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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刁蛮郡主请息怒-第83章

小说: 刁蛮郡主请息怒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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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潇默默。忻妃的变化,她自己也看在眼中,只是不如容舒玄一般有切身体会罢了。在她看来,皇宫如同染缸,身在其中而能够保持清洁的,屈指可数。忻妃有荣耀门楣的使命,又有为儿子牟利的动机,自然会趋利避害。

    不过此时此刻,她自然不能这样安慰容舒玄,正待开口劝说,却听容舒玄叹了一声,道:“你不知道十一年之前我第一次见到她……那时我在宫外,而她一身白衣,清秀绝伦。她给我讲了很多故事,也带给我,一种叫做感动的情绪。”

    十一年前?

    云潇心中大痛,只觉得眼眶一酸,几乎要掉下泪来。他记得!原来他记得!她一直以为这段记忆埋葬在过去的尘埃之中,只有她会不时拾起吉光片羽,而他,在荣登九五之后,早把这些儿女情长一同抛却。

    只是,为何他会以为,自己遇到的是江雨晴呢?

    “其实,我……”她急切的开口,想要证明什么,却被自己干涩的嗓音吓到。她抓起容舒玄面前的酒杯,慌慌张张的饮下,那沁凉而清苦的味道,顿时萦绕口腔。

    酒香,拂动在她嫣红的双颊。

    她抬头,略带委屈的望着神色复杂的容舒玄。

    他爱的,究竟是代表着白衣少女的江雨晴,还是……

    真正与他邂逅的她?

    云潇只觉血液都冲到头顶,自己已经昏昏沉沉,她的嗓音,婉转而冰凉:“我才是……”

    容舒玄只觉自己的心也霍然提了起来,他自恃妃嫔无数,却从未有过这等似是期待似是焦虑的情绪。

    眼前的少女,从来波澜不惊的水眸定定望着自己,神情半是痴迷,半是彷徨。他乍然忆起自己与她的前情种种,不觉心旌一荡。

    这个……真名叫做上官云潇的女子。

    他首次见她,是在皇家狩猎场。他惊艳于她的飒飒英姿,却以为她在刻意邀宠,对她不冷不热;

    他再次见她,是在春日国宴。他震惊于她的才华横溢,却因为往事难堪,还试图刁难于她;谁料,她不仅轻松赢得他的考验,还在千钧一发之际成功救驾;

    之后,她对他坦言……她要与他联手对抗代家。他怀疑她的诚意,便揶揄道,倘若她能够打垮石家,他就与她结盟。他没想到,她不仅帮他解决了石家势大的难题,还一并打击了独大的代家;

    再来,他发觉她欺骗自己,设计暗杀她,却在她的血染红了圣池的千叶碧莲的那一刻,第一次发现自己已经无法自拔……

    他已经习惯了她在身边,默默欣赏她的隐忍,她的坚毅,她的才干。在她远离上京,征战沙场的时候,每当月圆,他便会彻夜徘徊在明黄的舆图之前,耐心而细致的摩挲着舆图的每一个角落。

    微凉的食指,追随着她大军挺进的路线,蜿蜒出一条曲折的长线。好像这样做,他就是陪在她身边,随她一同踏遍北国的沙场。

    这些话,是隐藏在心底最深处的秘密。但是此刻,他突然有一种冲动,把自己对她的感觉全盘托出。

    “你怎么?”望着她,缓缓伸手,扶住她的肩,他的黑眸深沉,似漆黑的夜里闪过一霎动人的光亮。

    他的唇,正在她的目光前方。心弦颤动,她惶恐,又难堪。心头好似甜蜜,又担忧冲动的后果。

    她定定的望着他,他的手就要触到她微烫的脸颊——

    宫殿外内侍急促的脚步,已经打碎了这一刻的微妙与悸动。

    她仓皇的逃开,微微颤抖的唇划过他的下颚。

    容舒玄最后望了一眼她,回身看向这个不速之客。

    “靖皇子突然发热,太医称病情危急!”

    “怎会如此?”身为父亲的容舒玄长眉一拧,“忻妃呢?”

    “忻妃娘娘感染风寒已经数日,无力照顾皇子……”

    “废物!”容舒玄焦躁的站起,小合子识趣的为他披上外衣。他简单的系了衣服,望了望云潇。

    淡淡的开口,道:“郡主先回府吧,改日再召你。”

    云潇勾了勾唇,目光飘向远方:“好。”

    容舒玄迟疑了一下,他极为认真的探索似的轻轻俯身,似乎想在云潇的神情中找到什么。然而他终究什么也没有说,匆忙的消失在屏风之后。

    云潇眨眨眼,就势坐在容舒玄刚才坐过的地方,望着晶莹绿润的酒壶,自嘲的笑了一笑。

    她即将离开,而他,将会留在深宫之中,身边有莺莺燕燕环绕。

    他和她的故事,开始的很美好,但注定要结束的仓促而糟糕。

    那么这样,她还流连什么?

    她的幸福,不是早就在手中了么?

    上官云潇,不要再自欺欺人了。哪怕他真的记得十一年前,自己和他许下的承诺,事已至此,她还能像当年一样,毫无顾忌的陪他吗?

    属于她的他,只有那一夜而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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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9 下药() 
“好端端的,怎么会发热呢?”容舒玄略带焦躁的眼眸扫过病榻上的忻妃,和服药后沉沉睡去的小皇子,平静的声音带着压抑的苍凉。

    “启禀皇上……”太医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是服用了……白石草的缘故。”

    “白石草?”

    “有镇痛的功效,多用于妇人的……经期调养,但若用在婴儿身上,轻则发热、痉挛,重则昏迷乃至死亡。此药贵重而不多见,太医院里也很少使用,近三年来,都没有开过含有此物的药方……”

    “你的意思是,有人下毒?”容舒玄只觉得有些眩晕。他费尽千辛万苦换来的平静,居然还是如此龌龊,整座皇宫,就没有一处合心合意的地方吗?

    “正是。而老臣查过了记录,合宫之中,唯有一人开了以白石草为主药的药方……那就是王婕妤。”

    容舒玄暗黑的瞳眸一凛,唇边露出一丝苦笑,他缓缓抬手,对着小合子做了一个手势。

    伶俐的内侍领命而去。

    不过半个时辰,与此事相关的一干人等,都已经被一一领到了容舒玄面前。

    容舒玄怔怔的听着众多宫人纷纷向前,讲述王婕妤如何收买宫人、如何毁灭证据、如何嫉恨忻妃与靖皇子——婕妤王氏命她的母家带了七服药入宫,说是调养身体,但这药,恐怕就是下到了小皇子的食物之中。

    多日之前婕妤的那一封上书,慢慢浮现在脑海。莫非是王婕妤嫉恨忻妃,所以伪造了证据陷害忻妃?

    年轻的皇帝眯起眼眸。事情孰是孰非,究竟应该听信于谁?

    病榻上“昏迷”着的忻妃偷偷眨了眨眼,见到容舒玄一脸的心疼与愤怒,心里便有了底,继续放心的装病。

    想不到代太后的计谋果然有用!

    太后给忻妃出的主意是:装病、装被陷害,利用皇帝的同情心,一笔勾销前尘往事。王婕妤是昔日石皇后的追随者,当年没少给忻妃下绊子,今日正好坐实王婕妤的罪名。

    但太后和忻妃都没有想到,她们误打误撞,居然正巧解了容舒玄的心病,继而在他心里——洗脱了忻妃杀贤妃的嫌疑!

    “婕妤王氏,罔顾人伦、心思毒辣,即日起废黜位分贬为庶人,迁往冷宫——记得,她罪大恶极,要牢牢的看紧了,不许任何人前往探视。若有损伤,叫看守的人提头来见。”容舒玄敲了敲茶几,对着小合子传旨。嗓音不高不低,然而这声音混合着夜色,却让人听了心中一寒。

    小合子暗暗咂舌,连问都不问王婕妤,就定了她的罪;皇上这是太过宠爱信赖忻妃,还是对王婕妤厌弃已久?

    不过他只是微一迟疑,就领旨而去了。

    容舒玄最后望了一眼沉沉睡着的忻妃,眸子里有一丝晦暗不明的情绪。他淡淡道:“明日楚国王爷迎娶我朝郡主,宫妃理应出席。忻妃有恙就好好养着吧。”

    ************

    镶嵌了珠玉宝石的沉香飞凤辇,缓缓驶出上京皇宫。宫女二十四人分成两列随行,执着红纱灯、金香炉、拂子、盥具等类,都是黄金铸成,璀璨生辉。笙簧叠奏,箫鼓齐鸣,一对一对的红纱灯,引导了一身红衣的新郎,在凤辇之前停下。

    君天澈骑了大宛名马,金鞍银勒,锦鞯珠鞭,越发显得眉目清秀,神采飞扬。

    他利落的翻身下马,在凤辇之前站定。

    便有礼官前来宣旨,将大周定国公长女,慎德郡主容佩之,嫁与楚国七王。

    容舒玄远远的站在高台之上,望着君天澈颇为矜持而幽微的笑容,心中不免有一些感同身受。

    君天澈求娶容佩之,是出于真心,还是出于政治利益,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各中原由。

    想来他娶石皇后的时候,也是这种漠然而略有惆怅的心情。

    他自幼熟读诗书,也曾想过,自己会如古人所说,寻得一位娇妻,与他白首不相离。可当他揭开石皇后的盖头之时,这份幻想,变永远成为了一个幻想。

    她不是不美,她不是不好,而是,她不是自己心里想要的那个人。

    麻木,冷漠,在他的眼底,不会有丝毫的温柔。

    他娶结发妻子唯一的作用,就是利用她的宗族势力打压国戚代家,借以巩固自己的政权。

    容舒玄有一瞬间的恍惚。倘若时光可以倒流,他会选择谁做自己的皇后?

    怔忪间,他似乎看到了一位白衣白裙的少女,举着一把银光闪闪的弓,在春日骄阳下,对着他灿然微笑,那笑容里没有狡诈没有隔膜,只有诚挚与信任。

    这个人……

    是云潇啊……

    那个……与刁蛮的上官绮月有一样的脸庞,却拥有完全不同性格的纤纤少女。

    晃眼间,那个少女,已经婉然在月下。她的脸颊因为饮酒而晕红,她的眸子因为急切而莹润黑亮,她就在他伸手可及的地方,他很想坚定的揽住她,听听她究竟要对自己说什么。

    他不得不承认,如果去年的此时,他对她还只是迷惑,今年的此刻,他对她的信任和期待,已经超过了他后宫里的任何一位妃嫔。

    昨夜她未说完的话,是什么呢?

    他的唇角绽放一抹似笑非笑的情绪,恍然不觉,一身浓烈红衣的君天澈,已经行至他的座下。

    “君兄。”容舒玄有些意外的看着步上前来的君天澈,“此刻你应当去迎新娘子了。”

    君天澈的脸色在听了这句话之后越发阴沉,他沉默片刻,方微微昂首,正色道:“若要我今天规规矩矩的迎娶慎德郡主,除非皇上答应我一件事。”

    容、君二人,已经十分熟稔。君天澈回国期间,两人也是信件不断,这次君天澈回京,在整饬大周朝纲中,也为容舒玄分忧不少。容舒玄早将他视作朋友,此刻被这样要求,一时有些意外。不过,他还是很爽朗的笑道:“今日是君兄新婚之日,我定满足你的要求。”

    君天澈唇角噙了一丝冷笑,他双手抱拳,向容舒玄行了一大礼,方才一字一顿的开口。

    “我希望皇上,将上阳郡主——逐出上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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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0 反噬() 
“今日宫中有大喜事,你为何不去瞧?不是一向最爱热闹的么?”宫装美人美眸流盼,风韵雅致,纤纤玉手扶起一管晶莹剔透的紫玉箫,含笑的望着床榻上合目养神的男子。

    宝石青织锦团花帐子里,斜斜的歪着一个年约十**岁的少年。一头乌黑柔软的长发均匀的铺在浅黄色云纹撒金纹被褥上,衬托他眉如乌墨,肤若初雪,薄薄的红唇一弯,带着难以描摹的绝艳与孑然傲气。

    他慢慢睁眼。

    在午后的阳光下微微眯起的眸子,泛着好看的湛蓝色,如此莹润透彻,如上好的宝石。眸子里,水光盈盈,可以扑捉到一闪而逝的苦涩与疲惫。

    “不想去。”

    “这几日你越发刁钻……”美人嗤的一笑,缓缓起身,莲步轻移,纤细婀娜的身子已坐在他身侧,“可是有什么不开心,说来与姐姐听。”

    凌寄风抿了抿唇,视线挪向一脸微笑的水清浅。

    他自幼丧母,长姐如母,姐姐对他无微不至。自从去年秋天认回了姐姐,哪怕分离了十几年,他依然觉得血脉亲情,永不会割舍。

    而这里,是乐坊尚宫的住处,守卫虽严密,倒也难不倒功夫一流的凌寄风。他隔三差五就会掩人耳目的潜入皇宫,查看姐姐的近况。

    “云潇……要出嫁了。”

    他低低的说着,面色惨白,漂亮的眸子里满是茫然,好像在浓雾之中辩识不清方向。这几个字似乎耗尽了他全部的体力,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撕裂般的痛苦,闭上了眼。

    “要……嫁谁?”水清浅蹙眉,其实不用问她也知道,云潇和易初寒情投意合,这是众人皆知的事情。只可怜了她痴心的弟弟,一心喜欢着云潇,却从来不曾说出口。

    “你若是真的离不开她,为何不告诉她?”水清浅望着自己永远笑容明媚、慧黠洒脱的弟弟露出空洞和萧索之色,心头一酸。她如何不懂用情至深,却无处安放的情绪?

    “我……不能告诉她……”沉黯的眸子里,只有无尽的空洞,凌寄风翻身,将身体蜷缩在床脚,声音微微颤抖,“姐姐,我既不愿做无情之人,又不能做不仁不义之人……姐姐,我真的,很痛苦……”

    水清浅心头一跳,怔怔的望着弟弟:“不仁不义吗?”

    凌寄风忽的坐起,双手握住了水清浅的手:“姐姐,此刻坐在你面前的我,性命是易初寒救回来的!他为了救我,中了叔父的天冥掌和子午离魂,这十几年来,每一天他都是在痛苦中度过。倘若我对云潇告白,那我岂非……辜负了他的救命之恩?”

    水清浅哆嗦着唇,视线一时不敢接触凌寄风。她犹豫了片刻,才轻声道:“那是叔父的成名绝技,从来没有人,能逃过一死。”

    心底,一团漆黑的阴影,在听到这个“死”字,突然狰狞起来。

    是啊,他……终究难逃一死的啊……

    而他死了,云潇也会死心……

    深邃的眸底掠过一抹幽光,那阴暗的想法来势汹汹,几乎要淹没理智。

    不!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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