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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0章

司礼监-第320章

小说: 司礼监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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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公公余怒未息,却知已尽人事,孔府之事非人力可挽,如今局面,却要速速扑灭这雄雄大火,保滕县百姓安危才是。

    知县严重也知当下已非救人,而是救火,望着火场悲苦连连。

    很快,在魏公公的严令下,在场的数百武骧右卫后营旗军将士全部投入灭火事宜。

    随着一道道命令,更有散落各处维持治安将士火速前来增援。

    衙门这边,也由王主薄带人召集附近里长,命将邻近百姓从家中迁出,免得风起火大,陷身火场。

    滕县衙门的衙役和弓捕手约上百人,在典吏宋文东的带领下于孔府东南角帮助灭火。

    知县严重这会已经不抱任何孔二公子还活着的希望,眼前这冲天大火,任谁也活不了了。若说还有念头,便是希望能快速灭了这火,从火场中抢出孔胤植的尸体,不然连个尸体都烧没,他这知县真个就是要掉脑袋了。

    在灭火过程中,魏公公曾多次对现场实地指挥的步军左营坐营官曹文耀强调,不管火势有多大,一定要将它扑灭,绝不能让大火蔓延,给周边百姓造成巨大损失。

    更要各官佐定下军令状,谁负责区域控制不住,便就地免职。

    层层重压下来,孔府大火得到遏制,不虑向周边蔓延,但府中火势仍大。

    伴随火势的是冲天黑烟,叫人看着如同一条黑龙。

    “贼人万恶,于府中遍撒火油,否则,这火绝不会这般大。”魏公公万分痛心。

    “公公已经尽力,此事,唉…”严重长叹一声。

    不一会,却有消息说府中似有活人传来呼救声音,魏公公听后格外激动,忙和严重带人赶去查看。

    “方才就是此处院墙后面传来求救声,现在却是不闻了。”现场一个带队的标总道,他已经带人将这段院墙砸开,可里面火势很大,烟也大,实在是不清楚求救之人在哪。

    “救人!”

    魏公公突的喝喊一声,“给咱家拿床棉被来!”

    左右一惊,不知何意。

    魏公公大怒,命速去。

    很快,就有棉被寻来,魏公公急忙取来兜在头上,又叫再拿。

    一床,再一床,很快四床棉被在魏公公的愤怒声中盖在他身上。

    “泼水,泼水!”

    火光烫的魏公公脸通红通红,可他老人家却毫不畏惧,一门心思只想进去救人。

    左右见状,都是大吃一惊,纷纷上前劝阻。

    知县严重也是震惊于魏公公英勇救人义举,然眼前大火真的不能犯险。

    众人苦苦劝阻。

    魏公公却疾声斥道“若此间求救之人是尔等兄弟子侄,尔等还会袖手旁观么!”

    众人闻言,都是大惭。

    不待他们再劝阻时,魏公公已然披着湿水的棉被冲进了院墙。

    “魏公公,危险,不能啊!”严知县惊的大呼。

    “公公,快回来!”

    左右急忙呼吼,可魏公公置若罔闻,一心救人,根本不掉头。

    身影清晰映在众人眼帘前,真正是义无反顾,勇往直前。

    眨眼间,魏公公就到了那着火院子前头,他似是滞了一步,就这一步,突然就“砰”的一声,一根着火的木头砸了下来。

    不偏不倚的落在魏公公身前数尺处。

    众人见了,惊呼连连。

    魏公公也愣了下,心里暗骂小田你个王八蛋,不是说好了在咱家身前丈许处落的么,怎么现在就掉了,你个王八蛋真想砸死咱家么…咱家真是死了,半夜找你切腹玩!

    “公公!”

    就在众人惊的呼吸都停了时,英勇救主的小田带着几个亲卫奋不顾身上前,一人抱,一人拉,一人拽,众人合力,不顾魏公公的怒斥和挣扎,硬是将他从院内抬了出来。

    “放开我,放开我!…救人要紧,救人要紧!”

    魏公公挣脱部下束缚,再想前去救人时,眼前大火已将那院落完全吞没。

    耳畔传来的除了噼哩叭啦的木头家具燃烧声,再无声音。

    “唉!”

    魏公公如抽魂般,颓丧无力坐地,恨恨一拳砸在地上。

    大火吞噬着一切,他老人家年轻的脸庞满是痛苦不甘之色。

    突然,他老人家再次站起,然后冲向一处尚未着火的院墙外,喝令左右与他上屋檐观察火势。

    知县严重等滕县官吏亲眼目睹着魏公公在房檐之上,不时疾驰那处,不时奔至这处,随着瓦片纷纷掉落声的,是魏公公年轻挺拔的傲人身姿。

    后来,《滕县县志》如此记下当时的场景内监魏某,奋勇救火,著靴上墙屋,如履平地。明决有胆略,近民亲百姓,不畏生死,堪称贤寺。

    魏公公在自己给皇爷的白话奏疏中则是这样形容自己——“皇爷,当时奴婢见这火实在太大,情急之下哪想着奴婢的安危,只想着不能叫这火再烧下去,烧着了百姓…”

    和这白话奏疏一同急递入京的是一张魏公公救火时的画像。

    据说,这画是滕县一个读书人有感魏公公救人形象特意画的。

    事实上,这张画是魏公公自己画的。

    。

第六百二十七章 大内英雄() 
把握机会的人才能成功。

    而没有机会,创造机会,并将机会发挥得淋漓尽致者,才能成大器。

    魏公公注定成大器,他本就有大器。

    其实他老人家本来也不想无耻,可那位广东人在福建当官时能穿着靴子在屋顶到处跑,跟个飞檐走壁似的侠客一般,他魏公公又凭什么不能做。

    知县能演,他公公就不能演了?

    算起来,都是领导干部么。

    没说作秀还要分内外廷的。

    在魏公公以身作则带动下,军民一心,在天未大亮的时候,孔家的大火总算是被扑了下来。

    在此期间,踊跃出了许多救火模范,在百姓问及时,众口一词受提督魏太监感染云云。

    大火是被扑下去了,但仍不平静。

    站在还在冒烟的废墟上,魏公公真是筋疲力尽了。

    嗓子哑了,眼睛红了,整个脸也熏得乌黑。

    这个不是为了表演化的妆,而是真实情况。

    毕竟,解铃还须系铃人,这火是他魏公公下令放的,自当由他魏公公收拾。他若不管的话,殃及的无辜可就多了去。

    要知道,这滕县城中大半的房屋建筑可不是什么砖瓦房,而是木质结构,且建得密,离的近,一个不慎就能火烧全城。

    那,就真是作孽了!

    现在想来,也是有些后怕的。

    小田那家伙,真不知如何说他是好,放火就放火,你添什么油呢。

    好在一夜无风,不然,魏公公怕真要切腹了。

    无力的坐在一块被大火烤得有些略微烫屁股的石头上,魏公公懒的站起。

    视线里,滕县衙门一干人等正在废墟中寻找孔二公子的尸体。

    尸体,找到了,可惜,成了一具焦尸。

    都烧烂了,烧熟了,抬都不能抬。

    严知县和王主薄他们围在一起发呆,窃窃私语着,看样子是在商量如何跟曲阜孔府说。

    剩下的事情就是滕县的事了,如何收拾这片废墟,怎么和孔家交待,都不关魏公公的事了。

    他,真的是仁至义尽。

    作为一个过路的,他老人家为滕县真可谓是鞠躬尽瘁了。

    长这么大,他都没这么累过。

    不过,事情其实还没结束。

    据闻,有贼人曾从孔府逃脱,且抢了大量金银财宝。

    对这批贼人的追捕,滕县有些力不从心。

    衙门人手用来捕拿小伙贼人倒是可以,可要是对上大股贼人,就心有余力不足了。

    并且,衙门担心他们的追捕弄不好会激出更大的变故来。

    试想,这些个贼人连圣公子侄都敢杀,真要急了,谁敢保证他们不会裹挟乡野百姓,举旗造反呢。

    真要有反旗打出来,再怎么商量都保不住命噢。

    所以,必须官兵出面才行。

    滕县的请求,魏公公担下了,一纸手书,命马队即速出城追捕贼人。

    严知县见状,自是感激,可心里还有个病。

    这就是事情应该如何个定性法,才能最大程度减少他的过失。

    具体经过,其实是很清晰的。

    孔家不仁在前,百姓义愤在后,内中有贼人藏匿鼓噪,终激起事端。幸得过境提督太监魏某领兵弹压,遂不令事态扩大。

    但这个说法,严知县不敢如实报啊。

    他可以上书朝廷说哪个亲王不仁,却没胆量说圣人后裔不仁。

    这放在魏公公前世,叫政治正确。

    孔家再不好,你这圣人子弟都不能说他不好,说了,就是不正确。

    严重需要魏公公的配合,至少,是证明。

    头上的乌纱帽,严知县已经不奢望继续保留了,他现在只想保住命。因此,哪怕知道小魏公公很累很累,他也只能打扰下魏公公了。

    “百姓无辜,且无故,此事和他们无干,都是贼子的错。”

    魏公公真的很累,都不想多说一句话。

    但他充分理解严知县的苦恼,所以,他愿意配合。

    他老人家真是见不得百姓再倒霉了。

    具体要他魏公公怎么个配合法,就是下面人的事了。

    王主薄出面代表知县,曹文耀出面代表武骧右卫后营旗军监军太监魏,在附近一家小酒馆里谈了很久。

    最终,魏公公如愿以偿的得到了滕县许诺的三万两粮草供应费用,另外,还多拿了五千,以及滕县调配的六船粮食,油盐米醋等。

    与之对应的是,魏公公在给皇爷的奏报上称此事是活跃在滕县附近的一股强盗所为。

    虽说境内有强盗也是为官无能铁证,但相比掉脑袋,罢官免职无疑是上上选了。

    滕县这边除了付出从有钱士绅那里募捐来的钱款外,也投桃报李,对魏公公领兵有方,救火英雄等事迹大肆宣传,直报府省及直中央。

    在事情落实之后,魏公公坚决不打扰地方,执意从城中离开,回到运河上的船只,更严令所部官兵不得私自入城,与码头客商、百姓交道,也都明码付价,童叟无欺。

    有感魏部官兵优秀的军纪,及给滕县巨大的帮助,王主薄在严知县的授意下,更是派人在城中及附近各交通要道募捐,所得钱款全部捐给魏部官兵,用以解决官兵吃住问题。

    魏公公那边对此极力推辞,要滕县不必如此,但口风中却流露出其它的意思。

    很快,县衙就组织士绅、百姓约千人,敲锣打鼓至县城出发,将一块“大内英雄”的巨大牌匾敬送给了魏公公。

    魏公公自愧不敢当,当众发言说受之有愧,滕县百姓对他太过厚爱了。

    然后,就叫人将这巨大牌匾挂在了座船最上方的船舱正前头。

    过往船只,只要眼不瞎,第一眼就能看见这“大内英雄”四字。

    过了两天,对贼人的追捕也很快有消息传来,进入孔家抢劫洗掠的贼人在官兵的追击下,不得不丢弃了大量脏物四散而逃。

    可惜,因为对道路不熟,且地方地理不明,追捕官兵并未能捕得多少贼人,只抓了几个。

    官兵将缴获的物资运回后,魏公公和严知县商量了下,命在城门左近分发百姓,是以孔家名义分发的。

    孔府前来调查的两名执事默认了此事,事情经过他们已经查的明白。

    魏公公没有跟曲阜来的孔家人打交道,都是滕县在负责。

    十一号这天,他派人给县衙送了讯,尔后便命人启程驶入微山湖,向徐州方向进发。

    路上,心情愉悦,赋诗一首啊,轻轻的咱家来了,然后咱家又轻轻的走了

    。

第六百二十八章 道君皇帝的画() 
徐州段运河,喉襟要地也!

    三省通衢之地,沿途可谓繁忙,凡四方朝贡转漕及商旅经营者,率由是道。民船、贾舶多不可籍数。

    魏公公于这运河知道不多,却知京杭运河于这南直隶(江苏)境内却是最长,造就繁华城镇亦是最多之地。

    讲漕运,实则就是讲这江苏。

    所以,船队驶入徐州段后,沿途一直到南方终点,这人文景观就多不胜数了。

    不过最重要的是,魏公公有亲切感。

    前世,他就是这苏省之人。

    犹记得去年在那客栈与那松骨的扬州小姑娘亲切交谈,二人一口地道的扬州腔,彼此也是对了眼,要不是宋献策那个矮子出事,说不得就是老乡见老乡,背后捅一枪,上演一段风流佳话了。

    这两日,魏公公又闲又轻松。

    滕县的烂摊子不用他理,曲阜孔府也不须他交道,杀人越货捞实惠,还不担心思,世上如此美事又有几多呢。

    唯一的遗憾是秀芝姐和佟佳氏于松骨之道并不娴熟,始终拿捏不出家乡的味道,让人不得不遗憾。

    但每日坐在那船头,享受“大内英雄”带来的过往客船侧目,魏公公的精神状态还是很充足的。

    人这一生,光阴如箭,短暂数十年,唯留名方能百世永记。

    皇爷那里肯定也会时刻关注。

    魏公公对自己的绘画水平还是比较认可的,在给皇爷的画像中,他对自己的形象展示也是很亲民化的,没往高大上靠,而是颇具卡通形象。

    想来,皇爷和贵妃娘娘见了,也会亲切。

    这日船队驶过铜山县境,日头不毒,魏公公求知欲望强烈,便叫人将自己的大伞盖安在船头,搬了躺椅闲卧于上,捧书苦读。

    随着地位上增,魏公公于知识的渴望不亚于出人投地啊。

    知识就是力量!

    一日不学习,赶不上谁谁谁嘛。

    秀芝姐最近给魏公公的感觉很不好,因为这位儿时的女神似乎也对黄白之物特别钟情。现在成天泡在船舱中,捧着那堆孔府弄来的金银首饰对着镜子不断变化造型。

    初时,魏公公瞧着还喜欢,好东西不给自家女人给谁呢。

    可秀芝姐天天如此,魏公公就不太高兴了。

    是什么让一个书香门第的姑娘变成市井妇人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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