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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9章

乱清-第9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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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说了——这还用说?

    “自然是由轩亲王福晋——敦柔公主所出承继啊!”

    “可是,”赵烈文说道,“釐降迄今,敦柔公主一直珠胎未结啊!”

    “唉!”曾国藩脸上,露出了不以为然的神色,“惠甫,我晓得你什么意思——可是,敦柔公主不过一个十几岁的小妇人,也没听说身子骨儿有什么不好,怎么就断定人家不能——哎,你这个‘意思’,可有点儿不厚道啊!”

    微微一顿,“皇上也不过是刚刚怀上嘛!她们姐儿俩的年纪,都小的很,来日方长嘛!”

    赵烈文一笑,做了一个“抱歉”的手势,说道:“万一——我是说‘万一’——万一敦柔公主始终没有诞下子嗣呢?”

    曾国藩无可奈何的一笑,“惠甫,你的‘万一’,还真是不少!”

    顿了顿,“好吧,万一——嗯,我说的也是‘万一’——万一敦柔公主真的始终没有子嗣,轩亲王的爵位,自然该侧室所出承继——这也没有什嘛,反正,一切照国法、照规矩来呗!”

    “那就是杨侧福晋所出喽?”

    曾国藩心中一动,沉吟了一下,“也未必——嗯,杨侧福晋所出,好像叫做‘天杲’?”

    “是——天杲。”

    “天杲只是长子,不是嫡子;既无嫡子,长子承嗣的可能性,自然是最大的,不过,也不是绝对的——”

    话没说完,就被赵烈文打断了:“爵相,天杲并不是轩邸的长子。”

    “啊?”

    “轩邸在美国,还有两位姨太太,还有一子、一女呢!”

    曾国藩微微张了张嘴——哎哟,我居然把这一茬给忘了!

    “轩邸的长子,”赵烈文的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是米姨太太所出,叫做‘天晟’的。”

    曾国藩皱起眉头,过了片刻,“可是,美国的两位姨太太,到底还没有正经的名分;两个孩子,也是华、洋混血,总不成——”

    总不成叫一个高鼻、深目甚至金发的来做轩亲王?

    这也太——

    “目下没有正经的名分,”赵烈文说道,“不意味着今后一直没有正经的名分;至于华、洋混血嘛——”

    微微一顿,“又如何?连皇帝都可以由女人来做,华、洋混血的做个亲王,又算得了什么?这位‘天杲’,一落草,名字还没有取,身上就有了‘云骑尉’的世爵呢!爵相,‘上头’的眼里,似乎并没有什么华、洋之分啊!”

    曾国藩左思右想,竟是无可辩驳,苦笑了一下,说道:“惠甫,我还真被你绕糊涂了——看来,轩邸的‘家务’,真的……挺有‘意思’的。”

    赵烈文哈哈一笑,说道:“爵相,这个‘意思’,可不止于此!还有更有‘意思’的!”

    “还有?更有‘意思’?那……真是要请教了!”

    “敦柔公主若诞下子嗣,”赵烈文说道,“自然是以嫡子承嗣,这不消说了;不过,爵相,不晓得您想过没有,这位轩亲王,自个儿虽然姓关,可是,母亲、外公,却是姓爱新觉罗的,母亲也罢了,这位外公——嘿嘿!”

    曾国藩心头微微一震,脸上的笑容,慢慢的消失了。

    过了一会儿,说道:“惠甫,你的意思是——将来,关氏一族,正室所出,侧室所出,可能,彼此……有所参商?”

    “不止于此——我的意思是,将来,关氏一族,真正的权力,只怕不在正室所出手里!”

    曾国藩心头,又是一震,“你是说,真正掌权者……是侧室所出?”

    “是!”

    曾国藩不说话了。

    过了片刻,叹一口气,“惠甫,你真是发前人未发之覆啊!我……佩服的很!”

    这是曾国藩第二次说赵烈文“发前人未发之覆”了。

    顿了顿,“可是,毕竟名不正、言不顺啊……”

    话没说完,自己打住——并没有哪条定规,说执掌中枢的,一定要是亲王嘛!

    事实上,亲王入值军机、进而领袖中枢,放在咸丰朝之前,是“不合祖制”的。

    赵烈文却顺着曾国藩的意思说了下来:“真正有意思的,就在这里了!”

    略略一顿,“确实名不正、言不顺!不过,我倒有一计,可令其名正言顺!”

    “哦?”

    “爵相,你说,以轩邸之功,将这个‘轩亲王’,一分为二,不算过分吧?”

    曾国藩微愕:什么意思?

    一转念,反应过来了,不由就轻轻的“啊”了一声,“轩亲王之外,再封一个亲王?”

    “是!”赵烈文说道,“而且,这也是有成例可循的!”

    “你是说——礼烈亲王?”

    “是!”

    这说的代善。

    代善自己是礼亲王,八个儿子里头,第七子满达海承嗣之外,还出了一个亲王、一个郡王——

    长子岳托封成亲王,后贬贝勒,死后追封克勤郡王。

    四子瓦克达封谦郡王。

    如果算上三子萨哈璘死后追封颖亲王,那就多出来两个亲王、一个郡王。

    八子祜塞,后来也被追封为亲王,不过,不比萨哈璘一死就追封,祜塞的追封亲王,已经是顺治十六间的事儿了,而且,是“父以子贵”,同祜塞本人的勋劳,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就不做数了——其兄满达海被追论前过,削去谥号,降为贝勒;礼亲王一系由满达海之子常阿岱转由祜塞第三子杰书承袭,并改封为康亲王,祜塞因此被追封为惠顺亲王。

    代善的礼亲王、岳托的克勤郡王,都是世袭罔替的****。

    萨哈璘第三子勒克德浑封顺承郡王,也是一位****。

    就是说,国初的八大****,代善他们家,占了三个。

    “礼烈亲王一门数王,世袭罔替,”赵烈文说道,“能有这份儿空前绝后的荣勋,自然是礼烈亲王‘定策’的功劳大、‘定鼎’的功劳也不小——当然,子孙们也争气!尤其是岳托和勒克德浑两位,他们的铁帽子,也算是自个儿一刀一枪挣来的,不仅仅受惠于父祖的荫蔽!”

    顿一顿,“轩邸呢?”

    自问自答,“说到‘定策’,妻子的皇帝、儿子的皇帝,都是他自个儿‘定’下来的,这个‘定策之功’,较之礼烈亲王,不晓得大了多少?至于‘定鼎’——轩邸平洪杨、平回、平捻、平美利坚南逆、平日本长逆,如果再打败法夷,那么,这个功劳,较之礼烈亲王一门的‘定鼎之功’,亦有过之而无不及了!”

    曾国藩缓缓点头。

    “所以,”赵烈文一副很起劲儿的样子,“我以为,轩亲王之外,再多封关氏一个亲王,是说的过去的!”

    “如是——就‘名正言顺’了?”

    “是啊,‘名正言顺’!”赵烈文说道,“而且,兄弟手足,也没有有参商之忧了——两个亲王,嫡一个,庶一个,不用争,不用抢!”

    曾国藩摇了摇头,“惠甫,你这个话,得商榷商榷了——我看,多封一个亲王,这个‘参商’,更多了还是更少了,难说的很呢!”

    顿了一顿,“多封一个亲王,‘庶’自然是乐意的,‘嫡’呢?——就算只有一个亲王,‘庶’也不能跟‘嫡’抢啊!”

    再顿一顿,“再者说了,两个亲王,嫡一个,庶一个,嫡、庶之间,倒是不必抢了,可是,‘庶’自个儿呢?反要抢起来了吧?”

    赵烈文笑了一笑,“爵相说的都对!不过,凡事难有两全,这个‘名正言顺’,似乎更加重要一些吧!”

    曾国藩叹了口气,说道:“无论如何,若真的有什么‘参商’,既非关氏之福,亦非中国之福啊!”

    顿了一顿,“嗯,你方才说的‘干政’,就是由此而发吗?”

    话一出口,晓得自己又说错了——“干政”二字,明明出自自己之口。

    而且,自己说的是“后宫干政”。

    虽然,自己以为“不至于”,赵烈文则以为“未必”。

    “是的!”赵烈文说道,“爵相以为,必不至于‘后宫干政’;我却以为,形势比人强,到了时候,这个‘政’,你不想‘干’,也得‘干’!”

    顿了一顿,“还有,扈、杨两位侧福晋,皆非寻常女子,皆不能以寻常侧室目之!”

    *

第二三一章 真正是天下奇女子!() 
曾国藩心中一动,“哦?”

    “先说年纪略大的这位——”赵烈文说道,“爵相,这位扈侧福晋,当年可是有‘天下奇女子’之誉的!”

    曾国藩点了点头,“是——她的事迹,我也略有所闻。”

    “烽火连天,危城之中,”赵烈文的眼睛发亮,“一个黄花弱女子,为家仇、为国恨,举身入县衙,以所学报国,直视斧钺刀枪、世俗流言如无物!如此豪情快意,考诸二十四史,又有几人?”

    微微一顿,“对于轩邸来说,这个‘知己’,又岂是‘红颜’二字可以局限?”

    曾国藩理学大家,“红颜知己”一类的题目,实在不好置喙,只好默然不语。

    “彼时,”赵烈文继续说道,“外头不晓得轩邸部署的深意,整个上海,都以为轩军自重实力,置地方上死活于不顾,街谈巷议之中,提起轩军,尽有破口大骂的;几乎每一天,都有一班耆绅乡老,跑到县衙来请命,催促轩军出战——”

    顿了顿,“更有不知哪一个促狭的,写了一副对子,贴到了县衙大门斜对过的街上,上联是,‘卓乎不群,统带多少天兵天将’;下联是,‘凡事三思,莫要损了两根毫毛’——哈哈哈!”

    曾国藩也不由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彼时,”赵烈文说道,“扈侧福晋此举,于轩邸,岂不就是杜工部之于李太白,‘世人皆欲杀,我意独怜才’?亦如孟子云,‘道之所在,虽万千人逆之,吾往矣!’”

    曾国藩终于微微动容了,缓缓点了点头。

    赵烈文更加起劲儿了,“扈侧福晋于轩邸,固然是知己难求;对于轩军——”

    微微一顿,“爵相,外头的人不晓得,其实,这位扈侧福晋,在轩军上下,声望是极隆的!”

    曾国藩目光一跳。

    “这不是传言,”赵烈文继续说道,“更不是我自己凭空想象出来的——这是刘玉林亲口跟我说的!我与赵竹生共事半年,所获甚多,此即为其中之一了!”

    有了前头的铺垫,曾国藩不难理解,他神色凝重,“嗯,我晓得是怎么一回事儿——对于轩军诸将来说,扈侧福晋是同他们一起共患过难的!”

    “爵相睿见!”

    顿一顿,赵烈文继续说道,“而且,是共患难于‘微时’!——那个时候的轩军,不过初试啼声,还不算什么!”

    说到这儿,加重了语气,“爵相,共患难于微时——这份情谊,对于行伍之人来说,是不得了的呀!”

    其实,不必赵烈文强调,曾国藩自己也是带老了兵的,这一层,清清楚楚。

    曾国藩再次缓缓颔首,“惠甫,你确实见得深——我原先还略有些不以为然的,可是——还是你见得深!”

    “我读《汉史》、读《资治通鉴》,”赵烈文说道,“读到汉高后一段,一度难以索解:高后凌虐刘氏子孙,几到了无所顾忌的地步——不是一个、两个,是一个接着一个,挨个儿的整!往死里整!”

    微微一顿,“同时,夺刘氏诸王封国,以之王诸吕,亦是无所顾忌!”

    “任意废立,更足惊骇!”

    “诸元老重臣,却由始至终,皆一默无言。”

    “唯有一个王陵,说了句公道话:‘高帝刑白马盟曰:非刘氏而王,天下共击之。今王吕氏,非约也。’”

    “高后不悦,问陈平、周勃,对曰:‘高帝定天下,王子弟;今太后称制,王诸吕,无所不可。’”

    “立诸吕为王,就打这儿大张旗鼓的办开来了!”

    “王陵责让平、勃,二人振振有词:‘于今,面折廷争,臣不如君;全社稷,定刘氏之后,君亦不如臣。’”

    “可是,他们所谓的‘全社稷,定刘氏之后’,是高后宾天之后的事情——若高后长寿呢?”

    “只要高后在,他们就不会有什么‘定刘氏’的举动!”

    “若高后比他们长寿,他们的振振有词,只好都带到棺材里去了!”

    “说到底,不过是惜身保位罢了!”

    “我所不解者——高后威权,何以至此?”

    “高后也就是去的早了些——不然的话,武周之事现于汉初,未必就没有可能!”

    “其实端倪已现——高后废少帝,幽杀之,立恒山王义为帝,不称元年,以太后制天下事故也。”

    “称制、称帝——不过一步之遥了!”

    “后来,我想明白了:高后和诸元老重臣之间,就是一个‘共患难于微时’的情分!诸元老重臣心目中,高帝主外,高后主内,乃有天下,已成‘定式’了!”

    “‘刘、吕共天下’,真不是说说而已!”

    “扈侧福晋之于轩邸,汉高后之于汉高帝,区别还是很大的,不好一概而论,不过,事不同而理同!至少,在‘家务’这个层面,扈侧福晋若真想有所‘干政’,还是很有可着力之处的!”

    赵烈文侃侃而谈,曾国藩一直没有插话。

    赵烈文告一段落,过了一会儿,曾国藩轻轻叹了口气,“这位扈侧福晋,确实不是寻常女子,可惜,其所出者,是一个女儿——”

    话一出口,就晓得必为赵烈文所乘,果然,赵烈文说道,“爵相,可是你说的——来日方长嘛!”

    曾国藩不由自嘲的一笑,“不错,是我自己掌自己的嘴了!”

    赵烈文笑道,“爵相太谦了!”

    顿了顿,收起笑容,“还有,我以为,扈侧福晋之‘可着力处’,只怕不止于轩军一系呢!”

    “怎么说?”

    “扈侧福晋早有‘奇女子’之誉,”赵烈文说道,“不过,彼时,前头可还没有‘天下’二字,爵相,你晓不晓得,这‘天下’二字,是哪一位给添上去的呀?”

    “哪一位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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