咸,哪里能够尝出来?

    见杜中宵不大功夫便就制出了许多,冯原心中大定,口中道“官人这里既能制硝,便可广招熟手匠人,把这生意做起来。其实河东一带,不只是城里,就是乡下也有制皮好手,匠人并不稀缺。难的是有人建场置业,把这生意做大。”

    杜中宵道“此事不难。只要会这手艺的人多,就是摊派差役,我也会把找到足够人手。缺的是你们贩来足够皮毛,待熟制好了,再卖到外地去。”

    冯原笑道“熟制了的皮子,不只是可卖往中原,还可卖往北地。官人不知道,那些契丹的游牧人家,为防严寒,穿的都是生皮制的皮袄,既硬不舒服,又易损坏。有了熟皮,谁会去穿生皮?”

    用硝鞣制皮子其实不是什么了不得的手艺,不过这个年代,掌握的人还是有限。特别是中原地区没有穿皮草的习惯,技术发展缓慢。而塞外地区,匠人稀少,不具备产业化的条件。

    见到了实物,冯原再不怀疑,对杜中宵道“既然制硝不难,那我船上的皮毛,便就在本地全部鞣制成熟皮。待我们用过了饭,与官人一起去找熟手工匠,看看好不好做。”

    杜中宵自无异议。河东地广人稀,不说养羊的人家多,就是山间的猎户也为数不少,能够鞣制皮子的人不缺。生皮鞣熟不过几天时间,并不如何麻烦。

    正在杜中宵与冯原三人说得热烈的时候,傅瑞带了一包盐进来,对杜中宵道“签判快看,我们精制过的盐洁白如雪,不比南边的解盐差了。似这种品相,在城里也不难卖。场里的盐若是全精制一遍,不定能够卖出去呢。以前土盐难卖,还是品质太过低劣,价钱又高。”

    杜中宵看了看精制后的细盐,点了点头。其实河东这里的土盐存在是有其道理的,虽然是从土里刮淋制成,精制后杂质却不多。在盐的成本运输占大头的时候,价格是有竞争力的。

    。

第9章 培根固本() 
三天之后,冯原三人拿着熟制好的毛皮,喜不自胜。一边制革匠人钟阿大与三个同伴,冷眼旁观。

    杜中宵咳嗽一声,对几人道:“如何?不过三天时间,你们的毛皮便就鞣制好了,现在拿着卖到北地去,可涨价数倍。如此从北地买生皮,到这里熟制,再卖回去,省了跑中原数千里路。”

    冯原连连点头:“官人说得是。往常我们贩毛皮到中原,再贩香药、绢帛至北地,往来奔波数千里之远。不只是辛苦,货物价钱变动不常,一个不好便要亏钱。从这里去雁门寨不过三百里路,数日间就可来回,省却许多麻烦。有了这条生路,我们又何必非要去中原?”

    杜中宵笑道:“无妨,你们不去中原,自有其他商人去。有利可图的生意,还怕没人做么?”

    冯原连连称是,以后在并州这里熟制皮革,生意只会越做越大,吸引更多的商人来。

    几个人热闹地议论一番,冯原道:“既是定下了这门生意,还有几件事要官人帮忙。一是官人出面招集并州毛皮商人,重定行会行规,为这生意做准备。再一个尽快招集制革匠人,新立行会。这两年做得顺利了,生意便就可以飞快做起来。现在已是八月,秋冬时节正是毛皮大卖的时候,不可错过了。”

    杜中宵点了点头:“放心,明日我便就回并州,把官面上的事情料理清楚。你们随我一起回去,招集并州城里的毛皮商人,有必要地话专门设场。”

    说到这里,转身对一边的钟阿大道:“钟大,附近的制革匠人多么?”

    钟阿大看了看众人,眼神里明显带着不信任,口中道:“镇上还有两家,与我一般,带了几个徒弟做生意。至于并州城里,小的可不清楚。至于四边山里,多有猎户会这门手艺,小的可说不明白。”

    杜中宵点了点头道:“好,你回去告诉镇上其他几家,官府最近用得着他们,不可远行,都在家里听候吩咐。这门生意做起来,你们都有好处。”

    钟阿大唱个诺,有些不情不愿,口中道:“不瞒官人,镇上只有小的几家制革,日子过得去。若是到官府应役,耽误了自家生意,一家老小口食哪里寻去?”

    杜中宵道:“你想些什么!我是给你们找生意,不是夺你们衣食。”

    钟阿大心里只是不信,神情冷淡。

    杜中宵有些着恼,不过面上没有表现出来。百姓被官府动不动征发劳役,实在怕了。虽然这次杜中宵给了钟阿大报酬,谁知道下次怎么样。特别是杜中宵让钟阿大回去通知几个匠人,要在家里听命,一副要征发差役的样子,钟阿大从心里抵制。

    也懒得理会钟阿大,杜中宵与冯原三人作别,回到了客栈自己房里。

    陶十七和十三郎两人坐在门口,每人拿了一张熟制好的羊皮,这个说袄好,那个说裙好,争论个不休。杜中宵坐在房里,闭目养神,把这几日的事情理了一遍。

    并州及周边的几个州军,向来是以土盐为主,不知几千年了。虽然南北都有盐池,但由于河东路北边道路崎岖,交通不便,土盐不但没有减少,还越来越兴旺。永利监的盐不好卖,还是价钱高了。官府从盐户收六文钱一斤,卖三十六文,乡村里煮盐的又多,谁会买这么贵的盐?为了保证盐利,官府便就行抑配政策,强行按户口摊派。这么一来,官府的收入保证了,把生产和市场也破坏了。

    六文一斤的收购价,盐户无利可图,没有生产积极性。官府又把他们专门列户籍,逼着生产,最终形同差役。这样生产出来的盐,质量怎么可能有保证?

    要想解决这一带盐的痼疾,整个生产和流通体系全部要变,不然只能一天一天溃烂下去。而要想变革盐业体系,没钱是万万不行的。冯原等人带来的皮毛生意,便是一个突破口。操作得好了,不但能从毛皮生意中收到丰厚的税收,还能把土盐的副产物利用起来,变相提高土盐的价值。官府不再靠从盐里直接捞钱,才能慢慢把土盐的生产和流通体系理顺。

    这是一个艰巨的任务,杜中宵微微叹了口气。所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现在很多弊端都是年深日久形成的,又被持续了八年的对党项战争催化。要想解决,哪怕自己多了千年见识,也非常不容易。

    第二日,杜中宵与冯原三人一起,带了制好的毛皮回了并州城。

    到了城里,杜中宵让冯原三人在客栈住了下来,自己则带了那张虎皮,到了州衙。

    公吏去禀报夏竦,杜中宵手拿皮,在花厅里静静等候。

    夏竦一进花厅,就被杜中宵手中的虎皮吸引住了,不住地看。

    杜中宵站起身来行个礼,把虎皮递上去:“卑职此次去永利监,恰巧轴到了几个毛皮商人,得这一张虎皮。看看已是深秋,相公体寒畏冷,特来献与相公。”

    夏竦并不推托,接了虎皮在手,不住抚摸,口中道:“好物。难得这毛皮完整,甚是难得!”

    把玩了一会,夏竦把虎皮交予身边的公吏,对杜中宵道:“签判此次去永利监,可有什么办法把积压的盐卖出去?并州驻扎兵马不少,急需钱粮,此事拖延不得。”

    杜中宵拱手:“回相公,卑职想了个法子,特来向相公请教。”

    见夏竦静静地看着自己,杜中宵便把如何碰到冯原,如何从土盐制芒硝,及熟制毛皮的事情详细说了一遍。最后道:“卑职看了那制过的皮毛,极是精良。我听那几个皮毛商人讲,这样熟好的毛皮,在北地可换生皮数张。若果真如此,便是个大意。北地多养牛羊,喜穿羊皮衣物,却缺少熟制毛皮的手艺。若是能在并州做起这产业来,每年可收不少税。而有了这生意,从土盐制硝便就有利可图,永利监积压的几十万斤盐就有了用处。制硝之后的精盐,洁白如雪,没有异味,也就好卖了。”

    夏竦沉默一会,消化了这消息,才道:“签判,果然有这种好事?皮毛生意做得,我自明白,从土盐里制硝,却没有听说过。若不是你亲自在那里看着,我如何肯信?”

    杜中宵道:“相公有所不知,土盐是刮淋盐土而成。制盐时除了泥沙,先出来的便是碱和硝。只是官府只从盐户手里收盐,碱和硝都扔掉了,甚是可惜。碱可以跟永城那里一样,加油制皂,此物极有利可图。至于硝,火硝可制火药,芒硝则可以硝制皮毛,这些卑职都已经试过。如果能把产业做成,盐户可以多赚钱,盐价可以降下来,官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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