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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0章

水浒任侠-第7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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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李纲也并非只是一腔热血的无谋之辈,他算计到金军的攻势看似凶猛,可如果尽可能调动起汴京城中守军死战的士气时,凭借东京汴梁墙高壕深的地利优势,与攻城一方彼此伤亡比例大致相抵的情况下,再久耗不下去自然是金国兵马。

    何况因金人南下,朝廷先前便以急发诏令,再度加封因受燕京战败之责而被责令致仕归隐的老种经略相公为检校少保、静难军节度使、京畿河北制置使,令其统领数万边庭西军火速赴京,其余地界自也有勤王兵马来援,届时汴京上下士气自然能得以振奋,而足以解除金军兵临国都城下的眼前厄难。

    然而金军主帅完颜斡鲁补似也早已预料到东京汴梁必会组织起强硬的防御架势,转而派出使者要求与宋廷商谈议和。宋廷内以李邦彦、白时中、唐恪等主和派立刻又撒起欢来,不但主张各路勤王军不得妄动,而惹恼金军继续向汴京发动猛烈的攻势,也力谏赵桓满足金国开出的所有条件,以尽快教兵临城下的金军肯退兵北还。。。。。。。

    宋廷朝内以李纲为首的主战派自是强烈主张议和的条款必须恰当,若有冲突且拖延时间,而专等勤王大军来援,也绝不能答应割地求和等无理苛求;而官家赵桓却倾向接受李邦彦等主和派的意见,就算割地求和也无不可;完颜斡鲁补那边自然开出更为苛刻的议和条件,除了最大化满足己方需求,与完颜挞懒等大将自也是心存观望宋廷纷争内乱的打算,也时不时的派出小股金军仍至汴京城下袭扰,不断进行佯攻恫吓,以胁迫敦促宋廷尽快做出抉择。。。。。。

    汴京城外数股金军纵马驰骋,氛围仍是剑拔弩张,但好歹不再似先前那般攻打城郭的势头猛烈。然而就是在这段特殊敏感的时期,汴京城内宋廷君臣、汴京城外完颜斡鲁补等金军大将,乃至坐镇水泊梁山的萧唐都始料未及的是一饮一啄、各自有分,有些原本的局势轨迹也已出现了变数。。。。。。而这个变数,却是落在如今也陷于汴京城中的陈希真身上。

1458章 自诩忠义多少年,却是一念成恨() 
东京汴梁城内,本来繁华的大宋国都城内到处都是一片人心惶惶、凄清冷淡的景象。毕竟任谁也不知道城外如狼似虎的金军还要困城多久,也不清楚各处勤王大军几时才能来解围。

    除了在这特殊时期于城内维持汴京治安,以防有人趁火打劫、横行不法的民壮城巡队比以往更多之外,而自从汴京被围攻之后,诸处城门尽闭,已有众多百姓无柴无菜可买,城内储存的粮食尚不知能否熬到金军退兵,原本灯红酒绿、繁华热闹的汴京城内氛围也愈发的萧条萧杀。

    而坐落于东大街辟邪巷内一处府宅之内,陈希真面色阴渗渗的独坐在厅房之中,却也不似是因有外寇长驱直入而为国忧忿,眉宇间满是怨毒之色,看起来端的可怖。

    东京汴梁是否会在金军的猛攻下失守,陈希真的确已不在乎,因为赵佶禅位、赵桓继位过后,他也不再算是受大宋官家宠信的修道高人,多少年来的苦心孤诣,期望攀得觐见圣上的机缘,可是随着帝位交迭,到头来也只能落得一场空。

    本来陈希真看不起高俅,却甘愿奉其驱策,就是为了凭借其鼓吹的都箓道法接近官家得以怙恩恃宠。而且陈希真自认为人处世的能耐,也远胜过当年曾备受官家恩宠,后却因树敌甚多而成众矢之的,如今只得黯然归隐的通真达灵先生林灵素,届时再兴神霄、建宝箓、崇大道甚至借朝廷之势成为天下道门领袖人物,如何不能世享圣宠富贵,于史书上再留下名声?

    是以陈希真一搭上了官家这条线,便知自己已不必再觑高俅眼色行事。而高俅请命挂帅率领诸路官军前去征讨萧唐时,陈希真甚至大致能预料到圆社高二恐怕也要折在萧唐手上,倘若那反贼杀了高俅最好,也省得在官家的宠臣之中还要受那厮节制与萧唐的仇怨也能暂搁浅下来,陈希真授意祝永清无须极力自荐请命,反而与高俅的命运捆绑在一处,那两个曾经受官家的宠臣一个反了,另一个若是也死了,便也该轮到我陈道子上位了吧?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金军悍然南侵,北面禁军官军莫当其锋。赵佶震恐禅位,而赵桓继承皇位以后为平民愤又开始要肃清曾受他老子宠信的旧臣比起蔡京、童贯这等朝中大鳄级权奸,陈希真的确连个屁都不算,然而在清算先帝时节宠信的权臣、亲信的呼声下,陈希真处心积虑的刚与先帝处下的些许交情也再无用处,赵桓本来也不似赵佶崇道那般狂热任性,何况又是被逼着坐上皇位来代父受过面对那些如狼似虎的金军,正是火燎眉毛的时候,一个剿贼荡寇时连吃过几次败阵的殿前司虞候,却做了常在父皇身边转悠的道士?朕可没空搭理你,爱滚哪滚哪去,朝廷不再予录用。

    于是乎,陈希真多少年来的苦心经营,却是在一朝之间被打回原形,本来终日把忠义挂在嘴上的他心中也腾的燃起无比怨毒的火焰,再想巴结着大宋皇室往上爬,按自己的年岁,可还有甚么机会?

    非是我陈道子直如此命悭,也不是我不肯忠于大宋,先后两帝包藏奸宄,任由贼臣误国卖权,如今少帝以除奸削佞的名义,倒迫得我恁的没路走若论经纶济世之才、统兵御将之能,我陈道子又比朝中哪个差了?只是宋庭权奸闭塞贤路,我不妄交人,只盼得以修道以谋功业,到头来却遭如此轻慢耻辱!又教我如何甘心恁般屈沉了?

    然而如今恁般形势之下,也未尝不会有机缘教我一朝翻身,甚至还能凌驾于这干轻慢待我的昏君佞臣头上,只是有的事一旦做下开弓便已没有回头箭了。

    陈希真心中发狠念时,却忽的厅房外一阵叫骂声传来“直娘贼!金狗忒过猖獗,便是发炮轰那干鞑子又待怎的?叵耐李邦彦那误国卖权的狗贼,倒将那发炮的霹雳炮手枭首处死!方今那官家生得那对招子须也是瞎的,重用那干被鞑子吓得怂胆的奸厮鸟!便是那做得京城四壁守御使的李纲,若是与阿爹比较起来,就凭他的本事也配?我阿爹足智多谋,朝廷却偏生罢黜不用!

    若要我说,不若先摸进那干误国奸厮的官邸,一股脑儿都杀个干净。玉郎,你在殿前司既还有职事差遣,按我之意,你我不妨率彪军马趁夜杀出城去,哪怕那厮们千军万马团团围住,我那枝梨花枪也搅出一条血路,只管去割了鞑子主帅的鸟头,汴京之围自然也便解了。”

    听得房外的叫骂声,陈希真重重的哼了一声,在如今恁般时节整个东京汴梁城中还能放出恁般浑话的,也就只有他那脑袋里似少生了一根筋的女儿陈丽卿了。

    而此时祝永清拿好言安抚着陈丽卿,也踅将进了厅堂时,却觑见陈希真面沉如水,冷冷的向这边觑将过来。陈丽卿见了她阿爹,也浑没个眼力价,而张口又大声喧嚷道“爹爹,方才可是听得孩儿言语了?我们却好去立下大功,拿金狗主帅头人到朝廷领赏,还愁恁不得再受重用?”

    陈希真却冷声说道“如今你我俱已是白身,朝廷如何应对金军,又干你甚事?饶是你在如今时节自作主张能与金军杀得几阵,朝廷便封赠你不迭?嘿嘿恐怕非但无功、却是死罪。宋廷换了官家又待怎的?如今看来兀自是昏聩无道、用人失当,而直教汴京城中人人怨尤。如今金国气势已成,既然能长驱直入杀至东京汴梁城下,便是一时攻克不下,恐怕这大宋国都早晚也必是不保了”

    祝永清自是极有心机之人,他听陈希真说罢面色蓦的一变。自己这岳丈本是城府极深之人,可如今言语中不但怨懑之意甚浓,而且对宋廷满是大不敬,在以往也绝对不会想现在这般表达出心中对朝廷的强烈不满。

    可是以陈丽卿的心智,她却根本听不出他阿爹言语中的另一层含义,而当即又忿声说道“当初高俅老儿挂帅兴兵讨伐萧唐那狗贼,孩儿执意要去,爹爹却说恁另有所谋,执意强留下孩儿。如今女真鞑子都已杀到汴京城门前来,恁又不做动弹!遮莫如今闲赋在家中,连胆气都已”

    “小贱人,还不住口!?你还把我当做阿爹么?倒敢在我面前放肆!我往日对你这孽障也是忒过娇宠了,如今恁般时节你却仍不知收敛,当真却是要害得全家横祸临头不成!?”

    话还没说完便被陈希真厉声打算,陈丽卿登时也愣怔住了,她呆呆的凝视着自己的父亲,竟见他双目中满是戾气,面色狰狞如鬼。陈丽卿虽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君,可是她心智上有些缺失,以往陈希真也常做呵斥,可是也极少会冲着陈丽卿发如此大火,当即反教做事全凭己愿而常好杀人,却依然对自己父亲有些畏惧心理的陈丽卿双目两行泪珠儿扑簌簌的滚下来,只是呜呜的哭,立刻打湿了遮盖住半边面庞的纱巾。

    祝永清见状也连忙跳出来打圆场,说道“岳丈息怒,姊姊性情天真烂漫,自是心直口快恁又如何不知?如今全因女真鞑子侵犯至汴京城下,而朝中群臣议和的呼声愈高,姊姊自是激愤,这才一时言语无状。”

    她又哪里是一时言语无状?何时又见她有言语得当的时候?

    陈希真心中虽然仍然恚怒,但是他也很清楚自己已拿定得主意,也仍旧须要陈丽卿、祝永清全力协助,遂喘息稍定时,陈希真立刻又摆出副顾恤怅然的模样,而喟叹道“罢了为父一时恚怒,孩儿你也莫要往心里去只是如今金国时运如日中天,又以挥军兵临汴京城下。我却遭官家罢黜,可叹身家名望,仍尽在朝廷掌控之中。宋廷仍是恁般任人唯亲,如何不教素怀忠义的赤子心灰意冷?方今天下大势便是如此,而为谋父女婿全家的后路,有些事,我必要与你二人细议个分明”

    。

1459章 第一次伐宋,便已攻破汴京() 
此时祝永清便已经听出了陈希真的话中含义,在恁般形势之下,岳丈这是要临阵倒戈降金啊。。。。。。到底做了多少年的宋朝军将,祝永清自然也免不得踌躇犹豫,这等大事,毕竟任谁也不都能临时起意,便立刻下定决心要做汉奸国贼的。

    祝永清明白按陈希真所想,投金也可算是顺势而为,而且自己这个岳丈深恨继续事宋恐怕再没混迹个出身的指望,如今也只有为金国效力,还有世享名爵富贵的机会,既然金国先是吞并与宋对持百余年的辽朝,随即又以所向披靡之势杀至东京汴梁城下,遮莫中原江山他们也当真能够打下来。。。。。。可是如此国难当头之际临阵反戈,想到必然要遭宋人子民的戟指痛骂,祝永清也不由心中迟疑。

    然而当祝永清再抬起头来,与陈希真别有深意的目光对到一处的同时,在一旁陈丽卿拭干泪迹,却说道:“爹,我是你与娘亲生下的,你要我怎的,我都依了。无论如何,只要你安稳便了。”

    祝永清听陈丽卿说罢,心中也是暗叹一声,如今自己的哥哥祝朝奉、祝万年以及族叔伯云天彪都已经先后被萧唐、宋江那伙强寇头子麾下的头领所杀,祝家满门,也就只剩下一个连他自己向来都看不起的祝彪追随着讨活路。。。。。。而高俅、陈希真一倒台,自己如今在汴京军中也不受重用,虽然祝永清也时常将臣子忠心,惟皇天可表的口号喊得响亮,可是扪心自问,自己何尝又不恨朝廷用人不明,朝纲军政糜烂,落得今日恁般局面完全也是咎由自取?

    自己的确已经对陈氏父女在心理上产生出一种依赖,彼此以家人相待,而祝永清与陈希真彼此性情也是投契,认可有甚大事全由自己这个岳丈做主。祝永清遂思付再三,到底还是说道:“岳丈,小婿蒙恁垂青,肯将姊姊下嫁与我,成婚当日小婿便曾说愿终身侍奉岳丈,执鞭随镫,供作仆隶,万死不辞。。。。。。如今大事如何谋划,自然也全由岳丈做主。”

    眉宇间暗含的阴鸷渐渐褪去,陈希真脸上又露出慈怜后辈的笑意,他故作自惭之色叹了口气,说道:“只因我失察,故此降志辱身,仍要求个出路,只是委曲了你们,这些时日久受腌臜。。。。。。都说天数难违,非是我等不可做忠义臣子,只怕宋朝国祚。。。命数也只得如此了。。。。。。若论兵机韬略、摧锋陷阵,贤婿你本有上将之才,我儿何尝又不身怀能斩将夺旗的本事?

    然则宋廷奸党弄权、赏罚不明,又何止是我当年只得依附那圆社高二才得混迹个出身,含污忍垢,只求忠心报国,偏生方今继位的官家也教我心灰意冷,贤婿如今上无人情打点,也是空被沉埋、不得升赏。既恁的,按我之意,方今也只得如此。。。。。。”

    陈希真又探过头去,与祝永清、陈丽卿细说自己的打算,期间陈丽卿倒也曾错愕震惊,下意识的表示反对,可陈希真、祝永清若论心机城府任谁都能将她吃得死死的。在陈希真又一通连哄说加叱喝的说辞下,陈丽卿也只得悻悻的的住了口,虽然以她的性子仍有几分不愿,可是只能接受自己父亲的安排。

    按眼下这般情形,无论是宋廷接受议和的条件,金军就此撤离,或是诸路勤王兵马到来,金军久攻之下终究不能攻破东京汴梁,亦或者说金国兵马能自行攻破汴京城郭一段,而杀将进来。。。无论哪种情况对于我而言,却都是半点好处也捞不得。然而如今另可做筹谋安排,有办法助金军攻破城郭时,也能教我陈道子占得头功。何况听闻金国女真人丁不旺,立国后也向来重用汉人中的能臣良将,既然再侍奉宋廷,而图谋个出身已无指望,也就莫怪我反将你这厮们当做晋升之姿,做得我在金朝建功立业的指望。。。。。。

    陈希真心中算计着,遂又对祝永清嘱咐道:“好。。。也劳烦贤婿,唤那郭京前来与我厮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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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来只是东京汴梁城内尤卫小卒的郭京,却善于装神弄鬼,自诩身怀佛、道二教之法术,能施道门“六甲法”,在汴京之中盲从相信的军民甚至也不在少数,当年陈希真便听闻其名声与其厮见,虽然以陈希真的道行一眼就能觑出郭京弄神弄鬼、故作玄虚,可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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