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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风雨大宋-第10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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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了一会,杜中宵道:“自去年以来,码头那里开了多家质库,有本县势力人家开的,也有数家是外地州军的官员亲戚所开。质库以抵押货物为名,实际放高利贷,盘剥百姓最重。这些人把质库开在永城县里,钱就他们赚走,麻烦就留给本县。事间有多少这种好事?当时建永城公社,开了那么多的店铺,就是没开质铺,便就是因为不当赚这种钱。却没想到,倒让这些人开了起来。”

    董主簿道:“天有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人生世间,总有一时落魄的时候,也只好到质铺那里周围一下。只要正当做生意,质铺总是免不了的。便如此次沙宝沉船,若没有质库,他必然赔不起纲米,那就要下到牢里,岂不更惨?”

    杜中宵摇了摇头:“凡事皆有度,过则不及。你说的不错,人总有落魄的时候,总是难免。但一般人家,又会碰到什么大难处?亲戚朋友帮衬一下便就过去了。等到要靠质库过日子,那便一日不如一日了。当年我父亲进京赶考,欠了债务,便就是到质库典当,没多少时间便就倾家荡产。”

    说到这里,杜中宵停住不说,皱着眉头想了一会。质库自然有存在的理由,一家两家好说,那么多家开在码头,便就不正常了。质库和解铺是高利贷的变种,而高利贷无一例外都是吸百姓的血,一家质铺赚钱,不知多少家庭流泪。当时立永城公社,杜中宵没开质库,便就是认为这种生意最好官府不沾。在杜中宵看来,百姓有难,还是靠民间互助得好,质库总有些不妥当。

    此事跟董主簿讲不清楚,质库此时是民间最赚钱的产业之一,有钱有势的人家罕有不开的。董主簿见怪不怪,杜中宵却觉得不是好事。质库开得多,只能说明衙门对民间的管理不到位。

    想了再想,杜中宵道:“此事这样,主簿,明日你把本县所有质库的主管都找到衙门来。哼,沙宝押玉带的那一家,仗着胡知州的势力,已过赎期,怎么会把玉带交出来?只好以此事为由,把县里的质库全部速顿一番。且看被这一家连累的其他质库,怎么对这一家。主簿,此事难办,我们不能当真被人去质库里把玉带搜出来,要用一些手段。”

    董主簿喜道:“知县说的对,事情自有公论。我们把所有的质库全部唤来,让他们评理,看那一家还敢不敢不还沙宝玉带。众口铄金,谅他闪不敢犯众怒。”

    杜中宵摇头:“评理只怕靠不住,财帛动人心,那主人只怕也不怕别人说。此事我自有计较,你明日把唤来就是。码头那里的质库,要好好整顿一番了。”

第126章 行会() 
杜中宵看着一个精明的中年人,问道:“你就是收当沙宝玉带的那家质库的主管?”

    那人拱手道:“禀官人,小的姚泽广,为主人家掌管质库,讨口饭吃。”

    杜中宵点了点头,不再说话,转身到案后坐下。坐定,看了看站在堂十的七八个码头那里的质库主管,高声道:“今日招你们来,是因码头那里质库太多,扰乱民生,不得不约束一下。”

    其中一个贺员外是本地大户,与杜中宵相熟,上前拱手道:“官人,小民在码头开质库,向来是公平生意。我们取息图利,也解了百姓一时困厄,怎么会扰乱民生。”

    质库对地方经济的影响是个大题目,有好的作用,也有不好的作用,具体权衡绝非一两句话能够说清楚的。杜中宵也没有兴趣跟这些人争论这个问题,指着姚泽广道:“几月前有州里一位军将,因沉了船失了官物,在他家当了一条玉带。昨日这位军将筹了钱,到质库取赎,却说已经卖掉,赎不回来。这玉带是先帝赐于他们家里,家传的宝物,丢失不得,告到了县里。”

    贺员外看了姚泽广一眼,这是个外来户,仗着主人家有当官的亲戚,与自己这些同业常闹矛盾,便道:“依朝廷法律,质库非对物主不得辄卖,过了赎期,也只是多收利息而已。沙军将的宝带,纵然过了几日期限,质库也不能擅自发卖。无非是时日长了,宝物不足偿利息,才能交由官府处置。我们这些质库都是如此做生意,不知因何出现这种事。”

    杜中宵摇了摇头:“朝廷律法我自然是熟的,只是沙宝当日押玉带时,没有问清楚,不知这家质库有私约,一过期限,便就由质库处置。过期则依私约,也是朝廷律法,是以难办。”

    贺员外拱手:“小的们不会如此做生意,许是这质库主人是外地人,有不同规矩。”

    说完,便就退下,向其余人使了个眼色。他们这些人是本地的大户,来之前便就订下攻守同盟,跟姚泽广那一家划清界限。向杜中宵表明态度,那就是姚泽广一家的事,跟他们无关了。

    杜中宵看着姚泽广,沉声道:“姚主管,你也听到了,本地质库的规矩,是过期不赎,还要等货物值不抵息,才能由官府发卖。沙宝的玉带,你擅自发卖,已是坏了规矩。”

    姚泽广面色有些难办,上前道:“当日抵当的时候,跟那位沙军将说得清楚,我们的规矩便就是一过赎期,货物便归质库。有约为证,不是在下妄言。”

    杜中宵当然知道,别看贺员外说得好听,其实私底下他们也不会守规矩。但那是一回事,今天的任务便是替沙宝追回玉带,再给这些质库从业者立下规矩,不要扰乱民生。

    看着姚泽广,杜中宵道:“私约大不过公法,朝廷有些律法,本地从业者有些规矩,你那私约只能当作无效。要么你回去把玉带追回来,让沙宝偿付利息赎回去,要么,我就关了你的铺子。”

    说完,对站在人群前的贺员外道:“质库没有行会,致有许多乱象。今日你们这些人都在,本县便就立质库行。贺员外,你为行头如何?”

    贺员外上前拱手:“谢官人赏识,小的定不负所望!”

    杜中宵点点头,让贺员外退下,对姚泽广道:“我再说一遍,你要么把沙宝的玉带追回,并保证以后不再如此行事。要么,本县就关了你的铺子。以后质库行事,必经行会。再有这种纠纷,行会自己商量该如何做,不要什么事情都告到衙门里来。此事你回去想,明日让行头把结果报我!”

    说完,唤过汪押司,道:“你与贺员外一起,到码头那里,商量质库行规。一切定立明白,报与我知。沙宝的玉带,也一发追回来。”

    说完,也不管下面的人什么反应,径直出了官厅,把事情交给汪押司。

    见杜中宵直接走了,姚泽广吃了一惊,在后面大呼道:“知县,我家主人是本路转运使的亲戚,你如此处置,主人家定然不满意。到时,转运使必然——”

    一边的汪押司冷冷地道:“必然如何?你敢威胁本县知县?”

    看着汪押司阴森的眼神,姚泽广心中一凉,其他的话只好吞了回去。

    杜中宵没有直接封姚泽广的质库,已经是给了胡楷面子了。其实按朝廷律法,质库不许到期就卖抵押的货物,应当展期,等到货物的价值不够本息的时候,才交给官府发卖。当然,质库实际运营的时候很少有这样规矩的,官府也不会干预过多。但法律条文在,杜中宵便就有操作空间。

    出了官厅,杜中宵在花厅坐了一会。这次得罪了胡楷,也不知道他会如何报复自己。哪怕只是权摄转运使,他的手里还是握着监察大权,有许多手段对付自己一个知县。要想无事,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夏竦出面。不管转运使司用什么手段,全都由州里扛下来。

    杜中宵不想跟夏竦有特别密切的关系,一直若即若离,这次却有些麻烦了。不为沙宝追回玉带,且不说凉了属下的心,也留下了畏惧权贵的把柄。这种事情一开了头,给人留下了印象,以后想被救非常不容易。强行追回玉带,就得罪胡楷,一定会有暂时的挫折,也不是杜中宵想要的。

    官场上就是这样,明明知道胡楷做不久,被他压住了后患无穷,想要反抗也不容易。在胡楷离职之前,完全可以给杜中宵安个罪名,夺个一官半职不是难事。知县是小官,转运使是直接可以控制的。

    从花厅出来,杜中宵有些心烦意乱。自己在永城两年,自觉为地方做了许多好事,但到头来,升迁却只能由着上司喜好。而且碰到胡楷这种官员,想讨好都做不到。过几个月朝廷把他换掉,新来的转运使说不定就要查一查,有哪些人迎合这种官员。

    以成立行会为名,自己不直接出面,把沙宝的玉带追回来,已经是杜中宵想到的副作用最小的办法了。汪押司是吏人,地位太低,完全可以不理会胡楷,只管执行知县的命令即可。

    官厅里面,看着杜中宵走出去,汪押司高声道:“知县吩咐得明白,本县质库太多太乱,须成立行会整治。贺员外为行头,诸位务必帮衬着他一起,听从衙门指挥。若有不听的,开不了门,做不了生意的时候,莫要怨谁。走,诸位与我一起,到码头那里,立下行规,签名画押!”

    说完,与贺员外一起,当先向外面走去。

    姚泽广眼神闪烁,跟在众人身后,一起出了官厅。

第127章 保持距离() 
码头附近的酒楼里面,姚泽广沉着脸道:“我家主人是本路转运使的亲戚,你们可想明白了,若是借知县的势,欺压我们,哼!只要主人家告上去,吃不了兜着走!”

    汪押司不耐烦地道:“什么转运使的亲戚,听你说的耳朵都起茧子了!实际真相如何,又有哪个知道!不定是转运使的偏门亲戚,人家连认识都不认识!”

    贺员外呵呵笑着打圆场:“押司也不必如此说,做生意讲究和气生财。人人皆知,现在的转运使权摄而已,不定哪天就换掉了,又何必拼命巴结?现在立了行会,一切行会作主。”

    姚泽广冷笑:“如此说来,贺员外要为我家做主了?”

    “你自家的生意,自然是自己做主。不过,你收了沙军将的玉带,按朝廷律法,行业规矩,虽然超了几日,还是要赎给他,无非多收利息罢了。不然,我们的生意可就做不下去了。”

    姚泽广抱臂望天,冷声道:“那玉带已经卖了人,没得赎了!”

    贺员外也不着脑,堆着笑脸道:“卖给哪家?永城县里能买起那条玉带的,有哪个我们不认识?你只要说出名字,我们去与你说项,定然让他把玉带还回来。”

    姚泽广冷哼一声:“外乡的客人!不认不识,哪里寻去!”

    看姚泽广一副不肯合作的样子,贺员外收起笑脸,对姚泽广道:“主管,刚才知县说得明白,若是你家不把玉带还回来,就会封了铺子。你莫以为这是戏言,今日交不差,你的生意就别开了!”

    姚泽广不屑地道:“不信县里敢封我的铺子!”

    贺员外叹气:“主管莫非装傻?县里不会封你铺子,我们质库行会啊!不是如此,如何巴巴地让汪押司来定行规?罢了,事情差不多也就算了。我们都知道,玉带还在你店里,无非是贪图财货,不肯赎给沙军将罢了。左右不过几十贯钱,哪里赚不来?你若是要与知县过不去,可先把玉带拿出来,再让那转运使找知县的晦气。不交出玉带,我们都无法做生意。”

    姚泽广猛地转过头来:“莫要血口喷人!你怎么知道玉带在我店里?”

    一边的汪押司道:“非要说开么?我早已问过你店里的小厮,根本没有人买那玉带,不过是你家主人贪财,想昧下罢了。事实清楚,你还狡赖什么!姚主管,速速解决了此事,大家定下行规,我回去给知县交差,大家开门做生意。不要为了几十贯钱,让大家难看!”

    姚泽广抱着臂,转过头去,气呼呼地不说话。现在他也明白,不交出玉带,店铺是决计无法开下去了。杜知县话已说明,这些人是真会封自己铺子的。至于胡楷,报复杜中宵不知何年何月,哪等得了。

    到了傍晚,沙宝和夏贵寻了柴信带了,来谢杜中宵。

    在后衙坐下,杜中宵问道:“军将押出去的玉带,可赎回来了?”

    沙宝连连拱手作揖:“赎回来了,谢过知县。那家质库虽不情愿,终究抗不过同业都要求他家把带交出来,最后只是多收了些利息罢了。”

    杜中宵连连摇头:“何苦来哉!这一家为了几十贯钱,事情做得如此难看,生意如何做大?”

    几人嘲笑了一会姚泽广,夏贵道:“知县,不管怎么说,这一家质库总是跟楚州胡知州有关。这一次恶了他们,胡知州不定就会找知县的麻烦,又该如何?”

    杜中宵苦笑:“又能如何?我一个知县,在转运使面前哪有说话的资格!无非是他借口我县里有什么差错,借口夺官罚俸,还能怎样呢?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只好逆来顺受罢了。”

    夏贵笑道:“知县何必说得如此不堪!此番你没有什么错处,胡知州也不能奈何你。若他真地挟私报复,还有知州相公。一个权摄的转运使,就想一手遮天么!”

    杜中宵拱手:“如此,烦请主管在相公面前美言几句,不致让我难堪。”

    夏贵拍着胸膛道:“知县尽管放心,此事包在我身上。有相公在,胡知州奈何不了你!”

    杜中宵总觉得夏贵此次热心得过分,莫不是得了夏竦旨意,来拉拢自己?此事并不是不可能,杜中宵在永城两年,政绩有目共睹,完全当得起能吏两个字。夏竦不植私党,但拉拢能干的官员,为自己分忧解难很正常。对于现在的杜中宵来说,一个小小知县,能得夏竦这种地位的人赏识是极幸运的事,但杜中宵只觉得心烦。夏竦是个风暴中心的人物,实在不宜跟他扯上关系。

    以夏竦的资历,现在两府宰执在吕夷简致仕之后,一个能打的都没有,可夏竦入两府之路却难如登天,就可见他到底得罪了多少人。跟这么个人绑在一起,实非杜中宵所愿。

    见杜中宵神情有些黯淡,夏贵安慰道:“知县,做官的哪能没些挫折?这个胡楷,摆明了不会升任转运使,数月之后就要被换掉的。只要相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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