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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4章

乱清-第7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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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不错!”

    唐景崧激动了:“景崧若有幸步武先贤,为国为民,断不敢惜身!”

    说到这儿,一揖到地,“恳请琢公成全!”

    嘿,一拍即合啊。

    曹毓瑛虽然想到了“有戏”,可没有想到顺利如斯,他不由困惑:关贝勒怎么会知道唐维卿其人?他看人,怎么就介么准涅?

    真正是不可思议!

    不过,常驻越南,除了庶吉士之外,唐景崧还需要更多的身份和籍口。

    朝廷下了一道旨意,“着唐景崧往云贵总督刘长佑处以六品卿衔听用”,就是说,在名义上,唐景崧入了刘长佑的幕了。

    庶吉士做疆臣的幕宾,是比较少见的,这倒不是说庶吉士还在“实习期”,尚未“毕业”,因此不能提前“就业”,而是因为,庶吉士是未来的翰林,身份清华高贵,没有哪个疆臣有资格“屈以笔札之役”——即便曾国藩、刘长佑这种老资格的疆臣,也不行。

    可是,架不住人家你情我愿呀。

    再者说了,唐维卿肯“屈身服笔札之役”,也是有好处的,没看见人家一出京就“六品卿衔”了么?要知道,即便庶吉士“散馆”——即“毕业”成为正式的翰林,授翰林院检讨,不过从七品;翰林院编修呢,亦不过正七品。

    这个……人各有志啊。

    彼时的掌院学士倭仁,虽然曾对唐景崧“皓首穷经”、“故纸堆”的高论大大不以为然,但在唐景崧就刘长佑幕的问题上,却特别通融:三年之后,回北京考试就成了,考过了,一样“散馆”,一样是翰林的身份。

    对外,唐景崧和刘长佑是一个口径的:唐维卿“熟悉边事”,因此,刘子默“卑辞厚币”,终于说动了他,延入幕中。

    哼,“熟悉边事”?唐维卿小年轻一个,怎么就“熟悉边事”了?

    呃,等等——

    唐维卿是广西灌阳人。

    刘子默之“边事”,自然是指“中越之边”——中国和越南接壤的疆域,除了刘子默治下的云南,可就是广西了。

    咦,说不定,唐维卿真的……“熟悉边事”?

    还有……对了!刘子默的治下,可不止云、贵,他还有个“钦差督办云、黔、桂三省军务大臣”的头衔——广西的政务,归两广总督管;军务,可是归他刘子默管的!

    嗯,如此说来,延请唐维卿入幕,也在情理之中啊。

    除了关卓凡、曹毓瑛、刘长佑等寥寥数人,没有人晓得,唐景崧出京迄今,一天云南都没有去过,一天刘长佑的幕,都没有真正的“就”过。

    唐景崧出京之后,先到天津,在天津乘坐轮船招商局的汽轮,南下广州;然后,在广州换乘法国的“丹枫白露”号海轮,继续南下,终于到达了越南的京城顺化。

    唐景崧虽然未至云南履任,手头却有云贵总督衙门的公事——他到达广州的时候,昆明方面的来人,已经带着公事,在广州等着他了。

    这份公事,用现在的一句流行歌词来说,就是“留一半清醒留一半醉”。

    所谓“清醒”,是说唐景崧的科名和庶吉士的身份,介绍的十分详尽;“醉”呢,是说唐景崧赴越“潇洒走一回”,到底有何公干,公事上始终含糊其辞。

    这虽然是一份加盖了云贵总督关防的“公事”,不过,给人的感觉,却是身为宪幕的唐某人,其实是总宪大人的“私人”,来越南,是为总宪大人办理什么私人事务的。

    那么,总宪大人到底有什么“私务”要办呢?

    嗯,要好好的揣摩、揣摩。

    如此一来,唐景崧在越期间,就是一种半遮半露、半公半私的身份,这个身份,不足以拨动绷得紧紧的“宗藩体制”的弦,亦不足以叫有关方面生出强烈的戒心,却足以叫越南君臣对他另眼相待——

    不说庶吉士的耀眼光环了,就是为云贵总督办理“私务”这一条,就很有分量了——毕竟,越南和中国之间的大部分事务,向由云贵和两广代理,某种意义上,云贵总督和两广总督,几等同于越南的两位太上皇了。

    所以,对待天朝上臣唐大人,可是轻忽不得的呀。

    *(未完待续。)

第八十五章 芳菲满园空嗟吁() 
“我到越南做什么,”唐景崧说道,“越南君臣,多有揣测。有人以为,我到越南,既是为刘默公办理‘私务’,那么,所谓‘私务’,无非两件,第一,采购一些越南出产、中国紧俏的货物,运回国内,大发利市;第二,替刘默公搜寻一些越南的奇珍异宝——”

    顿了一顿,“这个说法,大多数人皆以为然,因此,我初到越南的那段日子里,隔三差五的,总有人拿了些珍物,诸如佛顶石、丹砂、落红、琥珀、马蹄、青箭头、赤金之类,寻到了我,要同我做生意。”

    听众的脸上,都露出了微笑。

    “我看,”郭嵩焘说道,“真跟越人虚与委蛇的做些生意,也是不妨的,和光同尘,慢其提防之心。”

    “筠翁说的是,”唐景崧说道,“临行之前,王爷亦许我便宜行事,我的行李中,也带备了足够的银两。不过,我想,我在越南,身份虽然含混,到底是天朝上臣;而且,也不是我一个人的事儿——里边儿还夹着刘默公。”

    顿了一顿,“若越人留下了一个唐、刘宾主贪嗜财货的印象,今后越南‘有事’,我和刘默公说话,在越人那儿,分量就轻了。因此,来勾当生意的,我都客客气气的拒之门外,宁肯叫他们胡乱的猜测下去。”

    郭嵩焘不禁动容,“不错,不错!维卿,还是你的眼光长远,想的周到!”

    心里暗道:王爷挑这个年轻人做“越南采访使”,还真是有些道理啊。

    “筠翁谬赞。”唐景崧说道,“说到‘眼光长远’,一切一切,我都是秉承王爷的钧命做事情的。”

    关卓凡微笑不语。

    “还有更有趣的,”唐景崧继续说道,“有人以为,唐某人既不为财货而来,那么,刘默公大约是对越女的温柔乡情有独钟了——唐某人到越南,是替东翁选色征歌来了。”

    不止一位听众,脸上露出了微微的骇笑。

    “就连越南的国王——嗯,目下在位的越南国王,年号‘嗣德’,咱们就叫他‘嗣德王’好了。”

    微微一顿,“这位‘嗣德王’,辗转派人给我带话,说他可以从宫女之中,挑选容德俱佳者,赏给刘默公二名,赏给我一名,‘以奉箕帚’。”

    啊?

    听众们脸上的骇笑,变成了难以置信的神色。

    “哦,对了,”唐景崧说道,“这位嗣德王,拢共有三百多位妃嫔。”

    我……靠。

    文祥不由长叹一声,说道:“怪不得越南的国势,江河直下,难以收拾!如此君臣——”

    摇了摇头,打住了。

    唐景崧微微点头,说道:“说起来,这位嗣德王,还颇有好学之名,阮朝历代国王,单论文字上的功夫,他大约算头一号了。另外,嗯,似乎……也还勤政。批阅奏折,尤其仔细,有时候,批阅的字数,比奏折本身的字数,还要多。”

    顿了一顿,“嗣德王确实妃嫔众多,不过,似也不尽为了贪享女色,也是为了王嗣着想——他已经快四十岁了,尚无一子一女之出。”

    听众们相互交换着眼色。

    唐景崧补充了一句,“不是没养住,是根本就没有诞育过。”

    听众们的神情,愈加意味深长了。

    “维卿,”曹毓瑛问道,“这位嗣德王,你见过吗?”

    “见过,”唐景崧点了点头,“不过,不是正式的觐见。”

    顿了一顿,“国王该不该见我,越南朝廷上下,议论纷纷,莫衷一是。后来,协办大学士潘清简一力主张,不管唐某人来越南做什么,总是天朝上臣,且为云贵总督之幕宾,身份特别,关乎越南利害,应该接见……也必须接见!只不过,接见的过程,尽量低调些,不对外公开就好了。”

    “这位潘清简,”许庚身说道,“看来起,倒是个有见识的。”

    “是!”

    顿了一顿,唐景崧摇了摇头,“不过……可惜了!”

    可惜什么呢?

    唐景崧晓得听众们的疑问,说道:“可惜什么,容我迟一点儿再向各位回禀,先说说我见嗣德王的情形。”

    “接见的地点,在王宫御花园,我和嗣德王,都着常服——这是事先说好的,都不着朝服,免得彼此尴尬。”

    “我是天朝上臣,自然是不跪的,只是长揖为礼。嗣德王十分客气,颔首回礼,然后便说‘先生请坐’——之后,由始至终,皆呼‘先生’而不名。”

    “嗣德王的举止动作,算是洵洵儒雅;说话嘛……说什么我听不大懂,不过,声音既轻,语速又慢,咬文爵字,甚至略有一点儿拘禁——这是听得出来的。”

    “脸色不算好,又青又黄,夹杂着一点红晕——是那种病家才有的红晕。”

    “嗯……”唐景崧斟酌了一下,说了出来,“就是那种纵欲过度、虚淘了身子的脸色。”

    听众们心想:三百多妃嫔啊,不管是为了子嗣,还是为了别的神马的,日夜挞伐,铁打的身子骨儿,也受不了啊。

    “还有,”唐景崧慢吞吞的说道,“因为是在户外,光线甚好,我觑的清楚,嗣德王的脸上,有许多麻点——是那种天花痊愈后留下的麻点。”

    顿了一顿,“坊间一直有这么一个说法,正是因为幼时‘出天花’,烧竭了精源,嗣德王才无嗣的——看来,这个传言,不算空穴来风。”

    这是非常重要的信息——单单这一条,唐景崧的越南之行,就是值得的了!

    “维卿,”关卓凡说道,“我插一句,嗣德王年近不惑,依旧膝下荒凉,有没有做什么……万一的准备?”

    关卓凡说的“万一”,众人都晓得是什么意思——或者嗣德王一辈子都生不出子嗣来,或者,突然暴病,龙驭上宾,那么,王位谁属呢?

    “有!”唐景崧说道,“嗣德王认了一个侄子做养子,不过——”

    顿了一顿,“对于这位已封了瑞国公的侄子,嗣德王似乎不大中意,而且,朝中重臣,除了潘清简之外,别的人,都不喜欢他。”

    “怎么?”文祥问道,“这位瑞国公,有什么失德的地方么?”

    “那倒没有,”唐景崧说道,“瑞国公年幼的时候,嗣德王还是很喜欢他的;可是,逆料不及的是,瑞国公年纪愈长,愈是‘洋派’——这也罢了,关键是,他和法国人走的愈来愈近了。”

    “啊……”

    这么一说,大伙儿都明白了。

    “照目下的情形,”唐景崧说道,“极有可能,嗣德王还得再认一个、两个养子。”

    这也是非常重要的信息!

    “这不是我一个人的判断,”唐景崧说道,“越南朝廷上下,宗室、重臣,许多人都持此看法,譬如武显殿大学士阮知方,酒酣耳热之际,就亲口对我说过,他曾经密奏王上,应该至少认养三位王子,万一王嗣不继,方能择贤而立,不然,嘿嘿,就‘只好一棵树上吊死了’。”

    顿了一顿,“这位阮知方,在‘四柱大学士’之中,虽然排名第三,不算首辅,目下却正当时得令,算是朝廷里数一数二的人物了。”

    关卓凡微笑说道,“维卿,你的交游,广得很啊——好!”

    唐景崧笑道,“王爷派我‘越南采访使’的差使,当然不仅仅去‘采访’贩夫走卒的,景崧不敢辜负王爷托付。”

    “嗯,”关卓凡微笑说道,“我打了岔了,维卿,你接着说下去吧。”

    “不,不算打岔——”唐景崧说道,“嗣德王对瑞国公不满,不满在一个‘洋’字;越南国势败坏,也败坏在一个‘洋’字,嗣德王对这个‘洋’字,已经到了闻之色变的地步了!我留意到,但凡提到‘洋’或‘富浪沙’,嗣德王的嘴角,便要轻轻扯动一下,似笑似哭,古怪的很。”

    微微一顿,“‘富浪沙’即‘法兰西’,越南人将‘法兰西’译作‘富浪沙’。”

    *(未完待续。)

第八十六章 蔑洋如仇() 
“‘富浪沙’,”许庚身笑道,“这名字有趣,想来,越人提及法人,通通谓之‘富人’了。”

    唐景崧也笑着点了点头:“星公说的是!”

    顿了一顿,敛去笑容,“其实,嗣德王登基之时,越南的情形,大致还算太平,他自己大约也以为,一定可以舒舒服服的做一个太平天子。”

    “平心而论,如果是在真正的太平时节,这位嗣德王,大约确实能做一个中轨中距的守成之君,可是,如王爷言,目下,是‘三千年未有之大变局’!”

    “法、越交恶,其来有自,不过,双方最终破脸,却是衅自教案而开。越南的教案,闹的十分厉害,民教相仇,不可开交,朝廷不是秉公而断,只是一味‘护民’,杀了好些传教士,后来,更一再严令禁教。”

    “法国人终于忍无可忍,拉上西班牙,对越南大打出手。”

    关卓凡想,这个情形,同原时空咱们的庚子之变,可是有些相像啊。

    “这场仗,前前后后,打了四年,刚开始的时候,越南人一口气撑着,仗打得还是不错的,可是,法人毕竟船坚炮利,时候长了,越南终于支持不住,一败再败,无以为继,不得已,签了城下之盟,割地赔款——就是《壬戌和约》,法国人称作《西贡条约》的。”

    花厅之内,十分安静,好几个人,都冒出了这样一的个念头:“城下之盟,割地赔款”的事情,咱们也是干过的。

    “屋漏偏逢连夜雨,一边儿和法国人闹得不可开交,一边儿国内发起了大洪水,民不聊生,盗贼蜂起,按下葫芦浮起瓢,真正叫内外交困了。”

    “这场大洪灾,自北而南——自中国的两广至越南的北圻,席卷甚广。事实上,越南北圻的许多盗贼,都是从咱们的南边儿跑过去的。”

    说到这儿,唐景崧对关卓凡说道:“王爷,我说句题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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