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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8章

乱清-第11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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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对“五虎山”所在的川石、熨斗二水道,形成交叉火力,不留射击死角。

    川石岛及其炮台的重要性,尚不止于此。

    记性好的书友,该记得因为基隆产煤,“上头”对基隆厅的眷注,异乎寻常:不但在淡水、基隆之间,修了一条电报线路——这是台湾岛上的第一条电报线路;而且,更在淡水和海峡对面的福州之间,修了一条海底电缆,全长约一百一十七海里。

    这是中国第一条“越洋”电报线路,其福州一端的接入点,就在川石岛。

    详情见本书第十二卷《干戈戚杨》第一百八十章《基地昌隆,虎跃龙腾》。

    即是说,川石岛炮台,不但要负责御敌于“五虎门”外,还要保护对连通台湾至关重要的川石电报站。

    川石、熨斗二岛之后,是面积更大的琅岐岛——几乎将整个闽江口塞满了。

    因为琅岐岛的大块头,即将入海的闽江,事实上被迫分成了南、北两条支流,南支曰梅花江,名字虽美,却没有什么大用——水深很浅,吨位略大些的船,便无法上溯;北支即马江,为闽江入海之主航道。

    前文提及的四条水道,由北而南——乌猪水道、川石水道、熨斗水道、壶江水道,皆为马江出海之航道。

    因此,闽江的防御,无关梅花江,只要将马江捯饬好了,便算大功告成。

    好,咱们继续上溯。

    过“五虎门”,即逢“双龟锁口”之险——江中出现两座相隔不远的礁盘,形似双龟,故曰“双龟锁口”。

    “双龟锁口”之“口”,并无半分夸饰——一过“双龟锁口”,马江突然收窄,琅歧岛到北岸的大陆,江面宽度只剩下了三百二、三十米上下了。

    这一段水道,水流湍急,漩涡密布,是整条马江最危险的航道,船只从这里通过,不论吨位大小,无不小心翼翼。

    江口南、北两侧,各建有一炮台群,北——大陆上的,曰“长门”;南,琅岐岛上的,曰“金牌”,形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双鬼拍门”之势。

    过了长门、金牌天险,马江江面,豁然开阔,一路溯至闽安,江面再次收窄,此曰“闽安江峡”,险峻之处,虽不比“双龟锁口”,可是,最窄之处,不足五百米,亦是绝佳的设防之所。

    “闽安江峡”南、北两岸,亦各设一炮台群,南曰“铜链”,北曰“铁索”。

    过“闽安江峡”,继续上溯,能够看到,一块巨大的山石,犹如巨足,从马江南岸伸入江中,此曰“金刚腿”。

    “金刚腿”附近的大屿岛上,设有八旗三江口水师营的圆山水寨,主要的责任,是“稽查江面”——也就是干水警的活儿。

    大屿岛虽带一个“大”字、一个“岛”字,面积其实很小,不过一个小小的沙洲,没有任何腾挪的余地,也就没有什么设防的价值;而出于“政治考虑”,“闽江防”并没有撤除这个小小的圆山水寨。

    战时,如果法国人真的打到了这一段江面,提前将水寨里的几十个旗兵撤退就好了,不然,就成人家的炮靶子了。

    过了圆山水寨,就算进入马尾的地界了。

    江水转折之处,靠近北岸的地方,出现了一座岛屿,其上,一座七层宝塔,傲然伫立。

    这个岛,本地人曰“青州”,泰西人称为“宝塔岛”,岛上的这座气派的宝塔,就是福州港的标志——罗星塔,泰西人多称之为“中国塔”。

    罗星塔附近水域,即为来访福州的各国商船的碇泊地;罗星塔的对岸——南岸,就是闽海关。

    “青州”——“宝塔岛”和马江北岸,隔一条叫做“君竹港”的河汊,一过河汊,就是马尾——福州船政之所在地了。

    过了马尾,如琅岐岛分闽江为马江和梅花江,马江亦被南台岛一分为二,南支由永春、德化而来,称为乌龙江,水浅不能行驶大船;北支汇聚政和、古田而来的江水,为马江主流,由此上溯,可达省城福州。

    由闽江口至马尾,江面最宽处不过数公里,最窄处仅有三百余米,狭窄的航道,复杂的水文,以及两岸连绵起伏的群山——此非“天险”乎?

    川石、熨斗,“五虎把口”;琅岐,“双龟锁口”于先,长门、金牌“双鬼拍门”于后;闽安江峡,“铜链”、“铁索”交绕——此非“层层相连,环环相扣”乎?

    关卓凡那感叹:既据如斯天险,又怎有那场全军覆没的惨剧呢?

    良可叹也!

    *

第六十六章 杀机如潮() 
可叹者一——

    在原时空那场叫人刻骨铭心的水战中,直到以“扬武号”为旗舰的船政水师全军覆没,闽江口至马尾的“层层相连、环环相扣”的天险,都几乎没有派上过任何的用场。

    一八八四年七月十四日,第一艘法国军舰“阿米林”号缓缓驶入闽江;一八八四年八月二十三日上午十点,法国驻福州领事白藻泰照会闽浙总督何璟,法国舰队将于是日开战,攻击船政水师及岸上目标。

    下午一时五十六分一十三秒,法炮舰“野猫号”桅盘里的哈奇开斯五管机关炮猛地咆哮起来,马江之战正式爆发。

    七月十四日至八月二十三日——

    整整四十天的时间内,法国军舰一艘接着一艘,从容进出闽江,自闽江口上溯八十余里,直抵马尾水域;而中国的沿岸炮台群和船政水师舰队,眼睁睁作壁上观,由始至终,未做任何的干涉。

    就是说,开战之时,一切天险——什么“五虎把口”、“双龟锁口”、“双鬼拍门”、“铜铁交绕”——统统已在法舰之身后了。

    如是,再怎么“层层相连,环环相扣”,又有何用?

    扼腕之余,不禁要问,何以至此?

    原因简单而讽刺:

    彼时,中、法两国虽然早已在越南大打出手,然而,都未向对方正式宣战,按照万国公法,中、法非“处于交战状态”,外交关系是“正常”的——不然,也不会有法国驻福州领事照会闽浙总督之事;而福州为开埠商港,按照条约和公法,法国军舰有权同其他国家舰船一样,自由出入福州港。

    “会办福建海疆事宜”的张佩纶唯一能做的,就是通知闽海关以及“沿海、江各处”,禁止为法舰提供引水服务。

    这条禁令,如果能够得到严格执行,还是可以给法国舰队对造成很大的麻烦——闽江的天险,可以因之在一定程度上得到利用。

    前文提及的“阿米林号”——进入闽江的第一只法国军舰,就因为不熟闽江的水文,在“金刚脚”附近,触礁搁浅,水线以下,破了一个大洞,狼狈不堪。

    这也是“阿米林号”未能参加马尾一役的原因——堵漏之后,匆匆退出闽江,前往马祖岛抢修;之后,又在武装运输舰“梭尼”号的护卫下,驶往香港,入坞大修。

    “天险”二字于闽江,确实不仅仅是个形容词。

    然而,张佩纶的命令,只对中国人有效;而闽海关内,还有相当数量的外籍职员。

    法国舰队统帅孤拔,以每人四千两白银、双倍引水费的巨额报酬,收买了闽海关的五名外籍引水员——两个英国人、两个德国人、一个意大利人,轻轻巧巧的解决了舰队引水的问题。

    而因为中、法两国并未宣战,其余国家并无“中立”义务,这几个外籍海关职员的行为,虽然极不道德,却没有违反任何法律。

    在七月十四日至八月二十三日的这四十天内,孤拔非但用银子解决了舰队的引水问题,更有极充分的时间,从从容容的将闽江水文摸的熟透,甚至反客为主,在对船政舰队发起进攻时,将闽江的特殊水文,变成了法国舰队的利器。

    闽江口是一个典型的强潮河口,涨潮、落潮,其潮差,最大可达七米,平均大于四米,十分惊人;潮波沿河上溯,逐渐衰减,其潮流界——即潮水上溯之最远点,可抵洪山桥——距长门一百零二里;其潮区界——即潮水动力影响之最远点,更可抵侯官——距长门一百一十八里。

    长门——就是“双龟锁口”于先、“双鬼拍门”于后的那个长门

    闽江口至马尾,不过八十余里,就是说,整个马尾水域,完全在强潮影响范围以内。

    马江江水每天上午涨潮,午后二时前后,开始退潮,于是,孤拔就将开战时间,设定在下午二时,而其用意在于——

    涨潮、落潮,潮水涌动,碇泊的军舰的舰位,会发生明显的、乃至一百八十度的变化,根据观察,落潮之时,泊于船政厂区前的“扬武”等中国主力军舰,受潮水推动,会形成舰艉对向法舰之局面,此时开战,法舰将得以直接攻击中国军舰火力最薄弱的舰艉,置中国舰队于最被动、最不利之窘境。

    如前所述,一八八四年八月二十三日下午一时五十六分一十三秒,法国舰队打响了进攻的第一炮。

    一切皆在孤拔算中。

    主动、被动,判然分明,这样的仗,未战已可言胜败了。

    再考虑到对阵双方实力之悬殊,当“野猫号”的哈奇开斯机关炮射出第一梭炮弹之时,此役之结局,其实就已经注定了。

    马尾一役,法军投入军舰十艘,总吨位一万五千六百七十吨。

    而整个马江战役,即马尾一役再加上其后的“通航战”——法国舰队由马尾出闽江口,得先走八十里的水路,这个时候,沿岸的炮台群就不能沉默了——法军共投入军舰十三艘,总吨位二万二千一百三十五吨。

    这个总吨位的数据中,还不包括武装运输舰“梭尼号”。

    另一方呢?

    全军覆没的船政水师,一共十一艘军舰,总吨位九千九百一十二吨。

    法军的优势,极其明显。

    而且,这些数据,还远不足以说明双方实力之差距。

    船政水师的十一条军舰,除了两条小小的蚊子船“福胜号”、“建胜号”为铁肋木壳之外,其余舰只,尽为木肋木壳。

    反观法国舰队,只有“窝尔达号”一舰为木肋木壳,其余诸舰:排水量居舰队第三位的“杜居土路因号”以下,皆为铁肋木壳;排水量最大的两条军舰,“拉加利桑尼亚号”、“凯旋号”,为铁甲舰。

    这个优势,是压倒性的。

    狮子插一句:介个“凯旋号”,可不是本书中“北京—东京”舰队的“凯旋号”哟,原时空的这个“凯旋号”,排水量四千五百八十五吨,“北京—东京”舰队的“凯旋号”,可没有介么大,而且,也不是铁甲舰。

    再看武器:

    参与马尾战役的法军十舰,共装备各类型号、口径火炮一百三十一门。

    船政水师十一舰,拢共只有火炮五十一门。

    而火炮质量之差距,更较数量之差距为大:

    船政水师的五十一门火炮之中,有二十二门为落后的前膛炮,占总数的百分之四十。

    这种前膛炮,早已为海军强国所淘汰,法国舰队是一门也没有的。

    口径上,法舰炮更具有压倒性的优势。

    还有,法国舰队的一百三十一门火炮中,包括了一定数量的哈奇开斯机关炮,这种新锐武器,多安装在桅盘之内,居高临下,弹如雨下,对体量较小的木制舰船的露天火炮甲板,有着毁灭性的打击能力。

    这种机关炮,船政舰队一门也没有。

    另外,法国舰队中,还有一种船政舰队见都没见过的秘密武器:杆雷艇。

    强弱对比如斯悬殊的情形下,船政舰队唯一的机会,就是先发制人。

    马江江面狭窄,不存在多少机动、回旋的空间,这一仗,什么阵势、队形的花样都是谈不上的,基本上,就是个“排队枪毙”——彼此对轰,谁先扛不住谁输。

    而对阵双方距离既近,命中率必然就高,很有可能,一、两轮炮轰出去,便可以分出胜负了,所以,先动手的一方,占有不言而喻的优势。

    如果这个“先发制人”还是出敌不意的话,那就更加的妙了。

    嗯,对了,就像本书升龙战役我越南分舰队伏击法舰“蝮蛇号”、“梅林号”那样。

    问题是,船政舰队能够“先发制人”吗?

    *

第六十七章 奇怪的战争() 
首先,在中、法两国没有正式宣战的情形下,“偷袭”,在法理上是不可行的。

    彼时代,国与国之间的基本的交战准则已经建立起来了,“不宣而战”,既违反万国公法,也极不道德,后世卑劣如日本者,偷袭珍珠港之时,也要想方设法,将送达宣战照会的时间点,摆在实际战斗打响之前,况乎我泱泱大中华?

    若中国果行偷袭之事,则失去国际舆论同情、成为千夫所指之外,更会彻底激怒强大的对手,使其上自国会、下至编氓,群情激奋,法必然扩大战争规模,甚至倾国来攻,则战祸连绵,不知伊于胡底?

    事实上,马尾一役,虽然衅自彼开,但必须承认,法国人一切进止,都严格遵守了相关的交战准则:孤拔定于下午两点开战,白藻泰上午十点向闽浙总督递交照会,期间的四个小时,不但给中方留下了充足的反应时间,而且,法军还为此承担了相当的风险。

    前文说过,马江上午涨潮,下午两点前后落潮,孤拔之所以选择下午两点开战,是因为彼时的落潮,将大幅度改变中国军舰的舰位,使之火力最弱的舰艉朝向法舰队;可是,如果中方接到照会之后反应迅速,在下午两点之前率先发起进攻,则舰艉朝向对方的,就不是中国舰队而是法国舰队了——

    同落潮一样,涨潮也会改变军舰的舰位,只不过,涨潮改变的,是法国军舰的舰位——下午两点之前,马江可是处在一个涨潮的状态中啊!

    遗憾的是,因为中方内部匪夷所思的颟顸,这四个小时的宝贵时间,被白白的浪费掉了。

    “野猫号”发炮之时,船政舰队甚至还未解缆——管带们还不知道法国人已经在四个小时前便已发出了开战照会。

    更加没有人想过,涨潮、落潮之际,原是胜、负转换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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