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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5章

乱清-第5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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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人要去请医生,倭仁不许,说不过是吃坏了肚子,并没有什么大不了,过了这个劲儿,自然就好了,不必闹得人仰马翻。

    缓过劲儿来,传轿回府,在轿子里的时候,觉得舒服了些,不由松了口气,岂知到了家,又不对劲儿了,不但下泻,而且上吐,最后,连酸水儿都吐了出来。

    这就不能不请医生了。

    医生看了,皱了好半天眉头,也说不出个之所以然来。脉象虽然虚弱,不过,上吐下泻一、两个时辰,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了,别说倭中堂这把老骨头了,因此,脉软无力,并不奇怪,可是,为什么会泻得如此厉害?还带吐的?想来想去,还是“饮食不调”。

    接下来,除了按方抓药,什么东西也不敢吃;服过了药,一时半会儿的,该泻还是泻,该吐还是吐,一直折腾到后半夜,天快亮了,方才慢慢儿的消停了。六十多岁的人,这么反反复复差不多一整天,已是十分之虚弱了。

    家人都劝倭仁今儿请个假,不要入直了,但倭仁想着,弘德殿、翰林院、内阁,每一处都是一大堆的事儿,坚决不干。

    家人再劝,他厉声说道:“力疾从公,这是国家大臣的本分,你们啰嗦什么!”

    脚像踩在棉花堆里一样,可还是挣扎着上了轿。

    倭仁是赏了“紫禁城骑马”的恩典的,不过,平时如无急事,他很少真在紫禁城里“骑马”——其实是坐轿。今天自己知道自己的事儿,弘德殿在乾清宫的地界上,距东华门还远着,只好叫轿子一直抬到了景运门外。

    进了景运门,就是“天街”,不奉特旨,臣子不能在其间“骑马”,因此,他不能像白氏姐妹那样直入景运门,而须在景运门外落轿。

    倭仁落了轿,走上景运门外的台阶,穿过门洞,沿着门内的台阶往下走,突然,天旋地转,脚一软,眼一黑,一头栽了下去,一直骨碌碌滚到了台阶之下,当时就昏了过去。

    倭仁是名义上的“首辅”,国家宰相在紫禁城里摔这么大一跟斗,生死未卜,本朝开国以来未之有也,登时,整个紫禁城都震动了。

    倭仁被就近抬到九卿直房,相关人等,一面急传御医,一面飞报养心殿和军机处。

    当时,母后皇太后刚刚到达养心殿,正在西暖阁休息;军机大臣们则聚集在军机处内,等候“叫起”。

    慈安得报,心一沉,手脚都微微地软了一软,颤声说道:“我去……瞅瞅!”

    养心殿总管太监大起忙头:九卿值房可是在“天街”的,母后皇太后一入“天街”,就算出了内廷,这个……合乎规矩吗?

    赶忙奔军机处报轩亲王。

    这自然是不合规矩的。皇太后不仅不能轻出内廷,男女有别,除了国初体制粗率之时,臣子伤病,再没有皇太后“亲临视疾”的道理的。在九卿直房看到母后皇太后,倭艮峰就算醒了过来,也非得再吓昏回去不可。

    还有一层,臣子伤病,人主如果“亲临视疾”,往往意味着该臣子已病入膏肓,人主亲临,是来见最后一面的意思。这虽然是极高的荣耀,意头却大大不好,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要见这一面的好。不然,做臣子的,能不死都不好意思不死了。

    关卓凡劝住了慈安,自己带了一班军机大臣,赶到了九卿值房。

    九卿直房里已乱作一团,御医奔进奔出,看热闹的公卿、侍卫、佐吏,围做了一团,当中,倭仁躺在一张软榻之上,满脸是血,双目紧闭。

    关卓凡皱起了眉,喝道:“这是看戏呢?除了御医,不相干的人,统统给我出去!”

    轩亲王极少如此疾言厉色,大伙儿立即作鸟兽散,关卓凡自己也退到门外,和几个军机大臣一起,站着等候。

    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御医出来禀报:“倭中堂醒了。”

    几个大军机,都松了口气,侍卫掀起帘子,关卓凡打头,次第而入。

    倭仁面如白纸,神情委顿,看见了关卓凡等人,还想挣扎着坐起来,关卓凡赶忙走前一步,按住了他。

    “倭仁荒唐失仪,实在羞惭无地……”

    有意思,你老摔得七荤八素,一醒过来,先想到的,竟是什么“荒唐失仪”?

    关卓凡安慰了几句,然后向御医询问伤情。

    御医说,倭中堂脸上的血,是额头摔破了个口子,倒不大要紧;麻烦的是左手和右腿——都骨折了,老年人骨头脆,一摔就折,这,就非得将养上好一段日子了。

    关卓凡点了点头,说道:“那就好好儿将养!你们太医院,这段日子,指定一个太医,多到倭中堂府上走走,一定要叫倭中堂的手脚复原如初!另外,我再请旨,派两个太监,专门到府上照料倭中堂的起居。”

    御医答应了,倭仁想要推辞,关卓凡摆了摆手,止住了他,又叮嘱了几句,辞了出来。

    回到养心殿,向慈安回了,慈安放下心来,叹了口气,说道:“唉,好好儿的,怎么就一脚踩空,跌这么一大跤呢!”

    顿了一顿,眉头皱了起来,说道:“倭仁看来……暂时是不能入直的了,那,弘德殿那边儿……”

    翁同龢“丁忧”的麻烦重现了。

    “母后皇太后且抒厪虑,臣等一回到军机处,就着手替皇上物色新师傅,不会拖多久的。”

    “那,你就……嗯,你们就多费心吧。”

    “多费心”这种话,不像是君主对臣子说的,关卓凡赶忙俯了俯身子,说道:“这都是臣等分内的事情。”

    军机如何会议,如何替小皇帝找新师傅,暂且按下不表。

    临近下值,曹毓瑛寻了个机会,悄悄地对关卓凡说:“王爷,一会儿,且请留一留步。”

    其他的人都走掉了,曹毓瑛确定门口、隔壁皆无人,才开口说道:

    “王爷,倭艮峰这一跤,跌得可有些古怪!”

    “哦,怎么说呢?”

    “昨个儿,倭艮峰莫名其妙,上吐下泻,折腾到后半夜,整个人都虚掉了,今儿勉强挣扎着入直,才昏天黑地跌了这么一大跤。”

    “你是说……昨儿的‘上吐下泻’,有些古怪?”

    “是,我问过翰林院的人了,说是……艮老中午吃坏了东西,可是,问倭中堂到底吃了些什么,却说不大出来,好像,也就吃了半张面饼,而那拨儿面饼,翰林院许多人都是吃过的,除了倭艮峰,没有一个闹肚子的。”

    “嗯,就算倭艮峰的肠胃,比别人要弱一些,也不该……‘上吐下泻’得如此凶狠。”

    “是,所以……”

    说到这儿,曹毓瑛犹豫了一下,打住了话头。

    “所以……”关卓凡平静的说,“吃坏了东西,大约不假,但未必是在翰林院里。”

    “……是。”

    顿了一顿,曹毓瑛压低了声音,说道:“又或者,不是吃坏了东西,而是……喝错了什么东西。”

    “未必是在翰林院里”——不在翰林院,又能在哪儿呢?

    这个地方,两个人都想到了,却都没有说出口来。

    倭仁不会在这个地方吃东西,但讲书讲得口干舌燥,是必定要喝水的。

    两个人都沉默了。

    过了一会儿,关卓凡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这个新师傅,不大好找啊。”

    *(未完待续。)

第一零八章 御驾亲征() 
从弘德殿下了学,回到宫里,小皇帝全然是一副“以手加额”的神情,连眉毛都在隐隐跳动:“嘿,真正是天遂人愿!倭老头儿这一跤,跌得好!怕不是要三、五个月,才能够回转得来?”

    “倭老头儿”四个字,第一次出于小皇帝之口,那副幸灾乐祸的口气,更是前所未有,话一出口,他自己都觉得有点儿不妥,以为旁边儿的小李子,是一定要规劝的,等了一等,却什么动静都没有。

    小皇帝微觉奇怪,斜了小李子一眼,见他神情怔忪,眼光游移,好像一只受惊的兔子,甚至有点儿发抖的模样。

    “你的魂儿丢了吗?”

    小李子一怔,回过神儿来,赔笑说道:“万岁爷恕罪,奴才……走了神儿了。”

    顿了一顿,压低了声音,说道:“奴才在想,那个药……呃,不是,那个东西的分量,会不会,呃,多了些?倭中堂这一跤,跌得好生吓人,万一……”

    “哪儿有那么多的‘万一’?”小皇帝不耐烦的说,“打布库的小太监,断胳膊断腿吐血的,家常便饭,没见那个真跌死了?你的胆子,就跟兔儿爷那么大!”

    小李子不说话了。

    “许保田进的那个药,”小皇帝兴致勃勃的说,“还真是管用!一次过就送了倭老头儿回家!你跟他说,叫他努力巴结差使,以后,好处大着呢!”

    “……是。”

    “对了,那件东西,是不是也造好了?拿来我看!”

    小李子下意识地四周看了看,然后,解开自己的衣襟,伸手入怀,摸索了半天,掏出一块巴掌大小的木牌来,双手递给了小皇帝。

    这是一块长方形的柞木牌,一共四行字,中间两行是凸起的阳文,一行是“太极殿”三字,一行是“同治五年制造”六字;最靠左的一行,写着“三等执事年十三岁”,最靠右的一行,写着“眼大面白高颧无须”。

    “哟!”小皇帝的语气中,颇有惊喜之意,“满像那么回事儿的嘛!”

    翻来覆去地看了阵子,突然想起来:“哎,拿你的腰牌我看!”

    两个腰牌,一手拿一个,并在一起。

    “还真看不出来有啥不一样的!”小皇帝连连点头,“这个姓许的,手艺不坏啊!”

    “奴才替许保田谢万岁爷的夸奖。”

    “嗯,你的差使,办的也不坏!”

    “谢万岁爷。”

    “眼大、面白、高颧、无须……嘿嘿,这还真挺像我的!”

    又把玩了一会儿,看看小李子,再看看腰牌,突然扑哧一笑:“两块牌子,都写了‘无须’——这不废话嘛,太监,当然是没胡子的!”

    呃……

    “哎,不是还有一套衣服吗?取出来,我穿穿看,就当‘演习’了!”

    这套衣服,就是小李子替小皇帝准备的、出宫做“贵公子打扮”的衣服。

    衣服取来了,玫瑰紫的灰鼠皮袍,淡青贡缎的巴图鲁背心,平肩一排珊瑚套扣,黑缎帽,帽结子也是珊瑚,帽沿正中,则镶着一块玻璃翠的玉,通体碧绿,浓得像就要滴下来一般。

    这套衣服,单是帽沿上的那块玉,便非千金不办,小皇帝十分满意,却没有问过小李子,这是哪里来的?

    当然,就算问了,小李子也会说,“许保田报效的。”

    系上湖色丝绦腰带,再把自己平日里用的明黄荷包、彩绣表袋以及玉玦、玉环等等零碎,挂了好几件上去,穿戴打扮停当了,在穿衣镜前,左扭右转,自觉风流倜傥,心里十分得意。

    小李子在一旁大赞:“万岁爷这一打扮起来,啧啧啧,真正叫‘翩翩浊世佳公子’了!依奴才看,就连澄贝勒,也是比不上的!”

    比载澄还帅,这是小皇帝最爱听的话了,他面上飞金,小李子继续吹捧:“到了那些‘有趣’的地方,那些……嘿嘿,红姑娘,见了万岁爷这般人才,还不都……一起涌了上来?啧啧啧!”

    于是,小皇帝一张笑脸,金光闪闪,几乎有些不能自持了。

    “不过……嘿嘿……”

    “不过什么?”

    “万岁爷,这对荷包,可用不得。”

    小皇帝一愣,低头一看,明白过来了。

    小李子替小皇帝解下明黄荷包,换上了一对石青平金荷包,小皇帝前照后照一番,再无破绽了。

    “好!”穿衣镜中的小皇帝,目光灼灼,“万事皆备,明儿我就‘御驾亲征’!”

    *

    *

    八大胡同,韩家潭,红云小栈。

    “八大胡同”,狭义上指小李纱帽胡同、朱茅胡同、王广福斜街、胭脂胡同、石头胡同、陕西巷、韩家潭、百顺胡同等八条胡同,广义上则泛指前门大栅栏一带的烟花风尘人家。

    同为声色缱绻之处,档次是不一样的。第一等的叫做“清吟小班”,其中的姑娘,不但色艺俱佳,有的还能书会画;第二等的叫做“茶室”,姑娘的水准,虽较“清吟小班”略逊,但或色或艺,总还能占着一头;第三等的,俗谓之“窑子”,既叫了这个名字,来到这儿消遣,也就不好太挑剔了。

    除了“清吟小班”、“茶室”、“窑子”之外,还有一等去处,叫做“下处”,乃是各皮黄班子的“角儿”的住处,这些“角儿”,大多都有另一个身份,即“相公”。“下处”,是喜好男风的人销金的所在。

    鱼找鱼,虾找虾,贫富各自扎堆儿,一等的“清吟小班”,大多在韩家潭、百顺胡同,二等的“茶室”,大都在石头胡同、朱茅胡同,三等的“窑子”,大都在小李纱帽胡同、王广福斜街和陕西巷。

    至于“下处”,也分三六九等,散布于八大胡同。头等的,不逊第一流的清吟小班,末等的,比窑子也好不到那里去。

    言归正传。

    “红云小栈”是一座三进两路的宅子,在韩家潭的“清吟小班”里面,恩客公认,排名可进三甲,门前日日车水马龙,门内夜夜笙歌不断。

    红云小栈的“头牌”姑娘,名字甚至有趣,叫做“绛弦儿”,今天,“绛弦儿”的房内,一如既往的热闹,北京城数一数二的大木材商“汗三爷”,在她这儿“叫条子”,一屋子的恩客、姑娘,行酒传花,弦歌嘈切,热闹的不得了。

    “汗三爷”本名叫做王家瀚,行三,中等身材,并不如何肥胖,也并不如何爱出汗,可是,“瀚三爷”叫着叫着,背地里,就变成了“汗三爷”。这个雅号,似乎略显不雅,不过,“汗三爷”脾气好,一向信奉“和气生财”,对这个绰号,全然不以为忤,有时候,还会拿来自我调侃一番。

    屋子当中,摆了一张大大的红木圆桌,主客六人围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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