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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6章

乱清-第4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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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婉妃深深地福了下去:“多谢姐姐!”

    丽贵太妃刚刚把婉妃扶了起来,就听见外边的太监尖着嗓子喊道:“皇上驾到!”

    两个女人都是微微一愣:小皇帝怎么会在这个时候过来?

    午膳后,小皇帝还有“国语”的功课。“国语”课罢,一天的功课就算正式结束了。这时,大约是未正一刻至未正二刻左右。

    在这之后,拿荣安公主的话来说,小皇帝要先回长春宫“打个花胡哨儿”——就是向圣母皇太后汇报一天所学所见。小皇帝回到长春宫的时候,圣母皇太后刚刚歇过午觉,时辰刚刚好。

    如果小皇帝在课堂上有什么得意事——譬如师傅夸奖“圣学精进”,或者卷子上多了几个红圈圈,还得连小皇帝带卷子,一并送到钟粹宫去,叫母后皇太后也高兴高兴。

    如此折腾过一轮,大约是申初二刻左右,从这个点儿开始,一直到传晚膳,就算是小皇帝的“自由活动时间”了。

    这大半个时辰里,以下两件事体,小皇帝一般会二择其一:要么看小太监们翻筋斗、打布库;要么去永和宫串门儿,找姐姐荣安公主说话玩儿。

    就是说,如果过了申正时分,小皇帝还没有造访永和宫,当天就应该不会过来了。

    现在,已经是申正二刻了。

    这是十分少见的情形。

    “皇上既然来了,”婉妃说,“我就先回避开好了。嗯,我出去会跟他打照面儿,啰里啰嗦的——我走角门好了。”

    “那……就委屈你了。唉,原本,还打算你在我这儿一块儿传晚膳的。”

    婉妃嫣然一笑。

    这一笑,如花之绽,满室生辉。

    丽贵太妃觉得,婉妃那句“我可不行了”,实在算是谦辞。

    她,依旧美得很哪。

    *

    *

    荣安公主有点奇怪,今儿的小皇帝,和平日里的,可不大一样。

    “栓婚”的懿旨一“明发”,小皇帝几乎每天都要到永和宫来,每次都是兴高采烈,每次都要拐弯抹角地拿姐姐打趣,就算荣安公主发了火,小皇帝赔了不是之后,还是忍不住继续撩拨姐姐,弄得荣安公主不胜其烦,都说出“你再也不要过来了”这种话了。

    给小皇帝表演翻筋斗、打布库那班小太监,倒是大大地喘了口气。

    今天的小皇帝,一张小脸儿灰怏怏的,和丽贵太妃打招呼的时候,就是一副有气无力的模样,竟没有正眼看他的“丽姨”。进了荣安公主的屋子,往“梳化椅”中一倒,四仰八叉地摊在那里,皱着眉头,鼻孔中隐隐发出“呼哧呼哧”的声音,倒好像刚刚翻了多少个筋斗似的。

    荣安公主虽然觉得奇怪,但原本是不想主动兜搭他的。可是,眼角余光,只见小皇帝在“梳化椅”中扭来扭去,鼻孔中的“呼哧呼哧”愈发响亮了——这是明显的有话想说、却又不肯主动开口、希望别人来问他的意思。

    荣安公主只好说道:“怎么,今儿的功课,实在繁重么?”

    “那倒不是,”小皇帝从鼻孔中“哼”了一声,“今儿只有徐师傅一个人的功课。”

    “那是为什么呀?”

    “倭师傅今儿翰林院里有差使,好像是分派人员稽查史书、录书——又或者是派员稽查官学功课?反正都差不多,搞不清爽!”

    所谓“史书、录书”,是指当朝的奏章、诏书,由六科负责一一辑录,一式两份,送内阁的称“史书”,留科存档的称“录书”。这是朝廷最重要的档案资料,每年都要由翰林院派员认真稽查。

    所谓“官学”,是指宗人府的宗学、觉罗学,内务府的咸安宫官学,还有八旗官学——总之,就是专门为旗人子弟服务的各种“公办学校”,只是档次各有不同。

    宗学、觉罗学是地道的“贵族学校”,只接收宗室、觉罗子弟;咸安宫官学次之,学生都是官宦子弟;八旗官学等级最低,接受普通旗人子弟入读。这三处地方,每年亦要由翰林院派员稽查。

    荣安公主心中嘀咕:稽查史书、录书,稽查官学功课,两样大不相同,怎么会“都差不多,搞不清爽”?

    怪不得,两位皇额娘天天为这个皇帝弟弟的功课头疼呢。

    这份“腹诽”,当然不能宣之于口。

    “翁师傅呢?”

    “告假了——回了常熟老家,不晓得什么事情。”

    这……就更不像话了!

    回常熟原籍,一去一回,迁延日久,必是告了长假。在朝的大员告长假回籍,几乎只有一个原因:父母病重。接下来,很可能就要报丁忧了——小皇帝居然说“不晓得什么事情”?!

    翁同龢可是他的师傅!对师傅高堂的病殁,无知无觉,不闻不问,传了出去,朝野上下,还不议论小皇帝“寡恩凉薄”?

    *(未完待续。)

第八十二章 不跪之臣() 
这可实在不妥!

    荣安公主正在转着念头,如何婉转进言,即点醒小皇帝,又不伤他的自尊?小皇帝长长地叹了口气:“唉——”

    小皇帝在姐姐这儿,不是没有唉声叹气的时候,不过,调子拉得如此之长,煞有介事,好像一个成年人一样,却是极少见的。

    荣安公主不由好笑,皱了皱眉,说道:“你今儿到底是怎么啦?是谁欠了你二两银子吗?”

    小皇帝也不晓得“二两银子”是多少钱,只见他眼睛一瞪,好像一只金鱼浮出水面冒泡一般:“谁欠我钱?要欠也是你欠我钱!”

    这句话可没有道理。

    荣安公主心想:你在我这儿,顺了多少东西?一件都没有还回来,倒成了我欠你的钱了?

    于是,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哦?我欠了皇上的钱?那么,请教皇上,到底欠了几两银子啊?”

    “你——不是你,是你们家!”

    “你们家”?

    这话奇怪!而且,可大可小,可轻可重!

    难道——是说自己的母家?

    荣安公主的脸子,放了下来,冷冷地说道:“皇上这话稀奇!怎么?我现在才晓得,我和皇上,竟不是一家人?”

    小皇帝晓得自己说错了话,但是他不肯认错,憋了一会儿,脸都憋红了,一横心,终于说了出来:“是——关师傅!你们……不是一家子?”

    荣安公主心中“咯噔”一声。

    小皇帝这话,不像是戏谑玩笑。

    她放缓了语调,用平静的声音说道:“哦?是不是……他哪件差使没有办好啊?嗯,是不是上一次皇上说过的,他不能常川入直弘德殿的事儿呀?”

    荣安公主没有反驳小皇帝,反而做如是说,等于默认,自己和“他”,确实是“一家子”了。这个,在她和小皇帝的“互动”中,是前所未有的。

    “是差使没有办好——不过,不是弘德殿的差使!”

    “哦?那,请皇上明示。”

    “是——英、法、俄、荷四国公使觐见的事儿!”

    荣安公主心中,又是“咯噔”一声。

    按照“祖制”,她和小皇帝的对话,是不合规矩的:小皇帝离亲政还远着;荣安公主呢,“后宫不能干政”——就是说,她们姐弟俩,都没与臧否前朝政事的资格。

    这一点,小皇帝懵懵懂懂,荣安公主却是有着清醒的认识的。可是,这一回不同——这一回,是“他”的事情!

    小皇帝年纪再小,也是皇帝,若心里有了芥蒂,出入之间,关系重大,不能不问出个子丑寅卯来。

    “这个事儿,”荣安公主面色如常,尽量出以一种闲闲的口吻,“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吗?国家大事,我是不懂的,可是,大伙儿都说,他这桩差使……办得顶好的呀!到底哪里不妥当呢?”

    小皇帝“哼”了一声,说道:“你当然不懂国家大事!你听到的,都是些太监、女人嚼舌头——她们又哪里懂什么国家大事?”

    “女人”两个字,除了宫女,连先帝的妃嫔、甚至丽贵太妃,都扫了进去,而且,还说什么“嚼舌头”——十分之不礼貌。

    小皇帝没有发觉自己措辞的不妥,荣安公主亦不动声色:“原是要请皇上开导的。”

    弟弟没有听出姐姐话中的讥讽之意,得意洋洋地说道:“我告诉你——徐师傅说,四国公使觐见的礼仪不对!”

    荣安公主心中,再次“咯噔”一声。

    徐桐?

    她隐隐约约猜到,今儿的弘德殿上,发生了些什么了。

    “哦?哪儿不对呢?”

    “徐师傅说,殿陛之下,自古无不跪之臣!”

    原来是为了这个事儿!

    “这个事儿,”荣安公主微微皱起了眉头,“不是早有定规了么?英吉利他们,不是咱们的藩属,不好拿藩属的礼仪,硬安在人家身上的呀。”

    “不是藩属——也还是臣!是臣——就该跪!”

    “皇上说的‘跪’,该是‘跪叩’吧?可是,人家在自个儿家里,对着自个儿的主子,也是不行跪叩礼的呀!”

    她本来还想说“再者说了,咱们又打不过人家”,犹豫了一下,把这句话咽了下去。

    “入乡随俗!”小皇帝振振有词,“咱们的人,到了他们那儿,照他们的规矩;他们的人,到了咱们这儿,照咱们的规矩!”

    荣安公主笑了:“这么一来,咱们岂非两头赚便宜?人家又不笨,哪里肯干?”

    顿了一顿,又说道:“我听说,原先的什么条约,其实已经定规,洋使觐见,只鞠躬,连一条腿都是不要跪的,他……跟人家谈来谈去,洋人终于肯跪一条腿了——这,不是争回了利权,不是……办得顶好的么?”

    小皇帝大声说道:“好什么好!原先那个《天津条约》,就签得该死!现在不过曲多了一条腿,又算什么‘顶好’!”

    荣安公主听他居然说出“该死”两个字,吓一大跳,连忙说道:“你小声一点儿!那个条约是——呃,我听说……是六叔他们手上签的!你可别在这儿胡言乱语!”

    小皇帝奇道:“你知道的倒是不少啊。”

    荣安公主有点儿心虚,努力装出轻描淡写的模样,说道:“我知道什么?不过是听太监们瞎叨叨罢了。”

    微微一顿,赶快“乱以他语”:“我是说,你还没亲政——嘴上可得有个把门儿的!”

    以小皇帝的理解,荣安公主这话,言下之意就是:“你亲了政,大权在握,自然就可以为所欲为,现在呢,只好忍一忍。”这个意思,小皇帝非常“中听”,心里妥帖,觉得毕竟姐弟连心,姐姐还是站在自己这头的。

    于是也放缓了语气,说道:“我也不是抱怨关师傅,没本事叫洋人行叩拜礼——我是说,客人悖情无礼,主人难道非见不可?这是什么道理?不见就是了嘛!”

    荣安公主心想:这还真是非见不可。

    正踌躇怎么跟他说这个话,小皇帝又说道:“先不说礼仪了,就说放洋人进京——不是呆个十天半个月就回国,那些个公使馆,可是长年累月的赖在咱们京城了!‘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谁知道那些红头发、绿眼睛的洋鬼子,打着些什么鬼主意?徐师傅说,这可是心腹肘腋之患!”

    又是徐桐。

    “徐师傅的话,”荣安公主说,“我可不大明白了。美利坚不说了,咱们在英吉利的京城,不是也派驻了公使吗?听说,还是英国人三番四次地求着咱们派人过去呢!英国人倒不怕什么‘心腹肘腋之患’?”

    小皇帝可没有想过这一层,一时之间,张口结舌,答不上来。

    憋了又憋,不由就恼羞成怒了,大声说道:“你一个妇道人家,懂得什么!自古以来,无不跪之臣!偏偏就我这个皇帝有不跪之臣!那几个洋鬼子公使,谁爱见谁见,反正我是不见!”

    *(未完待续。)

第八十三章 摒人密谈() 
好,转了一个圈,又兜回来了。

    姐弟俩最终不欢而散。

    传晚膳的时候,荣安公主悄悄地说:“额娘,传过膳了,我和你说几句梯己话儿。”

    丽贵太妃见女儿一脸郑重,不禁愣了一愣。

    她随即想起,小皇帝走的时候,一副气冲冲的模样,对自己也是爱搭理不搭理的——可是有点反常!

    以往,姐弟俩不论怎么拌嘴,小皇帝离开永和宫的时候,大体总是已经和好了。今儿的情形,实在少见。

    她的心不由微微地提了起来——女儿要说的事儿,和这个有关系吗?

    晚膳过后,母女俩摒人密谈。

    待荣安公主将今儿小皇帝的言行,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丽贵太妃才晓得,情形比自己想的,要严重十倍。

    “皇上说什么来着?”丽贵太妃的声音微微发颤,“哦,‘那几个洋鬼子公使,谁爱见谁见,反正我是不见’!他,他不会……真的耍脾气不见吧?”

    “借他一个胆儿!”

    荣安公主的回答,带着些微的不屑。

    不过,她马上就发觉自己的语气不大对,于是说道:“额娘你放心,皇上也就是在我面前扮扮‘硬气’,这种话,到了两宫皇太后跟前,他是绝对不敢说的。洋使觐见,那是国家大事,见还是不见,可不是他一个小孩子能做得了主的。”

    丽贵太妃稍稍地放下了心,点了点头,说道:“你说得对,皇上还没有亲政——还早着呢。”

    “不过,”荣安公主微微皱眉,“也不是就能够全然放心了——万一他心里始终堵着一口气,接见使臣的时候,故意摆一张臭脸出来,甚至弄出什么‘失仪’的事情,可就……难看了。”

    丽贵太妃怔了一怔,看着女儿的目光,带出了一丝讶异的神色。

    女儿的话,女儿的神情,都不大像……一个十四岁的……孩子。

    这种感觉,前所未有。

    荣安公主并没有发现,母亲的神情已经起了微妙的变化,自顾自继续说道:“这还不算最可虑的……”

    说到这儿,她突然打住了话头,顿了一顿,说道:“额娘!你想什么呢?你在听我说话吗?”

    丽贵太妃醒过神儿来,伸出手,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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