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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北雄-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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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火光摇曳,一片沉默,只有林间的虫鸣以及渐起的北风伴随着他们。

    两个人,一样的肮脏如同乞丐,一样的疲惫困倦,年纪也都不大,而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他们也同样都是山林的宠儿,他们在这山林篝火旁边,汲取着温暖,盯着火上的食物,喉咙不时吞咽着口水。

    火光照在他们的脸上,身上他们感到温暖之余,好像在他们中间,产生了隐隐的牵连,甚至可以说是默契。

    李破好像根本不知道,身边多了一个人,不时翻烤着食物,他的手边好像也总能变出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被他洒在烤肉之上。

    这一回,食物极其丰盛。

    他在不远处的溪流中,弄回了几条肥鱼,这还不算,他就像一个好客的主人,想要尽善尽美的款待自己的客人。

    所以,他逮了一只兔子,挖了两个鼠窝,这些东西,都在他神奇的拨弄下,发出了诱人的香气。

    他终于判断出,火候差不多了,只是在他眼里,美中不足的是,篝火这东西,到底不比灶台,很难制作出真正的美味。

    从架子上,顺手拿下一串,往旁边一递。

    旁边的不速之客早已等的急了,不过还是忍住焦急,跪在地上,磕了个响头,才接过食物,不管不顾的大嚼起来,虽是被烫的呲牙咧嘴,却在一瞬间的功夫,就将肉串啃的干干净净。

    不多时,一大一小就已将食物消灭一空。

    李破满足的打了个饱嗝,这些天来,终于吃上了一顿安生饭,最让他安心的是,晚间的狼嚎声,终于也听不见了,这只能说明,他已经走出了狼群狩猎的猎场。

    扭过头瞧了瞧,李破不由一笑。

    旁边那位肚皮朝天,不知什么时候已是了梦乡。

    他们什么话都没说,却又好像说了很多。

    这孩子无疑有着一些教养,但也看不出什么大富大贵的痕迹,最让李破满意的地方在于,话不多。

    李破自己就不是个多话的人,所以,他从来也不喜多话之人。

    李破熄灭了篝火,又在余烬上面铺上了一层土,揪起孩子,扔在上面。

    这孩子吃了不少苦头,一顿饱餐过后,差不多相当于昏死了过去,这么折腾,也不过让他嘟囔了几声,一点醒转的迹象也没有。

    信任这个东西很难用言语说的明白,偏偏在这山林当中,两个陌生人,就此建立了初步的信任。

    连李破自己,都没有太过突兀的感觉。

    李破靠着一棵树坐下,将短刀横在膝上,慢慢的,呼吸变得悠长,了似睡非睡的状态。

    这是一种特殊的技能,靠着这样的本事,一个人能在冰天雪地之中,不靠外物,保证自己的体温,坚持一段很长的时间。

    类似于冬眠,却又非常之警觉。

    。。。。。。。。。。。。。。。。。。。。。。。。。。

    “翻过这道山梁,就能看见村子了。”

    一大一小行走在山间小道上,既然有了道路,也就算了人烟之地,李破觉得,自己运气不错,总归在大雪来临之前,走出了山林。

    跟在他身边的孩子姓庆,春天出生,所以叫庆春。

    他出生在虎头山下的一个村落,之前山上那些流民,就是这个村落的住户。

    村子不算小,本有着二十余户人家,近百人丁。

    但到了大业六年,却只剩下了五十余口。

    这样的村子大举迁移,不但是因为官府为政太苛,民役促急的缘故,而且,还因为村中两家富户,得罪了税官儿。

    这可不是得罪人那么简单,地方宗族势力的代表,就是这些税官儿们。

    他们想要以劳役为胁,从村人手中,取得虎头山山林的一应地契。

    村人自然不能答应。

    尤其是,大业六年年末,竟然还要加税,据说,明年的劳役和田税等都要翻倍。

    村民们自然不知道,这是因为大隋即将征伐辽东高丽的缘故,从大业六年起,不但是他们这些草民百姓,就算是大江南北,黄河两岸的大族门阀,也要被加征赋税。

    像马邑这样的边塞之地,还算轻的,像河北,山东等地,赋税劳役之重,已然超过了地方承受能力。

    这是强盛的大隋的一个的转折时期,从隋文帝末年,到大业初年,积累起来的矛盾,也即将彻底爆发出来。。。。。。。

第8章风雪() 
庆春的父亲,修驰道的时候一去不回,母亲改嫁,叔叔家养了他半年,也是无以为继。

    说起来,庆春的叔父和婶娘也算仁至义尽了。

    因为在大隋的均田令下,父亲亡故,母亲改嫁的情形,已经算是家无丁口,家中之田产,便会自动没入官府,进行再一次的分配。

    庆春若想承之,就得等上两年成丁之后,向官府报备才行。

    当然,到时发回之田产,肯定也不会是原来的了。

    而大业年间,随着户籍制度的渐渐崩坏,依赖于地方官吏清廉与否的均田制的弊端,也渐渐显现了出来。

    拿庆春所在的村落为例,人口骤减之下,官府却不能及时削籍,只能是亲戚继承,但人丁却又不足,税赋不减之下,随着田产增多,后果只能是压力越来越大,不堪重负之下,很多农户就此破产,富户趁机勾结官府,进行侵占。

    于是,很多人家就此沦为奴户,甚或是流民。

    而庆春的叔父一家,也不得不将庆春卖于村中富户为奴,可以说,这孩子自小就没少吃了苦。

    而到了大业六年秋,村人抗税,失手杀了税官儿,举村迁移入山。

    村中富户不仁,终是在入山不久,遭了报应。

    庆春侥幸逃了出来,正巧看到李破离去,走投无路之下,便也跟了上来。

    李破问他,他也是穷苦人家出身,和村民定有干系,为何不跟那些村民在一起?

    庆春答,领头的那些不是好人,都死了才好。。。。。。。

    虽说他语焉不详,理由也很牵强,但李破还是听懂了。

    这乱糟糟的年头,出头露脸的所谓草莽豪杰,可都不是什么好人。

    而一个孩子宁肯随着一个不知名姓来历的陌生人穿越丛林,却不愿留在村人中间,这中间到底有着怎样的心酸苦楚,李破到也能体会一二。

    李破没有再细问什么,山外的情形并不算好,但也并不如他想象的那么坏。

    大家吃饱饭挺不容易,但也谈不上是乱世。

    这对于他来说,可以说是好坏参半。

    好处是,出去之后,好像不用跟人兵戈相见,找个营生做做自己吃饱穿暖应该不会太难。

    坏处是,他还得绞尽脑汁,弄个身份出来。

    而且,现在身边还多了个人,按照这孩子自己的话说,就是身在奴籍。

    奴隶,无论是在北方草原,还是在南方的大隋,如今都是一个很常见的名词。

    区别之处,可能只在于在北方草原上的奴隶,与牛羊无异,而在大隋,却已有了一定的生存权利和有限度的自由。

    不过,此时此刻,李破无心去理会什么文明和野蛮的分野,他只知道,带着一个别人家的奴仆,现在还成了流民的家伙,会给之后的旅程增加很多的麻烦。

    但他最终还是决定带着这个孩子走出山林,至于理由嘛,在李破这里其实只有一句话,他看着这个孩子还算顺眼而已。

    一大一小爬上山梁,李破向下望去,一个不小的村落隐隐出现在视线之内。

    临山而建,草木依稀,不远处,一条溪流蜿蜒而过。

    一个不错的地方。。。。。。。

    “老师,那就是俺们。。。。。村子。。。。。。。”

    跟了李破不久,称呼上已经换成了这个让李破觉得很是别扭的名词,曾几何时,他李破也为人师表了?

    而庆春则对自己能想到这个称呼很是满意,这也是他能想到的除了爹娘之外,最能表达他心意的称呼了。

    此时看着下面隐隐约约的村落,庆春疑惑的挠了挠头,肯定句到了最后也成了疑问句。

    虽说离着还远,但还是能看的清楚,村子一片残破,很像是刚遭了天火的样子。

    毫无疑问,这就是村民杀死税官招致的结果了,没什么好奇怪的地方。

    只是李破不知道,既然毁了村子,为何没有进山追缴逃人?

    按照庆春的说法,顺着村外那条溪流一直走,就会去到马邑城,也就是马邑郡的郡城。

    紧挨着马邑郡的便是雁门郡,以前都属于代州治下,但大业年间,朝廷废州治,地方皆以郡县分之

    也就是说,从三级行政机构,变成了郡县两级。

    对此,李破有着一定的了解,毕竟,几个老军都有着隋军军籍,他们都是文帝末年从军,对文帝末年到大业年间的变革,虽说一知半解,但大事上却也能晓得一二。

    但这样的粗放的了解,并不足以让李破之后的行程更加顺利。

    静静的看着山下的村落良久,李破才道:“出去之后,你我兄弟相称,谁要问起,就说咱们是到这边儿来寻亲的。”

    “嗯。”庆春闷声应了,接着便紧了紧抱在怀里的短刀,“老师何时教俺用刀?”

    李破瞅着山下的村子,心焉的道:“用刀?你想做什么?”

    “学好了本事。。。。。再有人打俺,俺就杀了他。”

    “你才多大,就满嘴打打杀杀的?”

    “俺不小了。。。。。等有了本事,就去打猎,可以养活老师。”

    “嗯,这说的还算像话,但你不是说,林子里的猎物不能随便打吗?”

    “有本事的人,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俺打了,也没人敢说。”

    。。。。。。。。。。。。。。。

    一大一小夹杂不清的说着话,当熟悉起来,李破就知道了,这孩子不是不多话,而是没有话题罢了。

    而北地民风之彪悍也从他的一言一行中,逐渐表现了出来。

    这也让他多少有点后悔,在山林中捡了这么个孩子出来自家耳根不得清净。

    所谓望山跑死马,一路来到山脚,天色也渐渐昏暗了下来。

    两人摸黑进了村子,村子确实遭了一把大火,到处都是残垣断壁,烟熏火燎的味道还很重。

    李破清楚的很,这不是什么久留之地。

    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有人过来瞧瞧。

    本来李破想着到这村中找找,看有没有什么得用的东西,然后便离开此处另寻落脚之地。

    但世事难料,两人到底在这废弃的村中呆了下来。

    因为冬天第一场大雪,终于到来。

    屋漏偏逢连夜雨,庆春年小体弱,在丛林中折腾了几日,担惊受怕,加上来回奔波,到了这一日晚间,就发起了高烧。

    北风呼啸,大雪纷飞,北地的冬天终于露出了狰狞的面目。

    雪下了多半天,气温骤降。

第9章幸福() 
清晨,李破缓缓睁开眼睛。

    身上暖洋洋的他有点懒的动弹。

    但渐渐开始入侵的寒意,还是让他很快清醒了过来,利落的爬起身。

    看了看躺在他身边,裹的和个粽子一样,却依旧在瑟瑟发抖的庆春,不由苦笑。

    发烧,在他看来不是什么大毛病。

    但在这样一个年头,却真的能轻松要了一条人命。

    不过他也没太多的办法,只能计着两条来,保暖,饱腹。

    幸亏这两天的他也没闲着,又进山了两次,弄了些野物回来,本来是准备路上吃的,但现在嘛,却只能来解这个燃眉之急了。

    炉火还没有熄灭,外面北风呼啸,天寒地冻,这个临时搭建的小窝,却还保留着人类能够生存的温度。

    李破顺手又添了些柴禾炉火旺盛一些。

    这是一间塌了半边的屋子,应该是哪家的厨房,选在这里落脚,不是因为它有多完整,只是因为这里有着厨灶。

    抓起一个豁了口的陶罐儿,晃了晃,还有大半罐的水。

    大雪天的好处只有一样,取水方便了不少。

    将陶罐驾在炉火之上,顺手将昨天切好的肉块扔进去,加上些作料,煲出一罐差强人意的肉汤还是轻而易举的。

    准备好了早饭,李破裹紧了身上破烂的皮袍子,轻轻推开破烂的门扉,一低头,便钻了出去。

    迎接他的则是扑面而来的雪渣子和呼啸的北风。

    李破打了个寒战,站直身子,许久,才吐出一口白气。

    满眼都是刺目的白,太阳挂在天上,却感受不到一点的温度。

    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北方的严寒,主宰了天地间的一切。

    李破没再去村子中的废墟中转悠,村民走的时候就算很仓促,留下了一些东西,但后面的人到了这里,将这里打扫的却分外干净。

    除了留下一地的残垣断瓦,什么都没剩下。

    不过,对于李破而言,想在这里生存下去,到也不算什么。

    李破径直去了河边,一夜之间,河上的冰层已经冻的很厚实,李破走上河面,使劲的跺了几脚,并没有听见什么奇怪的声音,望着不算宽阔,却也绝对谈不上狭窄的河道,满意的咧嘴笑了笑。

    这才回到河边儿,搬起早已准备好的石头,来到河心处,举起颇为沉重的石头,一下一下的砸起了冰层。

    不一会儿,他便在河面上,凿开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窟窿。

    接下来便是,李破也没闲着,回到河岸上,伸拳踢脚,直到筋骨舒展,薄汗微出,才重新走上冰面。

    这个时候,凿开的冰窟窿附近,已经躺了几条冻硬了的河鱼。

    李破咂了砸嘴吧,显然对这个时节,河中纯天然,无污染,而又淡水很是满意。

    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

    咱这是不是也能入画了?李破一边自得其乐的想着,一边利落的收起渔获,又将石块搬回岸边,这才顶着寒风,回到了村落当中。

    实际上,靠着这条河,以李破求生的本事,也就不愁饮水和食物了,唯一缺的,就是食盐了,如果不是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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