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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莽乾坤-第25章

小说: 莽乾坤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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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吏部的司官在魏瑛跟前,温顺得象个小妾,却见魏瑛手里并没有试卷,他凝神静思片刻,转头吩咐道,“就以春雨为题吧,习字嘛,就默写岳阳楼记吧。”他看看明善,明善笑着一摆手,那吏部的司官与内务府的司官马上转身吩咐下去。

    雨?

    前世有什么好诗,可拿来一用?

    肃文看看魏瑛,那魏瑛也正在看自己,那姓郑的笔帖式马上走到跟前,轻轻一敲桌子,肃文仍自茫然,“笔!”

    肃文马上反应过来,笔杆还咬在嘴里,他一挑眉毛,急忙抽出来。

    姓郑?对啊,肃文一下乐了,郑板桥老大人的诗,就是写雨的啊!

    嗯,自己再加上两句,成,就这么着了。

    他禁不住抚掌大乐,却没注意那魏瑛仍在看着自己。

    他提笔濡墨,顷刻间一挥而就。

    他得意地拿起来看了看,吹干上面的墨迹,自我感觉相当不错。

    他转头看看周围,图尔宸正红着眼睛仰头长思,墨裕却是不确定地在另一张纸上写了起来,估计是作好之后再往上誊写。

    麻勒吉见他回过头来,作了个鬼脸,这小子,用他自己的话说,一般作诗时我文思如泉涌,可是一到考试,泉眼就被人堵上了!

    岳阳楼记,似乎并不难写,肃文凝神屏思片刻,体会着讷采取回的那些字的精髓与神韵,然后提起笔来。

    “庆历四年春,滕子京谪守巴陵郡,越明年,政通人和,百废俱兴,乃重修岳阳楼,增其旧制,刻唐贤今人诗赋于其上,乃嘱予作文以记之”

    他轻轻在砚台里磨了磨,看看适才的字,虽然下笔如有千斤重,但还真有那几多神韵。

    魏瑛从隔壁站起身来,走进掌仪司的大厅,然后慢慢踱了起来,他时不时看看已经作完诗的学生,脸上却丝毫不假以颜色。

    他慢慢踱到肃文面前,伸手拿起他的诗来,刚看一眼,又低头看看肃文,肃文正要站起来,他马上道,“坐下,好好写字。”

    肃文只得依言而坐,也不管他,继续写自己的字。

    那魏瑛却是继续读诗,他伸手拈须,却是拿着诗作一直没有放下。

    讷采就站在窗外,今天本不该他当值,但鬼使神差,还是来了,看着魏瑛不言声地站在肃文身旁良久,他不由担心起来。

    那姓郑的悄悄走过去,示意他稍安勿躁,“好诗呢,一般的诗可入不了大冢宰的法眼。”

    讷采轻轻道,“我是担心他的字。”自那日端王府作诗,他早已改变了对肃文的印象。

    魏瑛却是把诗放下,继而观看起肃文的书法来。

    他看一眼书法,再看一眼肃文,眼睛却越睁越大,看得门外的讷采心惊肉跳。

    “完喽,这孩子的字完喽!”他摇摇头朝掌仪司的签押房走去。

    魏瑛却是仍在看肃文作字,良久,他摇摇头,又点点头,他慢慢又走回隔壁,可是刚迈进腿去,眼睛却又是睁大了,一人正坐在案几后面,笑着望着他,旁边明善一脸恭敬地站在旁边,他醒过神来,急步上前,刚要撩袍跪倒,那人却手一摆,示意他不要作声,可是他到底还是拜了下去。

    “皇上,这外面,雨凉路滑,您怎么亲自过来?”魏瑛看看他,此人正是宣光帝。

    “春雨贵如油,朕从慈宁宫过来,雨天在外面走一走,也不失为乐趣。”宣光笑道,“你适才在那个学生身旁站立良久,可是有佳作!”

    “回皇上,是佳作。”魏瑛忙道,“胸怀开阔,襟裹万里,但就气象就令人——赞赏,况且,雨天,”他马上想起刚才宣光所说的乐趣两字来,似乎与诗作相背而驰,相差甚大,马上又改了口,“他能想到其他,也是好的。”他含糊地说道。

    “噢,能让你这位前朝状元、当朝士子领袖赞不绝赏,那朕倒要看看。”宣光笑道,马上就有太监走了过去。

    讷采到底是心里不安,又折回头,当他看到太监把肃文的诗抽走,交到隔壁时,他的心马上提到了嗓子眼,这正是跟着皇帝的贴身太监魏家璋,“菩萨保祐,菩萨保祐。”他手捂胸口,禁不住腿都颤抖起来。

    那宣光接过诗来,先是笑着看看魏瑛,接着看起了诗作,“噢,一雨纵横亘九洲,浪淘天地入东流。”他不由轻声念起来,“咸安坐听萧萧雨,疑是民间疾苦声。些小吾曹官学生,一家一户总关情。”

    他看看身旁的魏瑛,“朕适才还说下雨有趣,呵,心胸倒赶不及一个官学生!”

    “回皇上”魏瑛刚要解释,宣光一摆手,“诗是好诗,可是心胸更好,”他喃喃道,又看看手里的诗作,“将来必是一员良吏!”

    “是,皇上慧眼如炬,咸安宫的官学生本来就是优中选优,培养英才,自然以百姓为本,以国事为念。”

    “字见风骨,朕去看看他的字!”宣光帝笑着站起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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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鹿皮油靴() 
皇帝甫一出现,整个掌仪司的大厅全都跪下了,宣光笑道,“都起来,都起来,学生静心答题,护卫安心监考,一如往常一样。”

    “掌灯吧,外面太暗了,那里竟是看不到光亮。”宣光吩咐道。

    “掌灯!”明善赶紧布置下去。

    一会功夫儿,大厅里明亮起来,红烛中,众学生却是感动得涕泪横流。

    那宣光帝笑着看看,竟亲自从案几上拿了一盏蜡烛,朝下面走了过去。

    众学生马上又都抬起头来,吏部、内务府的司官、司吏及一干护军也都瞪大了眼睛,就是讷采在外面心里也是“扑通扑通”直跳。

    魏家璋赶紧想接过宣光帝手里的蜡烛,宣光帝却右手一摆,自己个拿着蜡烛走进考场。

    一排,两排,三排,四排

    竟是走到肃文跟前停了下来,接着,把那盏蜡烛轻轻放到了肃文的桌上!

    皇上亲自掌灯!!!

    当皇上从案几旁走进大厅,所有学生的心思已不在字上了,不在诗上了,全都在皇上身上!

    他走一步,众学生的心里就颤一下,既企盼皇上眷顾,看看自己的诗作,又怕皇上停脚,万一诗作不佳,岂不是更坏?

    在这种两难心理之间,皇上竟在肃文的桌前停下脚步,竟亲自为肃文掌灯,几乎所有的官学生都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盯住了肃文!

    魏瑛、明善也惊讶瞪圆了眼,两人互相看看,皇上亲自掌灯,不仅本朝没有先例,就是翻遍二十四史,也不见记载!

    讷采更是迷惑不已,他使劲摇摇头,最后干脆走进雨中,待那冰冷的雨丝湿面润发,还是感觉心中火热一片,但他知道,这竟不是梦境,这是真的!

    肃文早已站了起来,皇上亲自掌烛,这是他想也不敢想的。

    看他一脸惶恐,宣光一笑,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坐下,“继续写!”

    肃文无奈,只得拿起笔来,却也手不软,笔不颤,只是心跳不止,这难道就是老话讲的,交狗屎运了?

    宣光背着手仔细地看着肃文的行书,又盯肃文一眼,却又慢慢走回隔壁,“所有官学生的诗作,都呈给朕一份。”

    “是。”魏瑛等人忙答应下来。

    “皇上,您脚上的鹿皮油靴湿了,您再换一双吧。”魏家璋道,他蹲在地上,轻轻把宣光脚上的靴子扒了下来,又轻轻地替他换上新的。

    宣光却是一瞅那鹿皮油靴,“这双,就赏肃文吧,待他考试完后,交给他便是。”

    他站起来,径直朝外面走去,魏家璋赶紧跟上去,撑起了大伞。

    “臣等恭送皇上。”魏瑛带头跪了下去。

    眼见宣光走远,他又拿起桌上的诗来,他的目光霍然一跳,嘴角绽开一丝笑容。

    外面的雨是越下越大了,整个紫禁城笼罩在一片烟雨苍茫之中。

    魏瑛没有离开,他一份份地看着手中的试卷,那吏部的司官小心翼翼地站在一旁,看着自家大人。

    可是魏瑛看得很慢,看完之后,又开始翻那习字。

    一张张翻阅完毕,他又把肃文的字拿了出来。

    那司官笑道,“此人作诗真好,可是这字――似乎差着一筹。”

    “嗯,哪里差?”明善马上抬起头来。

    “虽然书写认真,字迹也很端正,但总觉不如其他学生娴熟流畅。”

    明善看看魏瑛,也不多话,“你去拿一份皇上御批的奏折过来。”

    那内务府的司官不敢怠慢,马上走了出去,一会功夫儿,竟拿着一份折子走进来。

    “翻开看看!”司官看看两位大人,迟疑地翻开折子,当看到朱笔御批时,他马上睁大了眼,“他的字,是在模仿——皇上!”

    明善看看魏瑛,两人都一捋胡须,呵呵笑了,“此字当是第一,此诗当是第一!”两人心照不宣。

    内务府的司官更是人精中的人精,他马上明白过来,且不提皇上亲自掌灯,就是单以这个学生模仿的是当今皇上的字,谁还敢说皇上的字不好吗?

    那肯定是第一的,勿庸质疑!

    举朝瞩目的咸安宫月试最终在一场春雨中结束,皇上亲自掌灯、亲赏油靴的肃文,却在这个料峭的初春名动京城。

    上至王公及部院大臣,中到贝勒及各部侍郎,下到寻常的章京、笔帖式、司吏,都在打听这肃文的来头。

    茶楼酒肆,馆驿行院竟是满城纷纭,争说这位以前号称内城净街虎的官学生,竟连远在古北口练兵的墨裕的阿玛国魁也来信打听,当回信听说两人原本就是生死不离的哥们时,至切嘱咐墨裕多跟肃文相与,当听说他家境不是很好,又嘱人专门送过去二百两纹银。

    肃文的父亲讷采这几天更是应酬不断,每天满面红光,精神倍儿旺,手里架着鸟笼,腰里别着蝈蝈,好似亲受皇上掌灯不是肃文,而是他这个老子。

    当五天后,咸安宫官学的成绩正式出炉后,肃文以全科甲等的成绩,位列咸安宫官学生榜首,成文运亲自表彰,端亲王宏奕、吏部满尚书魏瑛、内务府总管明善亲自到场,甲等学生每月钱粮加倍,咸安宫官学的声望更是一举超越了国子监,成为名符其实的第一官学。

    那麻勒吉超越墨裕,排在了第二位,图尔宸却是排在了第三位,往下依次是墨裕,雅尔哈善,海兰珠,勒克浑

    成文运一次与众教习喝酒时,得意地说道,“咸安宫三位学生,我看将来大有前途,开府封疆也未为可知,那第一个,当然是肃文,第二第三就是麻勒吉、图尔宸这是我们咸安宫的三英”

    由此,“咸安宫三英”的名声不胫而走。

    魏瑛应酬回家已是接近亥时。

    晚上端亲王请客,请的却是咸安宫一干总裁和自己这个协理大臣,坐陪的是正黄旗的六贝勒承瑞,这是个诙谐人,也是个熟透了的旗人,虽不热衷于政治,但对养狗遛鸟、种花养鱼,唱戏说书,非常痴迷,一席下来,那张嘴就没闲着。

    “爹爹,你回来了?”女儿霁月仍是没睡,亲自端了一碗参汤过来。

    “怎么还没睡?”那魏瑛却是眉开眼笑,他只有这么一个宝贝闺女,却不象要求男儿那样去要求她,就是在朝堂上整天板着的道学面孔,见到这个女儿后也变得慈祥和善。

    “爹爹不回来,我不放心。”他一家本是汉军旗,在他父亲那一代,因征讨准葛尔有功,全家抬入镶白旗,这个女儿却是更热衷于汉人的打扮,对诗歌更有有着异乎寻常的热情。

    魏瑛本为翰林首脑,文坛领袖,更是不拘她这份才情,父女二人闲暇时唱诗作答,天伦之乐倒也融融。

    “呵呵,我知道,你的心思。”那魏瑛慈爱地看一眼她,伸手从袖子里掏出一几张纸来,“已经让人给你抄下来了。”

    霁月笑着接了过去,不自觉却读出了声。

    “一雨纵横亘九洲,浪淘天地入东流。

    咸安坐听萧萧雨,疑是民间疾苦声。

    些小吾曹官学生,一家一户总关情。”

    她眨眨眼睛,看看有些疲惫的魏瑛,“这首诗已是京师闻名,真是那个唤作肃文的学生写的吗?”

    “呵呵,千真万确,当是为父就在他身边,题目还是我出的呢,”他有些得意,“连皇上看到这首诗也是拍案叫绝。”

    “果真是好诗呢,”霁月的脸突然红了,眼前又出现了那个在栅栏里高唱京戏的混混,出现了那个在隆福寺桥上的老炮,出现了那个不拘一格给人瞧病的“流氓”,“爹,我听说此人以前是个混混,人称内城净街虎!”

    魏瑛笑道,“人,都会变的,有时,你瞧着的是他的表面,或者,瞧着的是他的另一面,嗯,不过,以为父看来,身上有些痞性并没有什么不妥之处,只要用对地方,管得住心神,并无坏处,咸安宫骑射教习张凤鸣,在营里敢跟将军直接叫板,整个咸安宫九十名学生当中,惟独赞扬肃文一人。”

    “爹爹,你也不常夸奖人的,怎么今天嘴里也象抹了蜜似的,好了,我去睡了,您也早些休息,三更还要上朝呢!”霁月一施礼,转身朝闺房走去。

    可是,走进闺房,手里的纸却不忍放下,她时而低头,时面托腮,时而一笑,时而叹气,看她并无睡意,那梅香笑道,“小姐,你前日不还在读尚书吗?”

    “嗯,有什么不妥吗?”这梅香素来不喜读书,霁月有些吃惊。

    “你不是读过这样一句吗?我皇多有之,妹妹(昧昧)我思之,呵呵,你这个妹妹,这到底是看书还是思人啊!”

    那霁月粉脸一红,“好个梅香,乱解书,竟取笑起我来了,赶明儿看我给你找个婆家把你嫁出去,让你这个妹妹去思你的夫婿去吧!”霁月伸手咯吱起梅香来,那闺房里顿时响起一片娇笑。

    月上三竿,碧空如洗。

    听着梅香均匀的酣睡,霁月又坐了起来,

    她点灯磨墨,铺纸提笔,写了起来。

    “我思昧昧最神伤,文雄痞霸难猜量。咸安已露峥嵘角,晚凉天静月华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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