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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1章

乱清-第8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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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慈禧轻轻的叹了口气,没说什么。

    “四宫”的銮驾,过了棋盘街,进了大清门,一路到了天安门前。

    “哎呦!”玉儿又轻轻的叫了一声,“主子快看!那是什么?好像是……大象!”

    慈禧嗔道:“你个小蹄子,一回到北京,就一惊一乍的,怎么,在外头呆了一年,人呆傻了?这儿是什么地方?哪儿来的大象嘛……”

    话没说完,打住了。

    慈禧也看到了——真的是大象!

    金水桥北、天安门城楼下、御道两边,一边两只大象,一共四只。

    这是什么花样?

    还有,每只大象,均施锦鞯,负宝瓶,打扮的华美异常。

    打扮成这种模样的大象,慈禧也是见过的——不过,那都是雕像,或铜、或金,眼前的大象,可是活生生的!

    慈禧急速的转着念头:这是什么讲究呢?

    “主子,”玉儿说道,“这好像是……‘法驾卤簿’中的‘宝象’啊!”

    慈禧心头一震。

    皇太后的仪仗,一般不称“卤簿”,前头更加没有“法驾”二字,“法驾卤簿”,那是皇帝的仪仗的专用称呼。

    呃……不对呀!

    按照规制,只有在最重大的仪典,譬如登基、万寿、元旦,才会“盛陈法驾卤簿”,现在距离元旦,还有好几天的光景,绝没有今天就“盛陈法驾卤簿”的道理啊!

    难道是为了……迎接自己?

    这……

    不可能啊!

    皇太后的仪仗中,并没有“宝象”一说啊!再者说了,就算是自己的“万寿”,“陈设皇太后仪仗”,也只能摆在皇太后的地盘上——或者长春宫,或者慈宁宫,总之,一定是摆在内廷,绝没有摆出前朝的道理,更加不可能摆到紫禁城外头来。

    至于“法驾卤簿”中有没有“宝象”,什么情形下可以“陈设”之,慈禧也不晓得——外朝也好,内廷也罢,各种规章制度,实在是太繁琐、太复杂了,许多事情,不查“则例”,就是敬事房总管或者礼部仪制清吏司的司官,也未必说的清楚。

    “你怎么晓得这是‘法驾卤簿’的‘宝象’?”慈禧秀眉微蹙,“你见过不成?”

    “奴婢自然是没有见过的,”玉儿说道,“不过,在火车上的时候,听他们说起皇上登基大典那天的情形,说是天安门外、午门外,都陈设了‘宝象’——啊,奴婢说的不大对,应该是这样子的:天安门外的,叫‘导象’,午门外的,才叫‘宝象’,拢在一块儿,就叫做‘仪象’。”

    叫什么名字,无关紧要,紧要的是,这确实是“法驾卤簿”中的……“仪象”了?

    慈禧的心跳,不由的加快了。

    *

第二一三章 圣母皇太后的非分之荣() 
銮驾过金水桥,入天安门。

    一过了天安门,慈禧就看见,御道的两旁,陈设着吾仗、立瓜、卧瓜……接着,她看到了五色龙凤旗——

    哎哟!

    “法驾卤簿”之中,应该是没有五色龙凤旗的,只有太皇太后、皇太后和皇后的仪仗中,才有五色龙凤旗!

    慈禧的心跳,愈来愈快了。

    銮驾过了端门,御道的两旁,赤龙扇、黄龙扇……陆续现身,紧接着,凤扇和雉尾扇出现了。

    慈禧的嗓子眼儿,微微的发干了。

    这些,都是她最熟悉的皇太后的仪仗。

    但是,她依然不能确定这就是她的仪仗,或许,“法驾卤簿”里头也有凤扇和雉尾扇呢?毕竟,“法驾卤簿”的花样,较之皇太后的仪仗,要多出好几倍,那些叫人眼花缭乱的旗、扇、幡、幢、伞、盖,哪个能够一一细辨呢?

    或者说,她还不敢相信,这会是她的仪仗——

    皇太后的仪仗,怎么可能陈设到外朝来?不,这儿不仅是“外朝”了,这儿已经是出了紫禁城了啊!

    不过,如果是“法驾卤簿”,如前所述,一样是说不通的啊!

    銮驾继续前行,御道两旁,赤方伞、素方伞、黄缎绣四季花伞……次第出现。

    都是熟悉的皇太后仪仗中的器物。

    这……愈来愈像了啊!

    慈禧似乎能听见自己“怦怦”的心跳声。

    午门在望,钟鼓齐鸣。

    咦,“五凤楼”的两翼,即东雁翅楼、西雁翅楼的前面——

    东雁翅楼前,陈设凤舆一乘、仪舆二乘;西雁翅楼前,陈设凤车一乘、仪车二乘。

    凤舆、凤车——这是只有皇太后、皇后仪仗才有的器物!

    慈禧可以百分百肯定,“法驾卤簿”之中,没有这两样东西!

    午门正前方,是皇太后仪仗中最具标志性的一个物件——一顶硕大的黄曲柄九凤伞盖。

    黄曲柄九凤伞盖之后,十顶五色九凤伞一字排开。

    至此,慈禧再没有任何怀疑了:这一路“盛陈”的,就是她这位皇太后的仪仗!

    可是——

    怎么可能呢?!

    这……简直是不可想象的事情啊!

    在此之前,如果有人跟慈禧说,皇太后的仪仗,“可以”甚或“应该”于天安门而午门一路陈设,她一定认为,此人之谄媚,太过分了!要么无知之尤,要么另有阴谋,挖了坑给自己跳——反正,绝不是为了自己好!

    别说真这么干了,就是只流露出一丁点儿类似的意思,朝野上下,就会轰塌了天!

    “垂帘”的时候、大权在握的时候,尚不可想象的事情,现在,“撤帘”了,反倒变成了现实?

    何以会给自己如此“逾格”的礼遇?

    他……是怎么想的?

    而且,这个“逾格”,尚不止于天安门而午门陈设皇太后的仪仗,天安门外的那四只“导象”,可非皇太后仪仗所有啊!那是“法驾卤簿”,是皇帝的仪仗!则这一番“礼遇”,不仅“逾格”,简直“僭越”了!

    他……想干什么呢?

    慈禧下死眼盯着那顶在风中猎猎飘动的黄曲柄九凤伞盖,脑中不禁微有晕眩之感。

    她微微闭上了眼睛。

    片刻之后,睁开眼睛,前面就是洞开的午门了。

    不晓得进了宫后,还会有什么花样?

    “四宫”銮驾,自午门中门,迤逦而入,过内金水桥之后,沿右路继续前行,过贞度门、中右门、后右门,穿过了三大殿。

    果然,宫里还有“花样”:

    贞度门前,陈设黄直柄花伞。

    中右门前,陈设红直柄瑞草伞。

    后右门前,陈设青黑直柄九凤伞。

    这些,都是皇太后仪仗中特有的器物。

    就是说,圣母皇太后的仪仗,不但摆进了紫禁城内的“外朝”,而且,还摆进了最重要的“三大殿”的地头。

    时值隆冬,慈禧却觉得,自己浑身上下的肌肤,都滚烫起来了。

    嘿,什么“逾格之恩、非分之荣”,这一类的话,以前总是用在臣子的身上的,未曾想,今儿个竟可以用在自己这个皇太后身上了!

    他这一番安排,真是为了棋盘街那座大彩坊上的四个字——“崇功报德”吗?还是为了那句话——“是儿欲使吾居炉火上耶”?

    欲使吾居炉火上?可是,“吾”已经“撤帘”了呀!似乎……没有这个必要啊!

    难道,真的为了“崇功报德”?

    他真的有这个良心?

    队伍进入天街,“四宫”的銮驾,在乾清门前停了下来。

    随驾的贝子以上亲贵、二品以上重臣按班跪好之后,皇帝、慈丽、慈禧、慈安,依次下车。

    皇太后下车的时候,皇帝守在车门旁,做一个虚扶的动作——只是虚扶,真正搀扶皇太后下车的,是她们自己的总管太监和贴身女官。

    既然是三位皇太后,皇帝这个“虚扶”的动作,就做了三次。

    待慈安也下了车,皇帝垂手说道:“三位皇额娘都辛苦了!这就请回宫歇息,迟一点儿,女儿过去请安。”

    按照既有的流程,皇太后这就换乘早已候在一旁的软轿,各自回宫,这出“三宫迎一宫”的戏码,就此告一段落,不料,圣母皇太后说话了:“皇帝!”

    皇帝微微一怔,连忙答道,“是,女儿在!”

    “今儿个的仪仗,”慈禧缓缓说道,“似乎……不是皇太后应当应份的,赶紧撤了吧!”

    皇帝又是一怔,微一踌躇,转向身后的皇夫,“轩亲王!”

    “臣在!”

    “你替圣母皇太后回吧!”

    “是,臣遵旨!”

    关卓凡走上一步,庄容说道:“回圣母皇太后的话,今日之仪仗,变易容或有之,逾距则必无之,一切皆为应当应份。”

    “变易容或有之……逾距则必无之?”

    “是!”

    慈禧沉吟了一下,说道:“国朝的典章制度,自然是你们军机上的人最为熟悉,我不好多说什么;不过,今儿个的仪仗,以前,似乎……没有过先例吧?”

    “是!”关卓凡说道,“所以臣说,‘变易容或有之’。”

    微微一顿,“可是,‘垂帘’是没有先例的,‘撤帘’也是没有先例的,圣母皇太后出宫,为文宗显皇帝‘静修祈福’,长达一年之期,更加是没有先例的!因此,为崇功报德,典章制度,不能不因之略作变易,此‘与时俱变’之义也。”

    慈禧按捺住自己激动的心情,点了点头,平静的说道:“我晓得了——也罢了。”

    他这番安排,竟真的是为了“崇功报德”!

    *

第二一四章 一切都没变,一切都变了() 
太极殿,长春宫,熟悉而陌生的地方。

    嗯,为什么……会有陌生的感觉呢?

    慈禧微微的有些恍惚。

    卸了妆,脱下朝服,换上便服。

    之后,长春宫、太极殿“留守的”宫女、太监,进来磕头请安。“温谕”了几句,放了赏,太监宫女们退了出去,玉儿请示:“主子,要不要传膳?”

    早就过了传午膳的点儿了,不过,慈禧一点儿也不饿。

    一个是巳正——十点钟的时候,在火车上用过一次点心;一个是异乎寻常的礼遇带来的高度兴奋,依然烧灼着她。

    正常情形下,就算之前在火车上吃过东西了,到底不是正餐,此时此刻,多少该有一点儿的饥饿感的,可是她一无所觉。

    “不必了,”慈禧说道,“不然,今儿个就要传四次膳了,再说也不饿。”

    “是。”

    “咱们出去走走吧,”慈禧说道,“一大早起来就坐车,马车、火车、马车、轿子……加在一起也没走几步路——该溜溜弯儿了。”

    玉儿微微一怔,“请主子的示下——是出长春宫吗?”

    “当然不是——就在长春宫走走好了。”

    出了作为寝宫的后殿怡情书室,慈禧没有像以前那样,在廊下慢慢儿的遛弯儿,而是通过屏门,到了前殿,亦即正殿。

    殿前檐下,陈设着她的“仪仗”——金节、金拂尘、金香炉、金香盒、金唾壶、金盥盘、金盂、金瓶、金交椅、金杌、金方几、金脚踏。

    全部都是“金”的——当然,有的是纯金的,有的是镀金的。

    可惜了,慈禧心想,这些“仪仗”,陈设在这儿,除了长春宫的人,谁也看不见。

    这是今天的“礼遇”之中,她唯一“若有所憾”的地方。

    不过,慈禧也明白,这是没有法子的事情,不比那些旗、扇、幡、幢、伞、盖,这几样瓶瓶罐罐、桌椅板凳,典制中有很明确的规定,要陈设在“皇太后正殿前檐之下”——她这位皇太后的“正殿”,可不就是长春宫么?

    总不成陈设到慈宁宫去?那就更加没有人看得到了——连她自己也看不到了。

    再者说了,那个地方——

    想到这儿,慈禧不由自主,轻轻的“哼”了一声。

    她从“仪仗”前慢慢走过,没进殿,缓步下阶,然后转过身来,抬起头,微微眯起了眼睛。

    时过正午,“长春宫”的牌匾,上端的一大半儿,隐藏在殿檐的阴影里,下端的一小半儿,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牌匾下方的“仪仗”们,则从头到脚,全部沐浴在冬阳中,一件件溢彩流光。

    好啦,至此,我的所有的“仪仗”,都“陈设”出来啦。

    慈禧无声的透了口气。

    默默的凝视了半响,然后,迈开脚步,拾步上阶,正殿、东配殿绥寿殿、西配殿平安室,一间间的进去、出来,里里外外,慢慢儿的“溜弯儿”。

    一桌一椅,一几一案,一鼎一彝,一瓶一觚,一枕一袱,一字一画……一切陈设,都和一年前的一模一样,没有一丝一毫的改变、挪动。

    地龙烧的火热,到处纤尘不染。

    慈禧那种恍惚的感觉又出来了:好像……好像自己根本就没有离开过似的?好像……昨天还住在这里似的?

    走出平安室,清冷的空气迎面扑来,慈禧清醒了一些。

    她的目光,落在太极殿后殿体元殿的抱厦上。

    这座宫殿,经已……物是人非了。

    其实,何止“这座宫殿”?整座紫禁城,都已经“物是人非”了!

    一股酸热之气,从心底涌了上来。

    紧盯着太极殿的圣母皇太后,神情慢慢儿的变过了,这个,随侍的玉儿和李莲英,都看了出来,不由得交换了一个担忧的眼色。

    不过,太后的异样,并没有持续多久,不一会儿,她就恢复了正常的神态,说道:“回去吧!”

    正准备想法子打个岔的玉儿和李莲英,都暗暗松了口气:是,太极殿就别进去了,睹物即思人,思人即伤心,何必呢?

    穿过屏门,回到后殿,又看了后殿的东配殿益寿斋、西配殿乐志轩,这才算“溜”够了。

    回到寝宫,玉儿奉上安神养气的蜜茶,待慈禧喝了两口,故作闲闲的说道:

    “主子,他们都说,今儿个的四九城,热闹极了!咱们走的是棋盘街,由头到尾警跸了起来,其实见不到正经的热闹,可惜了了!其余的地方,胡同不算——但凡是条大路大道儿的,两边儿的商家和住家,都在门口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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