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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司礼监-第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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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位大人,这下面还有一首诗。”李来凤注意到末尾还有一首诗,不由轻声读了起来,“我叫魏良臣,报国自有门。不作八股文,照当有用人。”

    “这狂生叫魏良臣?”

    刘同知真是怒不可遏,这叫魏良臣的儒童太是不像话了,交了白卷,讥讽同为读书人的士子不说,还敢作一首打油诗,他这不但是目中无人,更是视官府为无物了。

    李来凤没敢附和刘同知,因为他知道这魏良臣乃是知府大人特意去肃宁接见的,亲自为他审了伤人案,并且还深得提督学政美誉。

    作为亲信,李来凤自是能从知府大人语气揣摩其用意,加上最近知府大人接连拒绝几家大户的宴请,种种迹象表明,知府大人早就暗定了这魏良臣为甲等第一。

    只要这魏良臣争气,不求他做个震动天下的文章,但求过的去,这府试小案首便算拿了去。

    谁想,这魏良臣竟然交了个白卷,这实在是匪夷所思,闻所未闻,也叫人怎么想也想不通。

    “大人,下官这就发文肃宁县,取消此子的学籍,以敬效尤!”刘同知越想越气,恨不得马上将那魏良臣捉来当面痛骂一番。

    然而,让刘同知吃惊的是,陈知府却摇了摇头,道:“不不不,此子所解,才是真合我意啊。”

    “大人?”刘同知和来李凤面面相觑。

    “我出考题苟日新、日日新、又日新,乃叫考生切题及时反省,不断革新。”

    陈伦缓缓说道,“国朝二百余年,科举固是取士国策,历久不衰,然弊病也重。许多考生读书读成呆子,五谷不分,四肢不勤,只知之乎者也,此等人,便是苦熬写出了文章,朝廷录了他们,可又于国有何作用?正如那魏良臣所言,乃是朝廷百姓的晦气啊。”

    说到这里,陈伦再次拿过魏良臣的卷,轻叹一声:“我本以为他会中规中矩破题,写出几句独有心意的文章,却没想到,他竟然看破我深意,交了这么张卷子此子,虽未答题,但不答胜答,好似无声胜有声啊。”言毕,目中满是赞赏。

    刘国泰算是听出知府大人话中对魏良臣掩不住的欣赏之意了,但却不明白知府大人的意思,犹豫着问道:“大人的意思是?”

    陈伦思虑片刻:“本府欲定此子为甲等第一,你们有何看法?”

    “这这实在是太好了。”刘同知一怔,旋即斩钉截铁道:“不错,国家要的不是书呆子,而是真正的人材。这魏良臣的卷子,在下官看来,完全是一张颇有见解,发人深醒的卷子,看着似是交了白卷,但却字字珠玑,是对我等为官之人,亦是对朝廷的一份谏言。其用心,不可谓不良苦啊!”

    “舍自身功名,欲天下人自省,大智若愚,下官在想,魏良臣在交卷时,是不是本着自我牺牲,以求朝廷革新呢?”李来风也是恍然大悟,一脸佩服。“若真如此,定他甲等第一,理所当然之事。”

    “对对,魏良臣不为第一,谁还能为第一?”刘同知也是一脸肯定。

    “本府为朝廷取士,秉公立心,魏良臣虽交白卷,但赤诚之心却涌于字间,故定他甲等第一。”陈伦顿了一顿,苦笑一声:“但他是不是能再进一步,只看他院试如何答题了。功名不易取,倘若再交白卷,未免不像话。”

第一百五十九章 卷子进京() 
从考场回衙门的路上,刘同知就想骂人。

    狗屁的字字珠玑,发人深省!

    狗屁的自我牺牲,以求朝廷革新!

    狗屁的用心良苦!

    白卷就是白卷!

    那魏良臣分明就是不学无术,哪是什么看破府尊深意,也不知这魏家到底什么背景,值得府尊如此昧着良心定他为甲等第一。

    刘同知脑海中回想河间有没有姓魏的大户,有没有魏姓致仕官员,但想来想去却是没有。

    这让他有些不安,忙叫轿夫停下,掀起轿帘命随从去调查魏良臣的背景。

    事出反常即为妖。

    刘同知觉得他越是想不到,就越说明那个叫魏良臣的考生一定有极深厚的背景。并且,陈伦知道,他不知道。

    这一点,也最是让刘同知不安。带着不安和困惑回到衙门后,刚换了衣服,师爷就一脸惊慌的过来说锦衣卫的人要见他。

    这让刘同知也慌了神,打起精神忐忑不安的前去见来人,结果来人自称是小国舅的护卫,有些小事情需要他刘同知解决一下。

    尔后,便有了青楼那一幕。

    锦衣卫百户宋江剑是专门护卫郑国泰下江南的,在此之前,他和郑国泰是玩了十年的好友,两个人可以说是一起长大。

    宋江剑的父亲宋士杰曾为副总兵,万历二十一年阵亡于朝鲜碧蹄馆之战。父亲死后,宋江剑荫授锦衣卫百户职,他手中所拿倭刀便是援朝之役时其父在平壤战役时缴获自日军将领。

    宋士杰阵亡后,明军主帅李如松特意将这把倭刀托人带回国,交给了宋士杰的夫人,从此成了宋家的传家宝。

    亲弟弟下江南,作为姐姐的贵妃娘娘自然暗中做了许多部署,以确保弟弟的安全。郑国泰的随从有十多人,大半都是锦衣卫。

    早上发现小国舅偷偷溜出去后,宋江剑没费吹灰之力就发现了小国舅的行踪。不过顾及到小国舅面子,宋江剑便没现身,一直偷偷跟着他。结果就看到小国舅在青楼外面踌躇半天,犹豫着进还不进。最后,小国舅拉着一个过路的小子一块进了青楼。

    给手下留了记号后,宋江剑也潜进了青楼。他是锦衣卫,接受过卫中的专门训练,自有办法不惊动小国舅和那小子。

    刘公子一行进楼,出楼,去哪,自有外面的锦衣卫跟着。楼上信号发出后,当即便有人去了同知衙门。

    解决麻烦最有效的办法就是解决制造麻烦的人。

    现在,麻烦解决了。

    刘同知证实魏良臣的确是甲等第一,让郑国泰和宋江剑对魏良臣都是刮目相看,尤其后者更是惊讶无比。

    当然,刘同知是不会当着小国舅说魏良臣交的是张白卷,只说魏良臣的卷子深得知府陈伦看重,言语间很是欣赏,已亲定魏良臣为本届府试甲等第一,只待发榜日时公布。

    同时,他也恍然大悟,知道陈伦为何昧着良心定个交白卷的为甲等第一了,原来这魏良臣真是大有来头之人。

    他竟然是贵妃娘娘的人!

    不但如此,这少年更和小国舅一起上青楼,这说明什么,说明这少年要么份量极重,要么就是郑家的至亲。

    否则,他有什么资格能和小国舅一起厮混。

    刘同知越想越惊,惊的不是这叫魏良臣的少年有这么大的背景,而是惊的是,这件事从头到尾他都不知情,被蒙在鼓子里,而陈伦却知道!

    这是不是说陈伦通过他干爹金忠已经彻底投靠贵妃娘娘,又是不是说他刘国泰在贵妃娘娘心目中的地位已经直线下降,被陈伦取而代之了。

    这个可能性很大,小国舅为何不派人告诉他提前到了,又为何不将魏良臣的事透露给他?

    刘国泰在那,脸上虽挂着笑容,心里却是冰凉冰凉,他在想应该怎么补救,重新得到小国舅的看重,得到贵妃娘娘的欢心。

    瞥到地上跪着的儿子,心里没来由的更是烦燥,若非亲儿子,早就大耳光甩上去了。

    “没想到,你竟然真的有才华。”宋江剑啧啧几声,好奇的问魏良臣是怎么作的文章。

    “这个”

    良臣很是尴尬,刘同知也有些尴尬,生怕魏良臣说漏嘴,忙替他掩饰两句,尔后请小国舅到衙门,好让他尽地主之谊。

    “我只是路过河间,我姐姐可是叮嘱过我,不许我打你们这些地方官的秋风。”郑国泰笑着拒绝了刘同知的宴请,并且,他是真的不想去。

    刘同知自是笑着再请,又说知府陈伦若是知道小国舅到来,他却没留住人,肯定要怪他。

    “陈伦么?”郑国泰对这人有印象,想了想,点头道:“那我还是去吧,免得回京后金公公说我不给他义子面子。”

    陈伦是司礼太监金忠的义子,这在河间官场上不是什么秘密。

    因为金忠一直是姐姐的支持者,所以郑国泰才决定去衙门见见陈伦。他没有别的想法,可刘同知听了却是眼皮直跳。

    “魏良臣。”郑国泰叫了声良臣。

    “嗯?”良臣不知对方叫自己干什么。

    郑国泰笑了笑:“你也跟我去吧。”

    “我不去。”

    良臣不想和郑国泰有太多交集,免得搬石头砸自己脚,把二叔的锅给扒拉了。可是郑国泰却执意要他去,说什么知府点了你魏良臣甲等第一,你这小案首不去给知府道谢,怎么也说不过去。

    眼前这架势,良臣是怎么也躲不过去,只得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当下,刘同知亲自带路,又叫人赶紧去通知陈伦。

    陈伦一听小国舅来了,连忙命人置办酒菜,又亲自前来相迎,看到魏良臣竟然也跟在小国舅旁边,陈伦也是惊的不行。

    郑国泰和他客套几句,宾主双方一起进了知府衙门。

    后堂,酒菜早已置办好。

    酒过三巡,陈伦正准备命人奉上礼口,却听郑国泰道:“对了,陈大人,刘大人说你定了魏良臣为甲等第一,可有此事?”

    “呃是。”

    陈伦吱唔两声,他知道刘国泰是贵妃娘娘的人,将这件事情告诉小国舅情理之中。只是,不知道这魏良臣和小国舅到底什么关系。

    心下嘀咕,暗自埋怨刘国泰忒是能藏,也能装,明知这魏良臣是小国舅的人,却不与他明说,在考场还故意那般。倘若,当时他听了刘国泰的意见,现在,岂不要糟?

    良臣坐在那,则是如坐针毡,一路上他几次想撒腿就跑,更是看都不敢看陈伦一眼。

    这心哪,实在是虚。

    可是郑国泰这小子却哪壶不开提哪壶,你说你们的大事,怎么老提我这小学生考试呢。

    “他的卷子能给我看看么?”

    郑国泰随口说了句,却发现陈伦也好,刘同知也好,包括边上坐着的魏良臣,三人神情都很怪异。

    “怎么?”郑国泰有点诧异。

    “今日天色已晚,不若明天再看吧。”陈伦想拖,这小国舅一时性起,明天多半就不记得这事了。

    “没事,我去取便是。”锦衣卫百户宋江剑也是闲着没事,起身说道。

    陈伦有些发慌了:“公子真要看?”

    “嗯,我最是喜欢好文章,难得身边人出了个甲等第一,自是要先睹为快。”郑国泰笑着看了眼魏良臣。他这也是好心,想给魏良臣捧捧场,花花轿子众人抬嘛。

    “那下官这就让人去取。”

    陈伦没办法,但想这魏良臣既是你小国舅的人,那他卷子好与不好,你小国舅自己看着办便是。

    卷子取来后,陈伦面色尴尬的将他递到郑国泰手中,然后看着魏良臣苦笑一声。

    良臣也是苦笑一声,不用猜,卷子打开后,郑国泰的表情肯定很有趣。

    果然,打开卷子后,郑国泰和宋江剑都愣在那里。表情,真的有趣。

    屋内,静的掉根针都能听到。

    许久,方听那宋江剑说了三个字,却是“有意思”。

    “是有意思。”

    郑国泰点了点头,合上卷子,扫了眼面色尴尬的三人,郑重其事对陈伦道:“这卷子很有意思,我想将它送到京里,不知陈大人是否允许?”

第一百六十章 他们不办事,朕就绝食() 


第一百六十一章 眼不见,心不烦() 
万历苦笑一声:“不关你的事,你何必陪着朕。”

    “是不关我的事。”郑贵妃抬头凝视万历,“可我是陛下的女人。”

    这话让万历心中一酸,轻声道:“他们都说你是红颜祸水,是乱政根本,妖女祸国呢。”

    “随他们说好了。”郑贵妃笑了起来,“只要陛下不这样想便行。”

    “朕若这么想,哪里来这么多年的苦恼。”万历见桌子上落了一只苍蝇,挥手赶去,侧脸道:“你刚才说我给常洵的越多,就对他不好,这话怎讲?”

    郑贵妃道:“你应当懂我的意思。”

    “朕明白,但常洛天性懦弱,不是不容兄弟之人,这一点,你尽可放心。”万历神情有些凝重。

    郑贵妃心中暗叹一声,没有说话。

    万历却皱了皱眉头,道:“不过也正因这点,朕才不喜欢他。他这性子,易为人所制,非社稷担当,朕实在是逼不得已才立了他为太子。若当初三王并封能成,朕断然不会立了常洛。”

    “陛下,不说这些了,徒增烦恼。”

    世上没有女人是不为自己孩子考虑的,饶是郑贵妃贤淑,在国本这桩大事上,也是执迷了十几年,直到尘埃落定,想无可想,才是彻底息了心思。

    她不忍丈夫再因为常洵没能当上太子烦恼,见案桌上奏疏很多,便想起身让丈夫批示奏疏。

    和外界风传的贵妃干政不同,事实真相是郑贵妃从来没有干涉过朝政,甚至都不曾看过一份奏疏。

    这一点,也是万历敬她爱她的原因之一。

    “你坐着陪朕。”万历知贵妃心意,伸手位住她。

    郑贵妃笑了笑,坐下陪着丈夫,伸手将方才拿来的画卷解开。

    万历随手拿了封奏疏,却是吏部要求增补科道言官缺额的。他扫了一眼就扔到一边,哼了声:“没有这些人更好。”

    “怎么了?”郑贵妃有些奇怪丈夫怎么又生气了。

    万历将奏疏内容说了下,这不是什么机密要紧事,贵妃知道也无关系。

    郑贵妃想了想,劝道:“臣妾听说科道缺额是严重,有个御史离京巡视,等了几年才有人补他。六部官员也好多年不得晋升,一人常做几人事,陛下,这样下去可不行,你还是给补一些吧。”

    “补了又能如何?空着,也没见朝廷就要完了的。”万历歪了歪嘴,这是他的小动作,唯有在郑贵妃面前,他才会如此。

    “你可是皇帝,说的是什么话。”郑贵妃没好气的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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