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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章

莽乾坤-第138章

小说: 莽乾坤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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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他的嘴堵上。”肃文命令道,胡进宝从怀里抽出一块布来,转眼间就把奎昌的嘴堵了个严严实实。

    “巴音,你女儿在我们手上,识想的,就赶紧降了吧,说不定詹大人还能念在往日情面上,放你们全家一条生路。”肃文又看看深蓝色长空下那个巍峨的身影,眼睛禁不住有些湿润,“是不是,老詹?你还没死吧?”

    “阎王爷不收我,再说,我也舍不得你啊!”詹士谢图心情大振,声音愈发洪亮。

    “哈哈,”巴音也大声笑起来,“你们都死到临头了,还在这充英雄么?谁不知道粘竿处的规矩,”他的声音突然低沉下来,似乎说到规矩也是不寒而栗,“既然我走了这一步,就没想能全须全尾,萨仁其其格――”

    声音回荡在草原上,但却不见回音。

    “阿爸对不住你!”巴音突然夺过一士兵手中的鸟枪,只听“砰砰”两声枪响,缚在马上的萨仁其其格身上已是中了两枪。

    事发突然,肃文做梦也想不到巴音会对自己的女儿开枪,看着扶在萨仁其其格身旁的胡进宝,两人都说不出话来。

    巴音长声笑了起来,那声音凄楚悲惨,如夜猫子一般,柳如烟心头大骇,不禁驱马上前,来到肃文的身后。

    詹士谢图死死盯住巴音,仿佛今天才认识了此人一般,大帐里的腾格尔、松筠及各官佐也是心思复杂,但看他心肠如此歹毒,心头都蒙上一层阴影。

    肃文却已是明白,粘竿处的规矩,叛变者死,他是不想女儿死得太过凄惨,索性亲自了结她的性命。

    几朵云彩飘过,皎洁的明月被遮掩住,草原大地上一片黑暗。

    “听我命令,举枪,瞄准――”巴音一抹粗粝的脸上无声的泪水,手慢慢抬了起来。

    绑在马上的奎昌大骇,他也仿似今天才看清了巴音真面目,“巴音,你,等等”

    站在巴音身后的赤那与阿不尔斯郎也目睹了适才的惨剧,见奎昌还在肃文之手,这乱枪打过,难免不会伤及奎昌,二人忙劝道,“奎大人还在那边呢,这枪子无眼,”

    巴音愣愣地看看二人,手臂突然抬起,站得最近的赤那只觉眼前一晃,只听得自己脖子处骨头“咔嚓”一声脆响,头已被扭向一边,他嘴里慢慢流出一缕鲜血,身子无力地瘫软在地上。

    阿不尔斯郎看看一脸肃杀的巴音,心一横,一个冲天炮打将过来,却被巴音轻轻一格,紧接着他也听到一声脆响,他双手无力地捂住了自己的咽喉,却被巴音轻轻一踢,飞出几丈远去。

    这几招快如闪电,兔起鹘落,端得是漂亮异常。

    “好,”詹士谢图赞道,“巴音,这你两招还是老祖宗教你的,怎么,我就不怕老祖宗收拾你?”

    巴音脸上的肌肉又是一阵抽搐,看着吓呆了的炮兵,“听我命令,瞄准帅帐,”他又看看早已瞄准肃文、奎昌等人的鸟枪营,“开枪!”

    奎昌看见赤那与阿尔不斯郎霎那间死于非命,已知巴音不听自己摆布了,见他下令开枪,身子一晃,滚落马下,只听得枪声如爆豆一般,不时有人惨叫着落马,也有马匹中枪倒下,惊马乱转,肃文一侧顿时乱了套,就是墨尔根等人想射箭还击,也被马撞得失却了准头,眼看只有挨枪子的份了。

    这大营里的官佐起初见奎昌前来,有人就升起了热腾腾的心思,又见奎昌被绑于马上,这热心思就被浇上了冰冷的雪水,眼看着赤那与阿不尔斯郎命丧巴音之手,这大帐之中的各种小心思都停了,不管是忠于朝廷还是忠于奎昌,眼见这红衣大炮的炮口都对准了他们,这眼巴前最要紧的是――保命!

    “兄弟们,杀巴音,冲啊!”詹士谢图看着黑洞洞的炮口,一把抽出了雪亮的腰刀。

    “杀!”营帐里的官佐纷纷抽出腰刀,呐喊着冲出大帐,值此生死关头,腾格尔、松筠也是宝刀出鞘,跟在詹士谢图身后朝巴音冲了过来。

    “炮轰帅帐!”看着红衣大炮调校完成,巴音冷冷道。

    “轰――”

    火光映红了暗夜,巨大的火球在大营里腾空而起,帅帐燃起了熊熊大火,一排排清脆的枪声响过,不断有官佐中弹倒下,在这片开阔地上,眼前丝毫没有遮挡,只能任鸟枪营屠戮。

    詹士谢图突然觉着自己的左大腿象是被狗咬了一口,他一个踉跄,扑倒地上,腾格尔举着腰刀,一排枪子打过来,帽子被打飞了,就在他庆幸之时,又一颗枪子飞过,脑袋上马上出现了一个血窟窿,他闷哼一声,倒在地上,手里兀自紧紧握着那柄御赐的宝刀。

    大营里,已是乱了起来,各营的下级官佐见奎昌被缚,又见巴音开炮,自己近官长拼命冲杀,纷纷拿起兵器,朝鸟枪营冲了过来。

    “开炮,开炮,开炮!”巴音已是杀红了眼,他顺手从怀里拿出一个钻天猴,“砰――”随着火光升腾,在长空中爆炸,炮台山上的红衣大炮开炮了!

    这绿营大营本是依山而建,炮台山上的大炮本是护卫大营的,但调转炮口,朝着绿营开炮,却更是便当,但看着火光不断升腾,火球不断爆炸,炮声枪声中,不断有绿营兵成片倒下。

    “二哥,不能由着他们这么着,得冲散他们。”枪声中,多隆阿不知什么时候爬到了正在开枪的肃文身边,但距离太远,对鸟枪营并无多少杀伤。

    “不是让你照看玉儿姐吗?”肃文皱皱眉。

    “玉儿姐不放心詹大人,死活非要过来,”多隆阿道,“不过,二哥,你看我带来了什么?”

    “什么?”肃文回头看看,却见营门外面一群群骏马,在枪炮声中团团乱转,打着响鼻,几个蒙古汉子在枪林弹雨中努力约束,才不致马匹受惊,四处奔逃。

    “二哥,看到你们这边打得不成样子,路上我看到有马群,我就灵机一动,说书的不是说过什么田单大摆火牛阵么,干脆,我们就来个火马阵!”多隆阿信心十足。

    “火马阵?”肃文好似没听到多隆阿的话似的,又象沉浸在思索之中,“什么火马阵?”

    “在马尾巴上绑上火把,冲散对面的鸟枪营!”多隆阿眨眨眼睛。

    “这,能成吗?”肃文感觉自己好似想到了什么,却又想不破,猜不透,就差那么一层窗棂纸,可总是捅不开。

    “成,你就瞧好吧。”多隆阿见肃文不反对,从地上一跃而起,猫着腰去布置了。

    “这巴音真是疯了,怎么打我们,还打奎昌,连这绿营的兵,他也不放过!”硝烟中,一阵香味直袭脑际,肃文忍不住看看靠近的柳如烟,突然,他感觉,那层窗棂纸破喽!

    “这巴音不只是反了朝廷,反了粘竿处,他也是反了奎昌的,他起初与奎昌就不是一条心,他,是想自己作这个乌里雅苏台的王!”

    柳如烟看看他,“他有那个本事吗?”

    肃文看看眼前的枪林弹雨,“他或许没有,但他有这个心,如果在朝廷与奎昌之间的较量中,奎昌得手,他只要掌握了绿营,再随便寻个借口,就可带领绿营的兵拿下奎昌,如果我们得手,他也可照样对付我们。”

    “那他干嘛朝着绿营开炮?”柳如烟拉着肃文躲到一处营帐之后,火光映红了她娇嫩的脸庞,秋风吹过,一缕秀发垂落下来,别有一番风韵。

    “那,他肯定还有援军!”想清楚其中的关节,肃文不禁有些兴奋,“这援军,肯定是罗莎人,说不定,有罗莎大军正朝这里赶呢!”

    “你是说,巴音背着奎昌暗中与罗莎国勾结,想取代奎昌!”柳如烟也是一惊。

    “不只要取代奎昌,还要把乌里雅苏台、科布多、唐努乌梁海全都分裂出去,他,去作罗莎人的儿皇帝!”肃文咬咬牙。

    “那,这可如何是好?”柳如烟急道,“詹大人受伤,腾格尔大人身死,就是这绿营的官佐,大半也已死于枪炮之下,巴音势头正盛,再加上俄人,那我们如何抵挡得了?!”

    “攘外必先安内,先要拿了巴音!我估摸着,罗莎人估计快到了,要不绿营兵拼死杀向巴音,巴音还是不退,估计他心里有数,援军快到了!”

    肃文话音刚落,却听见一阵马蹄乱响,骏马乱嘶,多隆阿带来的马群尾巴上都绑着火把,朝着巴音的枪阵冲了过去。

    “坏了,多隆阿这厮,净帮倒忙!”肃文脸上阴晴不定。

    “田单不是摆过火牛阵么,让乱马冲一下,说不定我们趁乱可杀过去!”柳如烟信心十足,仿佛看到了希望。

    “糊涂!”肃文训斥道,“这是古代兵法,可以用一次,但是不能用第二次。”他马上意识到自己唐突,但柳如烟却不在意,一双亮晶晶的双眸正含情脉脉地看着他。

    “巴音不傻,只要他让士兵用鸟枪射击火马,火马立刻往回逃跑,反而会把我们冲垮,踩死。”

    国共内战时,国共双方都曾试过火牛阵,但效果都是以失败收场,被火惊吓的牛群非但不会冲向敌营,反而在原地乱撞,造成极大伤亡。

    果然,马群还没冲出多远,一排鸟枪射了过来,火马纷纷停蹄,混乱中,被射杀了不少,剩下的一拥而过,正在射箭的墨尔根等人被冲了个七零八落,多隆阿急忙拉着玉儿姐钻进一处营房,才免于被乱马践踏。

    对面的詹士谢图已被松筠拉到一边,二人正在合计着,一满身血污的士兵跌跌撞撞跑了过来,正是松筠的一亲兵,“报――报――罗莎国骑兵正朝这里”

    “罗莎国?”詹士谢图心里一沉,“有多少人?还有多远?”

    “不足百里”那亲兵头一歪,倒在地上。

第24章 硫磺?硫磺!() 
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

    这绿营被炸得七零八落,带兵的官佐死的死,伤的伤,新任乌里雅苏台将军腾格尔已死于乱枪之下,一时间,也难有人挂帅出征抵挡罗莎人,也难有兵纠合到一处听令,詹士谢图此时再也笑不出声来,他绝望地看看松筠,“这趟差事办砸了,看来,我只有提头去见皇上了。”

    松筠咬咬牙,“事已至此,差事没办好,我与大人同进退”他看看对面被火马冲散的肃文等人,又看看气势正盛的巴音,“大人,真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了么?”

    詹士谢图也看看肃文等人,“我们外无援兵,内无重炮,还有回天之力么?”

    “那,只能以身殉国了!”松筠悲愤道。

    “大人,大人,快看,那里着起来了!”一护在詹士谢图身旁的侍卫突然大声道,“这味道太冲了!”

    詹士谢图与松筠也闻到了空气里略微有些刺鼻的气味,只西北面十几排营房处已燃起火光,诡异的是,暗夜下,火光闪烁着明亮的蓝紫色火焰,随着黄烟滚滚升腾,西北风吹过,那刺鼻的气味俞发明显,让人窒息。

    “这是硫磺吧?”詹士谢图眼睛一亮。

    “那里是存储硫磺、木炭、硝石的库房,嗯,这肯定是硫磺库着了!”松筠忙掏出手帕,捂住嘴巴和鼻子。

    詹士谢图依样画葫芦,也捂住了鼻子,却笑不可遏,“这肯定不是会自己着的,是那小子给点着了!”他看看对面巴音的鸟枪营,这射击已是慢了下来,鸟枪营的官兵都忙着捂口掩鼻,有人搓着眼睛,有人扼着喉咙,有人鼻涕泗流,有人咳不成声。

    炮台山上的见大营里突起变故,也哑了火。

    风吹火势,蓝紫色的火焰直冲天际,浓烟四散飘来,詹士谢图、松筠等人都感觉呼吸困难,眼睛火辣,喉头发疼,“这丫怎么想出这个个主意来?奶奶的,醺死老子了!”詹士谢图虽然骂着,转身看看身后,大营里,所有的官兵都停止了射箭,都在掩着口鼻,寻水解毒。

    “他们那有多少硫磺?”詹士谢图问道。

    “咳咳,乌里雅苏台城南山隘口手往西,有硫磺山一座,周围四至五十里,遍产硫磺,”松筠不停咳嗽着,“宣光二年,郑亲王巡边时,奏准开采三十余万斤,建库储之,这仓库就在大营里,”

    “呵呵,这可够巴音喝一壶的了!”詹士谢图笑道,却是感觉心里阵阵恶心,四肢瘫软无力,他看着巴音与鸟枪营好似比他们中毒还深,很多士兵匍匐在地上,鸟枪都扔到了一边,大炮也哑了声,“奶奶的,行了,别烧了,再烧我们都挺尸了!”

    不得不说,多隆阿是福将,就在火马的冲击下,他率先冲进了库房,肃文、柳如烟、胡进宝、墨尔根等人也冲了进来,却看到了这成块成块的用油制成的硫磺,肃文顿时有了主意。

    这硫化氢是一种强烈的神经毒物,对呼吸道有明显的刺激作用,浓度越高,全身毒性作用越明显。

    呵呵,这不就是后世所说的化学战么?

    “快,快,多隆阿,进宝,把这间房子引燃了!”肃文指挥着。

    危机关头,多隆阿、胡进宝都是不敢怠慢,大营里火光冲天,又是天干物燥的时候,引燃几间屋子却是很是顺利,待这刺鼻的气味出来,近水楼台的多隆阿首先就被熏得抗不住了。

    “二哥,这能成吗?”

    “成,捂住嘴巴,”肃文已是用手绢堵住了口鼻,他抬眼看看这浓烟在西北风的肆虐下,阵阵刮下东南方,大笑着,“这够巴音喝一壶的了,奶奶的,也得让詹士谢图吃吃苦头,老子这一路上可被他骗惨喽。”

    玉儿姐脸色苍白,柳如烟扶住她,静静地站在一边,那眼光仿佛要冲破黑夜,冲破浓烟,冲破火光,直达詹士谢图身边,肃文心里不禁一动,这玉儿姐对老詹用情可够深的!

    “二哥,你快看,炮台山的炮也哑了!”此时的大营里一片宁静,适才的枪声炮声惨叫声呼喊声恍如隔世。

    “这刮的是西北风,我们冲不上山,可是这烟雾能上山,”肃文得意道,“好,把这火灭喽!”这营房边上就是沙土,库房硫磺防火看来提前早有考虑,“不能用水灭火,大家伙把砂土压上去!”

    众人七手八脚忙活起来,就连受伤的玉儿姐也要强撑着上前,肃文一把拦住她,“玉儿姐,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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