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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莽乾坤-第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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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京的春天,繁华似锦。

    不提大觉寺的玉兰,花繁瓣硕,色泽香重;红螺寺的紫藤,累累垂垂,如帘如瀑;戒台寺的丁香,白紫相间,花香浓郁,就是满山满谷的桃花、杏花、梨花,也是竞相怒放,争芳斗艳。

    踏马山坡,极目远方,触目尽是满山红艳、绿竹翠草,耳边尽是鸟鸣风动、潺潺流水,让人一洗胸襟,顿觉神情气爽。

    “东家,您看,这一片儿地,也不贵,都可以买下来,”刘松仁也骑在马上,兴致勃勃,指点着眼前这块熟地,“咱也种佛手、香桃、藿香什么的,那便宜事儿可不能让马家楼卢家独占了。”

    “种什么你定,我都没意见。”肃文笑道,“给我辟出一块地来,我要种些别的东西。”

    “您准备种什么?”刘松仁喜道,“您琢磨着什么药材市面上有大利可赚?”

    “我不种药材,我想种——稀宝三元。”肃文笑道。

    “那是什么玩艺儿?”刘松仁一脸惊愕,“没听说过。”

    “呵呵,你当然没听说过,这玩艺可好吃了,呵呵,等到时候我们种出来,必定不差于你的佛手、枇杷叶!”

    肃文笑道,这稀宝三元,他也是在端亲王府与七格格的府里瞧见过,不过,那可不是吃的,是观赏的,而前世的人都称这种观赏之物为——西红柿。

    “二哥,快看哪,这里还有一条小河。”多隆阿与胡进宝已是挽起裤腿下了河,河水清清,看着就滋润。

    惠娴也面带微笑轻快地走着,今儿一早她又逼问了多隆阿与胡进宝,得知那柳如烟确是不知所向,方才放下心来,心境也是大好。

    “这片地还成吗?”肃文靠近他,那刘松仁一笑,自己个往远处的柳树林里走去。

    “嗯,将来如果有朝一日能与你在这里修筑一处茅棚,屋边种几畔青菜,几畔瓜果,你来吟诗作画,我来刺绣针织,不需绫罗绸缎,不需锦衣玉食,粗茶淡饭,布衣粗袄,也不失为终身乐事,也不枉此生了。”惠娴突然幽幽说道。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肃文心里一阵感动,嘴里却笑道,“你还少说了一样,再生几个孩子,那岂不是十全十美了!”

    惠娴大羞,挥拳打向肃文,又下意识地看看多隆阿与胡进宝,二人正在河里玩得高兴,哪注意这边的动静?

    冷不丁听肃文喊道,“刘院长,顺便给我在这盖座茅屋,种几畔蔬菜瓜果,还有,把这河水给我引过来!”

    刘松仁却没有出来,肃文感觉有些纳闷,这老好人,从来是件件有回音,事事有着落的,今儿,这是怎么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40章 国破山河在() 
春风又变为春柳,条条看即烟蒙蒙。

    “松仁!松仁!”肃文朝柳林走去,林子很大,透过黄绿色的柳枝,却寻不到刘松仁,“尿虽走得可够远的啊,害什么臊啊!”他随手扯下一条柳枝,琢磨着编个柳环给惠娴带在头上,却冷不丁从树上跳下一五十多岁的黑虬车轴汉子来。

    “呵呵,本想扯条柳枝,没想到扯下个人来。”肃文笑道,“没耽搁您脚着地吧?”

    那汉子上下一端详肃文,眼里竟是慢慢泛起泪花,嘴角也不断抽搐着,“玄甲军千总雷时声,参见少总督!”他竟一下跪了下去。

    肃文有些愣,这不是第一次被人称为少总督了,“您快起来,哎,这怎么话儿说的,不过年不过节的,行此大礼?”看此人这模样,也象是个练家子,他心中已是猜着了门道,呵呵,又来了,能不能来些新鲜的?弄个柳如烟糊弄得自己七荤八素、五迷六倒的,凭白得罪了那么多人,这又来给我下套?

    “您不起来,那您就跪着。”肃文根本不去扶他,“朝廷不是还在搜捕玄甲军余孽么,您别吓着我!”他话音刚落,一个中年人也从树后拐了出来,肃文一愣,“玄甲军百户于振龙,参见少总督!”

    “呵呵,组团来忽悠了?”此人肃文见过两面,正是在大栅栏里拦路之人,“这儿没什么少总督,你怎么又来了,还没完没了了?”他有些气急,这生拉硬扯,好事还成,可“玄甲军”三字可是要命的事,不管他们有什么目的,肃文都不想扯上边。

    二人却自己站了起来,于振龙道,“少总督,您不认,也情有可原,或许杨大人没告诉您,可是那把玄龙刀不会有假吧?您,再说,您跟岳总督太象了!”他已是有些哽咽,哪还有那雪中咄咄逼人的气势?

    “二哥。”惠娴从外面走了过来,她一身旗人装束,二人一见她,眉头都皱了皱。

    “你去找多隆阿跟胡进宝,快。”肃文看看雷时声跟于振龙,“快去,我与二位是二两棉花——单弹(谈)。”

    看他说得急切,惠娴一步三回头地去了。

    “那刀是我们家从外边得来的,也不是祖传的。”肃文笑道,“要是您中意,卖给你们我也不介意。”

    “那刀就是你的,是你祖父岳象升总督亲用。”雷时声的声音有如春日闷雷。

    “我爷爷早死了,上次你找我,我就回去问过我阿玛。”见二人死缠烂打,肃文有些恼。

    “不,你现在的满人阿玛,只是你的养父,你真正的父亲已经逝去,大觉寺后山上,你每年前去祭奠的就是你的父亲,也就是岳总督的二公子,这些,杨大人没跟你提起吗?”

    听到这,肃文只觉得脑里“嗡”地一声,“谁是杨大人?”

    二人对视一眼,“大觉寺悟心方丈!”

    于振龙接着说道,“您的母亲也不是现在的什么额娘,她叫荣儿,也跟着你父亲一起去了。”

    “我不信,怎么我阿玛与悟心方丈从没提过?”肃文的脸变得煞白,嫩绿的柳条已是揉得稀烂。

    “你阿玛只道你是捡来的孩子,杨大人他,只盼望你平安过日子,压根就没跟你提过。”于振龙道。

    “呵呵,”肃文的手有些抖,脸上的肌肉不断地跳着,却是笑得咧开嘴,“别说了,我都羡慕我自个了,凭空还冒出这么个祖父来!别说了,别说了,你们的话连标点符号我都不信,这黄泥巴掉进裤裆里,它不是屎也是屎了,你们快走吧,要不,我可不客气了。”

    雷时声有些愣住了,一脸悲凉沉郁,“少总督,我们寻找岳总督的遗脉找了三十年啊!可是,您,您怎么学了一身旗人的坏毛病?!”爱之愈深,责之愈切,于振龙赶紧拦住了他。

    “我这人不懂弹琴,所以时而不靠谱,时而不着调。我不管你们是谁派来的,再不走我动手了。”远远地,他看见胡进宝跟多隆阿奔了过来,估摸着是惠娴搬援军过来了。

    雷时声一经于振龙提醒,也觉着自己有些操之过急,“我们的话少总督可以不信,但杨大人的话你不能不信,你可以到大觉寺去问他。”

    “不问。”肃文斩钉截铁道。

    雷时声一时有些气结,他看肃文一眼,“今儿的事不能外泄,我们还会来找你,”他转身就走,可走两步又转过身来,“张凤藻已是鞑子的上书房大臣,他可是常年跟着总督的,那把玄龙刀一露面,我估摸着他也认出您来了,你可要小心啊。”

    肃文马上想起跳庆隆舞那日张凤藻异样的表情来,他的双拳不由紧紧攥在一块。

    “还有,少总督,你是汉人,不能娶满人为妻!”雷时声看看越来越近的惠娴,转身又撂下一句话。

    肃文一时有些气结,却见刘松仁一瘸一拐地从远处走过来,跟雷、于二人擦肩而过。

    “你去哪了?”肃文埋怨道。

    那刘松仁揉着脑袋,“东家,我也不知怎么回事儿,撒泡尿还能晕过去,不成,我得回去找刘郎中给我瞧瞧。”

    肃文估计着雷时声与于振龙使了什么手脚,但不便明说,“成,你们先回去吧,多隆阿,带你嫂子回去。”他转身就走。

    “你去哪?”多隆阿紧走两步,笑着问道。

    “我去哪还用跟你汇报?你瞧你平时那个德行,样儿大了你!”肃文一下停下了脚步,脸白得吓人,多隆阿连忙也停了脚,“整天装的人五人六儿的,整天就是游手好闲,要嘛就是鼓捣点儿嘎七马八的事儿出来,走在街上看见个半老徐娘你都不错眼珠儿的盯着人家看,哪天遇上个浑不吝的,给你一板儿砖,你就知道什么是肝儿颤了,起开!”

    多隆阿一下跳回两步,嘴巴一歪,“枪药吃多了吧你?我说什么了我?惹来你这么多话儿!”

    肃文看看他们,转头就走。

    刘松仁也摇摇头,“没见过他这样啊,你们不是向来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吗?”

    惠娴担心地看着肃文的背影,突然又看到这绝胜的烟柳,小脸也变了,“他,会不会,去找那什么柳?”

    “我也不知道啊。”多隆阿一脸无辜跟委屈。

    大觉寺,四宜堂。

    堂内,禅意缭绕,茶香袅袅。

    堂外,玉兰优雅绽放,枝头堆起片片雪绒,在古刹红墙的映衬下愈显风姿不凡,银杏树的叶子也刚刚长出嫩芽,生机勃勃,冒着浅浅的绿意。

    置身于此,闻兰香,品香茗,人生再是自在不过,一切贪嗔痴慢之心俱是随风而逝,肃文端坐于桌旁,来时那迫切的心情竟是有些消减了。

    “四宜春夏秋冬景,了识色空生灭源。”悟心给他倒上一杯茶,“历代帝王,单论佛学造诣,当今圣上首屈一指。”

    “呵呵”肃文的心境莫名其妙地定了下来,“方丈,您是说,在皇上堆里,当今是学佛最好的,在学佛堆里,当今皇上又是当的最好的!”

    悟心看他一眼,“嗯,话粗理是,现在还急么?”

    “不急了。”肃文笑道,可是,能不急吗?搁谁身上还不得火烧火燎啊,我这算好的了。

    “儒家有言,定而后能安,安而后能虑,虑而后能得,这儒家其实就是我佛教的小乘,”悟心不紧不缓地说着,“王阳明首倡心外无物,何者为物?金山银海为物,娇妻美妾为物,高楼大厦为物,可是,这急燥也为物有善有恶意之动,为善去恶是格物,这急燥之心,施主也应革去啊。还是耐不住性子啊,”悟心两眼如古潭秋泓,正襟危坐,“也罢,这也是运命所关,老衲今儿就原原本本地说与你听。”

    “我真是什么少总督?您真是什么杨大人?”肃文的声音有些颤抖。

    “老衲法名悟心,出家前姓杨名廷麟,大洪朝永贞四年进士,曾任大洪朝兵部职方司主事,以主事一职赞画宣大总督岳象升麾下。”悟心看看肃文,“你,本不姓肃,也不是满人,你是宣大总督岳象升之亲孙,应叫作岳文。”

    肃文嘴面惊愕,嘴唇已是颤抖着发不出音来。

    “这大洪朝已亡,”悟心长叹一声,转眼看看窗外,“这国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只是,故人依旧”

    他收回目光,“岳总督,麾下铁军名曰玄甲军,起于关中,秦人尚黑,将士皆玄甲玄衣而得名。”他的目光虽是看着肃文,却仿佛要穿透遥远的距离,“因玄甲军所用之旗也皆为黑色,满洲八旗也称我们为黑旗军。”

    “你祖父岳象升,本为户部员外郎,却喜读兵书,也善骑射,后任登州知府,此时全国各地邪教横行,烽烟四起,因带兵剿灭邪军有功,又先后总理河北、河南、山东、湖广、四川军务,兼湖广巡抚,后又升任兵部左侍郎,总督宣州、大名、山西军务,玄甲军就是你祖父在关中建立的一支铁军!”悟心不疾不徐地娓娓道来,肃文已是听呆了。

    “岳总督虽是文人,却有超人的武艺,每遇战阵亲自冲锋,箭矢伤身而不退,军中断粮,他亦是滴水不沾,与士兵同甘共苦,同生共死,玄甲军所到之处,也是秋毫无犯,人人称这为——王师!”

    “永贞八年,你祖父节制五省军务,六个月后,在洛阳大破邪军,并一路追杀到滁州,与三十万邪军血战,经一天一夜,再次打垮邪军,迫使邪军逃往四川。短短三年间,大小百余战,先后击败邪军各部,可谓大洪朝的擎天柱石,邪军听闻他的名声,也是退避三舍,闻风而逃,人送他绰号为——岳阎王。”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41章 峥嵘岁月稠() 
“可是满朝奸佞,互相掣肘,皇上亦优柔寡断,听信谗言,你祖父先是在永贞九年下狱,永贞十二年出狱之时,天下已是不可收拾。”

    茶香氤氲,暖意融融,悟心却是寿眉低垂,一动不动,肃文只感觉全身冰凉,手心里已是冷汗浸浸。

    “邪军本起自南方,长江以南,已尽归敌手,半壁江山沦陷,邪军兵分两路,一路夺取皖赣,进图湘鄂,南昌、庐州、武昌接连陷落;一路经安徽,进河南,直逼直隶,天津坚守月余也终落敌手,一时京师为之震动。”

    “此时玄甲军仍在宣大,由他人统属,克扣粮饷,士气低落,已不复当年之勇,你祖父复任后励兵秣马,整军备战,接皇上进京勤王之命后,不敢丝毫怠慢,当即点齐五万兵马,杀奔京师。”

    “可是,行程刚至一半,北京城已是陷落,皇上皇后双双死于国难”老和尚默默垂下头,紧闭眼眸,良久才又继续说道,“邪军进城之后,将皇上、皇后的尸首抛尸东华门,见者、闻者无不掩面痛哭,那些开城迎接叛军的官员,也纷纷遭到刑讯,逼着他们交出钱财,邪军更是劫掠百姓,烧杀***焚烧宫殿,毁弃城市,无恶不作,北京城成了活地狱,邪军已是尽失人心。”

    “本朝太祖赫赤,原是大洪朝建州指挥使,邪军横行,岳总督与赫赤相约起兵勤王,誓要剿灭南方邪教,恢复儒道正统,赫赤提兵关外,岳总督出兵关中,立永贞三皇子为新皇,重立前朝纲常,是为洪昭宗。”

    “是时,赫赤的八旗军与我们玄甲军,兵力不相上下,待一路收复北京,经略中原,打到南京城下之时,我玄甲军已有八万余众,加上各地起兵将领,总兵力达到三十万左右。”

    “邪军所作所为早已尽失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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