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陲枪声-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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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虎内心的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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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是我要跟你说的，长虎啊，这一次的计划不是用枪来击杀小野泽川。”王虎看到眼前这个双眼通红的汉子，也是心中感慨万千，如果……可惜没有那么多如果，只能让这个因为报仇而瞬间点燃的汉子，接受现实。
“不用枪？那用什么？手榴弹？别扯了行不，团长，咱们人能拿着手榴弹近身的话，杀这王八犊子还用拖这么久吗？”长虎大喊到。
“这次部队给咱们独立团拨了一个炮连，今天到的，带来了一门九二步兵炮，还有两门掷弹筒。这一次就是用九二步兵炮干掉小野泽川！”
“啥…啥玩意儿？用炮轰？”长虎充满了不可思议，他很清楚抗联的情况，在打炮楼都舍不得用炮的情况下，杀小野泽川竟然用炮轰？
“是，而且这个作战计划就是军参谋部制定的！”王虎用手示意长虎不要说话，继续说到：“长虎啊，这件事情其实很多内容不应该跟你说，但是介于你的特殊情况，并且我和政委确定你是一名合格的无产阶级战士，所以一些事情我可以告诉你，但是你要保证不要外传。必须永远的埋在肚子里！”
看着王虎严肃的眼神，听到严肃的话语，长虎努力的平息着激动的心情，点了点头。
“咱们秃秃岭兵工厂以后不单单会制造掷弹筒的炮弹，还能生产九二步兵炮的炮弹！为了咱们兵工厂的安全，为了秃秃岭根据地的安全，小野泽川这个非常了解珲春周边情况的宪兵队队长必须死！明白了么？”
“明白了。”长虎用非常慢的语速，在牙缝里挤出了三个字！面对这三个字的王虎，很能理解长虎现在的心情。
“长虎，我理解你的心情，毕竟要干掉你的仇人了。可是不能让你亲手执行，也是为了大局考虑！长虎，你现在是一名军人，一名无产阶级战士，你要懂得集体利益远大于个人利益，明白吗？尤其是这个时候，更不能被你自己的仇恨蒙蔽双眼，而导致行动失败！”一个大枣一个棒槌，王虎开始敲打长虎了。
“我认同组织的计划，但我个人请求加入这次行动。哪怕只让我站岗都行！”长虎脑海中闪过了冯小兰的身影。这一刻，她的身影比任何时候都清晰。而这一刻，也让长虎的内心无比的难过！
“可以，具体位置我们会在执行任务之前告诉你。这几天你就不用训练了，回家呆几天，别让其他人看出来异样。”王虎用比较委婉的话语告诉长虎暂时不要接触没有在作战计划内的战士。
“是。”长虎用有些低沉的声音回答到。
长虎略显寂寥的身影慢慢的挪回了村里，回到家，不顾朱末武夫妇的追问，只说自己生病头疼。回家躺下之后就不说话了，看着这一幕的朱末武也不知道如何是好，只能陪在一旁。
负责准备工作的霍立新等人，在王虎回来后已经做好了伪装。两名战士负责送毕树平去珲春火车站的北门。一路无话，坐着马车的毕树平看着临近的火车站，想着以后开炮的机会应该会比在一军的时候多吧！
“麻烦帮我找一下传达室的胡安福，我们是周皮沟的！”毕树平根据王虎给的情报，让门卫把内线叫出来。
“谁是夹皮沟的啊？”胡安福来到门口，故意说错地名。
“周皮沟，我不夹脑袋！”毕树平对了暗语。而旁边的门卫听到这句话，不禁哈哈大笑，嘀咕着说这人有病吧。
“夹不死你，你周皮沟谁家的啊？”胡安福并没有立即带毕树平进去，继续对着暗语。
“你sei（谁）家的啊？有你这么问的吗？”
“说不说，不说滚犊的！”
“老王家邻居！我TM不是他家的！”
暗语对完，胡安福才带着毕树平进来，一边走，一边小声嘀咕：“现在你悄悄看右侧，这个站台就是了，其他的站台都有遮阳篷，就这个前一段拆了，不知道为啥一直没修。”
“附近有没有生人看着？”毕树平想过去看看。
“有，大概十来个，以前在火车站没见过。不用想过去看了，到我办公室再观察观察吧。”
毕树平在二楼的传达室仔细的记录着位置，根据之前在外面确定的距离，心里有个底。看着毕树平收起纸笔，胡安福拦住了要把纸揣进兜里的毕树平：“这张纸晚上我下班给你拿出去，你现在拿出去会很危险，现在任何一个陌生人进出火车站都必须接受检查，你这纸上画的一看就有问题。”
“那你咋拿啊？”毕树平皱着眉。
“我有我的办法，你不用管了，记得别露陷就行了。”
毕树平知道自己敌后工作的经验不足，也没问太多，跟着胡安福向北门走去。到了门口，正如胡安福所说，两名保安队的人拦住了他们，要进行搜身。看到胡安福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门卫小声问到：“老胡，这人跟你啥关系啊？看你咋不待见人家呢？”
“我待见他？刚来就夹生的话我听着厌恶，本来就不是亲戚还想来火车站上班。就这态度我还能帮他是咋？保安队把他抓走才好，我还省心了！”胡安福一副小人嘴脸的说到。
“嘿，我就说刚才在门口咋还呛呛（怼）上了。”门卫在一旁开始偷着乐。
“你们差不多行了，我回去了，不管这瘪犊子了。”胡安福说完，看都没看正在被搜身的毕树平，转头回传达室去了。
连鞋底都被检查了一遍的毕树平有些庆幸：幸亏当时自己没坚持要带那张纸，否则俩人都得完蛋！安稳脱身以后，毕树平走到一旁的茶馆，负责护送的两名战士看到他以后，牵过马车，转身向小麻子沟去了。
小麻子沟旁边的护林队是珲春市委的一个情报点，这一次暴露出来给独立团当作站前指挥部使用。这个护林队只有3个人，全都是珲春市委的情报人员，平时这里往来的人非常少，再加上秃秃岭根据地有了发报机以后这个情报点的作用已经不大了，在撤退之前物尽其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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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护林队等着的王虎等人看到毕树平过来了，坐到一起对火炮的架点开始讨论，虽然没有将那张写有数据的纸带回来，但是根据脑海中的记忆，毕树平给出了一个距离：1。5公里！
“这是不是太远了？”王虎有些担心的说到。
“这一次我带过来了5发炮弹，是一军的全部存货，因为炮弹我们非常难补充，所以之前的战斗基本都是用完以后火炮就炸毁了。对于距离，1。5公里我还是有保证的，5发炮弹再炸不死小野泽川，那他不得牛上天啊！”毕树平对于这个距离的炮击还是有信心的，而且有了这么完整的弹道勘察还有落点观察，毕树平有信心把小野泽川轰成碎片！
“步兵炮我觉得还是要保存一下的，毕竟咱们这里还有汽车。无非让汽车把步兵炮运到安全地方，再烧毁汽车，然后马车接应就行了。”王虎没有说出秃秃岭兵工厂过一段时间就可以生产炮弹的事情。
“团长，这样会很容易造成部队的伤亡啊！”毕树平有些心急的说到。
“这个你不用操心，老万，现在咱们人手不够，你回去让二营全过来，那边的巡逻任务交给三营。”王虎开始为阻击战做准备。
“顺便把掷弹筒带来吧。”霍立新补充到。
随着万一笔起身回根据地，毕树平越来越看不懂了：为了一门马上没有炮弹的步兵炮，至于费这么大力气去保下来不？
东北冬天的夜晚来的非常早，胡安福下了班后哼着小曲晃晃悠悠的向大门走去。
“老胡，今天你那接待外人了，这皇军要搜身！”刚到门口的胡安福，就被门卫拦下了，告诉他原因。
“这瘪犊子，白天呛我一肚子气不说，这下班都不让我安稳！”胡安福一边说，一边放下手里的饭盒，点头哈腰的对日本宪兵说：“太君！你们辛苦！辛苦！”
宪兵把胡安福带到一旁的警卫室，让胡安福脱下外套一点点的搜查，连饭盒都打开反复看了几遍。见没有他们想要的东西，转身走了。看着宪兵离开，胡安福有些紧绷的内心放下了。
出了门的胡安福先回了家里，按照以往的生活习惯，吃了点饭就出门溜达。用他的话来讲就是：白天在传达室憋的腿都不会走路了，下班回家还不抓紧溜达溜达！只不过这次胡安福一边走一边悄悄的看身后是否有人跟踪，确定安全以后，买了两包点心，走到副站长万文成家里，进去打了个招呼，假意谈一下升职的事，出门以后偷偷的从万文成的自行车座下面掏出一张叠好的纸，塞进鞋里面回家了。
毕树平拿到这张纸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上午，根据王虎的要求，炮位必须位于电话线路旁，这也让毕树平有些纳闷。开始熟悉地形，为四天后的计划做准备。
“长虎，还记得去年的阻击战吗？”万一笔在王虎的授意下来找长虎。
“记得，沈大哥的仇我也一样记得。”长虎擦枪的动作稍微停顿了一下。
“这一次你的瞭望哨是郑天还有石头。”万一笔的声音少有的低沉。
“怎么是俩人？”
“郑天没有经验，石头是个老战士，带一带郑天。”
“团长给我下什么任务了。”长虎把枪放下，沉默了一会问到。
“活着。”万一笔说完，看了看长虎有些沧桑的面孔，起身走了。在出门的时候背对着长虎，依旧低沉的声音响起：“你得活下去。”
随着关门声，长虎继续低头擦枪，只不过内心的波澜，没有人看见。
在珲春城宪兵队驻地的小野泽川并不知道独立团的行动，他所接到的消息更多是一些小型抗日组织要刺杀他的消息。单单火车站就已经抓到了12名反日嫌疑分子，这个数据让小野泽川略显满意，但这个数字却让重田洋一很是担心。随着拥有极佳射击角度的小旅店附近游荡的人开始增多，重田洋一在报告完毕后，说出了自己的担忧：“队长，您马上就要离开这里了，现在已经抓了这么多人，您那天就不要冒险了！”
“连你也觉得我是在冒险吗？重田君，这个计划最开始就是咱们两个人设计的。”小野泽川很满意重田洋一的担心，这代表他的这名属下还是很害怕他出事的。
“根据现在的情况，反日份子在火车站大量被抓，那么他们势必会沿路对你进行阻击的。”
“你的担心我清楚，不过你放心吧，这个我已经想到了。我不介意提前告诉你：我会在离开的头一天晚上偷偷的乘坐驻扎在火车站一中队队长的军车先去火车站，在火车站住一个晚上，而第二天会由我的一名警卫代替我乘坐我的汽车。并且沿路设伏，将战果最大化！”小野泽川略有些疯狂的神态表示出他对自己计划的满意。
虽然重田洋一并不意外小野泽川的计划，毕竟他知道小野泽川是一个很惜命的人。但为了满足脸部已经表现出“快点赞扬我的计划”神态的小野泽川，重田洋一还是很识相的说了一句：“队长，您的计划实在是高！您的能力确实不应该在珲春城屈才啊！”
“哈哈哈哈！”小野泽川听着重田洋一略显尴尬的赞扬，还是开心的大笑起来，毕竟身边没有其他人可以分享他这个自认为完美的计划了！
是的！他自认为这个诱捕计划是完美，前提是独立团不动用火炮。在小野泽川的意识中，拥有机枪都已经是先进武器的抗联，这一次只能让朱长虎来送死才能对自己造成威胁。可所有能够瞄准他位置的高点都已经被控制了。
“朱长虎，你也马上就会跟你的未婚妻见面了，哈哈哈哈！”小野泽川自信的笑声再一次从他的办公室传了出去。
三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毕树平对炮击角度做了几百次的预设。二营也已经来到了火炮阵地后面的树林里，勘察好地形后各自寻找山洞休息，在林场指挥部的霍立新已经撤回了秃秃岭根据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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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野队长，请上车！”吉田正一的司机开车到宪兵队接小野泽川。
披着短披风、一身标准宪兵打扮的小野泽川回头看了一眼自己一手打造的珲春宪兵队，在马上要离开这里的时候，他终究有一些不舍——这里倾注了他太多的心血！
为了将来更好的生活！小野泽川没有忘记自己的初衷，为了这个信念，小野泽川在重田洋一的陪同下，一步一步的走出驻地、上车。
“把连级以上干部叫过来开会！”同一时刻，王虎召开战前会，布置作战任务！
看着几名连长还有万一笔、葛牛，王虎展开了地图：“大家听好了，明天8点，小野泽川将准时开始站台演讲，所以我们必须在明天早上六点三十分之前到达预计点。现在开始布置作战任务！这里是毕连长的炮兵阵地，朱连长过来协助，到时候会有人把一步电话接到小鬼子的电话线上。在7点50的时候，这部电话会向火车站打电话，内线会告诉我们多久以后再打过去，以防止在火车站内巡逻的宪兵发现问题。之后按照时间再一次打电话过去，内线会通过窗户报告情况，你们要记住通话时候的暗语：中午晚点开饭，就是小野泽川还没有到达地点。中午几点准备开饭，就是小野泽川即将进入预定地点，火炮准备装填。中午按时开饭，就是立刻开火的意思。当第一枚炮弹爆炸之后，火车站的小鬼子肯定会直奔炮弹飞来的方向，到时候内线会告诉是否击中目标，在不能确认目标一定死亡的情况下，必须连续射击，懂吗？”
“明白！”长虎和毕树平同时回答到。
“炮击完毕后，立刻把火炮抬上一旁的卡车（之前攻打板石煤矿的时候开出来的，后来被关四爷藏了起来。），然后开往周皮沟方向的接应地点。你们的动作越快，咱们的损失就越小，知道了吗？”
“放心吧团长，咱们把火炮抬上卡车以后，我在卡车上拆卸，等到地方以后转到马车上很方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