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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0章

乱清-第4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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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顿了一顿,又说道:“可是,若说新式缫车一入国门,缫丝厂一建起来,养蚕缫丝人家就没有饭吃了,却是杞人忧天了。”

    “呃……请王爷训谕。”

    “其一,缫丝厂难道不用工人?这班工人从哪里来?自然就是原先养蚕缫丝的人家了——在工厂做工难道不算饭碗?况且,吃这碗饭,未必比关在家里煮茧、缫丝更加辛苦,赚的也未必比自己家里的那部缫车更少!”

    “未必比关在家里煮茧、缫丝更加辛苦”,大致是实情。

    煮茧、缫丝是极其辛苦的活计,在屋内高温蒸煮,门窗却要密不透风,由始至终,没日没夜,犹如一直呆在一个大蒸笼里边。“蚕季”都在春天,屋外的气温其实并不算高,但屋子里的人,汗如雨下,什么衣服都穿不住的。

    缫丝厂不晓得什么模样?想来再怎么辛苦,大约也不过如此吧。

    “赚的也未必比自己家里的那部缫车更少”,目下倒不大好说。不过,江浙农村,养蚕缫丝人家,“蚕季”辛苦到头,也就勉强挣个温饱。在工厂里做工拿薪水,似乎确实也不应该少多少。

    “可是,养蚕缫丝的,都是女人家……”

    “那有什么关系?江南乡下女儿,都做得活计,都和外人打得交道,有几个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再者说了,将来在缫丝厂里做工的,定规都用女工,不用男工,‘封闭式管理’,外人也进不去,没有男女大防之虞的。”

    “男女大防之虞”也许能够避免,但并不是说就没有不可解的难处了。胡雪岩想到一事,张了张嘴,却感到甚难措辞。心里转着念头:这个事儿,该如何向王爷陈说,才算委婉得体呢?

    *(未完待续。)

第一二七章 自古华山一条路() 
关卓凡却看透了胡雪岩的心思,他微微一笑,说道:“雪岩,你是不是在想,这个缫丝厂,女工们煮茧、缫丝之时,四周潮湿闷热,难免汗透衣衫?如果是在自己家里,门窗关严实了,就仅着中衣小衣,也是无妨的。可在工厂,就算身边都是女工,也不好脱了外面的衣服,彼此裸埕相向啊。何况,工程师和工厂东主和总是男人,总会到‘车间’里去的。”

    顿了一顿,继续说道:“劳作之时,衣衫被汗水浸湿了,叫做没有法子——这也罢了,难道放了工,也这么湿漉漉的穿回家去?既观瞻不雅,启人邪思;冷风加体,也有着凉生病之虞。”

    胡雪岩心下骇然:王爷的眼光,难道真能够穿透人心?这真叫“洞鉴”了!

    “是,是,光墉一点小小顾虑,瞒不过王爷。”

    “这其实好办的很。凡缫丝厂,都要为女工设‘更衣室’,放了工,女工可在‘更衣室’内,抹净身子,换上干爽衣裳,再出厂回家。”

    胡雪岩仔细一想,果然周全,不由心悦诚服:“王爷擘画,无微不至!”

    “咱们继续讲这个‘饭碗’——以上为其一。”关卓凡说,“其二,‘养蚕、缫丝’,新式缫车,取代的只是‘缫丝’这一部分,‘养蚕’那一部分,可是取代不了。原先的‘养蚕、缫丝人家’,一部分进工厂做工,剩下那一部分,专一‘养蚕’就好。到时候,缫丝厂派人下乡,向他们收茧,彼此分工合作,岂不四角俱全?”

    胡雪岩沉吟了一下,说道:“启禀王爷,其实目下就有收茧的‘茧行’。可是,茧行收茧,价格经同行公议,划一不变,养蚕人家不能讨价还价——这个价格,实话实说,实在不能算高。所以,养蚕人家卖茧子,一定吃亏——单靠卖茧子,是很难……吃饱肚子的。”

    顿了一顿,说道:“所以,江浙养蚕的人家,才要自家养蚕,自家缫丝,丝的价格,自然比单卖茧子要好得多,如此,一家子的一日三餐,就有着落了。”

    关卓凡淡淡一笑:“雪岩,你这话,倒是点出了关窍——单靠养蚕过不下去,就是因为茧行把茧子的价钱压得太低了嘛!这好办,缫丝厂建起来后,收茧的价格——缫丝厂自己去收也好,茧行去收也好,仿盐务例,不再由什么‘同行公议’,一律改由朝廷例定!一句话,不可过低!”

    胡雪岩心头大震。

    “盐务上面,”关卓凡侃侃而谈,“向灶户收购食盐的价格,如果过低,灶户交盐不得值,非售私无以为生——若任由‘场商’坐地压价,无异逼良为娼!收茧子亦然!这个收购价格,一定要保证养蚕人家能够填饱肚皮!若有哪家‘茧行’不以为然,暗地捣鬼,或是觉得这门生意做不下去了——”

    他轻轻狞笑了一下:“收回他的‘部照’就是了!”

    胡雪岩心中一寒。

    “还有,”关卓凡说,“改用新式缫车之后,丝的产量必大增,对茧子的需求也必大增,养蚕人家,原先做一份生意的,现在可以做两份生意了,完全能够弥补缫丝上面的损失——失之桑榆,收之东隅!一句话,饼子做大了,大伙儿分到手里的,就都多了!”

    胡雪岩不由点头:“是,是这么个道理——王爷所言极是!”

    关卓凡意味深长的看着他:“雪岩,建缫丝厂,说到底,还是你们这班大丝商的事情,只要不固步自封,引领潮流的,还是你们这班人!缫丝厂出来的丝,品质固然不是土丝可比,产量亦非土丝可比,你们的‘洋庄’,自然翻着筋斗向上长,愈销愈大!”

    胡雪岩禁不住怦然心动了。

    “而且,质佳则价高——新式缫车缫出来的丝,可以卖出更好的价钱!这几下里一凑,雪岩,我恐怕你将来的‘丝庄’生意,要比现在大上好几倍呢!哈哈!”

    胡雪岩心头火热,脑子都有点昏乎乎了,跟着关卓凡“嘿嘿”的干笑了几声。

    心底隐隐觉得不对劲:这不过才一盏茶的功夫,自己的脑筋……怎么好像已经转了过来?

    “如今万国公议,”关卓凡说,“讲究‘自由竞争’,日本那边,我是没本事打消掉人家的新式缫车的。可是,我也断不能容许中国的丝,有朝一日,被日本的丝,打得七零八落,一败涂地!所以,只好我们自己争气,也购进新式缫车,也来办起缫丝厂!这是华山一条路,走也得走,不走也得走——再难也得走!”

    顿了一顿,继续说道:“这条路,也许不大平坦——又有什么关系?逢山开路,遇水搭桥,我不相信走不通他!除非三心二意,瞻前顾后,一遇到沟沟坎坎,就赶紧掉头!如果是那样子的话——”

    关卓凡微微一笑:“雪岩,只好我自己来办这个缫丝厂了!到时候,咱们两个,可就成了对头啦!”

    这句话,胡雪岩如何承受得起?转念之间,他已下定了决心,又一次站了起来,躬身一揖,说道:“光墉唯王爷马首是瞻!请王爷放心,这条路,光墉必紧附王爷之骥尾,不计利害,一口气走到底!”

    “好!”关卓凡轻轻一击案几,“雪岩,你放心,我必不误你!”

    沉吟了一下,说道:“新式缫车能否顺利推行,关键还在于养蚕缫丝人家‘不起风潮’——这一点,你说的确是对的。嗯,你看这样子好不好?除了我方才说的两点,咱们再加一码——成立一个‘丝业基金’,专门照应衣食无着的丝业同仁?”

    胡雪岩眼睛一亮:“好!”

    略一思忖,又不禁犹豫:“这个‘基金’,钱少了没有什么用处,至少也得……一二百万银子,才像个样子,呃,这笔钱……”

    关卓凡含笑不语。

    胡雪岩一转念间,已是恍然,连忙说道:“这笔钱,自然该‘丝业公会’摊分出来,光墉忝为‘丝业公会’之长,认捐……二十万两!”

    “好,雪岩,顾全大局,急公好义!难得!”

    顿了一顿,说道:“这个丝业基金,本金就定为……一百五十万两好了。江浙丝商,底蕴雄厚,多少不显山、不露水,却富可敌国的?这笔钱看似不少,大伙儿凑一凑,也就有了。如果有那勒掯着不肯出钱的,嘿嘿,以后,还好意思继续做丝么?”

    胡雪岩心中一寒:这是摆明车马,要“吃大户”了!

    “不过,新式缫丝厂办起来,第一个拿到好处的,不还是你们这班‘销洋庄’的大丝商?就当提前分润一点盈利好了。”

    “是……是!”

    “这束丝,你且带了回去,请丝业公会的同仁们,都一起开开眼吧!”

    “是,光墉谨遵王命!”

    *(未完待续。)

第一二八章 天下第一家族() 
“王爷,”利宾笑着说,“有个人想见你,还想送你一份礼,先跑来走我的路子——这位爷,也算一方神圣了,却言甘辞卑,还给我送了一个大大的红包,不收都不行,弄得我倒受宠若惊了。请王爷猜一猜,这位老兄,到底是何方神祇?”

    关卓凡微微一笑:“想来就是姓孔的那一位了。”

    利宾没想到关卓凡一猜就中,不由一怔,随即笑道:“王爷睿见!正是衍圣公!”

    昨天,关卓凡收到了一张颇出意料的帖子——投贴人原本并不在是次上海之行的会见名单之内。

    帖子如此落款:袭封衍圣公、光禄大夫、加太子太傅衔、大成至圣先师奉祀官孔祥珂。

    孔祥珂,孔子第七十四代嫡孙,第三十代衍圣公。

    汉高祖以太牢祀孔子,是第一个拜祭孔子的皇帝。不过,孔子真正走上神坛,是从汉元帝封孔子第十三世孙孔霸为“褒成君”开始的。从此,孔氏嫡裔袭封不绝,孔子有了身份足够尊崇的后裔为自己“奉祀”,“大成至圣先师”的位子,才算正经坐稳了。

    宋朝之前,孔子嫡裔袭封者,名号驳杂,各朝各代都有自己的花样。

    汉魏曰“褒成”、“褒尊”、“宗圣”,晋宋曰“奉圣”,后魏曰“崇圣”,北齐曰“恭圣”,名目繁多。到了唐朝,初曰“褒圣”,开元中,追谥孔子为“文宣王”,改其嫡裔的封号为“文宣公”。

    宋仁宗时候,太常博士祖无择上书,认为唐朝那班人太没文化了,简直是乱搞:孔子和后裔的封号,怎么可以一样呢?——“不可以祖谥而加后谥”!

    仁宗接受了他的意见,改“文宣公”为“衍圣公”,那是至和二年,即1055年。

    这个名号改得非常成功,此后,金、元、明、清,不断改朝换代,但“衍圣公”的封号,却皆为历朝历代所接受,一直延续了下来。至同治五年,即1866年,已经八百一十一年了。

    孔氏家族,两千年间,崇秩不失,血祀不绝,真正是天下第一家族。

    需要说明的是,“衍圣公”之“公”,只好算是一种“荣誉称号”,和世爵“五等封”的“公”,并不能直接对应。世爵“五等封”,伯爵以上即为超品,“衍生公”却是正一品。不过,朝廷定规,为尊崇大成至圣先师,若“衍圣公”面圣,朝堂排位,在大学士之前。

    “这位衍圣公,“关卓凡颇感兴趣地问道,“跑到上海来做什么?”

    “名义上另有公干,”利宾笑道,“其实,最主要的目的,就是巴巴地跑过来给你送礼!衍圣公不奉诏不能进京,就算进了京,他那份礼,辇毂之下,也不好送出手去的。你既到了上海,这个机会,可不能放过了!”

    顿了一顿,又说道:“他其实早就上路了,不想半路偶感风寒,耽搁了些日子,于是‘起了个大早,赶了个晚集’——再迟几天,你就要回北京了。”

    关卓凡微微一笑:“曲阜到上海,可不算近啊——不比到北京更近吧?难为他这一路走!可是——”

    顿了一顿,微微皱眉:“我不收礼的招牌,难道擦得还不够亮?”

    “你还不晓得他要送你什么?”利宾笑道,“他送这样东西,也可以不算‘送礼”——他要送你的,是一桌‘府菜’。”

    “‘府菜’?”

    “是。衍圣公府上,饮馔之精,过于皇宫内院。衍圣公请头等贵客的菜,就叫‘府菜’。还有,这个‘府菜’,也是用来进贡的。”

    “进贡?菜肴如何进贡?做好了送进宫里?那……不变成温火膳了吗?还能好吃?”

    “自然是派厨子到宫里,想做现吃。”

    “啊?还有这么回事?我可不晓得。”

    “王爷不晓得,”利宾说,“我自然更加不晓得,这个是衍圣公亲口跟我说的。”

    “他说,历代衍圣公进京面圣,都要把厨子和最珍贵的食材随身带着。到了京城,先请旨,看‘上头’预备哪一天传‘府菜’的膳?然后打点好上上下下管事的太监,到了时候,衍圣公和厨子一块儿进宫,借御膳房的地方和家伙什儿,做一席一共一百三十六样菜肴的‘府菜’。”

    “一百三十六样?好家伙!”

    “还不止呢!”利宾兴致勃勃地说,“这‘府菜’,味美不必说了,另有一样,也不得了!衍圣公说,每样菜,都用特制的碗碟来盛,有金、有银、有锡、有瓷,材质、形状都不一样!餐具也是如此!总之,菜肴、碗碟、餐具,都是‘一对一’的,错一样,整个席面就用不得了!”

    “靠……呃,就是说,除了厨子和食材,碗碟、餐具也得随身带着喽?”

    “是,且至少要带三套——怕途中碰坏了一件两件,有的替换。”

    “这一顿饭,花销可不得了啊。”

    “是。不过,衍生公府的产业,那是上千年累积下来的,多不胜数,这一点花费,对于衍圣公来说,不算什么。”

    关卓凡脑海中冒出四个字“穷奢极欲”,接着便油然兴起一股“打土豪,分田地”的**。

    “同治二年,衍圣公袭爵,进京陛见谢恩,就入宫做了一次‘府菜’。不过,那个时候,王爷你还在江苏,待你进京的时候,衍圣公已经离京返鲁了。”

    “嘿嘿,这么说,我走宝啦。”

    我如果撞上了这位衍圣公又如何?嗯,那个时候,俺跑到宫里冒充御前侍卫,御姐高兴起来,大约会赏我几样“府菜”尝尝?

    “王爷,”利宾含笑说道,“这份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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