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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1章

乱清-第6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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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顿了一顿,声音微微提高,却带出了哭音:“可是,这个日子,我是不晓得……该怎么过下去了!”

    慈安吓了一跳:“怎么啦?”

    “昨儿个传旨,”醇王福晋说,“我是不在场,不过,听家里人说,奕譞接旨的时候,挺平静的,可是——”

    说到这儿,眼泪又涌了出来,哽咽住了。

    慈安的心,提了起来:“可是什么?你说呀!”

    醇王福晋拭了拭眼泪,轻轻透了口气,说道:“可是,过不多久,家里人慌慌张张的过来跟我说,王爷在书房里……发了好大的脾气,连书桌都掀翻了!”

    慈安的心,猛地一沉。

    “我赶到书房,”醇王福晋说道,“一看,何止是‘连书桌都掀翻了’?瓶子、罐子、古董、摆设什么的,也摔了好几件,一地的……一塌糊涂!”

    顿了顿,“幸好,他还有点儿分寸,没碰御赐的物件,不然——唉!”

    慈安的心,一直沉了下去,坠得难受。

    “我问他怎么啦?”醇王福晋说,“他就冲我嚷嚷,说我女人家,什么也不懂,别在这里给他裹乱了!我说,是我给你裹乱么?乱成这个样子,明明是你自己个儿折腾的……”

    顿了顿,“我也不大记得都和他吵了些什么,反正,脸红脖子粗的,头都晕了!”

    慈安轻轻的、无声的叹了口气。

    “昨儿晚上,”醇王福晋继续说道,“他不肯回寝卧,就在外书房呆了一个晚上;今儿一早,我不放心,派了人到外书房去。派去的人回来说,王爷已经不在府里了——外书房的人说,王爷一大早就出了门儿,去了哪里,没有交代。”

    顿了顿,“我叫了门上的人来问,也说不晓得,只是说王爷是和刘先生一块儿出去的。”

    又是个“一大早就出门儿”的?

    “刘先生,”慈安问道,“这是哪一位啊?”

    “唉,府里的一个师爷,叫……刘宝第。”

    顿了顿,醇王福晋继续说道,“奕譞对他很尊重,从来不喊名字,并且定规,不但下人,连我也得……哦,‘呼先生而不名’。”

    慈安心中一动:醇王府中,还有这么一个人物?

    “我没有法子了,”醇王福晋的声音放低了,“只好进宫来,请母后皇太后……替我做主了。”

    慈安定了定神,说道:“小两口拌嘴,那不是……家常便饭?奕譞脾气好,偶尔发作一回半回的,你不要摆在心上,俗话说,‘床头吵架床尾和’……”

    不痛不痒的安慰了几句,慈安话锋一转,说道:“奕譞这次发脾气,大约是因为旨意里有批评他的话——唉,这个事儿,我倒是要说他两句。”

    “是,”醇王福晋轻声说道,“请母后皇太后教训。”

    “男人们在外头替朝廷做事情,”慈安平静的说道,“哪里有不磕不绊、一辈子不受一点儿处分的?你看他六哥,受过的处分还少么?哪一次,你听说过六爷沉不住气,摔摔打打的?”

    “是。”

    “还有关卓凡——”慈安说道,“奕譞这次的事儿,和关卓凡是有关系的——可是,关卓凡也是受过处分的啊!而且,是被直接赶出了弘德殿!奕譞呢,不过是在旨意里说了两句,身上的差使,一件也没有开掉啊!”

    “……是。”

    “关卓凡被赶出弘德殿的那一次,”慈安说道,“你瞅瞅他,该吃吃,该睡睡,该怎么办差还怎么办差——就跟没有这回事儿似的!反倒是我和你姐姐,先沉不住气了!”

    顿了顿,“唉,昨儿的旨意里的那几句话,也不过就是迷迷外人的眼罢了,七爷也不是小孩子了,怎么就这么……沉不住气呢?”

    “是,我……也是这么说他的。”

    “你方才说‘教训’,”慈安说道,“这两个字,我本来是当不起的,可是,我毕竟是他的嫂子——”

    顿了顿,“那几句话,就当我代他过世的四哥说的——被哥子说几句,就这么受不了?”

    醇王福晋坐不住了,站起身来,“我代奕譞……给皇太后告罪。”

    “你坐,”慈安抬起手,朝她虚虚的按了按,“这不关你的事儿——其实,奕譞那儿,也不能有什么事儿!都是一家子,至亲的骨肉,有什么话是说不开的?嚷嚷几句,事儿也就过去了。”

    “是!”醇王福晋说道,“母后皇太后大人大量,我代奕譞谢过了!”

    福了一福,坐了下来,“唉,其实,我跟他,吵过好几次了!上一次,他‘闯殿’,闹出了好大的动静,我就跟他吵过!”

    慈安微笑说道:“那一次的事儿,你们怎么都叫做什么‘闯殿’呢?七爷按规矩递牌子,我按规矩接见,我们叔嫂两个,说话的声音,是稍稍大了些,可是,没有什么‘闯’的事儿呀!”

    “这是母后皇太后宽宏大量!”

    醇王福晋欠了欠身,然后说道:“可是,他是臣子,又是小叔子,怎么能跟您那么说话呢?太没有规矩了!”

    慈安正想接口,醇王福晋又说道:“还有那一次!就是,就是大行皇帝……呃,龙驭上宾的那一天,他们在军机处会议,奕譞嚷嚷什么,什么……圣母皇太后要避嫌!”

    慈安眼中,波光一闪。

    “我对奕譞说,”醇王福晋说,“你就算不想着圣母皇太后为国家做了多少事情,****多少心,也该想着,她是你的嫂子,是你的大姨子,是我的嫡亲的姐姐!你,你——”

    说到这儿,泪盈于眶,又哽咽了:“我说,你这么说话,可还有良心吗?!”

    慈安心头一震,脸色微微发白。

    醇王福晋的这句话,听在耳中,指责的对象,好像不仅仅是醇王,还有——

    醇王福晋并没有留意到慈安的神情的微妙变化,继续说道:“他说,他是……什么,哦,‘一秉至公’!我说,你还不如说自己‘大义灭亲’呢!然后,两个人就吵起来了!”

    慈安默然不语。

    醇王福晋讲的兴起,初初那种怯怯的模样已经不见了,也没怎么去留意慈安的反应,她拭了拭眼泪,继续说道:“这一次‘王大臣会议’的事儿,我说,你和逸轩两个,你们哥儿俩,处得一向很好啊,逸轩从来没有得罪过你,没说过你一句坏话,你怎么就是要跟他过不去?”

    顿了一顿,“我说,你这个人,怎么专门同自己人过不去呀?”

    又顿一顿,“我说,你这不是……失心疯了吗?”

    *(未完待续。)

第二六一章 有我就有她!() 
至此,慈安已经可以确定,醇王福晋此行,并非出于醇王的指使,而是她自己个儿的主意。

    醇王福晋不算一个聪明的女人,然而,女人的直觉,却使她采取了一种非常聪明的方式,来为醇王向慈安求恕——不留余地的指责醇王。

    您看,我已经狠狠地骂过他了!

    潜台词:您就别再生他的气了吧?

    这种方式,本来是有效的,尤其是对于宽厚的慈安来说,尤其有效。可是,此事之关键,不在醇王福晋的态度,而在醇王本人的态度。

    此时此刻,醇王的态度,慈安看得见的,是在接旨之后,掀桌子、砸瓶子、摔罐子——无论如何,这不能算是“求恕”吧。

    如前所述,醇王福晋此行,并非出自醇王的指使——如果醇王福晋是醇王派来的,那么,倒是可以认为,这是醇王一轮发作之后,后悔认错、求恕于上的一个动作。

    醇王的动作是——一大早,和一个亲信的师爷一起不知所踪。

    不晓得为什么,这个动作,隐隐令人不安。

    “‘失心疯’……”慈安苦笑了一下,“你这个话,说重了,不好就说七爷‘专门同自己人过不去’——”

    顿了一顿,“其实,惟其如此,才说明,七爷确实是没有自己的私心,确实是……呃,‘一秉至公’。”

    “惟其如此”一类文绉绉的话,甚少出于母后皇太后之口,醇王福晋听得略觉违和,但她赶紧抓住话头,说道:“是,是!母后皇太后说的是,奕譞确实没有自己的私心!”

    微微一顿,“可是,可是,好心办坏了事儿,也是办坏了事儿!办坏了事儿,就算出于好心、公心,我看,这个‘一秉至公’,不管他怎么自吹自擂,也是当不起的!唉,奕譞这个人,糊里糊涂的,不晓得说他什么好!”

    醇王福晋强调的,是醇王没有自己的“私心”,是出于“好心”,然而,慈安话中的深意,她并没有真正听出来。

    妯娌俩的对话中,“一秉至公”四字,出自醇王为自己的“圣母皇太后要避嫌”的言论的辩解,慈安肯定醇王“一秉至公”,其实等于间接肯定了他对慈禧的指责。

    至于醇王的言论,是否与事实相符,是否真是“好心办坏了事儿”,慈安并未加以评价。

    醇王福晋不晓得,在母后皇太后心目中,醇王说的话,有的是“好心办坏了事儿”,有的,就不属于“好心办坏了事儿”。

    譬如,要关卓凡这个“准皇夫”,仿小宗入继大宗之嗣皇帝本生父之例,“退归藩邸”,是“好心办坏了事儿”;可是,“圣母皇太后要避嫌”,就不属于“好心办坏了事儿”。

    不过,这个意思,以慈安的口才,没有法子向醇王福晋既委婉、又清楚的表达,妯娌之间,出现了短暂的沉默。

    过了一会儿,醇王福晋开口了。

    “有个事儿,”她又恢复了那种怯怯的口气,“臣妾不晓得……呃,该不该问……”

    “你说吧,”慈安说道,“这儿没有别人,没什么该不该的。”

    “是,”醇王福晋觑着慈安的神色,小心翼翼的说,“臣妾想问的是,北京这边儿的事儿,呃,天津那边儿……呃,臣妾是说,这个,圣母皇太后晓得吗?”

    慈安心中一跳。

    不过,这个问题,并不出乎意外。

    她叹了口气,说道:“不晓得,连大行皇帝龙驭上宾,都不晓得,之后的事儿,更加不必说了。”

    “啊……”

    “还不敢跟她说——”慈安说道,“我的意思是,这些事儿,得面对面儿的跟她说,不敢只用信件、电报,也不敢……派个不大相干的人去跟她说,不然,既说不清楚,也没法子安慰、譬解,那,那不急坏了她?”

    “呃……是……”

    “她现在,”慈安说道,“正在为文宗皇帝静修祈福,天大的一件功德,一个不小心,就前功尽弃了!”

    “是……”

    “我想,”慈安说道,“赶紧把手头上的事儿了了,然后,亲自到天津去,亲自去跟她说这些事儿。”

    醇王福晋微微一震,眼睛里倏然放出光来,语气也变得十分热切:“请问太后,到时候,臣妾可不可以……跟了太后过去?”

    慈安大大一怔。

    这个要求,可是出乎意料了。

    慈安想了一想,十分为难的说道:“这个,恐怕……不行吧?朝廷的制度,好像没有郡王福晋出京的规矩……”

    醇王福晋身子微微前倾,语气依旧非常热切:“太后出巡,应该有命妇随侍吧?用这个名义,可不可以呢?”

    慈安素乏应变之才,不由颇为发窘,只好说道:“这个,我得……呃,跟关卓凡商量一下。”

    “好,好……”

    顿了一顿,醇王福晋换了一种犹疑的语气:“可是,逸轩现在……到底怎么样呢?”

    慈安苦笑了一下,说道:“你这个话,问到点子上了——眼下,关卓凡也正在闹别扭,能不能在这两天回来——我是说,回军机处——还不晓得,我说‘商量’,可‘商量’的那个人在哪儿,还没数呢!”

    醇王福晋黯然说道:“都是奕譞不好。”

    “好了,这个话,不必再提了。”

    沉默再一次出现了。

    过了一会儿,还是醇王福晋先开口,声音微微发颤:“还有个事儿,臣妾就真不晓得……该不该问了。”

    她的表情,犹如一只受惊的小鹿,怔忪不定,似乎有点什么动静,就会跳了起来,远远逃开。

    慈安不由诧异,温言说道:“你说。”

    醇王福晋的样子,好像嘴里的话,是有重量似的,又过了片刻,才颤声说道:“臣妾听到一个说法,说是……说是,呃,圣母皇太后从天津回来,就不能,不能……”

    她咽了口唾沫,终于将下面的话说了出来:“不能再做圣母皇太后了……”

    慈安浑身一震,眼睛一下子睁大了:“你听谁说的?!”

    “这……”

    这不必问。

    “我不管这个话是谁说给你听的——”慈安斩钉截铁的说道,“反正,绝不会有这种事儿!”

    顿了一顿,“不管嗣皇帝是哪个,也不管她做过什么……圣母皇太后都是她!都是叶赫那拉。杏贞!”

    又顿一顿,“有我就有她!你放心,她不做圣母皇太后了,我也就不做母后皇太后了!”

    醇王福晋的感激,无以言表,她忍了又忍,泪水还是止不住的流了下来,不过,这一次,她没有伸手去擦,而是站起身来,走开一步,面对慈安,跪了下来。

    “臣妾……替姐姐……谢过母后皇太后!”

    *

    *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母后皇太后对醇郡王福晋指天誓日之时,四位军机大臣到了西山,寻到了戒台寺。

    然而——

    “回文中堂的话,”戒台寺的主持满脸堆笑,“王爷确实来过敝寺,不过,已经离开了。”

    四位大军机一齐愕然。

    “王爷在这儿呆了多久?”曹毓瑛说道,“什么时候离开的?”

    “回曹大人的话,”主持说道,“呆了个把时辰吧,大约是……呃,半个时辰前离开的。”

    “晓不晓得王爷又去了哪里?”

    “这个,王爷没有交代,小僧……也不敢多嘴多舌。”

    四位大军机都有手足无措之感——西山这么大,这下子,可去哪里找人啊?

    “王爷在贵寺,”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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