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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5章

乱清-第11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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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气氛一时略有些尴尬。

    文祥轻轻咳嗽了一声,“请王爷的示,那个明如,若果真被大久保利通‘劝退’了,并上书自劾,咱们该如何回应呢?”

    略略一顿,补充说道,“所谓‘幽居’,就是‘闭门读书’之类吧?就这么一点点的处分,是不是太便宜他了?”

    “也只能这样了,”关卓凡说道,“毕竟,这个‘法乱’,还没有真正闹大;而明如虽然退位,在西本愿寺内的势力,还是很大,目下这个点儿,不好激化矛盾。”

    “是!”

    “好了,”关卓凡说道,“日本的事情就这样了,议一议法国的事情吧!”

    顿一顿,“说实话,我现在担心的,不是胜负,而是法国人不肯‘两线作战’——在越南和中国的这条线上,转攻为守,做起了……缩头乌龟,那,咱们可就……嗯,拿广府人的话说,有些‘老鼠拉龟,冇订埋手’了。”

    庙堂之上,少闻如此俚俗的譬喻,几位大军机,都笑了起来。

    “王爷博闻强记!”许庚身笑道,“连如此生僻的俚语都晓得!”

    顿一顿,“不过,确如王爷之所虑!若法国人转攻为守,陆军也罢了,关键是他的海军——‘北京—东京舰队’,迄今为止,完好无损,若也撤回了越南,咱们的海军,就得南下同他决战,大几千里的海途,这……咱们可就反主为客了!”

    “对!”关卓凡点了点头,“如此一来,法国人的海军,占了咱们的便宜;他的陆军——虽然受挫于北宁,到底元气未伤,若一味株守,这个仗,反倒是不好打了!”

    “不晓得普鲁士的那位俾相,”文祥沉吟说道,“是不是也替咱们……嗯,也想到了这一层?”

    顿一顿,“新闻纸的那篇文章,反复强调,法国人没有‘两线作战’的能力——这固然是为激法皇对普宣战,不过,若法、普开战之后,越南和中国这边儿,法国缩了回去,不还是说明了他没有‘两线作战’的能力吗?”

    “博川说的是,”关卓凡一笑,“现在,盼就盼法皇受不得激,坚持‘两线作战’吧!”

    “这位拿破仑三世,”郭嵩焘说道,“好大喜功,最重颜面的一个人,我看,十有七八,是受不得激的!”

    “还有,”许庚身说道,“就算越南、中国一线,法皇本人有意转守为攻,领兵的将领,也未必乐意——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嘛!”

    “若法国人真有专攻为守的意思,”曹毓瑛说道,“咱们就替他多造些舆论——到时候,王爷‘缩头乌龟’一说,就可以堂堂皇皇的摆上新闻纸了!”

    几位大军机,包括关卓凡在内,都笑了起来。

    “法军是否会变计,咱们固然要早做预备,”文祥看向关卓凡,“不过,依我的浅见,王爷之所虑,并不是什么肘腋心腹之患,说到底——嗯,拿王爷自己的话说,是‘甜蜜的烦恼’罢了!”

    关卓凡大笑,“‘甜蜜的烦恼’?博川,我说过这个话吗?”

    “王爷当然不是对我说的,”文祥含笑说道,“难道……风闻有误?不过,如此新鲜有趣而形象入里之说法,似乎……除了王爷,别的人,也想不出来呀!”

    关卓凡点了点头,微笑道:“好吧,这个话,我确实是说过的。”

    顿一顿,“博川说的是,其实,就算咱们‘早做预备’,也是有限的——到底得法国出招了,咱们才能见招拆招!”

    再一顿,“目下,静观其变吧!”

    几位大军机齐声说道,“是!”

    *

第六十章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下值出宫之后,关卓凡并未回府,车子到了朝内北小街的路口,并不左折而入,而是继续前行,进了“关大营”的“参临办”。

    “关大营”——前文有过介绍,轩军在京机构,集中在朝阳门内大街,包括“军事委员会办公室”、挂着“辅政王亲兵小队”名目的近卫团一部、对外挂牌“敕命轩军松江军团总粮台驻京城办事处”的“军事委员会调查联络处北京站”,以及简称“参临办”的“敕命轩军松江军团参谋部北京临时办事处”——对于轩军这些公开的、半公开的、不公开的军事机构,北京的老百姓笼而统之的给了一个很形象的俗称,曰“关大营”。

    普、法开战,对于中国,固然是大大的利好,可是,中、越一线,法国若因此而转攻为守,带来的挑战和烦恼,其实绝不“甜蜜”,必须尽早预为之备;而军机处的“议一议”,不过务个虚、向朝臣们打个招呼罢了——真正的应对方案,不是出自军机处,而是出自事实上的对法战争参谋总部的“参临办”。

    “军机处”虽有“军机”二字,但关卓凡大权在握之后,真正的“军机”,早就不出自军机处了。

    今天的会议,只有关卓凡和施罗德、田永敏三人。

    “法、普开战,”施罗德说道,“越南、中国一线,法国的对策,大约三种可能性——”

    “第一,既定战略,可能做出微调,但基本原则不变,即依旧维持一个海、陆并举的进攻的态势——此最为我乐见。”

    “第二,转攻为守,非但陆军停止进攻,连海军也撤回越南,在升龙一线同我军对峙——此最不为我乐见。”

    “北宁一役,法军虽然铩羽而归,但是,元气未伤,士气还在,总要再打个两、三仗,打伤了他的元气,打低了他的士气,我军才好转守为攻的——”

    说到这儿,施罗德微微摇头,“目下,并不是攻守易位的好时机。”

    顿一顿,“而且,‘远东第一军’的主帅阿尔诺,考其用兵,非常明显,是守长于攻的——克里米亚战争中,塞瓦斯托波尔港一役,阿尔诺之守马拉科夫要塞,为是役之重要胜负手,堪称要塞防御之经典——”

    再一顿,“在敌军元气未伤的情况下,让这样一位擅守的将军发挥所长,可不是一个好主意。”

    阿尔诺之守马拉科夫要塞,具体情形,详见本书第十二卷《干戈戚杨》第二百七十章《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

    关卓凡点了点头,“确实——咱们不能轻敌。”

    “是!”

    顿一顿,施罗德继续说道,“还有,我军进攻升龙,拢共三条路线:或出太原——由北而南;或出北宁——由东而西;或出山西——由西而东。”

    再一顿,“可是,不论哪一条路线,敌人的海军,都可充分发挥威力!升龙位于红河的南岸和西岸,我军出太原、出北宁,必须渡过红河;出山西,得贴着红河南岸走——亦在敌海军大口径舰炮射程之内。”

    “就是说,”关卓凡说道,“在不掌握越南沿海制海权的情形下,进攻升龙,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是的!”施罗德说道,“而制海权,不经舰队决战,无从谈起;而舰队决战——若‘北京—东京’舰队撤回越南,欲求舰队决战,咱们就得南下几千海里,登门造访,彼时,主客易位,后勤更加无法保证,这个舰队决战的胜算,就大大的降低了。”

    顿一顿,“因此,若法国转攻为守——陆军停止进攻,海军撤回越南,整个战局,很可能变成一个长期对峙的局面了。”

    “嗯。”

    “第三种可能性,”施罗德说道,“法国人将‘远东第一军’和‘北京—东京舰队’统统撤回国内,投入对普战事。”

    “如此一来,虽然说南圻即成我囊中之物,可是,我之战略目标,并不止于恢复越南全境,更重要的,是要予法国远征军以毁灭性打击,若‘远东第一军’和‘北京—东京舰队’撤回国内,这个更重要的战略目标,就无法实现了,因此,此亦不为我乐见。”

    “当然,这种可能性,是概率最低的一种——”

    “其一,在政治上,不战而退,将全越南——包括南圻——拱手让于中国,于法国,基本上是不可想象的,基本上,没有任何一个法国政府可以承受其重,更何况,法皇又是那样一个脾性的人?”

    “其二,在军事上,也没有足够的必要性。”

    “‘远东第一军’仅占法国陆军总兵力的十五分之一,撤回国内,不见得能对法、普的战事,产生什么实质性的影响;而‘北京—东京舰队’虽占法国海军总兵力一半以上,可是,法、普开战,并不关海军多少事情。”

    “法、普争锋,战场都在陆地;法国海军能够发挥的作用,不过就是穿过英吉利海峡北上,封锁普鲁士的北方港口;可是,普鲁士不同英国,非以贸易立国,法国海军就算成功封锁了普的北方港口,对战局的帮助,也是非常有限的。”

    “所以,将‘东京—北京舰队’撤回国内,算是……嗯,‘捡了芝麻,丢了西瓜’。”

    “‘捡了芝麻,丢了西瓜’?”关卓凡一笑,“这个俚语,用的不错啊!”

    顿一顿,“施罗德的中国话,是越来越长进喽!”

    施罗德也笑,“谢王爷奖谕!”

    关卓凡沉吟了一下,“照你们的分析,似乎,第二种——即,法国远征军不撤出越南,但转攻为守的可能性,是最大的?”

    施罗德和田永敏对视一眼,踌躇了一下,说道:“也不能就说是‘最大的’——”

    顿一顿,“‘参临办’是这样认为的:法国中枢,虽有分歧,但整体上会倾向于‘远征军不撤出越南,但转攻为守’的方案,这样,既没有放弃越南,保持了颜面;同时,也降低了‘两线作战’的风险和成本。”

    “不过,既然没有撤回国内,就是‘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其一,前线的将领,不论海、陆,都未必乐意接受政府的这个安排;其二,战事瞬息万变,政府也不可能绑住前线将领的手脚,一定要前线将领如何如何——如此一来,这个仗,就没法子打了。”

    “而前线将领本身——海陆有别,性格各异——对于‘转攻为守’的态度,也会不尽相同。”

    *

第六十一章 暴起() 
“海陆有别,性格各异?”关卓凡沉吟了一下,“就是说,‘参临办’认为,阿尔诺和萨冈,对于‘转攻为守’,将持不同的意见?”

    顿一顿,“是否——阿尔诺保守,萨冈激进?”

    施罗德:“王爷睿见!”

    顿一顿,“阿尔诺较识大体,性格也相对温和,而且,‘远东第一军’的位子,也不是他主动求来的,是‘上头’硬派给他的,初初的时候,他本人,似乎并不是很乐意接这个差使,因此,我们认为,对于中枢‘转攻为守’的意图,他更能领会,也更容易接受些。”

    再一顿,“萨冈就不同了!——性格上,萨冈倒不偏激,不过,此人工程师出身,算是‘学者型将领’,多次在专业刊物和大众报纸上发表文章,我们尽可能的搜集了这些文章,发觉,此人对于海军的建设,很有自己的一套想法,尤其深疾拿破仑一世以来法国的海军附属于陆军的格局,力主海军独立于陆军。”

    “哦?”关卓凡微觉意外,“有点儿意思啊。”

    “是。”施罗德说道,“还有,从萨某的文章中可以看出,此人十分推崇舰队决战,以为匪此海军不成其为海军,匪此,海军亦无以独立于陆军。”

    顿一顿,“另外,不同于阿尔诺,‘北京—东京舰队’的位子,应该是萨冈的主动请缨。”

    “哦……”

    “因此,我们认为,”施罗德说道,“很有可能,萨冈将这一回的中法之战,当成了他遂行已志的天赐良机——”

    顿一顿,“这一层——北宁一役,萨冈不肯留下来配合陆军‘水陆并进’,而是将这个差事推给了穆勒,自己迫不及待,解缆东去——似乎已见端倪了。”

    “嗯,”关卓凡点了点头,“‘海军独立于陆军’嘛!”

    顿一顿,“就是说,在‘北京—东京舰队’尚未发一炮的情形之下,将其从中国沿海拉回越南沿海,放弃‘舰队决战’的机会,只干些看家护院的差使,是萨某人决不能接受的喽?”

    “是!”施罗德说道,“而且,海军还不比陆军,联系不便,难以遥控,较之阿尔诺,萨冈是真正的‘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关卓凡沉吟片刻,说道,“方才提及穆勒——我想起来了,这位西贡海军司令,是不是挺喜欢写诗的?”

    “好像是的……”

    “嗯,萨冈既然是‘学者型将领’,那么,这个穆勒,就该算是‘诗人型将领’喽?”

    施罗德可没有读过穆勒的诗作,不晓得该不该算他“诗人型将领”?正不知该如何回答辅政王的问话,田永敏干巴巴的来了一句:

    “是啊,都是‘儒将’!”

    语气的干巴,尤显语义的反讽,关卓凡和施罗德都不由哈哈一笑。

    笑过了,关卓凡示意施罗德,“继续吧!”

    “是!”

    顿一顿,施罗德说道,“海陆既有别,陆军自身,也是有‘别’的,而且,这个‘别’,很大。”

    “哦?”

    “之前,”施罗德说道,“我们关注的重点,都在阿尔诺身上,对‘远东第一军’中军衔第二高者——第一师师长莫雷尔,没怎么留意;现在发现,此人的性格,非常强势,对‘远东第一军’的部署、行动,有相当大的的影响——”

    顿一顿,“有时候,莫雷尔的影响,甚至超过了阿尔诺——当然,这不是说阿尔诺被下属架空了,而是阿的性格,比较容易接受旁人的意见,特别是,阿自认不长于进攻而莫却是以用兵勇猛凌厉著名的。”

    “阿、莫二人,用兵风格有异,而论及出身、性格,更加是对比鲜明了。”

    “阿尔诺出身名门,谨饬自守;莫雷尔却是起于微末,凶暴而放荡。”

    “莫雷尔的父亲是个泥水匠,母亲是个……妓女。”

    辅政王差点儿又要“哦”一声,幸好,忍住了。

    “莫雷尔出生没多久,”施罗德继续说道,“其母便跟人私奔了,而其父,则开始酗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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