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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穿越红楼去写文-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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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春心中咬碎了银牙,她自幼锦衣玉食,在荣国府中更是众星捧月,便是含玉而降的宝玉,亦不如她受宠。

    她打小就知道,这些待遇不是无端来的,她降生的时辰好,所以阖家都对她寄予厚望,期望她能一朝选在君王侧。

    然而,她进宫做了女官,却被太皇太后选到了身边,概因太皇太后年纪越大越发念旧,对昔日这些老功臣的孙女,也多了几分照拂。

    按说元春在太皇太后身边,能见今上的机会也挺多的,可今上并不是那等管不住下身的人,何况元春珠圆玉润的长相,也不入今上的眼。

    后来,被太皇太后给了皇后,今上原本就远着皇后,元春跟了皇后之后,连见今上的机会也少了,天天看着皇后找借口杖毙宫人出气,元春即便知道自己是太皇太后给的,皇后不敢动她,也生生吓得做了一段噩梦。

    等太皇太后崩了,为了刷声望,元春整日跟着皇后去陪那些老太妃吃斋念佛,硬生生念得元春改信了道教。

    听着耳边这些刺耳的言论,元春暗暗发誓,太皇太后当初能从一介女官,做到太后,她如何不能,到时候,所受的这些屈辱,她一定千百倍奉还。

    然而元春忘记了一点,太皇太后是女官出身没错,可太皇太后只是被高祖宠幸了一两次就抛之脑后了,即便肚子争气,生了儿子,可是儿子一生下来,就被人抱走了。

    等儿子即了位,追封养母之后,才尊她为太后,没成为太后之前,太皇太后的职位是贵人,到高祖去世都是。

    要不太皇太后怎么会对皇后同命相连呢?

    不念旧恩的可不只是今上啊。

    这一日,荣国府的正厅里暖烘烘的,瓶中含苞的梅花,被这暖意一烘,都隐约有些绽开了。但荣国府诸位主子却丝毫感觉不到暖意,反而仿佛刚刚从冰河的窟窿爬出来一般,是身寒心也寒,而且被寒气逼得都抽风了。

    哐当一声,贾母手上的甜白瓷杯子摔在地上,满是皱纹的手抖啊抖。王夫人在旁边也是一副摇摇欲坠,即将晕过去的模样,不过摇归摇,旁边金钏儿痛到扭曲的表情显示,王夫人一时晕不了。而邢夫人一会看看贾赦,一会看看贾母,满脸浮夸焦急之色,演技差评!

    贾琮躲在贾琏身后,努力作出莫名其妙的表情,但贾琮的眼睛里却满是看大戏的兴奋。

    “你说什么?”

    贾赦脸儿涨得发紫,气得浑身发颤。

    忠顺王府长史官,似笑非笑:“太后娘娘的懿旨……尊府不比别家,贵府元大姑姑也是一片孝心,着我们王爷,有过改之。我们王爷说了,只是一句无心之言,想来贵府也不会介意……王爷亦说,贵府若是要介意也罢。他老人家大不了烦劳今上做回主儿。只是当着今上说出来,贵府大老爷和元大姑姑,只怕就要吃些亏了?”

第29章 孝心可嘉() 
“混账玩意……你算个什么东西!敢在老爷我跟前胡说八道。来人,把他给老爷我打出去。”卧槽尼玛,贾赦登时怒了,腾一下站了起来。他当年也是京中有名的纨绔,虽说老爹死了,没了靠山,不得不缩在家里当起了宅男。

    可纨绔脾气到底还有几分未散尽,一个王府小官,算个什么玩意儿?

    也在他跟前充大爷!

    当然,贾赦这时候绝想不起来,他弟弟贾政的工部员外郎,论品级,是从五品,而这忠顺亲王长史呢,是正五品,官大一级,就是不把忠顺亲王抬出来,嚣张也是有底气的。

    下人们一愣,还没动作,贾政已吓得脸都白了,知晓不好,也顾不得劝贾赦,只向着忠顺亲王长史官儿赔罪求情道:“大人,我荣国府世代忠良,绝非存心失敬,还望大人海涵……”

    忠顺亲王长史眉毛一挑,皮笑肉不笑地朝天拱了拱手,然后阴测测地开口道:“世代忠良?我看,未必。”

    若是荣国公在此,忠顺亲王长史,或许不敢说这话,可现在,贾赦和贾政两个算什么玩意儿,也配谈忠良二字。

    俗话说,人走茶凉。宁国府都能给救了老主子性命的忠仆焦大塞马粪,忠顺亲王府长史不给荣国公后人面子,那是很正常的事儿。

    忠顺亲王长史摇了摇头,眼睛一眯,冷笑道:“不过,以尊府赦老爷随手敷衍出的一篇文章,便能得我们王爷赞赏,日后未尝不能博个狂勃乖谬的名士头衔。这忠良不忠良,自然无关紧要了。”

    “放你娘的屁……那什么玩意不是我写的。”

    贾赦勃然大怒,直接爆了粗言。

    “想当年,荣国公何等英雄人物,没想到,儿孙却皆是如此的不济。这书,看过得人何其多也,也未尝有人看出什么诽谤宫闱之事,可到了元大姑姑嘴里,就成了板上钉钉的大逆不道。赦老爷也无须胆怯,金陵守备章公公已回禀今上,这诽谤宫闱之词,乃是捕风捉影,查无实据。连太后娘娘都说了,若是写了宫廷朝堂,便是诽谤,那天下的戏班子也没戏可演了。”

    这当官么,才学不重要,演技一定要上上乘的,这忠顺亲王长史,能做到亲王府头把交椅的位置上,论演技嘛,在后世拿个影帝,也是轻轻松松的事儿。

    只见忠顺亲王长史咳嗽一声,眉头皱了皱,面露诚恳之色,语重心长道:“赦老爷写一写家中琐事,并没甚大不了,古人云不平则鸣,赦老爷的委屈,也有不少人知道。元大姑姑,亦是孝道为先,关心则乱,若听而不闻,视若不见,也不像样,未免急不择言。不过这口舌官司,你们自个在家里打打也就罢了。何必拿着我们王爷作筏子呢?难道我们王爷不说那句话,天下人就不知道这书里写的是尊府之事了吗?”

    这已经在明说,你们荣国府那点破事,没人不知道。

    写书的呢,是在家里受了委屈,于是在书中编排诉苦,所以不敢认。

    告状的呢,许是怕流传出去,坏了名声,于是心下一发狠,给写书的人扣上大逆不道的帽子。最毒妇人心,索性大家都别想消停。

    可是你们家闹腾,何必祸及忠顺亲王呢。

    “我没写,真不是我写的?”贾赦咬牙切齿,恨恨不已:“我冤枉!”

    贾母紧紧捏着拐杖,使劲儿在地上戳了几下,满含愤怒道:“还说不是你写的?忠顺亲王能冤枉你。不知好歹的东西。”

    “是啊,忠顺亲王说的话,也未尝没有道理?少为纨绔子弟……”贾政连大老爷的称呼也省了,一副无可奈何,受尽委屈的模样。

    “不是我……这京里多少纨绔,为什么非说是我。”贾赦几乎出离愤怒了。

    忠顺亲王长史向着贾赦冷笑道:“我们王爷也怕冤枉了赦老爷呢,可惜这书出自荣国府,乃是金陵守备章公公查实了的。莫非赦老爷得罪过章公公?”

    这话一出,贾母重重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眉毛竖起来,眼里带出一丝杀气,指着贾赦质问道:“你还装!不是你,还能是谁?”

    贾琮从贾琏背后探出头来,睁着大眼睛,一脸天真无邪道:“不是大老爷,是我哥写的。”

    众人皆是一愣。

    贾赦一眼横过来,贾琏吓得魂都飞了。一胳膊肘把贾琮拖出来,贾琏苦着脸道:“弟弟,我的亲弟弟,小祖宗,你在这胡说什么呢?”

    贾琮朝着贾琏眨了眨眼,说道:“太太说了,儿子该替老子死呢。这书,哥哥就替老爷认了罢。”

    贾琏想笑又笑不出来,脸苦得能拧出汁子,埋怨地看了邢夫人一眼,长长地叹了口气,一巴掌拍在贾琮脑袋上:“小孩子家家的,别乱说话。我是不读书的人,哪有本事写什么书?”

    贾琮脑袋偏了偏,躲了过去,吐着舌头道:“那……要不然,这书是我写的。”

    忠顺亲王长史一听便笑了,上前问道:“这位小公子,倒是极乖巧,上学念了几日书了?识得几个字了。”

    贾琮摇晃了一下脑袋,不好意思地小声道:“我上了一天学,就生病没去了。”

    才上一天学,能识得几个字,更别说写书了。

    忠顺亲王长史笑道:“孝心可嘉啊!”

    言罢,也不再多说,告辞而去。

    贾母气得了不得,狠狠瞪了贾赦一眼:“连这么小的孩子,都知道是你。”

    “我要说多少次,真不是我写的。”贾赦都快吐血了,赌咒发誓道:“这事肯定是有人陷害我。”

    “忠顺亲王陷害你?你是个什么东西。我生的好儿子,好大的本事,好生的出息!混账东西,不是你写的,难道是你儿子,你弟弟,你侄子写的。”贾母脸色铁青,捏着拐杖的手犹自颤抖不已。

    贾母这话,仿佛给贾赦提了个醒,贾赦脑海中灵光一闪,说不准真是贾政写的。

    要不怎么连金陵守备章公公都说,这书出自荣国府呢。章公公同荣国府素无来往,与忠顺亲王亦无干系,他的话绝不可能是假的。

    而贾政,人人都知道,他打小酷喜读书,又养了一帮清客文人。

    好你个贾政,用老爷我的口吻写本书,再让你女儿在太后面前告我诽谤朝廷,成与不成,老爷我都脱不开干系。

    好计谋好心机啊,心思全用在这上头了,怪不得你小子科举不成呢。

    贾赦脸上阴晴变幻,越想越是深信不疑。

    良久,恶狠狠地瞪了贾政几眼,气呼呼道:“是谁写的?他自个心里明白。”说着,便推开众人,拂袖而去。

    贾母气了个倒仰,指着贾赦的背影道:“还有脸装委屈……”

    瞧着诸人围着贾母解劝安慰,贾琮站在一边,叹了口气,他都说了这书是他写的,居然没一人肯信,人生真是寂寞如雪啊。

    忽然,背后被人拍了一巴掌,贾琮一仰头,见是贾琏,心里暗叫一声糟糕,眨巴一下大眼睛,大声问道:“哥哥,那位大人走了,是不是就没事了?”

    没事才怪。贾母等人仿佛这才醒悟过来。

    贾母连气也顾不得生了,忙命人备礼,要贾琏贾政去给忠顺亲王赔礼道歉,又让凤姐儿王夫人打发人出去探听消息。

    王夫人答应着,又向着贾母笑道:“按理,大太太都说了,儿子该替老子死。让琏儿替大老爷去赔个礼道个歉,也是分内之事,可是就怕忠顺亲王见去的不是大老爷,不肯宽恕。”

    贾母恨得了不得,指着邢夫人骂道:“提起这些事来,由不得我不生气。好好的孩子,都叫你教坏了。什么死不死的,你怎么不说自己该死!还不去告诉你们老爷。”

    邢夫人忍气吞声去找贾赦,又被贾赦骂了一顿,邢夫人无法,又来告诉贾母。王夫人凤姐儿见情势不妙,只得叫人请了贾珍来劝。

    贾珍一来,见了贾赦的面便道:“大老爷,你这事做得就有些差了,写什么话本呢,反落人口实。”

    “我要说多少次,我没写!那是别人写的,说不定是贾政,亦或许是宝玉。”贾赦愤怒不已。

    “是是是,不是你写的。我知道,但是别人不知道啊……”不管是谁写的,也要人相信才行啊!

    贾珍对贾赦无话可说,顺着贾赦的口气,劝了半天,见贾赦始终不愿去给忠顺亲王赔礼道歉,也没辙,说了几句闲话,也就去了。

    而贾琏备了礼送去忠顺王府,却是连门都没进,就叫人打发了。

    贾琏又塞银子又说好话,可忠顺亲王府的下人只嘿嘿笑了两声:“回去等着罢。”

第30章 神仙打架() 
回去等着罢。

    贾琏听得这五个字,背上寒津津湿了一片,脸色瞬时惨白起来。

    回去等着什么?

    反正不会是忠顺亲王去给荣国府赔礼道歉。

    贾琏垂头丧气回了府,还没来得及告诉贾母,便等来大明宫掌宫内相戴权的消息。

    戴权遣了人来,告诉荣国府一干人等,元春被太上皇重责了三十板子。

    荣国府上下均吓得面无血色,这时候离元春指责忠顺亲王失言,还不到十二个时辰。

    那戴权遣的人也是个小太监,见了荣国府诸人这作势,不由得冷笑了两声,说道:“这时候知道怕了,晚了……也怪元姑姑自个,忠顺亲王那是什么人?也是她能上眼药的。论说元姑姑在宫里当差也有这么多年了,怎么当着当着,反倒冲动起来了,要想富贵险中求,也得看看人不是?”

    凤姐儿素来伶俐,听得这小太监话里有话,忙从平儿那儿拿过一个金丝荷包,笑盈盈道:“公公……还望公公指点一二?”

    说着,便让人将荷包递上。

    小太监接过荷包摸了摸,觉着里头圆滚滚一粒一粒的,料想不是金珠便是真珠,随手塞进腰里,才笑说道:“元姑姑有心为皇后娘娘分忧那是好事,不过神仙打架,凡人遭殃,有些事能不能掺和还是不掺和的好。要不然,自己委屈不说,还祸及家人。”

    这一语既出,荣府诸人顿时愕然了,神仙打架,这是什么意思?

    小太监嗤笑两声,摇了摇头道:“太后无非是召见了一下太妃娘娘的族亲而已……”

    荣国府的好处给得到位,许是还得了戴权的吩咐,小太监很快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个清清楚楚。

    皇后不得今上喜欢,那是出了名的,又因她没事爱杖责个宫女太监出气,太后为人慈和,多少也有些儿皱眉头。

    本来这婆媳嘛,只看贾母和王夫人就知道了,面和心不和那是常态,亲如母女才是少数。

    不过,皇后生了太子,在朝臣命妇面前,素来雍容大度,仪态万方,又因孝顺太皇太后和老太妃,而得世人称颂。

    世人云,母凭子贵,且时尊礼法,废太子尚不容易,废生了太子的皇后,那更是高难度,而要废一个生了太子又有孝顺美名的皇后,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任务。

    虽说皇后打杀宫人这等事体,不甚好听,但是寻常下人的身价还不如大牲口,打杀几个宫人,就如处死几只猫狗一般,细究起来,顶多是皇后性子严苛,掌宫过严,而非有错。

    概因如此,皇后的地位,是稳如泰山。

    可皇后一心孝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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