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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风雨大宋-第10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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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中宵拱手谢过。苏颂是推官,若是改任知县,就必定要升京官的,跟杜中宵以前一样。杜中宵举荐苏颂,也是帮朋友一把。而且在他看来,自己留下在永城的那些产业,苏颂是最合适的继任人选。

    韩绛在陈州制出车船,已经能在河里航行,虽然用于实际运输还不成熟,但已迈出了重要一步。他跟杜中宵这些人不同,中进士之前已经出仕,官职较高,下一任不回京城任职,就可以任知州了。

    以杜中宵现在的资历,出任签判是正常的,属于正常升迁。但到并州这种重地任签判,则属于越级提拔,特别是由边帅夏竦自辟,地位与一般州里的通判不同。一任做满,只要没有过失,再一任就可以做通判了。做了通判,便是州官,才算跳出幕职官这一阶级。

    告辞夏竦出来,杜中宵走在亳州的街道上,仔细回味着跟夏竦的谈话。其实自夏竦到本州上任,跟杜中宵接触得不多,关系也谈不上多亲密。这是夏竦的特点,官场上就没有推心置腹的人。他在调往边地的时候重用自己,纯粹是因为在永城的政绩。

    想到这里,杜中宵呼了一口气。这样也好,自己也不是喜欢做别人跟班的人,纯粹因为能力被重用反而比较好接受。如果夏竦私植党羽,拉拢杜中宵入伙,杜中宵反而要犹豫了。杜中宵曾不怀疑自己做出政绩的能力,官场上的关系,还是这样纯粹一点好。

第130章 交接() 
西北与党项罢兵言和,皇帝又记起夏竦主政西北时主和的好处来,改为宣徽南院使、河阳三城节度使、河东路都部署兼经略安抚使、判并州。诏敕下来,夏竦辟杜中宵为并州签判,并举荐原宿州推官苏颂为永城知县。此时夏竦声势正盛,朝中一并同意。

    进入三月,杜中宵一再催促下,苏颂匆匆交接了宿州事务,来永城接任知县。

    把苏颂迎入后衙,分宾主落座,杜中宵道:“苏兄可算来了,这几日等得我心焦。说也奇怪,诏敕未下之前,我并不急着调走,诏敕一下,便就一天也待不得了。”

    苏颂道:“此是人之常情。待晓在永城将近三年,也该待得烦了。离你赴任并州还有数月,正好回家住一些日子,以慰思乡之情。”

    两人说些闲话,聊到永城政务上来。

    杜中宵道:“永城这个地方,正处汴河岸边,位于要道,商业极是繁盛。我任知县两年,其他的不说,钱粮广有,缴纳赋税向来是本州诸县之首。在这上面,子容不必担心。惟一难办的,是县里赚钱的产业不少,不只是势力人家,本路甚且朝廷里的显贵多有在县里置办产业的。这些人大多还是能够好好做生意,但倚仗权势,欺压百姓的也不罕见。子容接掌此县,尤要注意这些人家。”

    苏颂道:“这是难免,地方繁华了,都想来赚些钱财。好在你一切都成法,我萧规曹随就是。待晓在此地花了无数心血,我不辜负就是。”

    杜中宵向苏颂介绍了永城县的产业,对他道:“在其他地方,县里收钱多靠酒税,永城这里却是不同。衙门掌控,钱财最广的是永城公社。公社虽然不是官府所有,为地方公吏差役合办,但钱粮收支向由衙门做主。这是天下其他郡县所没有的,这两年收入不菲,淮南路和亳州向有争论,一直有人力主收为州里所有。子容,你切不可一时心软,让州里把这产业收了去。不然,断了县衙财源,只能回到从前的老路上,向百姓筹钱,以备衙门使用。此路一开,永城便就泯然众人了。”

    苏颂笑着点头:“我在宿州也两年有余,岂能不知钱粮是地方根本?衙门手中有钱,则一切政务皆好说,不需看州里脸色,不必赋敛于民,什么政绩都能做出来。待晓可能不知,传出你要从永城离任的消息之后,朝中颇有权贵子弟谋求到这里上任。你任永城知县,连续两年考绩天下居首,打造了一座繁花似锦的县城。到这里上任,政绩不愁。不是你托夏相公向朝里举荐,还轮不到我呢。”

    杜中宵也笑。他是当局者迷,不太清楚外人怎么看永城县。其实永城财政每年上报三司,城里又有不少权贵的产业,大家怎么会看不出永城这里的好处。不要说朝中大臣,就连皇上也知道永城有个知县杜中宵,只用两年时间,就让一个县财政宽裕。此次杜中宵到并州上任,虽然不用守缺,上任之前还是要求他进京面圣,陛辞之后才上任。杜中宵升大理评事、并州签判的消息一出来,便有权贵子弟谋求永城知县的职位。有的是要来这里刷资历,有的是要来捞一把,只不过朝廷给了夏竦面子而已。

    聊了公事,看看天色不早,杜中宵道:“走,今日县里父老在城外酒楼设宴,一是为你接我,二是为我送行。你去见见他们,日后也好做事。”

    两人出了县衙,杜中宵见城里街上人流如织,热闹非常,心中不由感慨。当年自己到这里时,永城不过是个普通的中原大县,人口不多,县城也不繁华。经过两年治理,不算营田务,县里的人户也增加了近一千户。不只如此,县城附近大量荒地开辟,人口大量集中到县城周围来,商业繁华了许多。

    经济发展,人口向城市集中是大趋势。当然这个年代,城市周围的人户依然多数从事农业。与其他地方相比,城市周围精耕经作,经济作物占的比例更大,商业更加繁荣。只要这个趋势开始,一直继续下去,量变必然会带来质变,整个社会经济终将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看了看杜中宵的脸色,苏颂道:“永城之繁华,现在尤胜于毫州城。待晓在这里两年,委实是做了实事,不只是朝廷得利,地方也安乐。”

    杜中宵笑了笑,没有说话,两人一起出了城门。

    到了望江楼,董主簿早已带了本县父老迎在门口,簇拥着杜中宵和苏颂进了酒楼。

    到了二楼阁子,众人分宾主落座。董主簿向来的众人介绍了苏颂,又把在座的人介绍了一番。

    今日来的,除了几个附近乡间的大户,都是城中各种行业的大商户。这些人是杜中宵任知县之后得利最多的,也是最需要新知县照顾的,对这种事情最积极。

    酒菜上来,众人向杜中宵和苏颂敬酒,说些恭维的话。酒过数巡,杜中宵便就觉得有些无聊。他听得出来,众人话里的虚伪。除了对自己几句泛泛而谈的夸颂,所有的人,都在跟苏颂套近乎。杜中宵即将离任,不管以前怎样,都影响不了永城的未来,跟这些人关系不大了。苏颂才是最重要的,他的一举一动都影响着这些人的生意,跟他搞好关系,才是最现实的。

    透过窗子看出去,汴河边的大柳树一片翠绿,不时几株桃花夹在其中,落花缤纷。这是一年最好的季节,杜中宵的思绪,已经回到了家乡,想象着故乡那个小村子的景色。

    看着众人对苏颂谄媚的脸,杜中宵突然想笑。永城两年,自己做了很多事,便好像又漏了什么。

    几杯酒下肚,贺员外有些醉熏熏的,举杯对苏颂道:“知县,小的是本县质库的行头。若是官人有什么吩咐,尽管吩咐,不管是钱是物,定然尽力!”

    苏颂举杯一饮而尽,看着贺员外,并没有说话。从刚才大家讲的,他当然知道意思。永城有公社支撑开支,并不需要向这些商户科配,每一个人才说这种好话。

    看着贺员外摇摇晃晃地坐下,其余几个员外纷纷向苏颂敬酒,杜中宵暗暗摇了摇头。自己任知县的时候,很少跟这些人往来,还真没有看过他们这一面。

    转头看窗外,码头那里船只聚集,数不清的人力从船上卸货,便如搬家的蚂蚁一般。这一带的人也很多,熙熙攘攘,比县城里面还要繁华。然而,这里的人却没有城里人的那种悠闲神色,要么是焦急的生意人,要么是辛苦劳作的人力。心中突然有一种明悟,自己永城两年多,自以为做了许多事,给地方带来许多好处。实际上呢?好处确实是有,但大多被这酒席上的人分了,下面最底层的人,却未必得到了多少好处。他们依然辛苦劳作,依然食不裹腹,依然是身无余财。这里跟营田务不同,营田务的人是真的从一无所有的贫民,变成了小康之家,营田务之外又有多少人家如此呢?

第131章 不同的声音() 
杜中宵和苏颂站在河边的大柳树下,看着河里船上忙忙碌碌的人们,都没有说话。

    过了很久,杜中宵才道:“永城之兴,全靠这条汴河。有这一条水道,买什么都方便,出产的货物也卖得出去。也是因为这条水道,一旦兴盛起来,便就鱼龙混杂,什么样的人都有。永城县这里,远不如营田务的民风淳朴。说起来,我从营田务离开,父老相送,甚是不舍。而在永城县这里,从人吏到地方员外,不过薄酒数杯,便如陌路。”

    说到这里,杜中宵苦笑着摇了摇头。

    苏颂道:“世间贫苦小民最容易记恩,给他们好处的人,多少年都记得。至于这些富贵员外,眼里只有钱,再也容不下其他东西。待晓即将离任,在他们眼里,哼——”

    看苏颂连连摇头,杜中宵笑道:“在他们眼里,我已是无用之物。这样认为没什么不对,我从这里卸任,今生都不知道会不会再履此地。他们眼里只有钱的人,自然不必再奉承我。这样也好,也免了卸任的离愁别绪。只是子容,有我这个教训,你不必再给这些人好脸色看。现在永城钱粮不缺,赋税从来都是提前缴齐,不必仰仗地方势力人家。以后的心思,多放在为贫苦百姓做些事情上吧。”

    “正该如此!”苏颂敛容正色说道。

    转身看着不远处热闹的杂货铺子,杜中宵道:“现在看来,我为永城县做的第一件好事,便是立了永城公社,赋税不再科敛于民。永城公社里,对百姓最有利的,便是这间杂货铺子。走,过去看一看!”

    两人安步当车,慢悠悠地到了杂货铺子门前,看着小厮与客人做着各种生意。此时汴河涨水,经过了一个冬天的冰封,生意特别火爆。尤其是那些永城特有的货物,如烟花、香皂、农具之类,买的人特别多。往往是从外地来专门采买货物的船,整船整船从这里采购。

    苏颂在一边看着,感叹道:“难怪永城把各种杂税科捐全部废除了,就这一间铺子,一年就不知道赚多少钱出来。有了这些财源,才能不保证不赋敛于民。”

    杜中宵道:“岂止如此,这些铺子还有两个好处。一是不属于民间哪个大户,赚的钱归于衙门辖管的永城公社,从而这些钱就可以直接补贴赋税。再一个,这里卖的货物是从乡间收购而来,卖得多了,百姓也能得到好处。这两点,就让这家铺子比其余什么酒楼生意强了无数倍。”

    苏颂连连点头。这个年代可没有不得与民争利的说法,由于财政压力太大,官府只要见到哪个行当赚钱,往往采用各种手段收为官有。等到不赚钱了,才发包给民户。民间百姓有钱是官员看不惯的,开封城里商贾云集,有的大商户一次交易上千贯,宰执听说了都惊讶不已。说民间交易动辄百万,骇煞人。其实千贯交易,在和平社会实在算不了什么,这个年代还是很稀罕的事。

    看着铺子的主管和小厮忙来忙去,杜中宵道:“只是这种铺子也有一个坏处,属于公社,那便不归任一家所有。铺子经营好坏,全看主管。现在刚办还好,等到年深日久,本地的势力人家,还有衙门里有实权的公吏,必然向里面安插自己人。到那里内外勾结,必然弊端丛生。”

    苏颂道:“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所以才要官员监管。我听说这公社里的财物,平日都是县尉和主簿掌管,公吏勾稽。再者说了,等到生意做得大了,可以再开一家,互相监视。”

    杜中宵点了点头,没有接话。这些集体经济组织,最怕的是管理混乱,人员僵化,管理人员跟地方内外勾结,掏空资产。杜中宵有千年记忆,当然知道这些坏处。所以永城公社的管理和经营人员,全部都是雇来的,不用官员和公吏兼职,随时可以解雇。

    管理杂货铺子的葛主管忙完了一位从扬州来的客人,喘了口气,一转身,发现站在不远处的杜中宵和苏颂两,急忙跑上前来行礼:“知县官人到了这里,何不进铺子吃碗茶?”

    杜中宵道:“我们只是在这里闲站,你只管忙自己的就是。”

    葛主管搓着手,连道:“这如何使得?若是传了出去,小的不是被人骂?”

    见杜中宵和苏颂两人执意不肯进店,只好站在一边陪着。

    杜中宵对葛主管道:“我在永城任满,不两日便就要离去。这一位是新来的苏知县。”

    葛主管急忙向苏颂行礼:“小的也听说知县官人离任,却不想新知县到了。听说官人离任,小的和附近几间铺子的主管,商量着摆桌酒筵,为官人送行。小的们还凑了些礼物,到里带回去。”

    杜中宵没想到这些受雇打工的人倒对自己有情有意,笑着道:“不必了,适才在望江楼,县里的几位员外已经设宴。我满任离开,是朝廷旨意,如何收你们礼物。”

    葛主管忙道:“那如何一样?员外们这两年都赚了大钱,自该为官人送行。小的们比不得那些富贵员外,发不了大财,但有了这份营生,可保一家衣食无缺,着实感念知县官人恩德。若是官人不嫌弃,便就今日或者明日,为官人摆一个送行宴。本来我们商量,官人为地方做了这许多事,应该向朝廷上奏留官人一任,至不济也要送万民伞之类的。只是听员外们说,如此做对官人不好,那便算了。”

    旁边一个挑着席子来卖的乡民一直站在旁边,听到这里,不由问道:“我听人说,百姓感念地方官恩德,可以上请朝廷,多留一任,怎么对官人不好了?”

    葛主管摇头头:“听员外们说,知县官人此次升了官,留在本县岂不是耽误了。”

    杜中宵一直保持笑容,听葛主管和那个卖席子的乡民议论,没有插话。什么因为升官不做,不过是那些员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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