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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司礼监-第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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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大人要亲审?”赵书吏愣了一下。

    王主薄道:“知府大人对这小子好像很看重,县尊交待了,无论如何也要把这事解决好,万万不能再出什么差子。”

    赵书吏忙请王主薄回禀县尊,魏良臣这边,他保证不出差子。

    王主薄不放心,叫他赶紧进屋劝说魏良臣,自己则亲自到牢里去交待那几个犯人。胡三那边,带过来后,王主薄也得亲自出面叫他知道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上上下下环节,都能做到万无一失,如此,才能叫县尊满意,叫府尊满意。

    回到刑房,赵书吏很是热情的给良臣倒了水,坐下问道:“怎么样,良臣兄弟,可决定了?”

    “书办,我想了想,我和大哥都受了伤,我爹也叫人打了,这医药费总得给些吧,我父子三人都受了伤,农活也干不了,县里是不是能给贴补些银钱,我家也好叫个工。另外,我这准备府试的,被这事一耽搁。”赵书吏出去时,良臣已是想好条件了,这会直接开列。

    赵书吏不待良臣把话说完,打断他,直接问道:“行了,你说吧,要多少钱。”

    “这”

    良臣一脸迟疑状,在那做出一脸不好意思的样子,最后,给了五十两的数目。

    五十两可不少,能买好几亩上等水田。

    奈何,明知魏良臣是要借知府的虎威敲县里的竹杠,赵书吏还是咬牙答应了下来,只是,他道:“钱,老夫代表县里可以答应你,但是,你不能反悔。等会知府大人要重审你伤人案,到时,你什么都不用说,明白吗?”

    “明白!”

    良臣一脸感激的样子,小鬼难缠,他没有功名在身,眼下是靠了知府的虎皮,可这知府总不能天天在肃宁吧。

    所以,做人还是得低调些,要将赵书吏他们这些人放在眼里。等自己腰杆子硬了之后,才能和他们秋后算账。

    赵书吏上午过堂时的嘴脸,良臣可没忘,还有那吴德正,这些,他回头都得记下来。

第一百四十一章 甲等第一(四更)() 
和赵书吏达成一致后,双方愉快的从刑房走出,一直等着的宋捕头看到赵书吏脸上洋溢的笑容,一颗心也是踏实下去。

    很快,良臣被再次带到了大堂上。

    上午主审的县尊颜良已然在堂下听审,主审的换成了胸前绣着熊图案的知府陈伦。

    没了三班差役的威武声,取而代之的是一双双注视的目光。

    虽说知道这位府尊老爷是自己的虎皮,向着自己,但是良臣还是老老实实的上前,准备跪下。

    陈伦拍了拍惊堂木,问道:“堂下可是魏良臣?”

    “正是学生!”良臣恭声道。

    “你乃读书人,本府免你下跪。”陈伦很是赏识的看了眼魏良臣,视线落在听审的颜良脸上,“肃宁县以为如何?”

    见官不跪是有功名的特权,魏良臣不过是个儒童,哪能享受这权利。只是知府大人发话了,颜良哪敢有意见。

    “那,便审吧?”

    陈伦笑着一拍惊堂木,命将伤者及一干人者带上堂来。很快,胡三和牢中那几个犯人就被带上大堂。

    胡三的眼睛上用布蒙着,布上有血迹渗出,看着很是可怖。这让良臣竟是起了些许愧疚之心,但想那时被胡三教训时受的苦楚,尤其是那叫人窒息的可怕,这些许愧疚立时就烟消云散了。

    他,从来是一个有冤报冤,有仇报仇之人。

    现时不报,只因报不了。

    不过,没关系,他有小本本。

    ……。。

    胡三显是被吩咐过什么,入堂之后,很是老实的低下脑袋,既不敢看堂上官,也不敢看魏良臣。

    不像其他苦主一样,上堂之后就大声喊冤,然后痛骂凶手。

    那四个做证的犯人也一个个变了模样,其中两个还对良臣挤出了点笑容,和上午判若两人。

    见状,良臣自是有数,他们,肯定是被刑房的人“教育”过了。

    陈伦按例说了一番,强调律法严明和公证性,然后让证人陈述。

    “回大老爷话,当时的情形是这样的…”

    最先做证的犯人所述,不管其他人信不信,反正良臣是信了。

    这犯人说的是,魏良臣入狱之后,看到胡三欺压同室另一犯人,其他人敢怒不敢言,于是魏良臣铤身而出,痛斥胡三。于是遭到胡三毒打,被其按在地上掐住脖子,为自保,魏良臣情急之下伤了胡三的眼珠。

    接下来三个犯人的证言一模一样,皆称魏良臣是被胡三毒打在前,生命垂危,为求活命方才伤了胡三眼睛。

    同时,他们着重强调了魏良臣是如何抱打不平,铤身而出,朗朗千言,令得胡三既羞又恼,终下毒手。

    为了让证言更具可信性,一个犯人还掀起身上的伤疤展示,指称这些伤都是胡三在牢中殴打所致。

    真是禽兽!

    良臣看了眼那犯人身上的伤势,痛骂一声。那伤,看着至少八成新。

    再看那胡三,好像木头一样,对这些人的痛骂和指责充耳不闻,不知道是不是知道自己争辨也没用,还是平时他真是这么对“室友”的。

    坐在那听审的颜良嘴歪了又歪,他很想站出来痛骂这些家伙,因为他们说的和上午完全不同。

    可,最终,他没敢站起来。

    风向,变了。

    这魏良臣,上面有人啊。

    证人陈述完毕,陈伦一拍惊堂木,怒喝一声:“胡三,他们说的可是真的!”

    “回…回大人话…小的,小的知错了!”胡三很悲愤,却是不得不承认这些人说的是真的。

    陈伦冷笑一声,再次看向颜良:“肃宁县,事情已然明了,按律当如何判?”

    颜良暗叹一声,起身拱手道:“大人,按律,胡三伤人在前,魏良臣乃见义勇为,过失伤人,故不需收监,责其给付胡三药资即可。”

    陈伦点了点头,看向魏良臣:“你可服判?”

    “学生服判!”

    良臣当然服判,傻子也看得出这堂上官全然偏着自己了。给些药费,也是常理,毕竟人胡三瞎了眼睛。县里给的五十两,分他胡三三五两就是。

    “胡三,你如何说?”

    “小的服判。”

    “既然如此,本府宣判,魏良臣无害人之意过失伤人,不需收监,判赔胡三药费千文。”顿了一顿,陈伦又道:“胡三身为服法之人,却于狱中行凶伤人,致使纠纷,本应重判。念其态度老实,又无恶迹,责杖三十,监期延长三月。”

    “我…”

    胡三心里真是憋屈,眼睛瞎了一只不算,仅得千文药费,还得被打三十杖,多关三月,真是有冤无处说去。

    陈伦命文房写下判词,宣布退堂。自始至终,都未提及魏良臣是如何被下狱的。魏良臣也不会蠢到要求知府大人再给自己向知县老爷讨个公道。

    有些事,心照不宣了。

    退堂之后,陈伦特意让人将良臣带过来,先是将那两张墨宝还给他,只字不提那张司礼官帖和提督学政书信于他的事,只关切的问良臣于狱中可曾受了伤,要不要紧之类。

    言语之间,满满都是爱。

    “学生还好,只些许皮外伤,不打紧,休养一阵,便无事了。”良臣识趣的配合,将脖子上被木枷勒出的印痕“不经意”的展示给陈伦看。

    一边的知县颜良见了,有些尴尬。

    让颜良吃惊的一幕发生了,陈伦竟然拍了拍魏良臣,轻叹一声,然后难过的说了句:“都怪我,来迟了,叫你受罪了。”

    唔…

    这下,魏良臣也无语了。府尊大人这句话,透着的不仅仅是爱了,还带着无限的基情。

    他打了个寒颤,难道这位知府大人也惦记自己的小鸟了。

    正发愣时,知府大人低声问了句:“金公公可好?”

    “好,他老人家身子好的很。”良臣是硬着头皮说的这句,因为他不认识金公公。

    “这就好。”陈伦轻轻点头,一脸惆怅,“说起来,我也好几年没见过干爹了。”

    良臣根本不知道如何接这茬,说多了,他可是会露馅的。

    似乎,宋献策又给他埋了个钉子。

    好在,因为有外人在的缘故,陈伦没有与良臣再多说他干爹、司礼秉笔太监金忠的事,而是告诉良臣,他亲自为良臣作保,下月良臣尽可放心去府城参加府试。

    “多谢大人!”良臣连忙感激道。

    “不用谢我。”陈伦笑着摆了摆手,也不在意颜良就在边上,很是笃定道:“以你的才华,我不录你为甲等第一,岂不是叫人笑我有眼无珠?”

    喔?

    良臣眼睛都快眯到一起了,这可是你说的。

    。。。。。。。。。

    天可怜见,屁都不会的小千岁怎么拿甲等第一?

    马爸爸马上就要吸你们血了,你们不如也给我献点爱心吧。

    千元百元不指望,十元一元也是爱啊。

    不说了,我去看着败家娘们了。

第一百四十二章 心里有点逼数了() 
童生试第一名叫“案首”,乡试第一名叫“解元”,会试第一名叫“会员”,殿试第一名叫“状元”。

    解元、会元、状元,民间俗称“大三元”。

    县试、府试、院试皆为第一者,称“小三元”。

    不过,只院试第一才能称“案首”,余者只称甲等第一。

    通常,县试、府试、院试都只录五十人,其中甲等十人,剩下的皆为乙等。

    能做出少年说,又能随口诵出“大笑大笑还大笑,刀砍东风,于我何有哉”,再有提督学政赞许,便是没有干爹的官帖,陈伦也会定魏良臣为甲等第一。

    否则,他自己都会骂自己有眼无珠。

    这还不提官应震也给魏良臣题了字,这是何等的欣赏看重,才能叫官应震下笔落印?

    一个提督学政黄彦士的份量就足以让陈伦掂量,况那官应震呢。

    别看官应震只是户科给事中,区区七品官,可黄彦士都唯他马首是瞻,因为这个七品给事中就是当朝楚党的幕后首脑。

    提起官应震,陈伦是发自肺腑的佩服,此人任给事中九年,前后上奏有关人才、国本、礼仪、奢俭、宦竖、朋党等二百余疏,皇帝都赞他敢于直言进谏。

    官应震最出风头的便是去年朝议增加赋税,他以一己之力力争减楚赋三十余万,向来和外朝不对付的皇帝竟然采纳了官应震谏言,下旨减楚赋。

    经此一谏,官应震声名鹊起,赫然已是楚党中坚、幕后首脑,率领楚党与齐、浙二党一同与东林对鼎而峙。

    官应震对于楚党的意义便如顾宪成对东林的意义,虽然东林党明面上的魁首是当朝首辅叶向高,可天下人谁不知,东林党的真正主事是无锡那位自称“草民”的顾宪成。

    这官应震,便是楚党的顾宪成。

    位卑而权重,人微而言厉。

    自古以来,未有如此现象。

    陈伦想要加入楚党,官应震的意见至关重要。

    仅此一条,区区一个府试甲等第一,又有何舍不得的呢。

    陈伦觉得,他不过是锦上添花,因为,主持院试的黄彦士肯定会点魏良臣为案首,如此一来,虽然魏良臣不是小三元,可也足以声名远扬了。

    楚党为何看重魏良臣,陈伦不在乎,也不想知道,他只知道,自己卖了楚党的面子,帮了他们的大忙。楚党若不回报于他,便是没有道义。

    至于干爹为何给魏良臣自己的官帖,之前又为何不给自己书信说明,陈伦倒是有点困惑。

    莫非,干爹站在了楚党那边?

    想到朝中党争形势一日比一日激烈,陈伦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

    东林党往内廷插手过深,听说掌印太监陈矩和东林交往过深,又有若干大珰和东林有瓜葛,陈矩的弟弟陈万策就曾在东林党人邹元标开办的书院上过学。

    有人的地方就有党争,陈伦知道其干爹金忠当年进宫时拜的是太监张宏名下,张宏是接替冯保出任司礼掌印太监的大珰,此人和东林党的顾宪诚最是不对付。

    当年“三王并封”事件,张宏秉承皇帝旨意极力推动,最后虽然因为外朝公议不得行,但却和上疏反对的顾宪成等人结下梁子。

    万历二十一年的京察事件给了内廷机会,在张宏等内廷大珰的进言下,顾宪成等人终于被罢官。

    金忠是张宏名下太监,张宏虽死,衣钵却在,自是不可能和东林党走到一块。并且,金忠是亲贵妃派的。

    现任掌印陈矩和东林党眉来眼去,东林党又是皇长子党,金忠等贵妃党的大珰自是要和外朝反对东林的官员结盟,如此才能自保。

    陈伦越想越对,看魏良臣的眼神也是越来越亲切,毫不讳言的当着下属的面明许魏良臣府试甲等第一。

    他一点也不忌讳,因为他相信魏良臣的才华,相信楚党那帮人不会看走眼,也相信自己不会看走眼。

    殊不知,他们个个才是有眼无珠。

    眼面前的少年正如肃宁刑房赵书吏所想,根本就是个大草包。

    那些“惊人之语”不过是魏良臣盗版而来,就这,也不过记得几条。偶作惊人之语还可,常作,要他命呢。

    八股,略懂。

    略懂,换个说法就是不懂。

    一个科举基础都没有的家伙,还想考甲等第一?

    放在早前,谁要这么要求魏良臣,他第一个念头就是:你他娘的这是为难我胖虎啊!

    现在,他的心里有了逼数了。

    堂堂沧州知府当着下属面说了,必录自己为甲等第一,那我还有什么好担心呢。

    回家,该吃吃,该喝喝,到点去考场走一遭便是。

    你知府大老爷总不能说话不算数吧?

    。。。。。。

    良臣高高兴兴的带着他爹和大哥回了梨树村,坐的是县里的公车。

    毫无负担,一身轻松。

    他觉得,自己的锦绣前程已然开启。

    不知怎的,倒是想起了后世相声里的那个张好古大少爷,连升三级,旷古奇谈啊。

    还好,二叔还不是九千岁,将来真要有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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