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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1章

司礼监-第30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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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人,于本职工作不怎么敬业,干什么都不成。倒是有个业余兴趣爱好,就是给人相面。至于相面的水准高还是低,就不得而知了。反正东林党那帮人把他吹捧的厉害,于是这相面的本事也就给吹上了天。

    赵南星自认为相人很准,所以对世侄魏广微十分看不上,逢人就说“见泉无子。”

    “见泉”是魏允贞的字,说“见泉无子”便是说魏允贞没儿子。

    这什么意思?

    人儿子魏广微活得好好的,且凭着真材实学考上了进士,成了庶吉士,当了官。

    你东林大佬却说人家不存在,恐怕再老实的人听了这话,都得气的要吐血吧。

    “见泉无子”这话恶毒的,跟说魏家无后有什么区别?

    身为东林领袖,以士林宗师自诩的赵南星,这是什么素质?

    但魏广微真是实诚,并没有因为赵南星瞧不起他就对东林有怨意。

    他的父亲是东林大将,血脉注定他就是东林党。不管赵南星待不待见他,在外人眼里,你魏广微不是东林也是东林。

    所谓父亲英雄儿好汉嘛。

    魏广微不想被东林排斥在外,始终想进入东林核心,但因为赵南星的阻挠,却是逐渐成了东林的边缘人。然而,他还是凭着自己的本事成功从南京脱身,北上出任礼部尚书。

    虽说,这件事很有可能和二叔有关,但魏广微并没有因此就成了“阉党”。他做了礼部尚书后,还是想和赵南星搞好关系,与东林党亲近。因此,三次登赵南星的门,结果赵南星不但不见他,反而让守门人直接让魏广微滚蛋。魏广微带给他的礼物更是直接叫门人甩在大街上。

    魏广微气的,别人可以不见他,赵南星和他父亲是八拜之交,凭什么不见他!

    而且,他到底做错什么了,你赵南星要这样对他?

    即便他真有错,但官至礼部尚书,你赵南星是吏部尚书,大家虽然辈份不同,可却是同朝为官。

    如此作为,又岂是同僚之理!

    就此,魏广微也是对赵南星彻底寒心,索性就拜了二叔当干爹,从此成了“外魏公”。

    此人还算是有情有义的,杨涟等人被捕虽然是他参与策划,但魏广微却不忍杨涟他们被仗死,上疏求情,想让杨涟他们从厂卫移交法司审问,依法定罪。

    此事让当时被东林党逼急了的二叔为之不快。后来因为见到二叔对东林大清洗,死了不少人,魏广微心下愧疚,自个给辞了官。结果崇祯上台后,愣是把他列入逆案之中。

    故而,细论起来,魏广微也是个不错的人。

    魏公公看重魏广微的原因倒不是此人是个有情义的人,而是此人真有本事。

    这个本事不是指拍马屁的本事,乃是处置政务的本事。

    原先,内阁起草圣旨,只出于首辅一人之手,其他人只是参预议论而已。

    这就决定阁臣大多只是“帮闲”性质,有好事一起担,有坏处首辅扛。

    遇事不关己,高高挂上。

    魏广微深知此举弊端,因此建议二叔,令内阁大臣分别责任,和所管各部建立直接联系,从此政权有了分工。

    此策沿至明亡,及至伪清军机处,总理衙门处,甚至于后世常委负责制,都在引用。

    良臣前世的领导责任制,其实就是魏广微此策的衍生版。

    对有本事的人,魏公公从来都是要抛出橄榄枝的,况这位也是老魏家的人,天然亲。

    却困惑魏广微做的是南京礼部侍郎,怎么突然跑到北京来了,且还出现在郑国泰府上。

    心中疑惑,却不便询问,便笑道“魏大人在南京任职,想必极苦。”言下之意是说南京那里都是空机构,用来养老的,你正当盛年在那做官肯定是委屈极了。这次来京城,莫非是为了活动活动?

    不想魏广微却道“没有什么苦的,下官任职也简单,只要多准备高帽子便可。”

    魏公公一听这怎么行,正色道“为官一任,岂能如此,南京虽是留都,但大人也要勤政务实,如此方不负朝廷和皇爷啊。”

    魏广微听后,一脸深有体会,轻叹一声“公公有所不知,当今世道,官场也罢,民间也罢,人人都喜高帽子,戴了那高帽子,事情便办得顺。若无高帽子戴,则必刁难。唉,下官也是没有办法,身在染缸之中,又如何能出淤泥而不染…恕下官直言,当今天下,如公公这般对此深恶痛绝,知晓弊端的人,实是凤毛麟角啊。”

    魏公公一听,是咧是咧,咱家最讨厌那帮拍马屁的了,如咱家这般心明眼亮的真是少见呢。

    转念一想,不对啊。

    目中精光不由一闪兄长就是兄长,你这马屁,咱家受了!

    。

第五百九十二章 小臣不治国,岂知治国难() 
马屁最高境界,便是无形。

    干哥哥这个马屁拍的余韵犹长,言留不尽之意,可谓深远。

    酒逢知己千杯少,二魏公相谈甚欢,浑无内外差别,亦无年少年高之别。

    话来话去,满满都是真情。

    只把那锦衣卫百户宋青阳听的起了鸡皮疙瘩,暗自寻思这两姓魏的怎么这么无耻。

    魏良臣那家伙倒也罢了,虽有小聪明,但是油滑子,当日在河间府唆使小舅爷入青楼时所露本性,就叫宋青阳大为不耻。偏生倒是合了小舅爷脾气,将其卷子送到京中,贵妃娘娘瞧着乐了,送了个官身给这小子。

    不过,现在看来,小舅爷是好心办了坏事。

    一想到魏小子如今裆中空空如也,宋青阳就不由窃笑。

    这事说起来真是好笑,也是奇闻了,若叫那姑苏墨憨斋主人冯梦龙知晓了,定又是一出拍案惊奇。

    再观这魏广微,好歹也是庶吉士出身,官拜南京礼部侍郎,对小舅爷奉承便罢了,对一小太监也如此恭维,实在是有些太过了。

    宋青阳心中不耻,却面色不动,只饶有兴趣看这二魏在那谈天说地。估摸时间,这会小舅爷和国丈当在回来路上。

    小舅爷对他有过交待,所以再是不耐,也得耐心陪着。

    其实魏公公心里也纳闷着,如今二叔尚未发达,自己也不过是个七品内官,魏广微如何就这般放下身段,对自己奉承至极的。

    他魏公公也是会看人的,听魏广微话中语气,倒似真的对他久仰大名,绝非今日才知。

    这就奇怪了,莫非哪位好心人替他魏公公把名声传到江南去了?

    想来想去,身边也没这么一号人物。

    倒是郑国泰去过江南,难不成是这位国舅干的好事?

    仔细想想,很有可能,要不然没有其他合理解释。

    毕竟,他魏公公和魏侍郎眼下根本是两个风马牛不相及的人。

    但即便如此,也没法解释魏广微对他的态度为何如此谦卑,这不合常理。

    须知,魏广微真是想谋动调回北京,只要巴结郑国泰就行,没必要对他魏公公也如此。

    须知,他魏公公可不是司礼监的大珰。

    这么大的事,他可帮不上。

    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魏公公不能不寻思这位干哥哥看上他哪点了。

    魏广微乃庶吉士出身,家学渊源,比之魏公公这个不及格案首要强上若干。但此人真是可人,不寻魏公公不晓处说,尽捡他明白地讲。

    这讲来讲去,自是说到了任职所在南都。

    魏广微犹豫了下,笑问道:“下官听小舅爷讲,公公不日就要南下?”

    “皇爷钦命咱家出海,咱家就是想留都留不得咧。”魏公公亦笑道,“大人在南都任职,咱家去了南边,怕是少不得要请大人照拂一二了。”

    “公公客气了,下官是个空闲官,哪能帮衬得了公公”说到这里,魏广微话锋一转,“不过若公公看得起下官,有所吩咐,下官定鞍前马后虽说下官是个空闲官,但地方上多少也要卖些面子。”前半截话说的相当谦卑,后半截话却是带着自信。

    魏公公听了这话,自是高兴。

    别看魏广微说的谦虚,但人从三品的官不是虚的。南京礼部再空壳,牌子使出去,南方诸省还是要卖些面子的。

    说不定他魏公公南下之后,还真得这位干哥哥帮帮忙呢。

    干亲在前,人材在中,利益在后。

    二魏公谈兴更浓。

    见郑国泰迟迟未归,魏公公甚是奇怪,面上不显,只和魏广微说东说西。也不知是谁提了,突然间就提到了月前叫皇帝贬为平民的李三才。

    “李三才身为朝廷重臣,欺世盗名,早当该逐了。”

    魏公公心里得意,干掉李三才可是他老人家的得意之笔,只可惜,事了拂衣去,不敢留姓名啊。

    魏广微有些尴尬,此时此刻,他可还不是什么“外魏公”,于家世而言,实属东林党人。

    魏公公直呼东林大相公早应该滚蛋,他是说好也不是,说不好也不是。

    宋青阳知这魏广微底细,笑而不语。

    “怎么?”

    魏公公见魏广微扭捏样,方才醒悟这位干哥哥这会屁股不在他老魏家,人家好像是东林党哎。

    不过也无妨,纵是东林党人又如何,你能出现在郑国泰的府上,就已经说明问题。操守人品什么的,不是事。

    只怕眼下谁能帮你魏大人回京,谁就是你魏大人孝忠对象吧。

    这种事,不值指责,也无关品性。

    人往高处走,本性使然。

    寻求进步,放在古今都不是错,都要夸一声咧。

    唯进步,方能展抱负,方能做到真正的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

    你若不进步,小官小吏,平头百姓,纵有千万本事,又能做甚?

    只看他朝堂一帮王八公在那胡乱来,牢骚几句都得治你个罪。

    古今,一个样。

    念着这里,魏公公索性放开了说。

    “东林党那帮人,咱家早看他们不顺眼了。一个个自诩清流,高谈阔论,整日对朝政指指点点,净是欺着皇爷,但叫他们出来做事,只知排挤同僚,发动党争,谓别人是邪党,他们是正党,却不知,正邪二字,凭什么他们来定?好人与坏人,又怎么轮到他们来讲但要咱家说啊,全是些笑话咧就好比书生意气,见着朝堂腐败不堪,痛骂不已,遂一心上进,欲要涤荡乾坤,真等坐了位置,却发现自己变成了自己早年骂将的人大人,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咧?”

    魏公公滔滔一番,将个东林党说的一无是处。

    他,是故意的。

    魏广微反将东林是事实,种子早种晚种,影响却很大。

    “咳咳”

    魏广微讪笑一声,不便言语。

    宋青阳听着却是有些道理,他是厂卫中人,对朝堂党争自是看的明白,故而对魏公公所言,是有切肤认知的。

    “饱读诗书谓之文人雅士,就以为书生意气,挥斥方遒,全不知误国误己。小臣不治国,岂知治国难”既然说了,便说个痛快,魏公公又是一番道理,最后,突的问魏广微道:“大人可知那帮党人有一共处?”

    

第五百九十三章 阉党也是咧() 
“噢?”

    魏广微和宋青阳均是不解。

    魏公公嘿嘿一笑:“这些人啊,科举不顺,少年不当显贵,老来自是怨恨朝廷。”

    这话什么意思?

    读书人嘛,哪个不想少年得意,佳人拥抱?

    奈何,东林党的主要成员全是所谓“大器晚成”之辈。

    顾宪成、赵南星那帮老东林也好,杨涟、左光斗那帮小东林也好,一个个都是四五十岁之后方才考中科举,等他们做了官,全是帮糟老头了,还有几年可活?还有几年可潇洒?还能抱得了那书中的颜如玉么,如此一来,能对朝廷有好?

    只怕是,个个都将朝中的官员骂上天,恨上天。

    不是这帮子官员,他们哪里会蹉跎至今呢。

    好比良臣前世某些考生,明明考的不利,却怪考场舞弊,有黑暗。

    用在这些个东林党人身上,那就是个个都以为胸中经纶满腹,科举轻而易举,金榜题名就该他家。

    结果考不上,或者一考若干年,那怨恨朝廷之心,真个是腾腾冲九霄。

    这话,宋青阳没怎么想,因为他也不知道东林党人来历出身。

    魏广微嘛,是有些赞同的。

    但仅是有些,因为有些他是不赞同的。

    比如他,就是少年得志。

    二十四岁中举,二十八岁得中进士。

    可不是“大器晚成”。

    然而,心中愤愤不平的正是于此。

    明明党内属他年轻有为,庶吉士出身也注定将来能出将入相,偏偏给发到南京做个空有高品,却无实权的礼部侍郎,这心中如何能没有郁气。

    “再者这帮人,起源江南,那里自古以来便是商贾富庶集聚之地。说是讲学,无有财力,如何讲学。讲学为何?不求回报?如此一来,财力何来,回报又何来?”

    魏公公不能光一个人说,也得宋、魏二人参与互动,要不然自说自演,忒是没劲。

    奈何,宋、魏二人就是不答腔,不配合。

    无奈,只好给出总结。

    “东林党,实傀儡。”魏公公动了心火,一拍桌子,恨声说道:“这些个党人,分明就是大地主、大商人之傀儡,净晓得欺着咱皇爷,自个做那得利人。只恨咱皇爷心仁,换作洪武爷,却不知剥了多少人皮草包出来咧”

    宋青阳听了这话,眉头一跳。

    魏广微亦是动容,但沉默片刻,叹了一声,低声道:“公公所言实是一针见血。”

    “咱家可不是乱嚼蛆,咱家祖上十八代地里刨食,要说苦那是真的苦。可咱家不仇富,也不恨读书人,这天下要没个富人,大家伙岂不都是穷人咧。要没个读书人,圣贤的大道理大家伙又哪个晓得咧。所以说咧,富人要得,读书人要得,但是咧,这富人和读书人不能骑到咱穷人头上咧。皇爷都不把咱穷人当牛马,他们却把咱穷人当牛马,这是何道理咧。”魏公公说的口渴,拿起茶杯灌了一口,一抹嘴角,“咱家不是恨党人,党人是要的,但要有富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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