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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

司礼监-第1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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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的。

    要谈,就得有筹码。

    洪太主之死和高淮欠款这两件事眼下是奴尔哈赤的筹码,但宽甸六堡和汉人逃民,以及舒尔哈赤告状却可以成为良臣的筹码。

    舍人官职虽小,协办钱粮欠款副使却是责大。所谓位卑而权重,便是此中道理了。

    辽东上下都可以将他这个杂流舍人不当一回事,但却谁也不敢怠慢,因为这位魏舍人有直达天听的权力。这个权力在辽东,只有四人有。一是辽东都指挥使李成梁,二是辽东巡抚李炳,三则是钦差正使杨镐,四则是辽东巡按熊廷弼。

    熊明遇没有这个权力,他的直接负责对象是兵部尚书李化龙,而李化龙则是向内阁负责。

    有这个区别在,魏良臣就敢空口白牙,大喇喇的威胁建州。但这不重要,重要的建州方面也好,熊明遇也好,他们不可能求证这件事的真假。

    杨镐曾为援朝军务经略,如今东山再起为钦差正使,最盼之事便是能够重新巡抚辽东,取得实权。在这个节骨眼,他不可能为了六堡弃守一事和李成梁、和朝廷大部分官员发生争歧,那样的话很容易得罪对他复出一直抱有看法的官员们。

    毕竟当年蔚山之役,他杨镐犯的过错足以杀头。这桩黑历史也是他最不愿意被人翻出来的事情,以朝廷现在的党争形势,不说他杨镐本就是走了贵妃娘娘的路子才得以复出,就算不是,老老实实低调做人也就罢了,真跳起来搞事定会被无数弹章淹没。到时,就算皇帝保他,他自个都没法厚着脸皮再做官。

    当下这个时代,风潮不但可以断绝一个人的前途径,更可以杀人。

    翻出六堡,无疑是正确的策略。在这个问题被抛出后,酒席可以说是不欢而散。

    良臣回到建州安排的住处后,反复考虑六堡的得失。

    从现有情况来说,李成梁当初上书放弃宽甸六堡的原因是因为六堡孤悬,易攻不易守,所以与其年年耗费重金打造六堡,不如弃守,将居民迁到边内安置。这样一来可以省下大量资金,二来也可以避免汉人通虏。

    然而当年提议在宽甸设六堡的也是李成梁,只是当初他提议设六堡的原因却是为了进取,指称设六堡可以有效牵制监视建州,通过移民加强当地驻守,数十年后,则大明又添数百里防线,一二重镇。

    设与弃都是李成梁说了算,他是镇辽老臣,辽东的擎天柱,不管说什么,都是对的。至少,朝中的官员们是这样认为的。

    良臣寻思,这件事说白了就是年纪的问题。年轻求上进,勇于进取,好封官荫子。年纪大了,什么都有了,自然是没了再向上的动力。老人嘛,求稳求太平求无事,自古皆是。

    且不说李成梁弃守六堡是不是有资虏之嫌,单从这件事来看,良臣认为李成梁有一个说不出口的原因,那就是他这位辽东的擎天柱其实也怕了奴尔哈赤,这个昔日他家的马奴已经强大到李成梁自己也忌惮的地步。

    对于奴尔哈赤而言,恩主李成梁也已从靠山变成了绊脚石,就拿高淮欺辱建州一事而言,若非顾虑李成梁,奴尔哈赤如何能够容忍高淮的税监税兵在他建州横行霸道,打了那么多白条呢。

    仅仅因为害怕损失,就宁愿付出更大的牺牲来换取对方不发难,这个逻辑良臣是想不通的。

    如果李成梁认定奴尔哈赤终有一日不会再受他节制,那么他要做的就应该是如同年轻时一般,先发制人。趁着辽东明军精锐尚在,还堪战的前提,拔掉这根剌,而非退让纵容,把这条彻底养成恶狼,养成猛虎。

    让建州放弃到手的六堡和那上万汉人,根本不可能。魏良臣狐假虎威的再厉害,装神弄鬼的再凶,没有刀把子说话就让人家把吃进肚子里的肥肉吐出来,便是他自己也不信。

    他只要这件筹码能够抵消奴尔哈赤的一件筹码就行。

    临走之时,他向额亦都提出释放阿尔通阿子阿尔通阿的事。这件事倒真是杨镐交待他的,因为阿尔通阿本人现在落在了李成梁手中,那么杨镐就想退而求其次,把他的儿子弄到手中。

    杨镐打的主意其实和当初李如梅劝他父亲是一样的,就是扶持阿尔通阿,削弱奴尔哈赤。

    这是杨镐为自己当辽东巡抚布的后棋,一旦他如愿以偿,那么建州的事必然会成为他这辽抚的重中之重。仅辽东眼下的局面看,海西诸部和蒙古人都不足为患,独建州才是要重点关注的目标。

    有了阿尔通阿,阿尔通阿死也罢,活也罢,将来杨镐都能将阿尔通阿养出来,如同李成梁养奴尔哈赤一般。

    建州地形复杂,关系也错缩复杂,单纯大军进剿,不可能彻底拔除其势力。那么抚弱制强这套老把戏,就必然要再次拿出来。

    良臣倒是不在乎那个阿尔通阿,在他看来,以夷制夷是不错的妙招,但夷来夷去还是夷。解决了眼下的问题,终还是会给子孙留下另一个大问题。所以,提高辽东汉人人口,加强夷人汉化,发展当地民生,才是最有效的手段。“改土归流”已在湖广取得实效,这个不错的制度应当向辽东,向西北,向明王朝势力所及范围大规模推广。

    不过既然杨镐想要阿尔通阿,那良臣肯定不能白了这个便宜老师的面子,因而顺口也就提出来了。

    额亦都和何和理在听到这个要求时,并无什么反应,禇英那里只是斜头看了眼魏良臣,只代善闷沉沉的抬脚就走。

    熊明遇待建州人离开后,想开口问问魏良臣六堡的事到底是杨镐大人的意思,还是天子的意思。

    良臣却是不答理他,起身就走。

    熊明遇颇是尴尬。8)

第二百八十六章 八弟难道白死了么?() 
    魏良臣的底细,离京之时,熊明遇已被告知,传闻这少年是司礼太监金忠向皇帝举荐,并和郑家有关系,因而才被皇帝授予文华殿舍人派往关外。在此之前,这少年只不过是河间府的一个童生而矣,据说中了河间府的小案首,但是却没有正式放榜。

    一个连秀才功名都没有的家伙却能当上文华殿的舍人,这个官职尽管只是杂流不入品,但也足够让老老实实十年寒窗苦读,一朝金榜题名的熊明遇嫉妒了。嫉妒之余却是不屑与鄙视,打骨子里的看不起。

    然而,看不起归看不起,这杂流少年的背后人物,却是熊明遇需要正视的。因而,他不敢肯定魏良臣突然提出宽甸六堡的事是不是出自于宫中的授意。

    当今圣上,固然贪财,但也重边事,说不上对开疆拓土有多大兴趣,却也绝不容大明境内有不服王化的势力存在。当年的援朝之役是为宗主国对藩属应尽之责,宁夏和播州两役则是绝对的内压。

    因而熊明遇担心皇帝是不是真的不满李成梁轻弃六堡,对建州有什么成见,这才暗中授意了魏良臣什么。否则,他哪里敢有胆子将这事搬出来。要知道,六堡的事牵涉的可不仅仅是建州,更有李成梁。

    心中没底的熊明遇不敢急于表态,回到住处之后便遣随从持他亲笔信返回沈阳,将此事告知李成梁。

    六堡的事是李成梁的首尾,他熊明遇来建州可不是替李成梁擦屁股的。而且李成梁历来就不受科道待见,此人为人极其跋扈,辽东之事往往先斩后奏,朝廷多是替其背书,而非奉旨而为。

    这些年,有关李成梁的流言广为流传,多指其在辽东利用特权包办军赀、马价、盐课、市赏,岁干没不赀,全辽商民之利大半都入了他李家腰包。为了不使朝廷追究,李成梁以金银为敲门砖,派人在京中大肆行贿,结交朝廷要员,这才能够在辽东坐稳。

    在明朝,不受科道待见的地方官很难做的下去,偏李成梁一做就是几十年。主要原因倒不是他把朝廷大佬们都买通,而是因为辽东相对关内而言乃是偏远地区,在此任职的李成梁远离北京权力中心,科道如今又为党派所执,每日忙的只是党争,既要自证自己是君子,又要攻击他人为奸党,还要不定期的联合起来和皇帝斗争,哪里顾得上偏远地区的李成梁呢。

    就算科道注意到了李成梁的种种不堪,可又有谁愿意放着清贵的官不做,跑辽东去找麻烦呢。辽东这地,又是奴又是虏的,动不动就要打仗死人,清流们可都是志在庙堂的,哪个愿意做这费力不讨好的事。更要命的是这地方实在是冷的要命,以致历任辽东巡按上任都是愁眉苦脸,巴不得早去早回。

    在这种大势之下,李成梁在辽东的地位还真是稳固如泰山,独那新任巡按熊廷弼不只吃错了什么药,上任之后一不收李成梁送来的钱财,二不在广宁老实呆着,成天在各地乱转,然后不断上书弹劾李成梁,连自己的前任也给骂了,导致都察院内乱成一锅粥。结果没成事不说,反把辽东上下官员乃至都察院的同僚都给得罪了。现如今,熊廷弼在义州那里瞎转悠,也不知忙什么。

    若非是党内之事,涉及未来廷争得失,熊明遇才不会跑来辽东。如今六堡之事被魏良臣翻出来作为要挟建州的筹码,如何应对,也当李成梁和建州头疼,他熊大人可不趟这混水。

    坐山观虎斗就是,他不信魏良臣手脚真的干净。退一万步讲,只要他熊明遇不松口,洪太主被杀和高淮欠款这两件事就不可能善了。边境不宁,便是有罪。

    魏良臣那里,倒是不知熊明遇派人回沈阳,建州方面现在没人答理他,所以闲着无事,便拉着郑铎问朝鲜的事。二人正说着时,奴尔哈赤带人去了关押阿尔通阿所在的黑木屋。

    ……

    阿尔通阿自在黑扯木被抓以后,就被奴尔哈赤下令解送到了黑图阿拉,关在一间黑木屋里。这木屋无门无窗,只顶上开了一个孔,里面漆黑无比,伸手不见五指。一应吃喝都是守卫从上面的孔吊下,方便也是在屋内就地解决。

    黑图阿拉虽是建州人口中所谓的都城,但其实跟关内的汉人城镇差不多,甚至还要不如。除了大衙门和贝勒府等建筑稍微像样,其余人等所住的都是木屋。建州汉化程度是高,但依旧脱不了落后。许多建州人都是在自家屋内随意解手,然后再集中收拾。讲究些的则是挖个土坑,上面垫块木板,有些没家室的旗丁更是懒的清理,也得亏黑图阿拉一年大部分时间天气都比较冷,否则同关内一样气候,就真正是座臭城了。

    和奴尔哈赤一起去见阿尔通阿的是代善和莽古尔泰,守卫看到汗王前来,忙纷纷下跪行礼。代善上前低声询问了几句,然后示意守卫将钥匙给他。

    奴尔哈赤缓步走到木屋前,代善上前正准备开锁时,却听屋内传来阿尔通阿的叫骂声:“奴尔哈赤,你为一己私利陷害兄弟,霸占产业,畜生不如!……”叫骂声中,夹杂着碎碗声和“咣咣”的铁链声。

    屋内的骂声让奴尔哈赤的脸色变的很难看,守卫低声告诉代善,似这般情形每天都要骂上数次,一骂就是半柱香时辰。

    “行了,你们先下去。”

    代善眉头皱了皱,挥手示意守卫退下,然后开锁打开了屋门。光线射入屋内时,只见阿尔通阿拖着一根长铁链正坐在地上大声的喘着粗气。

    “阿尔通阿,你个天杀的,乱叫骂什么!”代善进屋后,闻后空气中的臭味,厌恶的用手在鼻前挥了一挥。

    阿尔通阿见状,竟是放声笑了起来:“二哥嫌弟弟臭么?若是嫌,弟弟现在就给你放个屁闻闻。哈哈…”

    “放肆,我阿玛来了,你还在这胡言乱语!”代善勃然大怒,上前就要踢阿尔通阿几脚,却被奴尔哈赤拦住。

    “我与你阿玛的事,不是你这小辈能够说三道四的。”奴尔哈赤走到侄儿面前,脸色和先前一样深沉,但语气听起来还是有些和蔼的。

    “既不关我这小辈的事,为何伯父却把我抓来此地,关在这暗无天日的屋中!”阿尔通阿没有起身,仍就坐在那里。

    奴尔哈赤见状,知道这侄儿对自己这个伯父已是恨透,遂摇了摇头,冷冷道:“你阿玛已经死了。”

    闻言,阿尔通阿怔在那里,再看奴尔哈赤时,目光如同凶兽一般,近乎嘶吼道:“奴尔哈赤,你和我阿玛乃是亲兄弟,为何一定要杀他!”

    奴尔哈赤摇头道:“是他逼的。”

    “放屁!是你逼我阿玛才对!…灭了哈达以后,你独断专行,眼里就没有了我阿玛这个弟弟,甚至他连你手下的那些心腹将领都不如!平日里带兵打仗,只给几百兵马,稍有不满,便横加训斥。对我阿玛手下的那几员将领,更是百般刁难,非打就骂。我阿玛对你伤透了心,这才搬到黑扯木,本想不再与你共事,可你还不放过我们,派兵杀了武尔坤不算,又带兵来攻…大伯,我的好大伯,你的心肠也太狠了!…你是想要我们父子的命啊!”阿尔通阿悲愤至极,“你能把哈达的孟格布禄、乌拉的布占泰都放回本部去,怎么却容不得我阿玛,硬要置我阿玛于死地呢!…阿玛,阿玛,你死的太冤了,你是被你的亲哥哥所杀啊!…”

    代善和莽古尔泰听了阿尔通阿这番话,都是气不打一处来。奴尔哈赤倒是平静,冷冷道:“要怪,只能怪你阿玛生了外心,竟想着取代我为建州之主。”说完,不愿再看这侄儿一眼,掉头看向莽古尔泰,对他道:“你与他自幼关系就好,这最后一程路,由你送吧。”

    莽古尔泰愣了下,微一点头:“是,阿玛。”

    “要杀我了么?是咧,我阿玛都叫你杀了,还留着我做什么?留着我将来替他报仇吗?”阿尔通阿知道自己快要死了,他什么也不想了,挣扎着从地上站起。

    奴尔哈赤吩咐完之后,便抬脚出了木屋,代善拍了拍莽古尔泰的肩膀,也走了出去。屋内的气味实在是不好闻,二贝勒一刻也呆不住了。

    待父亲和二哥走后,莽古尔泰命守卫端来一壶酒,一盘猪肉。

    “吃吧,不吃的话就得做个饿死鬼了。另外,倒不是我阿玛真的要你死,实在是没办法。你可知道,明朝的人跟阿玛要你。”莽古尔泰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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