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7中文网 > 武侠仙侠电子书 > 乱清 >

第135章

乱清-第135章

小说: 乱清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关卓凡说完,扫视了一圈,人人都没有说话,只有福瑞斯特,实在是好奇,忍不住问道:“老总,选出来的那些识字的人,是要他们做什么呢?”

    “做什么,现在谁知道?”关卓凡开心地笑了,“不过既然识字,说不定送他们到学政那里去念书,也未可知。”

    *(未完待续。)

第七章 大雨() 
江苏省的新任学政,不是别人,正是关卓凡当初拘捕何桂清时,领头叩接圣旨的彭敏宽,老熟人了。他本是候任的江西学政,原来因为道路阻断不能到任,一直闲居上海,现在一道上谕,转任江苏,倒也人地两宜。

    学政衙门既不在上海,也不在苏州,而是设在了江阴。

    学政是管理全省科举和学务的要员,而江苏人文彬盛,一向是取仕的大省,因此江苏学政一职,非翰林出身不派。一省学政,任期是三年,虽然也算是“班子”成员,但地位超然,不但品秩与巡抚是平级的,而且不受巡抚节制,奏折亦可以直达九重。乾隆年间有名的“宰相刘罗锅”刘墉,南菁书院的创办者黄体芳,都是江苏学政出身。

    学政既然有这样的地位,如果跟巡抚不是一条心,或者是为人古板倔强,那么对于巡抚所要兴办的事务,是有可能掣肘,成为很大麻烦的。

    不过现在的学政是彭敏宽,那就好得多了——不但为人很机警识窍,而且在上海的时候,关卓凡带兵包围道署衙门的情形,他至今仍是历历在心,绝不愿意成为第二个何桂清,因此老老实实地管着自己的一亩三分,旁的事情从不肯伸手。

    大家听大帅说要送到学政衙门去念书,都笑了——没听说过当了兵的人还能去读书的。

    关卓凡也不再提这个话题,看看大家俱都无话,于是站起身来,他一起身,大家自然也跟着站起来。

    “昨天谢谢大家赏面子,来喝我一杯喜酒。”关卓凡笑着说,“不过军情火急,今天我就不留大家用饭了,虽然外面下了雨,我亦不得不下逐客令,实在抱歉得很。”

    外面果然已经下起了雨,大家亦不曾带来油衣,不过身为行伍中人,风里来雨里去都是平常事,于是纷纷行礼辞出,叫上自己的亲兵,在雨中策马而去。

    只有一个人没有走成。

    “伊克桑,你先留一留。”关卓凡平静地说。

    “是。”伊克桑不知道老总要跟自己说什么,答应了一声,便站在一旁不再说话,只跟那些辞出去的同僚拱手作别。

    关卓凡也没有说话,待到人走光了,迈步出了花厅,沿着廊子,走到二堂之外的屋檐处,负手望着面前如织的雨帘,轻轻叹了一口气。

    “下雨好啊,可以去一去暑气,也可以去一去火气。”

    伊克桑跟在老总身后,一直没敢言声,此刻听老总开了口,却又不知意指何事,小心翼翼地接了一句:“是。”

    “子山,你不服气。”关卓凡没有回头,忽然说了这么一句。

    子山是伊克桑的字,关卓凡极少这样称呼他——关卓凡在城南马队初任校尉之时,伊克桑连哨长都还不是,及至到了热河,关卓凡任西营马队的千总,才拔了伊克桑为第八哨哨长。军中兄弟,生性粗犷,谁耐烦没事把表字拿出来称呼?因此当初的一帮低级武官,现在已经变成了提督总兵,却仍然改不过来,往往都是直呼其名。

    现在老总忽然叫出自己的字来,可见事非寻常,何况老总指的是什么,伊克桑已经听明白了。

    “标下不敢!”伊克桑急忙分辨道,“老总,您的军令,标下从来没有不遵的时候。”

    “遵不遵是一回事,服不服是另一回事。”关卓凡淡淡地说,“这里没有外人,我的脾气你也知道,自己兄弟,不许在我面前说假话。”

    “……是。”伊克桑低着头想了想,小声说道,“我是一路跟着老总杀出来的,到现在,封了爵,加了一品顶戴,授了苏松镇的总兵,没有老总,就没有我伊克桑的今日!若说是对老总有一点点不敬,有一点点不服,那都是绝没有的事,如果有,现在就叫天上下来一个雷,把我劈死在当地!”

    “你这个话,我信得及。”关卓凡转过身来看着他,“不过对我没有,对别人呢?”

    “别人……”伊克桑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老总,我不是说非要当一个师官,如果是华尔,福鬼子,我也就认了——华尔不用说,福鬼子的洋一团能打,我也服气,何况说到底,他俩好歹也是归了籍的!可是白齐文……”

    说到这里,又犹豫了半晌,才接着说了下去:“不瞒您说,我是在想,论爵衔,论品秩,论功劳,我都不输给他,再说他也没有归籍。由他来做这个师官,我是有一点……想不明白。”

    “嗯,这才是真心话。”关卓凡沉吟道,“只是我也有几句真心话,不知道你想不想听?”

    “请老总指示!”

    “伊克桑。”

    “标下在!”

    “你在松江掘壕据守,大破长毛的盾车,是为轩军之首胜。在昆山,两破千灯,逼得谭绍光分兵回援。在苏州,派展东禄搭建浮桥,血里火里杀出了一条路,逼得郜永宽献城投降。在七宝,单臂挥刀杀退长毛,身被七创——说起来,我关三大约还欠你一条命!”

    关卓凡不打盹地一气说完,盯着伊克桑,徐徐问道:“这些事,你以为我不记得了么?”

    “我……”伊克桑的心里,热烘烘的,说不出来是个什么滋味。

    “丁世杰是汉军,张勇则是汉人,整个轩军里团官以上的人,就只有你跟我,是正牌子的满洲八旗。”关卓凡的声音不大,然而说出来的话,格外有分量,“论爵,论衔,论功,你都远在白齐文之上,论情分,你我乃是生死兄弟,如果不是非常之事,我怎么肯让你受这份委屈!”

    “我……”这样交心的话,让伊克桑眼噙热泪,说不出话来。

    “子山,你要知道,鹰隼翱翔于天,然而不能在丛林中与猛虎搏斗。猛虎王霸于森林,然而不能下海与大鱼争雄。大鱼横行于海洋,然而不能上天与鹰隼竞长。”关卓凡温和地说道,“每个人,都有他的所长,我用白齐文,也就是用他这个所长。至于这个所长是什么,现在我还不能对你明言,只要你信得过我,信得过关三绝不会倒行逆施,胡乱做些没道理的事,那就行了。”

    “我自然信得过老总!”伊克桑激动地说,“标下明白了!”

    “就算现在还没明白,将来也一定会明白的。”关卓凡笑道。本来还想再继续说下去,却看见图林一身是水,匆匆走了过来,在关卓凡的耳边说了一句。

    “哦?人在哪里?”关卓凡的眼睛一亮。

    “已经到码头了。”

    “好!”

    关卓凡不再多说,只在伊克桑的手臂上紧紧一握,转头对图林说道:“到藩司衙门请赵大人过来,跟我一起迎一迎!”

    等赵景贤来到巡抚衙门的时候,雨势已经变得更大,四周白茫茫一片,遮天避地。但关卓凡和赵景贤两个,却都站在大门之外的雨地里,由亲兵撑着油伞,静静等候。

    到底还是来了,关卓凡心想。曾国藩这样的肚量,非比寻常,上海的洋务,一定大有可为。

    没过多久,街口便转进来三顶小轿,一路冒雨抬到了巡抚衙门的大门口,站班的亲兵立刻打着油伞,将轿中的三个人接了下来。

    三个都是青年人,见到关卓凡,先是一愣,接着便啪嗒啪嗒地趟了水走过来。

    “轩帅,这怎么敢当!”打头的一个,躬身一礼,却被关卓凡搀住了。

    “曾世兄,我等你们等的好苦!”关卓凡笑道,向他身后那两个点头致意,“雨大得紧,咱们进去说话。”

    说罢,便将这位曾国藩的二公子,曾纪泽,让进了巡抚衙门。

    *(未完待续。)

第八章 黄鹄号() 
曾纪泽的到来,是关卓凡在喜宴上见到的那位钱鼎铭,往江宁一行的成果,他替关卓凡带去了给曾国藩的一封信。

    关卓凡在许庚身宣读颁赏谕旨的第二天,所做的头一件事,就是给身在江宁的两江总督、一等侯曾国藩写信。

    李鸿章调到安徽去做巡抚,表示湘淮系的势力,几乎被完全挤出了江苏。既然目的已经达到,那么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反过来修补与曾国藩的关系了。

    他还不能确定,现在曾国藩到底是怎样看待他,甚至也不能确定,自己到底把曾国藩得罪到什么样的地步。

    不错,自己确曾不顾“江湖规矩”,带兵西进江宁,又下令水师炮击北门,硬是抢了一份克复江宁的功劳。但是自己也把洪福瑱、李秀成等一干要犯交给了曾国荃,等于替他弥补了一个绝大的疏漏。因此这一层,应该算是揭过去了。

    再有就是,自己把曾国藩最得意的门生,李鸿章,挤出了江苏,可这是因为自己所立的功劳盖过了李鸿章,总不能说这也是罪过?至于屡次设局,坑过李鸿章,这是有的,但这都是利用了自己“先知者”的身份,巧妙布局,不了解这一层的人,是绝不可能怪罪到自己头上的。

    还有曾国荃送来的那一张礼单,上面盖有“吉字中营”的大印,攥在自己手里,便成为湘军洗劫江宁城的铁证。可是说到底,那是曾国荃自己送来的,又不是自己去抢来的,曾国藩即有戒备之意,也不能为这个事恨上自己吧?

    不对……

    关卓凡发了一会呆,忽然想明白了,这件事,自己做得还不够漂亮。

    奏报江宁克复详情的正式折子,曾国藩在其中极言轩军的功劳,又请了自己来领衔,这是自己最终能够挤走李鸿章,官拜江苏巡抚,锡封三等候的关键。这固然是曾国藩为了酬庸自己捕获李秀成等“逆酋”的功劳,却也是为了替曾国荃结一个善缘,为那张礼单的事情弥缝。

    人家既然已经做完了应该做的,那么自己仍然把这张礼单掐在手里,就不大对头了。

    光棍打九九,不打加一!这样一想,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这礼单该交还回去了。

    至于这封信,也是考虑了良久,最后决定分做三个层面的意思来写。

    第一层意思,是表示感谢。

    江苏巡抚是两江总督的下属,于是以这一个身份,向曾国藩致谢,谢谢他的点拨和提拔。这些当然是言不由衷之举,但在礼貌上,必得有此一笔,尽量写得恳切就是了。

    第二层意思,是给钱。

    原来关卓凡在藩司任上,每月要拨付曾国藩的湘军六万两军饷,这笔钱,一直照常给付,从未拖欠。现在关卓凡又主动在信里提出来,除了这六万两,还愿意每月向入皖剿捻的淮军,另提供六万两的“协饷”。

    信里面的话,倒是说得很漂亮,说自己和李鸿章两个,原为同僚,现在也是同在督帅帐下效命,自然谨供驱使。还有一个没有说出来的意思,就是承认淮军在打平江苏的战事上,亦有莫大的功劳。只是这一点,不必写明,曾国藩和李鸿章自然能读得懂——说到底,给钱就是最大的诚意。

    不过第三层意思,才是整封信的重点和核心——他向曾国藩要人,而且所要的不是别人,是曾国藩的儿子,曾纪泽。

    这是他反复考虑之后,下出来的一招妙棋。

    曾纪泽是曾国藩的二儿子,因为老大幼年就夭折了,所以实际上是曾家的长子。曾国藩这个人,律己很严,对儿子们更是要求得极为严格,到现在,曾纪泽还只是一个三品荫生,并没有真正出仕做官,但学问和人品,都是一流,不但儒学的底子深厚,而且能说英文,对洋务的事,最感兴趣。

    他出来做官,本来是很简单的一件事,曾国藩故旧满天下,随便在哪里都能替他找一个位子,朝廷也一定会答应。可是曾国藩忧谗畏讥,认为把儿子交到老部下或者老朋友的手里,不脱利益交通的路子,形迹彰显,有损自己的清誉,因此不肯做这样的事,一直把儿子留在自己幕中。

    他这一层心思,关卓凡揣摩的很透,向他要曾纪泽,恰好可以免去他这一层担忧,因为人人都知道,关卓凡跟湘军不是一脉,而且还是朝廷正统。曾纪泽到上海来做官,就变成很光明正大的一件事。

    在关卓凡来说,这样的一个邀请,既是极有诚意的示好,又是设问——毕竟轩军一系的兴起,已成不争的事实,现在问你曾督帅,是不是愿意把从前那些若有若无的梁子,揭了过去?如果是,则轩系和湘系,未必不可以携手,共同替国家做些事情,而以曾纪泽的身份,则可以隐隐视作是一种“政治联姻”。

    他相信,以曾国藩的气度和格局,这件事会有相当的成算。

    另有一点,他邀请曾纪泽来上海,亦有非常务实的打算——曾纪泽这个人,并不是普通的公子哥,虚好看,而是确有大才的人。上海办洋务,本来就急缺这样的人,因此他并没有打算将曾纪泽当菩萨供起来,而是老老实实地在信里向曾国藩说明,准备请曾纪泽以三品官员的身份,主持新办的“广方言馆”。

    广方言馆,并不是指广东方言,甚至与方言也没有什么关系,本质上就是另一个“同文馆”,准备教授各国语言、近代科学和一些技术实务。考虑到恭王所办的同文馆在京中遇到的阻力,关卓凡玩了一个花巧,特意请教了人,定了这样一个掩人耳目的名字。说起来,泱泱中华,视外国为番邦,则把洋鬼子的话当成“方言”,似乎也说得过去。

    这是洋务中极重要的一块,衬得起曾纪泽的身份,也足以让他一展所长。至于到底能不能撞响曾国藩这口金钟,能不能打动曾二公子的心,那就是“但尽人事,各凭天命”了。关卓凡把这封信,和那张曾国荃的礼单,密密打了封包,交由曾国藩的旧相识,现在被自己延揽在幕中的太仓人钱鼎铭,拳拳嘱托,请他带去江宁,面交曾督帅。

    谁知金钟一撞,洪亮异常,曾国藩不仅对他的请求慨然应允,而且答应让曾纪泽另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