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界之瞳-第2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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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一来，就免不了有虚有其名之嫌。升迁神卫军军卫长一职，哪怕有蓝馨这个道姬的特别指名，内部还是颇有微词。论实力，你不够强；论领兵能力，你不够经验；论护卫工作，你之前甚至都没有涉足过理由有千万个，虽然最终都没能阻止结果，但哪怕是被选出来的神卫军，情绪都不太高。你一个女人，有一定的背景，又被虚捧，原本就让人诟病，真要说你无德无能或许有点过分，可要论能力资历，未必就比同一支队伍里的大部分人出色，怎么服众？
走到今天，看似算得上风光了，只是期间吃过多少苦，暗里吞了多少泪，只有蒋雯自己心里有数。
因为在大事件中表现出色，蒋雯随着谢杰尔一起被调到了神卫军。谢杰尔经过这几年的打拼，已经升至神卫军总长之位，在神卫军中的地位举足轻重。虽然爷爷那辈依然还存有一些关系，但毕竟是退役了的老人，蒋雯又因为女子的身份，能依赖的后台资本其实不多，就是长得漂亮也没人敢轻辱的程度。来到神殿的前两年，她一直跟随着谢杰尔，一边磨砺，一边也只能和大部分人一样等待机会。而最初艰辛的局面，她真是打出来的，用打，打出来的。在领域圈，蒋雯的资质无疑是出众的，但在神殿这边却只能算是中上，哪怕凭借着锲而不舍的毅力，她也不可能每战必胜，而赢多输少是不够的。所以她总是逼迫自己在进步，找适合的敌手，赢了继续找下一个，输了，再努力赢回来，一战到底，从不却步。也就是在那几年，军中轻视她的人越来越少，战姬的名声，也慢慢起来了。
蒋雯也知道，以自己的资历要驾驭一支虽然说规模不大，但却清一色是精锐的神卫军有多难。从一开始，她就很认真，一丝不苟，不给人任何以挑剔的机会。这点随着时间的推移，作为道姬近卫军的第六十八番队就逐渐意识到了。在私底下，各种腹诽依然是难免，但在工作中，已经没人敢以小觑。再且说，一旦接受了，那么与一个冷艳的俏美上司共事，未尝不是福利。单就这一点上，这个番队还是颇受同僚艳慕的，时不时就会被闲余酒后地调侃。
于是，慢慢地，蒋雯被认可，而她整天板着脸，神色终年木讷、严肃，也被部下们习惯了，倒是没谁会觉得有什么不妥。只不过，这次倒是没人能想到，此刻蒋雯的表情虽然看起来和往常的区别不大，但实质上却有些微的差距。
从塔口过来，在塔下绕了一圈，最后停在大门下。一路巡察下来，蒋雯像平时一样认真，偶尔警醒略微松懈的部下，丝毫不假以辞色。等到蒋雯离开，那些护卫就又恢复了常态，有些还绘声绘色地看着她离开的姣好身姿评头论足，闲侃解闷。
呼。
蒋雯有些乏力地嘘了口气。部下们的动态，她当然一清二楚，可身处神殿之内，也不能要求的太苛刻，毕竟圣城常年安逸，就算是神卫军中最精锐的护神军团，也不可能做到无时无刻保持警觉的这种程度的素养。大部分时候，在里能保持足够的警戒心，在外有足够的危机感，能做到这点就不错了。拿今天在街道上，先瞳的突袭造成的混乱来说，部下们的反应在很大程度上已经值得肯定，自己刚能勉强驾驭这支队伍，不能一下要求过高，否则适得其反，造成哗变更麻烦。
想起今天的遭遇，蒋雯下意识地抬起头，向塔上望去。
除去主塔，神殿另有七座附塔，眼前的就是其中一座，名为道塔。包括道皇在内，道皇的大弟子灰，以及道姬蓝馨，目前都是居住在这里，不过道皇大多数时候还是在主塔的多，所以偌大的道塔，平时也就只有灰和蓝馨常住。
晚霞的余晖压过高塔，将之染得赤红。
唉
蒋雯映在霞光中，轻薄的披肩在轻风中抖动，衬着窈窕的身子，美得如画。过了良久，她幽幽地叹了声，莫名的落寞。
锵！
台阶下，两侧的卫军铿然行礼。
蒋雯正在出神，闻声一振，忙收拾起心绪，黛眉一颦，凝视了过去。下一刻，她心头微微一跳，犹豫一瞬，往直通塔门的中路挪了挪。
上来的是个高大挺拔的青年。穿着深白色的长裤和短衫，麻利的金色短发，模样端武，一眼就给人以霸气的印象。塔门前只有蒋雯一人，青年见到她，表情不变，大步过去：“蓝馨在上面吗？”
“殿长！”
蒋雯‘啪’地顿足行礼，然后点头：“是的。”
青年微微颌首，摆摆手：“那行了，我自己过去找她，你忙去吧。”
“殿长！？”
突然，蒋雯跨出一步，挡在了路中间。
青年被迫停住脚步，看样子愕了愕，不过却也没有生气，只是觉得奇怪，看了看女子，问：“怎么，还有其它事？”
蒋雯稍稍低头：“道姬她吩咐过属下，没有她的允许，不许任何人上去打扰她。”
嚯。
青年笑了，摇摇头，向前走：“我还以为什么，没事，我会跟她解释的，不会怪责你。”
“殿长”
蒋雯退了一步，挡住青年的去路，不敢抬头：“道姬吩咐了，只有经过她同意才可以，否则谁都不行，包，包括”
青年皱起眉头：“包括我？”见蒋雯不做声，他下嘴唇一翘，往上吹了口气：“这丫头，又来这一套。算了，还说跟她谈谈那个龙王大公”神情忽然凝住，青年的眼神悄悄地沉了起来，盯着低首噤声的蒋雯，眼角慢慢收缩：“蓝馨是自个儿？”
蒋雯的手心渗出了一层汉，屏住呼吸：“道姬她，在见客”
青年的脸颊绷紧，迈开步：“让开！”
蒋雯只觉一股无形的推力迎面而来，措不及防下被逼得退了一步，但很快就站稳，急道：“殿长！”
“让开！”
“殿”
“我让你滚开！”徒地，青年怒目中迸出一层淡淡的金芒，尾音形成一层冲击波，怦地一下将慌乱的蒋雯推出好几码远。
喀。
青年还没多走两步，蒋雯又纵身一翻，拦在了他面前。
铿，铿，铿。
周围响起了密集的脚步声。被惊动了卫兵从四面赶过来，然而见到眼前的情形，一群人有点懵了，远远地围成了一圈，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蒋雯垂着螓首，没有让路的意思：“殿长”
“你让不让？”
“这是属下的职责”
“你的职责是让道姬和一个外来的男人独处？”青年眼里闪过一抹冷光。
“属下只是”
“让不让？”
青年拧着眉，看着她，点头：“好，很好，果然是尽职的好卫长。”左右看了看茫然的卫兵群，他回过头：“但是你要知道自己的身份。”略停了下，青年抬起下巴，目光睥睨：“从现在开始，这不是你的职责了。我以神殿殿长的身份”向前走，在脸色灰白的蒋雯身边站了站，青年字字吐晰：“正式解除你神卫军第六十八番队神卫长的职务，即时，生效！”
全场静寂了一刹。
蒋雯睁着星眸，檀口小幅度地张着，俏面上血色全无。
青年木无表情地走了过去。
让人窒息的瞬间一松，蒋雯回神，攥着的拳头收紧，蓦地转身：“殿长”
滚！
吽地一声怒吼，塔口卷起一股暴乱的金光漩涡，轰地一下将蒋雯整个人震得倒飞而起，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飘向外面。
四周的卫军轰然乱了，大部分后退，也有一部分冲出去想要接人。
“不知所谓！”
金光一敛，青年现身，头也不回地走向塔门。
噢噢
原本要救助蒋雯的一众卫兵全部停下来，引发了一阵压抑的骚动。
门槛前，青年抬起的脚停住了。
唔！
蒋雯抿嘴，但还是从嘴角渗出一丝血迹。刚才头脑一烧，结果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就被一股巨力震飞。人在空中，只觉体内紊乱，火烧一样疼痛。正在头晕脑胀的时候，忽地眼前的景象恢复了平稳，随后就感觉到身后一道温暖的气息贴过来，带着她落地，让她安心。
“没事吧？”
“唔，嗯。”蒋雯眼眶一热，强忍着，轻轻点了点头。
“奥里斯！”
蓝馨从侧边迈上前，美眸里怒气氤氲，面色因为真的动了怒而极为罕见地如寒冬般的冰冷：“你，太！过！分！了！？”
青年缓缓转过身，视线飘了飘，没接触蓝馨充满怒火的眸光，而是落到了蒋雯靠着的那个看起来身形有些瘦削的青年身上。
嗒。
悄无声息间，几道人影先后落到了塔下，见到场上一幕，顿时就表情各异了。
第八十四章 神现（）
小半日前，从白光苑回来，已经是近傍晚时分。
从礼仪上讲，神殿的道姬与天龙的龙王大公子，本不应该独处，况且孤男寡女，还在道姬的闺房内，更容易遭人非议。不过，如果是蓝馨和先瞳，那又另当别论。在蓝馨看来，除了自己，全神界只有先瞳最有资格进入自己的私闺。
丈夫进入妻子的房间，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暂且不提外面的人怎么看，反正被阔别数年的重逢喜悦冲昏了头的蓝馨是觉得没问题。唯一让神殿道姬有点难为情的，只是觉得时间还有点早，而如果一旦带着先瞳进房，两人数年不见，之后要做些什么，几乎是可以预见的了。
想到这，蓝馨的脸颊红彤彤地发烧。
“庆典还要持续到晚上吗？”
先瞳倒没有想那么多，牵着耷拉着头的蓝馨的手，沿着迂回的楼阶上到二楼，在走廊上停了停，从窗口望向外面。
从天际投下来的光芒已经有些透红，染得一层层的人群呈淡淡的赤色。中午的时候，神殿内的信徒曾褪去了一些，但到了这时，人流不仅重新涌进来，比起早些时候还要更多。先瞳抬眼，见到外面燃起了一把把火炬。白色的火光像圣洁的白花，将神殿围了一圈又一圈，从里到外，远远看去就好似扩散出去的涟漪。而密密麻麻的人流就夹在其中，被火环隔开，按阶梯状的平台往外分成一级级，鳞次栉比，像是梯田。
在来神殿之前，先瞳早知道圣城信仰光明神的习俗，但没想过会这么狂热。恐怕此时的神殿，已经聚集了圣城小半的人口了。
看天色，再过片刻太阳就该下山了。先瞳感受着那不见一丝冷却，随着时间推移反而愈加鼎盛沸腾的氛围，忍不住感慨：“要不是亲眼见到，还真想象不出神殿会是这个样子。”在以往，先瞳感觉中，神殿应该属于学府之类的地方，就好比能域学院，好比龙廷。现实的差距着实有点大，让他忍不住嘀咕，不知道该不该贺庆当初没来神殿。
蓝馨正在胡思乱想，闻言眨眨眸，心底的羞耻消了些，脸色红润地笑笑：“是吧？我刚来的时候也很意外。”
“那神殿到底算什么？”
“嗯？”
“假如那时候我来了神殿，算是学生吗？还是什么？”
“这可就搞混了。”蓝馨会过意来，莞尔一笑：“你说的应该是神学殿堂，是神殿的其中一部分，和学院是差不多的。”
“就是所谓的学堂？”先瞳‘哦’了声，恍悟了。
“是呢，不过学堂归神殿管，最高的负责人就是三皇。”蓝馨撩撩耳畔的发丝，恬静地笑道：“而且，大多数人要加入神殿，本身就要经过学堂才行，所以大部分人都会把两者看成一体。久而久之，神圣学堂反而没什么人知道了。”
“那和龙廷很像嘛。”先瞳了解了。
“差不多。”
原本先瞳只是随口一说，谁知蓝馨却也对龙廷熟悉，下巴轻颌：“从学堂出来的学生，很大部分会直接进入神殿，主要是皇家骑士团，还有一部分神卫军，也有玛斯琦的神隐那边，一些很优秀的还会被老师他们留下来直接在内部供职。不过，学堂最吸引人的地方还是三皇。”说到这，蓝馨轻启贝齿：“季雨、景无尘、奥里斯，他们原本都是学堂里的学生。”
先瞳心里一动，点了点头。进入神圣学堂，不仅意味着几乎获得了全神界最顶端的修炼条件，还能为未来进入神殿铺路，更甚者，还有机会被三皇直接纳入门下，一步登天。有这样的种种福利，怪不得所有人都对学堂趋之若鹜了。
咻！
远处，一支白炎从塔楼上窜出，袅袅升空，啪地在神殿上方绽开，像朵圣洁的光花。
呜噢噢
倏然间，汹涌的人潮爆发出一身欢呼，声浪呼天啸地。
先瞳对凑热闹向来不热衷，兴致缺缺地望了一眼，又问起刚才的疑惑：“祭奠不结束，这些人就一直在这里？”
蓝馨轻摇头：“不会，殿门到晚上就会关了。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因为大家都在等祭祀的最后一个祈愿的结果。”
先瞳更奇怪了：“祭祀不是结束了？还有什么结果？”
嗯
蓝馨纤指戳戳上方，神秘一笑：“据说，如果信徒的心愿足够的虔诚，那么就会感动光明神，到那时，他老人家会亲自降临。”
先瞳表情微变，满是错愕：“不会吧？”
噗。
蓝馨捂唇失笑。
“耍我是吧”
“不，不是啦。”
见先瞳神色不善，蓝馨赶紧抿紧小嘴，强忍着笑，呼呼地解释：“虽然只是传说，但确实有不少信徒曾经亲眼目睹过，这件事连师父他老人家都承认的，不过”女子撅起红唇：“我这几年过来是从没见过，也就宁可信其有咯。”
先瞳恍然了：“神棍啊？”
嘘！
蓝馨连忙捂住他的嘴巴，眼神嗔怪地白了他一眼：“不能随便乱说，有点事说不清的，我们看不见不代表没有，不能乱说，尤其在这里，被别的人听到，会有麻烦啊！”说着说着，蓝馨只觉掌心忽然痒痒，顿时触电般收手，羞得俏颊绯红。
嘿。
偷袭得逞，先瞳上前一步，将女子拥住，不由分说地下吻，夺走了诱人的朱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