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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4章

乱清-第10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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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念及此,阿尔诺立即压力山大。

    “萨冈将军所言,”阿尔诺慢吞吞的说道,“很有道理;可是,另有一层,似乎亦不能不虑——”

    顿一顿,“我当然是不懂海军的,不过,无论如何,到底也晓得,运兵和作战,是两回事情——后者的难度,不是前者可比的!指挥、组织、协调二十五条武装船只编队作战,‘远东第一军’里,可没有这样的人才啊!”

    再一顿,“当然,‘西贡—升龙’分舰队的布鲁诺中校,是非常出色的指挥官,不过,到底,呃——”

    打住。

    到底只是一个中校,指挥一支小小的“西贡—升龙”分舰队,都有些赶鸭子上架的味道了,何况加多整整二十五条运兵船?

    “阿尔诺将军所虑甚是!”萨冈立即说道,“我以为,这副重担,除了穆勒将军,再没有第二个人挑的起了!”

    微微一顿,“而穆勒将军之本职为西贡海军司令,人地两宜,统管北圻战事之水上力量,真正再合适不过了!”

    啊?

    陆军诸将一起愕然,穆勒本人,更是瞠目结舌。

    阿尔诺看了穆勒一眼,尬笑一声,“可是,穆勒将军要兼领‘北京—东京’舰队的第二分舰队的呀!”

    “这个……”

    萨冈沉吟了一下,“第二分舰队嘛……暂时请孤拔上校护署吧!”

    说罢,转向穆勒,“穆勒将军,你看,‘西贡—升龙’分舰队和运兵船队加在一起,足足有三十条船!孤拔到底还年轻,经验有限,这个担子,他是无论如何挑不起的呀!”

    穆勒脑中一片混乱,不晓得该怎么答话才好?

    一个念头冒了出来:我他娘的这不是被踢出了“北京—东京”舰队了吗?

    萨冈转向阿尔诺,“穆勒将军并无异议,我看,这件事情,就这样定下来了吧!”

    阿尔诺看看穆勒,再看看萨冈,再次尬笑一声:

    “好吧,那就这样定下来了吧!”

    *

第六章 辅政王的宽恩厚典() 
    北京,朝内北小街。

    “赵先生请!”门上微微躬身,同时将手一让,“王爷在书房等着您呐!”

    赵烈文大大一愣,“书房?”

    “是啊!”

    赵烈文晓得,只有最亲信的、与共机密的客人,辅政王才会在书房延见,其余的,哪怕位份再高——即便是亲王,辅政王也只会在花厅一类地方延见。

    论位份,自己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知府;论亲疏,更是从未单独觐见过辅政王,居然?!——

    还有,之前投贴的时候,门上称自己为“赵老爷”——知府五品官儿,还没有资格被称为“大人”——现在,改口为“赵先生”了。

    “老爷”的含义,简单明确;“先生”的含义,可就广了。

    于辅政王,王府的西席,固然可称“先生”,他本人的师傅,乃至他老婆——呃,皇帝——的师傅,“帝师”,亦可称为“先生”。

    还有一种情形,无关师弟关系,只是为了表示特别的尊崇,亦可“称先生而不名”。

    第一次单独觐见辅政王,赵烈文本来就有着压抑不住的兴奋和紧张,这一来,想的愈加多了,心跳也愈加快了。

    作为直隶总督的首席幕僚,每隔一、两个月,赵烈文就要进一次京,京畿在直隶境内,公务上,直隶总府衙门和军机处、六部以及中央其他部门,交集很多,总督不奉旨不能进京,很多时候,许多公务就归赵烈文出面接洽、沟通了。

    不过,赵烈文的位份太低,并没有资格直接向辅政王报告公务,这一回,他是以曾国藩的信使的身份受到辅政王的接见的——曾国藩给辅政王写了封亲笔信,由赵烈文代为“面呈”。

    不论信的内容是什么,关键是这“亲笔”二字,分量不同——曾国藩苦于眼疾,已久不亲操案牍了,奏章、信件,都是由幕僚代笔,实在不宜幕僚代笔的,譬如家信,就由随侍在身边的次子纪泽代笔。

    当然,如果仅仅是递一封信的话,折差和提塘官就可以办差了,并不必劳动首席幕僚出马,则一定是因为仅靠翰墨,尚“言不尽意”,另有“言外之意”,需要赵惠甫当面向辅政王回禀的。

    一进“霁心轩”的院门,就看见辅政王站在滴水檐下,负手而立。

    啊?

    赵烈文心中“怦”一大跳,辅政王这是——

    呃,出屋子来透透气儿?还是在……“立候”?

    若是后者——这可是亲贵大员才有的待遇啊!

    而且,还得是第一等的亲贵大员!

    不暇细想,赶紧趋步上前,甩下马蹄袖,朗声报名,然后,下跪,磕头。

    关卓凡伸手,虚扶了一扶,微笑说道,“惠甫,请起!”

    待赵烈文站起身来,关卓凡用微带埋怨的口吻说道,“哎,忘了交代,叫你穿便服过来了!这——”

    这当然是客气,以赵烈文的位份,觐见辅政王,绝没有“便服相见”的道理。

    然而——

    “来人!伺候赵先生更衣!”

    啊?

    赵烈文赶紧说道,“烈文惶恐,万不敢当!”

    “有什么‘敢当’不‘敢当’的?”关卓凡说道,“书房里头,一身朝珠袍褂的,你不别扭?——我还别扭呢!”

    “呃……”

    顿一顿,赵烈文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可是,王爷的恩典,我实在没法儿领——我没有带衣包……”

    因为没有“便服相见”的道理,所以自然就未带衣包了。

    “晓得你没带衣包——”关卓凡一笑,“不妨事!你没有,我有嘛!”

    啊?什么意思?

    “咱们俩的身高差不多,肥瘦也相若,”关卓凡继续说道,“我的衣服,你一定穿的了的!”

    赵烈文的脑中,微微的“嗡”了一声。

    “只不过不是新的——”关卓凡含笑说道,“唉,没法子,已经有日子没人给我做新衣裳了!”

    微微一顿,“不过,都浆洗的干干净净——你别嫌弃!”

    赵烈文的嘴唇有些哆嗦了,“王爷……”

    “好了,就这样吧!”关卓凡说道,“我在书房里头等你!”

    说罢,转身进屋了。

    赵烈文脑中一片混乱。

    “只不过不是新的”、“浆洗的干干净净”……

    这——

    这其实比新的更加贵重啊!——贵重多了啊!

    这是——

    “解衣衣我”啊!

    赵烈文在两个侍女的服侍下更衣,他心情激荡而手脚僵硬,而且,由始至终,目光一直不敢落在两个美貌少女的身上——这个季节,北京的天气明明凉爽的很,可是,半盏茶的光景,赵烈文却窘出了一身的汗。

    更衣毕,侍女请赵先生移步穿衣镜前,赵烈文一看,小吓一跳:自己的脸,怎么那么红?

    他暗暗的吸了口气:镇定,镇定。

    进入书房,侍女打起门帘,赵烈文跨过门槛,一抬头,见辅政王正站在一排极高大的书架前,赶紧上前,请下安去,谢过王爷的“衣我”的恩典。

    关卓凡将手中的书放回书架,在一张梳化椅上坐了下去,然后,“惠甫,坐吧!”

    本来,以赵烈文的位份,回辅政王的话,是一定要“立回”的,不过,既然王爷的衣服都穿在身上了,再拿站啊、坐啊什么的客气,就未免太矫情了,于是,赵烈文说了句“谢王爷赐坐”,便在一旁的椅子上斜签着身子坐了下来。

    “对了,惠甫,”关卓凡微笑说道,“我想起个事儿来,方才,我有句话,可是说错了——‘已经有日子没人给我做新衣裳了’,云云。”

    微微一顿,“哎,这句话,你可千万别给我漏了出去啊?”

    关卓凡的语气,是半开玩笑的,不过,赵烈文可不敢当成是玩笑话,立即俯一俯首,说道,“烈文万万不敢!”

    “不然的话,”关卓凡继续用玩笑的语气说道,“朝内北小街这儿,小苏州胡同那儿,还有颐和园的谐趣园那儿——唉,只怕都得有人胡思乱想了!这几处,不论哪一处,我都是得罪不起的呀!”

    微微一顿,“我也难——惠甫,你懂的!”

    “啊?啊,是,是!”

    赵烈文想不到第一次“独对”,辅政王就把玩笑开到了这个份儿上,可是,辅政王可以和他说笑话儿,他可不敢自认有跟辅政王说笑话儿的资格,于是,既不能不庄容以对,又不能不露出一点儿“会心”的笑意以示附和,这个表情,不免就做的很辛苦了:

    “呃……是,是!”

    “涤翁的身子骨儿,还好吧?”

    赵烈文不由暗松一口气:总算可以从容对答了!

    “回王爷,极好的!”赵烈文说道,“中堂的眼疾,一日好过一日!目下,照菲尔普斯医生的说法,除了老花、近视无可如何之外,余者,只要坚持保证‘用眼卫生’,就不虞复发了!”

    顿一顿,“中堂身上,其他如头晕、目眩、胸闷、气促的毛病,其实也是打眼疾而来,眼疾渐愈,这些病症,也随之减轻了很多!”

    再一顿,“王爷宽恩厚典,中堂受惠至深!我们做下属的,也是感戴不尽!”

    “唉!什么恩典不恩典?”关卓凡微微摇了摇头,“我做的,不过一个‘逼’字罢了!——逼涤翁去看西洋医生!他老先生,什么都好,就是这上头,未免太谨饬了!谨饬到了自苦甚至自误的地步——真是何苦来哉?”

    “这……是!”

    说过这个“是”字,赵烈文打开护书,取出曾国藩的亲笔信,说道:“回王爷,这是两年以来,中堂第一次搦管吮毫,他自己说,手都有些发抖,若有不成章法之处,请王爷不要见笑。”

    说罢,站起身来,双手持信,微微俯身,恭恭敬敬的递了过来。

    关卓凡一边儿伸手,一边儿笑道:“我的法书,给涤翁做徒孙,大约也未必有师傅肯收,怎么敢倒转了过来,轻薄于大家?”

    接过,拆开,一眼看了过去,便用十分欣慰的语气说道:“好!好!法书我是外行,可是,无论如何,看的出来,涤翁的眼疾,确实已经大愈了!”

    *

第七章 曾国藩的终极选择() 
    曾国藩的这封亲笔信,前半段,是向关卓凡报告江宁退役湘军的“赎官”以及发送回乡的情形。

    曾国藩去江就直,留在江宁的退役湘军,犹如野马没了笼头,囊中金尽之后,不事生产、无以生业的,就开始骚扰地方,作奸犯科,成为江宁乃至两江的心腹大患。

    关卓凡谋之于曾国藩,威逼利诱,反复折冲,终于迫使曾国藩接受了以下方案:

    留在江宁的退役湘军,九品十八级,朝廷以最低一级三百两银子、最高一级五千两银子的价格,“赎回”他们头上、身上的一切顶戴、功名,然后,发送回湖南老家。

    而曾国藩“客气”,主动“降价”,“赎官”的最终的价格,定在最低一级二百两银子、最高一级三千两银子。

    其中曲折详细,本书前文已有长篇大论,在此就不赘述了。

    迄今为止,这件庞大而棘手的工程,已经完成了百分之八十以上,即是说,湘系在江宁的力量的百分之八十,已经被“连根拔起”了。

    换一种说法,江宁这个湘系的大本营,已经回到了朝廷的掌控——或者说,进入了关卓凡的掌控之中。

    事实上,即便曾国藩不写这封信,江宁退役湘军的“赎官”以及发送回乡的情形,关卓凡也是清清楚楚的。

    两江、湖南都有详尽的报告,而“赎官”的资金,又来自于“江淮盐业公司”的利润,因此,关卓凡手上的数据,不论人数还是花费,都是精确到个位数的。

    曾国藩自然晓得关卓凡啥都晓得,但还是在眼疾初愈、目力孱弱的情形下,亲笔写了这封信。

    而且,一笔一划,一丝不苟——一切数据,也是精确到了个位数,并同关卓凡掌握的数据,严丝合缝。

    当然,曾国藩做这份报告,即便在台面上,也没有任何毛病——并没有任何越两江之俎、代湖南之庖的嫌疑,他本来就是奉了明旨,同两江总督、湖南巡抚一起,“实心协力”,办理此事的。

    数据本身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态度——通过报告和数据表达的态度;而这个态度,在之后的一段话里,有着更加清晰、更加明确的表达。

    曾国藩说,发送回湘的退役兵勇之中,“惫懒之辈甚伙”,因此,不能不对如下一种可能性“预为之备”,即,一班散兵游勇,发送回乡之后,依旧不事生产,“金尽之后”,掉头返江宁,“故态复萌”。

    如是,一定要“不问情节轻重”,“立予捕拿”,“明正典刑”,“以儆后来”,断不可“恩不忍诲,义不忍割”!

    这个,“杜凶于渐,防妖于萌,则凶销妖灭,害除福凑”,不然,“小隙易弭,大忿难敉”,等到重蹈覆辙才亡羊补牢,必事倍而功半,“此朝廷、地方皆不可不慎者也!”

    看到这儿,关卓凡不由微微动容,感叹着说道:

    “‘恩不忍诲,义不忍割’——切中肯綮!‘杜凶于渐,防妖于萌,则凶销妖灭,害除福凑’——可圈可点!‘小隙易弭,大忿难敉’——更是警句!”

    顿一顿,“涤翁苦心孤诣,老成谋国,以忠、以公、以正,我受教了!”

    “王爷金奖,”赵烈文说道,“中堂荣于华衮!”

    “惠甫,”关卓凡摇了摇头,“不敢这么说——我是视涤翁如师的。”

    赵烈文微微俯一俯身,不再说话。

    关卓凡继续看了下去。

    很快,赵烈文就留意到,辅政王的眸子中,隐有光芒跃动。

    这是意料之中的——较之前半段,信的后半段的内容,更加重要。

    “小隙易弭,大忿难敉”云云之后,曾国藩笔锋一转,几乎没有做任何的过渡和铺陈,便说道:

    我拜读辅政王的祭“江阴阎忠烈神将军”的雄文之后,“心绪激荡”,“扼腕击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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