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7中文网 > 武侠仙侠电子书 > 乱清 >

第1095章

乱清-第1095章

小说: 乱清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顿了顿,笑了笑,“好吧,就打打二营的主意——希望任秃子别跟我急眼!”

    老马暗暗的透了口气。

    二营营长姓任,名丰华,是个光头。

    并不是掉头发掉秃的——“任秃子”发量正常,就是总嚷嚷着“热”,于是便索性剃了个光头。

    轩军里头,类似于任丰华这样,以各种不同的理由剃光头的,挺多的——或许,是受了特种合成营的影响吧!

    张文岳转向老马,似笑非笑的,“老马,‘来说是非者,便是是非人’——这两个排,就交给你了,如何啊?”

    这是当仁不让的事情,老马响亮的应了一声,“是!”

    “我给你一个建议。”

    “是!”

    “你拿一个班出来,”张文岳说道,“算是游动哨也好,算是一小支散兵也好,往下走,走到山腰去——”

    顿一顿,“如是,若法军果然缘西坡偷袭我之侧翼,他们可以提前发现,提前示警;另外,浓雾之中,法军也搞不清楚咱们到底有多少人,多半还以为中了咱们的埋伏,则可以打乱——至少迟滞——他的这支偏师的进攻。”

    老马不由佩服了——果然是“作战参谋”出身的,这一招,厉害的很!

    “是!”

    “不过,毕竟只有一个班,人数太少,不必恋战,放一轮枪,就赶紧往回走罢!”

    “是!”

    “还有,”张文岳看向左钊,“多出来的这一小段防线——南北向的这段防线,同东西向的主防线,彼此之间,一定要留意相互配合。”

    左钊、老马齐声应道:“是!”

    张文岳微微透了口气,脸色转趋郑重,“接下来的仗,你们都要打醒十二分的精神来,千万不要因为咱们打退了敌人的进攻,就大意了!——别看法国人之前攻的那样猛,依旧是未出尽全力的!”

    顿一顿,“这次进攻,法军只动用了部分兵力,对中央、右翼那边儿,只是做牵制性的进攻——不叫中央和右翼腾出手来支援咱们左翼;还有,这一次进攻,法国人也多少轻敌了——多少存了侥幸的心理。”

    轻敌?侥幸?

    “不晓得你们留意了没有?”张文岳继续说道,“这一回,法军由雾气中‘现身’之后,立即一路猛冲,并未如何利用大石和树木为掩护,一边射击,一边推进?”

    左钊和老马对视一眼,同时点了点头。

    “城头山的大石和树木——尤其是大石,”张文岳说道,“其实是法军的‘地利’,法军领兵的将领,不可能见不及此,之所以无视‘地利’,不肯步步为营,而是选择快速冲锋,必欲一鼓而破我防线,当然是认为,是次进攻,本具相当的突然性、隐蔽性,我军必惊慌失措、手忙脚乱,他只要一个猛扑,便足以攻破我军的防线了——用不着一点点的啃骨头!”

    左钊和老马再次对视一眼,对营长的分析,都很钦服。

    “就是说,”左钊说道,“下一次进攻,法军不会重蹈覆辙,一定是一块石头一块石头、一棵树一棵树的跟咱们干了!”

    “不错!”张文岳说道,“接下来的仗,一定更加艰苦,你们要做好思想准备!”

    “是!”

    “是!”

    张文岳转过身来,视线在几个士兵身上掠过,最后,落在了赵南北身上,微笑着招了招手,“你过来!”

    赵南北大出意料,赶紧小跑着上前,双脚一并,“啪”一声,敬了个礼。

    “你叫什么名字?”

    “报告营长——赵、南、北!”

    “‘东南西北’之‘南北’?”

    “是!”

    “好名字!气魄大的很啊!有些……气吞山河的意思了!”

    赵南北可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名字,居然“气魄大的很”?居然……“气吞山河”?

    他红了脸,嗫嚅了一下,不晓得该说什么?

    “第一回上战场吧?”

    “报告营长——是!”

    “怕不怕啊?”

    赵南北刚要脱口而出“不怕!”转念一想,初初的时候,自己明明是怕的——怕的都要尿了呢!

    “这个……”

    他搔了搔耳根,“嘿嘿”的笑着,还是不晓得,该怎么回答营长的话?

    于是,不由自主的,看向了老马。

    “营长,”老马说道,“他们都是新兵,法军炮击的时候、第一次进攻的时候,多少还是怕的;不过,法军再过来的话,就一定是不怕的了!”

    顿一顿,“敌人第一次进攻的时候,他们还是新兵;敌人第二次进攻的时候,他们就不是新兵了!”

    张文岳微微一怔,随即放声大笑,“好!好!‘敌人第一次进攻的时候,他们还是新兵;敌人第二次进攻的时候,他们就不是新兵了!’——老马,你这个话,真正是隽言!很应该上‘军情通报’,呈诸辅政王案前的!”

    顿一顿,“既如此,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行,就这样了——好好儿的搞他娘的!”

    *

第二十五章 巨兽() 
    不晓得“任秃子”有没有跟张文岳急眼,但是,不到半个小时,二营支援给一营的一个排就到了。

    从主防线的最西端——大致就是老马本人的战位的位置——向北伸出了一段四十多米长的新防线,新防线不是一条直线,而是锯齿状的,也没有连续的工事,不过,每一个士兵都有自己的掩体,而且,几乎都可以防护来自两个方向——西向、北向——的攻击。

    有的是依靠“地利”,左手边一块大石,右手边一棵大树;或者,两块大石头挨的很近,形成了一个夹角。

    当然,不是所有的士兵都能借的上“地利”的光,若附近没有合适的现成的掩体,那么便就地挖一个散兵坑——因为居高临下,这个坑,并不需要挖的很深,便可以对身体做有效的防护了,而且,是对来自不同方向——西向、北向——的攻击同时进行有效防护。

    “不同方向”是很重要的,缘西坡偷袭的敌人,自西而东攻击;正面强攻的敌人,自北而南攻击,只有做到对来自不同方向——西向、北向——的攻击同时进行有效防护,才能够——

    第一,不致“腹背受敌”。

    第二,如张文岳要求的,“多出来的这一小段防线——南北向的这段防线,同东西向的主防线,彼此之间,一定要留意相互配合。”

    在轩军的作战体系中,散兵坑已被目为“落后”,差不多要退出操典的样子了,然而,以目下的环境和条件,散兵坑却是一种非常合适的掩体——既非常有效,土方工作量又非常的小,可于仓促之间挖就。

    当然,散兵坑有一个很大的缺点——彼此呼应不便;即便两个散兵坑距离很近,心理上,坑中的士兵也自觉在“单打独斗”,缺乏堑壕中的那种袍泽之间相互支撑、生死相依的感觉,而对于士兵——尤其是新兵来说,这种感觉是非常重要的。

    很明显的,散兵坑里的士兵要比堑壕内的士兵承担更大的压力,前者较之后者,因心理防线崩溃、不待命而后逃的可能性,更大一些——特别是在素质不高、训练不足、纪律性不强的情况下。

    可是,世事无两全,对吧?

    目下,哪个也没有想到,中法战争还未完全结束,城头山狙击战中的这一小段新防线——包括其掩体——的设置,便进入了陆军军事学校的课堂,成为“因地取材、灵活机动”的一个小小的典范。

    好像约好了似的,相关的设置和调整堪堪完成,法军便开始了新一轮的炮击。

    不过,这一回,炮击的目标,不是赵南北所在的左翼,而是集中于中央阵地。

    炮击极其猛烈,即便中央阵地距赵南北所在的“新防线”还有相当一段距离,即便两个小时之前,他这个刚刚“转正”的“老兵”还是一个地地道道的新兵,他也能够判断出,这一回,法国人不是玩儿虚的,而是来真的,且,使出全力了。

    上一次,法国人重点进攻的,虽然只是我之左翼,但进攻前的炮击,却是针对我之整条防线的,并没有明显的侧重——不然的话,就没有足够的迷惑性了;因此,弹着的密度,其实并不算太大。

    这一次,所有的炮火,却尽数集中在中央阵地——尽管中央阵地较之两翼阵地要宽阔一些,但弹着的密度,较之上一次炮击,却还是一下子便增加了两、三倍!

    趴在散兵坑里的赵南北,能够明显的感觉到,身子底下的地面在剧烈的震颤着,以致他不能将下巴平稳的搁在坑缘的沙袋上——他只要把下巴搁在沙袋上,牙齿便会“格格”打战,一不小心,便会磕到自己的舌头。

    这不是因为紧张和恐惧,而是地面震动的太厉害了。

    赵南北不止一次,出现这样的幻觉:

    城头山小小一座土山,无以承受这样高强度的炮击,整座山,像害疟疾一样,打了一阵子摆子之后,便像流沙一样,“哗拉拉”的坍塌了。

    没有任何疑问,这一回,法国人将集中兵力,进攻我之中央——他们打的,必然是一个“中央突破、两翼扩展”的主意。

    远远望去,中央阵地腾起了无数团灰黄色的烟雾,没过多久,这些烟雾便连成了一片,将整个中央阵地笼罩住了;接着,在微弱的东南风的助力下,这一大团烟雾,像一个愈来愈膨胀的巨人,慢慢儿的向西扩散,终于,连赵南北所在的“新防线”也笼罩住了。

    不比上一次炮击,这一次,赵南北可以“从容”的“品味”硝烟的味道了:

    灼热,辛辣,同时,带着一种火药燃烧后的异样的苦味儿。

    还有,他也可以“从容”分辨炮弹划过空中的声音了——

    原来,炮弹的呼啸声虽然尖锐,但并不是只有一种——有的像利刃破风,有的像惊马嘶鸣,有的像人尖嚎哭叫,有的……无以名状,就像前面几种混在一起、新生出一种什么怪物似的。

    嗯……这大约是因为弹种、口径乃至发射方式不同——有的是前膛炮,有的是后膛炮,有的是滑膛炮,有的是线膛炮——导致的吧!

    另外,炮弹爆炸或落地的声音,也是不一样的——有的是闷响,有的是叫人头皮发麻的脆响——想来,前者多半是实心弹,后者多半是开花弹吧!

    还有,同样是开花弹,声音也不一样——有的在半空中爆炸,有的落地后才爆炸。

    赵南北竟听的有些入迷了。

    但他突然就打了一个激灵:我咋回事儿?我是晓得“挨炮”是什么滋味儿的!而这一回的炮击,比之前的那一次,又要猛烈许多!

    唉,这一回,二营的弟兄们,可是……辛苦了!

    事实上,中央阵地的守军,比赵南北想象的,还要辛苦。

    通过之前的大规模进攻,法军已经发现,因为大雾的影响,第一轮炮击的测定距离有较大的偏差——较实际的距离,要近不少——大部分的炮弹,都落到中国人的阵地的前方去了。

    经过调整,这一轮炮击的测距,基本准确了;虽然,因为距离较远,依旧谈不上什么准头,但因为弹着的密度足够的大,因此,较之第一轮炮击,第二轮炮击给我军造成的损失,大大增加了。

    好像替赵南北那个激灵做注脚似的,中央阵地上方,一大团灰黄色的烟雾之中,突然窜起一股巨大的黑色烟柱,望远镜中,能够清晰看见,烟柱中,黑色的碎片四面八方的激射出去。

    这是一个弹药箱被击中了。

    幸好,根据条例,弹药箱和弹药箱之间,必须保持一定距离,这一次的中弹,未引发殉爆,但在狭窄的堑壕里,仅仅一个弹药箱爆炸,也足以导致相当的伤亡了。

    炮击没完没了,法国人好像下定了决心,要把所有的炮弹都打光似的;到了后来,赵南北被震的昏昏沉沉的,上下眼皮直打架,觉得啥都看不清楚了——也不晓得,是烟雾太大了?还是真像老马说的,炮击的时候,“啥事儿也干不了,不拿来睡觉,可不是浪费材料了吗?”

    可是,目下,我所在的阵地,不是炮击的目标,如果我是在中央阵地,怎么可能睡得着呢?

    炮击终于停止了。

    赵南北不晓得这次炮击持续了多久,感觉上,打了一、两个时辰不止吧!

    事实上,并没那么久,不过,也不算短了——整整的打了一个小时。

    上一次的炮击,不过半个小时。

    “叛吼”再次响起,开始的时候,声音低沉,慢慢儿,愈抬愈高。

    上一次,浓雾犹如密林,法军的叛吼,犹如千百头野兽一起在密林中嚎叫;这一次,浓雾犹如波涛汹涌的海面,一头体型无比巨硕的海兽,正由深海,快速的游了上来。

    *

第二十六章 血拉锯() 
    揽山,北圻前线及北宁战役指挥部。

    扶朗来的通信兵在指挥部门口滚鞍下马,脚一踩实了地面,便不由一软,如果不是卫兵眼疾手快,扶了他一把,多半就要单膝跪地了。

    他的坐骑,嘴角泛着白沫,剧烈的喘息着,摇摇晃晃的,也是差一点儿就要跪倒在地的样子了。

    旁边儿赶紧有人上来,接过缰绳,将马儿拉到一旁,喂水、喂食。

    一进指挥部的门,通信兵便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连紧盯着沙盘的姜德,都扭过头来,看了他一眼——

    蓝军装——上衣也好、裤子也好——都已经看不出“本色”了,两只眼睛布满了血丝,脸上基本看不出长啥模样了,泥土、血污、硝烟混合在一起,几乎把他变成了一个“黑人”;只有张嘴的时候,白光一闪,那是牙齿——全身上下唯一勉强还算是“干净”的地方。

    他不是唯一如此形容的人,扶朗每隔半个小时,就会派一个通信兵过来——差不多都是这个模样。

    通信兵一口气灌下了大半壶的水,抹一抹嘴,然后,沙哑着嗓子,低声向高级作战参谋吴矩报告战况。

    吴矩又问了几个问题,然后,拍一拍对方的肩膀,通信兵敬了一个礼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