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7中文网 > 历史军事电子书 > 司礼监 >

第427章

司礼监-第427章

小说: 司礼监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在陈矩的授意下,东厂派人提来了郭家的乳母龚氏及其十岁的女儿,问“你们见到你家老爷屋中有妖书吗?”

    女儿回答道“有一满屋子。”

    陈矩听后,笑道“妖书仅两三页,何其多也?”遂当场释放了龚氏母女,又下令撤回了包围杨村郭家的缇骑。

    司礼掌印发话,包围杨村的锦衣缇骑自是不敢不奉,郭家之难遂解。

    沈一贯闻知陈矩出面,又知是东宫向陈矩求的情,知杀不得郭正域,但也不甘心,便借口郭有嫌疑,让东厂将郭正域关于牢中,不得释放。

    这一点,陈矩倒是给了沈一贯面子,只要人不弄死,他也能向东宫交待。

    与此同时,时任礼部尚书的沈鲤也在想办法营救郭正域。他将此事告知了漕抚李三才,希望李三才能够出面调解。

    李三才任漕抚多年,威望很重,乃督抚重臣,沈一贯固为首辅,也须卖李三才面子。且沈一贯对李三才也颇为看重,若李三才出面,此事倒有转机。

    接到沈鲤书信后,李三才立即写了一封信给沈一贯,信写的很是巧妙,先替郭正域剖白,指郭对沈并无成见,在楚王一事上是就事论事,绝非和沈一贯有私仇。

    沈一贯读信后,考虑到东宫一心营救郭正域,他未必就能置郭于死地,且司礼秉笔陈炬也不同意处死郭,倘若他沈一贯坚持置郭于死地,他日东宫登基后,必无他沈一贯好下场,司礼监那边怕也有些麻烦,因而,便放过郭正域。

    此事便告一段落,沈一贯的浙党和东林党没有因此事大打出手,双方明面上的关系还是不错的。

    导致浙党和东林彻底翻脸的导火索还是内阁之争——即二沈之争。

    沈一贯对沈鲤。

    因阁臣出缺,而沈鲤在朝臣中很有人缘,廷推阁臣时,吏部将其列为首推之人。

    时东林党势大,出了不少重臣,科道势力也极大,沈一贯担心东林出身的沈鲤入阁后会取代自己,打压浙党,所以便想阻止沈鲤入阁。

    他思来想去,明着阻止肯定不行的。廷推乃是圣意,也是合法程序,公然否决沈鲤入阁资格,无疑是和满朝文武做对,单他浙党之力,实是做不来的。

    于是,沈一贯给李三才写了封信,信中称归德公(沈鲤)来,内阁必有相争,于国事不利。你李三才和沈鲤是一党之人,不如你给出个主意,看看这事如何化解。

    表面看来,沈一贯把李三才视作自家人,在向他咨询对策,实际上沈是想借李三才之口,传话给沈鲤,暗示内阁存在杀机,迫使沈鲤知难而退,不入内阁。

    李三才精明过人,岂不知沈一贯心思?

    但沈鲤入阁于东林是一大利好,这种事他李三才盼都盼不来,如何会阻止。所以他并没有如沈一贯所愿阻止沈鲤入阁,而是催促沈鲤尽早上任,这样有沈鲤在内阁为钉子,就能打破沈一贯浙党一统天下的局面。

    但李三才还是要给沈一贯回信的。

    这封信中,他极力称赞沈鲤为人忠厚,不会夺他人之美,更不会给沈一贯造成麻烦,以旁观者的角度劝说沈一贯当与沈鲤同心同德,以社稷为重。

    读了李三才的信,沈一贯自是知道李三才的打的什么主意,从此便不再与李三才联系,将这漕抚视为小人。

    果如沈一贯所料,沈鲤入阁之后立即和他发生了正面冲突。

    事情是由矿税问题引起的。

    苏州发生民变,以葛成为首的苏州织工,因反对税使孙隆加征税银,开始游街,并包围了税署,打死了织造衙门税使数人,吓得织造太监孙隆越墙逃走。从此只敢呆在杭州,再也不敢往苏州一步。

    事情报上来后,万历自是愤怒,同时也是不安。因为自他广派矿监税使以来,各地确是多有民变逐杀矿监税使,可江南却从来没有发生过。且江南织造税收颇多,经此民变,只怕税收会大减,影响内库收入。

    万历便下谕内阁,问阁臣有何良策。

    沈一贯对皇帝的心意十分了解,清楚这位皇帝是不可能停罢矿税的,当年皇帝突然下旨要罢矿税,结果天一亮又反悔,就是他四明相公没能坚持,遂使撤矿一事成为泡影。当时的司礼太监气的指着他鼻子大骂,此事也是他心中耿耿于怀的事。但他也明白,就算他不交还旨意,皇帝也不可能真的就罢了矿监税使。

    所以他思量半天,提出“包税包矿”的办法,即责成各省官员,按矿监税使核定的数目包征税银。或将税收指标一次性下发民间,由当地折合成银子上缴。

    如此做法,既能使皇帝的内库税收不减,也可以减轻地方压力。因为包税具体落实下去,地方官府和富户并不会因此多交税,最终增税的还是普通百姓。

    万历觉得这个办法不错,可是沈鲤当场就反驳说首辅提出的这个办法换汤不换药。

    沈鲤认为眼下要紧的不是变换收税方式,而是要将遍布全国各地的矿监税使全部撤回,以息国人之怒,使百姓安居乐业。

    万历一听,议都不用再议,拂袖而去。

    按沈鲤的说法,万历这些年就全白忙活了。

    也罢,孙隆被赶到杭州就杭州吧,少了苏州的税至少还能有杭州的税,可要是照沈鲤的说法,把所有税使全撤回来,那万历就什么税都见不着了。

    沈一贯对沈鲤当着皇帝面反驳自己,自是不满。

    此后各地陆续生事。

    在如何处置上面,沈鲤的意见全和沈一贯相左,首辅次辅一个要朝东,一个要朝西,使得内阁难以运转。

    有陕西税使梁永,请求皇帝批准他接领“镇守”一职,因沈鲤从中阻拦而止。再有,辽东矿监高淮打算以进贡的名义,率领统练的甲兵入京向皇帝陈情,沈鲤连夜进宫向皇帝密奏,加以阻止……

    这一切,沈鲤都是直接越过首辅沈一贯独自行动,令沈一贯大为不快,明白沈鲤如此做的目的就是想取代他。

    万历曾因国本之争贬了不少官员,沈鲤认为现在国本已定,应将被贬被免官员起复,但沈一贯却不同意。万历那边倒是同意了,也发了恩诏,但却被沈一贯封还。

    这事进一步加剧二沈之争。

    沈一贯寻思如何赶走沈鲤,沈鲤同样也在密谋驱逐沈一贯。

    沈鲤的帮手就是李三才。

    他授意李三才上书攻击沈一贯,于是李三才上了一个题为《极陈国家治乱大关疏》,力攻沈一贯。

    李三才在疏中说沈一贯这人向来心怀鬼胎,担心复职官员会报复他,所以阻挠它实施。

    又说皇帝的恩诏既已颁发,但又中途搁置,使得天下人和言官们认为皇帝只不过是一时高兴说说而已。

    万历在乾清宫听太监读时,拂然不悦,他认为李三才是借言官之口来攻击自己,是大不敬,便下诏给予李三才罚俸处分。然而,万历对于沈一贯阳奉阴违,不积极落实圣谕也是有不满的。

    沈一贯也知自己封还皇帝恩诏有所不妥,便装病在家,但朝中大事件件皆知。

    当听说皇帝生气并责罚了李三才,四明相公心中一阵暗喜,连忙给皇帝写了一封密信,信中提议逮问李三才、沈鲤、郭正域三人,按结党乱国治罪。

    万历读了首辅的密信,大感惊诧,他对掌印太监陈矩说道“阁老果真病了!简直是匪夷所思,朕怎能因他的一篇奏言,就随随便便逮捕一阁臣、一督臣、一侍郎?”

    说完,万历抓起笔,在沈一贯的密信上批道“卿既然患病,稍后听朕的安排就是了。”

    显然,万历是有意让七十二岁的沈一贯离职还乡了,毕竟,这位首辅并不是太听话,尤其在国本上的态度始终让他介怀。换了别的首辅,东宫储位怕是至今未定。

    要说起来,真正让万历感到放心的首辅还是王锡爵,可惜,却是不能再起复了。

    司礼掌印太监陈矩和东林党的关系十分紧密,双方自有联络渠道,很快远在凤阳的李三才就从陈矩那里得知了皇帝的态度。

    不愧是东林智囊,李三才从中看出皇帝对沈一贯已经十分不满,彻底赶走沈一贯、打压浙党的机会到了。当下火速写了一篇奏疏,疏中强调由于沈一贯心胸狭隘,造成首辅与次辅沈鲤不合,致使政令不畅。并揭露了沈一贯贪赃,收受若干贿银等。

    远在无锡的顾宪成鼻子一样灵敏,马上也写信给在京的东林官员,让他们一起发难,务必击倒沈一贯。

    东林党人、吏科给事中陈良训、御史孙居相等立即行动起来,散布“四明大势难久!”的谣言。

    在李三才的指挥下,东林把控的科道纷纷上疏参劾沈一贯“结党”、“奸贪”,事情越闹越大,沈一贯在朝中的地位已岌岌可危了。

    不久,沈一贯在内外的压力下,终于告退回原籍浙江。自己告退总比皇帝赶自己走的好。

    不过临行前,沈一贯顾虑到沈鲤若留在内阁,会对浙党官员不利,便派人收买皇帝身边的内侍,授意他们可在皇帝面前,多说沈鲤的不是,使沈鲤不能安其位。万历本来就有些嫌沈鲤入阁之后把个阁事闹的乱纷纷,索性也把沈鲤赶走。

    沈一贯成功拉沈鲤下马后,又担心李三才日后肯定会飞黄腾达,升任总宪,那时东林党一定会取代浙党把持朝政,于是便授意亲信门人瞅准机会就参劾李三才,尤其是一定要阻止其升任总宪,或入阁理事。

    让四明相公惊喜交加的是,就在他回乡一年后,李三才突然因为盗取皇陵木被皇帝下旨贬为平民了。

    这无疑是天降甘霖,乐的四明相公多喝了两杯。

    而这件事,便是魏良臣的投名状。

    这章可以说我水,我承认的。

    。

第八百三十二章 挂个老虎牌() 
或者说,联合打击东林党,是魏公公拜沈一贯这座山头的最大投名状。

    没有什么比打击东林党,更入四明相公心坎,也更得四明相公欢心了。

    这位对东林党的恨,可是远比魏良臣要多的,否则也不会临退都要拉人垫背。

    而在打击东林党这件事上,魏公公做的很多,前有联合楚党对付东林党在关外的臂助李成梁,后有阻止李三才入阁。

    这两事,良臣有意低调,知道的人不多。但是火烧无锡东林书院、掳走上百东林师生这件事,就是他对东林党态度的最好明证。

    他敢冒风险秘密前来宁波拜见沈一贯,所恃便是他对东林党的态度。

    沈一贯盯了魏良臣数眼,忽莞尔一笑“漕抚为何害你这无名之辈?”

    这问题真是犀利。

    在四明相公眼里,李三才可比魏良臣这提督海事内臣强大的多,二人一乃大象,一为蝼蚁而矣。

    堂堂大象,会没事去找一蝼蚁的麻烦么?

    只怕是看都看不着的。

    潜台词自是你魏良臣什么都不是,根本不配做李三才的对手。能和李三才这等人物做对手的,只能是他四明相公。

    魏良臣知道沈一贯说的是事实,单论品级,他不过七品,且还是内臣,自是无法和朝廷重臣相提并论。

    但以小制大,却是本朝基本国策。

    他轻笑一声,道“好叫相公知道,漕抚之所以在无锡害我,全因皇陵木之事。”

    “皇陵木?”

    沈一贯目中一动,面有诧异“此事与你有何干系?”

    “相公有所不知,皇陵木之事正是晚辈揭发,由锦衣卫南镇田尔耕报于陛下知道,之后遂有李三才被贬之事。”

    魏良臣很是平淡将内情说出,复将面前的茶碗盖揭开,轻轻的拂了拂。

    这是给四明相公吸收消化的时间。

    沈一贯这回是真动容了,他万万想不到李三才盗取皇陵木之事竟是眼前这小太监揭发。

    这实在有些让人难以接受,须知他在位首辅期间,曾数次想对付李三才,却要么苦于无法寻对方把柄,要么便是受制于科道反弹,顾虑重重,终未能得手。

    今一个小太监却说是他把李三才扳倒,这让四明相公难以置信。

    略思定,径直问道“何人指使?”

    沈一贯有此怀疑也是正常,若无宫中大珰授意指使,魏良臣一低品太监何敢做这大事。

    然而事实就是如此。

    “无人指使。”

    魏良臣摇了摇头,“全凭良心。大臣胡为,岂能漠视。”

    沈一贯为之一愣,深遂的目光仿从魏良臣双目直达心底深处,片刻,他哈哈一笑,神情比之先前要爽朗许多,赞了一句道“好句大臣胡为,岂能漠视!…果是英雄出少年,老夫未曾想那漕抚竟是败于你这后生之手,有趣,有趣。”

    “天下人称他为漕抚,在晚辈眼里不过是一小人也!”魏良臣恨恨说道,一点也掩饰自己对李三才的厌恶之意。

    话说到这个地步,他也无须深藏对李三才,乃至对东林党的敌视。

    因为,沈一贯好的就是这个。

    “李三才,确是小人。”

    沈一贯点了点头,直呼李三才之名,此间对眼前这小太监喜爱之情溢于言表。

    “这么说来,无锡之事,乃李三才陷害于你?”沈一贯又问道。

    “正是。”

    魏良臣心不跳脸不红,缓缓说道“晚辈至无锡,诚心拜访东林顾宪诚,不想东林先生却驾鹤西游。那李三才见晚辈至,便煽动士民蓄意围攻晚辈,妄图重演苏州之事。究其根本,无非报复于晚辈。若非晚辈果断,恐已死于非命。”

    “你没死,倒是一把火把东林书院烧了,只怕顾宪成泉下有知,定是要气的活活吐血。”沈一贯话中满是幸灾乐祸,竟也是一点也不藏城府,可见这位四明相公对东林党人有多么痛恨。

    “晚辈负皇命至江南办海事,皇差未办却惹下这些麻烦,说来,真是对不住陛下。”良臣有些惭愧,亦有些难过道。

    “此事非你之错,实那李三才咄咄逼人。都一介平民了,还敢煽风点火,目无王法,简直就是大臣之耻。”

    沈一贯微哼一声。

    他相信面前这小太监所说是真,因为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