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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司礼监-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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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人三十出头,身穿官服,一脸正气,也是一御史。

    此人进来后对王之心等人道:“刚查获大奸金鼎臣,其已供出不少假官,我已叫人去拿人了,若无意外,京师假官将为之一清。”

    “啊?那真是太好了,共之兄不日必将名动京师!”王之心惊喜交加。

    康丕扬他们均是恭贺这位表字共之的御史,且羡慕不已,原因便是京中假官假印横行,屡次查办都无效果。现在抓了那幕后制假大奸金鼎臣,顺藤摸瓜,假官自能一扫而空。

    凭借此案,左光斗定能声名鹊起。

    “身为御史,察奸缉私乃我等本份,岂贪那虚名。”那御史说完,视线落在熊廷弼身上。

    “你就是桐城左光斗?”

    熊廷弼将饭碗放下,定睛看着左光斗,他知道此人是前年中的进士,尔后便任中书舍人。去年他往辽东任巡按时,此人刚进都察院。

    对左光斗,熊比对那四人高看一眼,因为左光斗的父亲左出颖是治水大材,在他眼里是能做事的,而非只会耍嘴皮子。

    熊廷弼素来重做事之人,而轻清谈之人,因对左出颖有好感,对其子左光斗自也有好感。又闻左光斗查办假官假印这一京师毒瘤,自是另眼相看。

    只是,左光斗貌似对他熊廷弼很是厌恶。

    “久闻江夏熊飞白大名,真是百闻不如一见,果然真性情。”左光斗笑而不语,明眼人却都听出他话音所指,绝非字面意思。

    熊廷弼眉头皱了皱,并没一拍桌子大骂,只道:“莫非你也以为我是胡搅蛮缠?”

    左光斗未正面回应,而是道:“宽甸弃守之事已有年余,朝廷早有明诏,辽抚及总兵俱有奏疏,其中利害关系说的明白,朝堂并无异议,何以熊兄却有惊人之语?。。。这实在是令人费解。依我看,熊兄还是再思量的好。”

    刚说完,宋本庆就没好气道:“共之和他说这些有什么用?他若能听的进,又岂会进京。我看他,就是没事找事,故作惊人之语,哗众取宠罢了。”

    熊廷弼瞪了宋一眼,并没发作,而是沉声对左光斗道:“宽甸六堡,辽抚和总兵错了。既是错了,我身为辽东巡按,自当纠正。”

    “错在何处?”

    “宽甸设堡二十年有余,居民繁洐十数万,早已成辽东重要堡垒。六堡单地形而言更是我辽东重镇抚顺,清河唯一屏障,若丢失此处,抚顺、清河直面建州,一旦有失,建州必将纵横辽东,不可阻挡。”

    熊廷弼刚说完,康丕扬就冷笑道:“你这是危言耸听!”

    左光斗亦摇头:“建州不过小族,丁口数万,远不及河西蒙古,我大明在辽东丁口三百余万,他建州如何就能纵横辽东,成为大患?熊兄一心为国我能理解,但此事未免太想当然了。”

    “就是。建州使团就在京中,建州右卫首领舒尔哈齐又素来亲附大明,有他在,建州焉会叛乱?”何尔键也做过辽东巡按,对建州的事还是清楚的。

    “李成梁上书朝廷,任舒尔哈齐为建州右卫首领,此明显是离间计,熊兄难道看不出?”左光斗摇头。

    熊廷弼冷笑一声:“不去斩断恶虎利齿,反将希望寄托在绵羊身上,真是可笑!”

    康丕扬讥笑道:“李成梁镇守辽东数十年,我看,怎么都比你这刚去辽东的巡按要强吧?”

    左光斗沉吟半响:“弃守宽甸六堡,也许是李成梁故意为之,目的就是让建州加速分裂,使兄弟反目,我大明坐收渔人之利。”

    “笑话!割自己身上肉去喂狼,狼吃饱了之后就会变成狗么?

    我大明自太祖洪武皇帝起,不和亲,不赔款,不割地,不纳贡,纵使君王被俘犹自抵抗到底,如此方有今日大明。

    寸土必争,寸土不让,方是我大明的精气神!

    没了这股精气神,大明还是大明么!”

    说话的是良臣。

第一百零九章 童生,也是读书人噢。() 
“好一句寸土必争,寸土不让!”熊廷弼欣然赞道,却愕然发现说这话的是那个宋王的跟班少年。

    他甚是不解,不明这跟班少年怎的帮他说起话来,难道不怕主人责骂。

    “当年成祖皇帝北伐漠北,曾曰我朝国势之尊,超迈前古,其驭北虏西番南岛西洋诸夷,无汉之和亲,无唐之结盟,无宋之纳岁薄币,亦无兄弟敌国之礼。”魏良臣缓缓上前,他平生最痛恨的就是明明弃地失人,偏要说什么示之以弱,留待后手。

    后手,有屁的后手!

    是,宽甸六堡有大利益,奈何坐收渔人之利的不是大明,而是他建州。

    李成梁弃守宽甸六堡造成的最直接后果正如熊廷弼所说,奴尔哈赤从此崛起,无人可挡。

    舒尔哈齐原本就是在内斗之中被奴尔哈赤打败削弱,要人没有,要地盘也没有,丧家之犬般逃到铁岭,求庇于明军治下。

    这等人物,毫无半分价值,偏李成梁竟上书朝廷要扶持于他,还尽弃宽甸六堡,好让舒尔哈齐有地盘可据。

    事实呢,却是明军一撤离宽甸六堡,奴尔哈赤便尽占六堡地盘,哪有舒尔哈齐什么事。

    此事,要么李成梁另有居心,真是暗中要扶持他的养奴哈赤。要么,就是他老糊涂了,看不出成日跟自己摇尾巴的狗已经变成了狼。

    狼,都是有野心的。

    良臣倾向于后者,镇守辽东数十年的李大帅,真的是老糊涂。他以为自己能够离间奴尔哈赤兄弟,能够再养一条狗对付另一条狗,可是,他却不曾想到,他要对付的那条狗早已经不是狗。

    狗再凶,也永远不是狼的对手。

    这件事,良臣不知道也就罢了,现在知道了,他断然不会坐视。

    哪怕,他现在没有资格指点这等国家大事。

    哪怕,辽东的事情还离他很远。

    哪怕,他的言论在别人耳里,如笑话般的存在。

    甚至于,他本身,也不过是个笑柄存在。

    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是汉人。

    华夷之防,大于天。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他魏小千岁可以浑浑噩噩,可以吊儿郎当,可以胡来乱搞,但事关汉家大敌,他毅然挺身也好,再次嘴欠也好,该说的他都要说。

    大笑大笑还大笑,刀砍东风,与我何有哉!

    “今观辽东,可还有半点我强明之势?区区一个建州奴,竟也叫我大明弃地移民,朝中诸公还说什么是为了大计?…什么大计,这朝堂大计就是不顾自家百姓死活,不顾将士开边辛苦,一昧弃地成全他人吗?若真如此,那朝堂诸公可一个个都是圣人了,割肉喂鹰,好大的佛心,好大的仁慈。”良臣不卑不亢,面对左光斗在内的数御史,毫无怯场之心。

    康丕扬见是一少年在这胡乱说话,气得骂道:“黄毛小子,懂个什么,在此放什么噘词!”

    “是么?”

    良臣冷然一笑,“这位大人可知,少年强则国强,少年智则国智,少年富则国富,少年雄则国雄!”

    此言一出,熊廷弼固然更是欣赏,便是那左光斗、宋本庆等人,也是为之动容。

    这少年,好犀利的言辞。

    “大人万万不能看不起我等少年,试问,诸位大人虽盛,但将来是否如夕阳一般谢幕?今日大人称我黄毛小子,又焉知他日我不是国之栋梁呢!”

    良臣定定立在那里,一脸自信。主席可是说过,少年人就是祖国的花朵。这帮人,还能有主席英明不成?

    不远处,擦桌子的两个少年伙计已是情不自禁放下手中的抹布,无比钦佩的望着他。

    “你们看什么看,再强也得干活!”

    带班的走到两伙计身后,一人敲了个响指,然后看向那信口胡言的少年,恍惚间,回到了嘉靖三十年。

    那年,他也如此意气风发。

    现在,他是个带班的。

    下个月,他就将回乡下老家带孙子去了。

    “说的好,说的好!”

    熊廷弼哈哈一笑,他看出来了,这少年跟宋本庆他们没有关系,要不然,何以宋、王二人还不喝骂斥责于他的。

    “好一个少年强则国强,枉我熊廷弼自诩治国经世之人,却不如一黄毛小子,看来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江山代有才人出啊。有趣,有趣。”

    熊廷弼说那“黄毛小子”时十分刻意的看着康丕扬,康丕扬冷哼一声,知道熊蛮子什么意思,扭过头不去理会。

    “你这少年人,真不错。”

    几人之中,王之心性子最好,他笑着走到良臣面前,“不过水无常态,国家大事亦非一成不变,许多道理说与你也不知。少年人,有志向,有抱负是好,但却不能坐井观天。好了,这里没你什么事,你且速回家去吧。”

    何尔键摇了摇头,对康丕扬道:“现在是个人都能妄议国家大事,此风不可长。”

    闻言,良臣忍不住想笑,放嘴炮不就是你们这帮清流带动出来的潮流么。

    “敢问这位大人,国家是什么?”良臣作出请教的样子。

    何尔键脱口便道:“国家便是朝廷,是江山,是社稷,是天下!”

    “具体点行么?”

    “……”

    何尔键怔在那里,国家具体又是指什么呢?

    “这位小哥,那你说,国家是什么?”熊廷弼饶有兴趣的看着魏良臣。

    良臣点了点头,道:“在我看来,国家就是土地,就是百姓,惟有土地和百姓,方能称之为国家。”顿了一顿,斩钉截铁道:“故,若无土地和百姓,便无国家!”

    “正是此理!”

    熊廷弼看向左光斗他们,慷慨而道:“正如这位小哥所言,国家便是土地和百姓。想那宽甸六堡是我十数万军民辛苦开拓而出,岂可轻废!…今退一步,明天便能退两步,后天则能退三步。一退再退,国家不亡也得亡了!”

    说完,不待左光斗他们开口,又转身看向良臣:“你是何家子弟?师从哪位大儒?”他对这少年真的是太有好感了,忍不住想知道他是哪位大儒教出来的。

    良臣欣然说道:“学生是河间肃宁童生魏良臣。”

    “童生?”

    熊廷弼愣在那里,左光斗、康丕扬他们也是目瞪口呆。

    “诸位大人,莫欺少年穷噢。”

    良臣看着这帮御史,淡淡说了句,负手立在那。

    一股气势由脸而生。

    童生,也是读书人噢。

第一百一十章 大佬的官帖() 
童生,当然是读书人。

    因为,童生也读书啊。

    读的是什么书,不重要。

    重要的是,书里有字就行。

    良臣以童生为傲,他坦然说出大名,一点也不担心左光斗他们也会惦记他的小鸟。

    世上,一个刘若愚就足够了。

    只是,他忽略了一个事实,亦或他自己并不愿意去想,那就是过了县试未过府试不能称为童生,而应称为蒙童。

    蒙童是什么,嗯,大抵就是幼儿园小朋友这个层次的吧。

    只有通过县试、府试的蒙童才能被称为童生,或儒童。

    良臣以童生为傲,却不愿和幼儿园的小朋友为伍。

    这是底线,他做人的底线。

    他魏小千岁再不上进,总不能沦落到学前班去吧?

    至于莫欺少年穷,那不是装逼,而是良臣对未来的预言。

    未来,他能穷么?

    你们的后台再大,还能大过我咧?

    故而,他底气十足。

    ……。

    “原来,只是一个童生。不过,你能有此见识,倒也难得。”王之心多少考虑到了少年人的自尊心,语气说得尽量平静。

    何尔键却是已然笑了出来:“一个童生也敢在这挥斥方遒,指点江山,到底是我们疯了,还是他疯了?”

    闻言,康丕扬、宋本庆都是笑了起来,左光斗也觉好笑,微微摇头。

    熊廷弼固然是很惊讶这个少年不过是个童生,但却没有因此就对这少年低看了,只是他想为这少年扬扬名,但是却不知如何说。

    毕竟,这少年只是一个童生。

    童生,实在是拿不出手,你好歹也是个秀才啊。

    他熊廷弼真要为一个童生扬名,传出去只能是叫人笑掉大牙。

    良臣十分不满意众人对他“功名”的漠视和潮笑,他打量了“始作俑”的何尔键一眼:到底是我太嫩拿不动刀,还是你这御史太飘了。都跟你说了莫欺少年穷哎,难道这么重要的事情非要我强调三次才行?

    “飞白兄,有关六堡之事,还请你三思。”

    王之心一心想做个和事佬,熊廷弼没有应声,他叹了口气,走到康丕扬和何尔键那里,低声劝他们不要在这和熊蛮子闹,不然不好收场。有什么事回都察院和总宪说。

    康丕扬他们听了王之心的劝,先前不好下台,现在就借着这少年顺势下坡,免得要是再僵下去,熊蛮子真就动起手来。

    左光斗也没意见,并且给了康、何二人一个定心丸,那就是熊廷弼参他们的奏疏是内阁压下来的。他就是跑去通政司再上表,结果还是一样的。只要不发公议,熊廷弼闹得再凶,也不会影响到康、何二人。

    当下,几人便离开湖北会馆,康丕扬他们和熊廷弼招呼也不打就径直出门。

    倒是左光斗对熊廷弼点头示意,走到魏良臣面前时,他停下脚步,笑道:“肃宁魏良臣是吧?…等你考上秀才中了举人,会试有名,殿试上榜,有关国家大事,我们再议如何?”

    说完,笑着出门。

    良臣撇了撇嘴:你这是刁难我小千岁啊,我要有那本事,自己当大腿就够了,何必想着二叔呢。再说,我叔是魏忠贤,我考你娘的科举啊。

    人走后,熊廷弼想到什么,走到良臣面前,问他道:“八月便是北直小考,你为何不在家温读待考,反来京城的?”

    这个问题,良臣也不好解释,便道:“不瞒这位大人…”

    熊廷弼打断他:“我姓熊,你叫我熊廷弼便可。”

    良臣点了点头:“不瞒熊大人,我也知小考在即,只是乡中无人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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