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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仙凡变-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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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落其实才是第一次听说和了解这位大约堪称俗世无敌的兵圣诸葛,但这在岑溪儿面前是怎也说不通的,调整了一下表情,许落理所当然道:“我知道的都是书上的,书上没说,我自然就不知道了。”

    “溪儿知道别的说法吗?”

    在庆国,老人们讲过所有的故事加起来,也找不出几个主人公不是兵圣爷的,岑溪儿当然听过,她点了点头,“有是有的,但我听了都不信,相公要听吗?”

    “权当轶闻,说来听听。”

    “嗯”,岑溪儿把椅子拉近些,一边回忆一边道,“小时候听爷爷提过一个说法,说是兵圣爷生前最后一次北伐的路上,路过兵圣山的那天,天上突然降下来一个仙人。仙人说兵圣爷杀孽太重,逆天逆命,不能继续留他在人世间,就用一把好大好长的剑,凌空劈下来害了兵圣爷。”

    “爷爷还说,就是因为这样,后来兵圣山上才有了那面百丈高,平直如壁的断圣崖。”

    俗世里从来都把修士当仙人,而真仙降世这回事,许落没见过,也不信。这么说来,是修士出手斩杀的这位俗世兵圣?能一剑断峰,想来修为应该不会太低。那么,理由是什么?目的是什么?

    杀孽太重?修士什么时候管这个了?

    逆天逆命?这不是修士们自己在做的事吗?

    难道这位兵圣爷也是修士?可是不对啊,明明书上记载,兵圣诸葛五十岁前不过一介书生,手无缚鸡之力,还曾因此数次遭受刺杀,险些身死

    但是,他的千万杀孽,却又几乎都是在五十岁以前累积下的——所谓天下兵圣,其实只凭智计,运筹帷幄杀人。

    “兵圣诸葛一生杀戮千万,但从未亲手杀过一人”——书上是这么写的,这一点都不符合他本是修士的判断。

    玄虚,费解,许落拍了拍额头。

    “就说不能信了,相公也不信吧?”岑溪儿把许落的思索当作他在怀疑,接着说道,“其实诸夏,包括咱们庆国,关于兵圣爷的死,怕是有千百样说法呢。有说他得病死的,有说他寿元尽了向天借寿,却坏在最后一步的,还有说他功高震主被皇帝害了的。对了,咱们庆国人里,还有因为崇敬说兵圣爷只是归隐,一直活着的呢。”

    “看来是桩无头公案。既是演义,就当演义看吧。”许落笑了笑,把困惑放下,把这件事揭过去了。

    “嗯。”岑溪儿低头又剥了几颗核桃,一次把一把核桃仁放在许落手里,突然开口说:“我记得相公去过村外流民营地的是吧?”

    “嗯,跟村老们一起去过两次。”

    “听说有饿死冻死的”

    “有一些,但是难免的,咱们出圣村也没办法养下这么多人,这样总比他们全部饿死冻死在丰城城墙下好。而且现在已经好多了,不少人都搭了房子,也习惯了这里,知道怎么去弄吃的”,许落宽慰说,“放心吧,等到开春,就全好了。”

    “听说还有,还有两个是咱们村里杀的,是真的吗?”

    岑溪儿说的是事实,出圣村之前一系列的安排,既给了流民希望,也给了他们约束。流民中多数人还算心存感激,就算少数不满的,也几乎不敢造次但是,总难免有那么一两个。

    许落点了点头,“是杀了两个。一人因为在营地里欺辱幼。女;另一人,则是因为夜里从山上潜入了咱们村子,窃取食物。溪儿你要明白,有些规则是不能打破的,今天因一条性命打破了规则,未来,就会有更多人因此而死。今天不杀这两人,未来,我们就需要杀更多人来补救。”

    “可是,只是饿极了进村偷东西,也不得不杀吗?”

    许落再次点头,“对,因为一个之后,就会有十个,百个,千个到最后,咱们出圣村就会垮掉。而咱们一垮,规则与约束就没了,贼匪也会重新肆虐。到那时,我们,加上他们,合起来四千五百余人,至少死掉八成。”

    “哦”,许落说得严重,岑溪儿思索了一会儿,小心问道,“那他们不许进来,咱们出去可以吗?”

    许落有些诧异,“溪儿想出去?”

    “是这样的”,岑溪儿把身子往许落身边凑了凑,认真说,“去年新年,也是差不多这个时候,溪儿曾去菩萨庙里许过一个愿,求菩萨保佑相公早日平安归来。现在菩萨如了溪儿的愿,溪儿是真心感激。所以虽说去不了菩萨跟前,也还是要行善还愿的。”

    “所以,我就想,咱们粮食还有富余,能不能能不能去给流民里艰难的人家,发一些?好不好呀相公?我听春枝说了,村里也有别的人家去过的。”

第34章 孤女织夏() 
许落和春生拎着大口袋站在院子里,正往里头装着热腾腾的杂粮馒头。

    岑溪儿拿布巾兜住了长发,系着围裙,挽着衣袖,明朗的笑着,把最后两层蒸笼也搬出来放到了桌上。

    做即食热食是许落的主意。

    正如岑溪儿先前所说,村里之前确实曾有人家去给部分难以为继的流民送过米面杂粮,但是谁都没料到,仅仅因为那些东西还需烹煮,不能即时吃到肚子里,最后竟因私下里的抢夺而引发了几起伤人事故,更有人因此丧命。

    若是岑溪儿的善心最后也变成这样的结果,许落怕给她造成心理阴影。

    “溪儿姐,这两笼是白面包子啊?”一旁的春生咽了口口水,“这么好,我都馋了。”

    “这些是给流民里那些小孩子准备的”,岑溪儿脸上有些疼惜说,“谁家孩子不嘴馋啊?偏偏他们,这么些日子了,嘴里连个味道都没有过。”

    许落定定的看了她一眼,要知道,就在不久之前,她自己也是一样,嘴里连点味道都没有过啊。

    “我家娘子真是细心善良。”

    许落揉了揉她的头发,三人又找了个小袋子,把包子和杂粮馒头分开装了,背上出发。

    “对了,让你叫你姐一起,她怎么不来?”路上,岑溪儿问春生。

    春生看看岑溪儿说:“还不是因为那件事。我姐把自己逼到南墙了,结果,马叔是真敢撞头啊!”

    “你见过我姐哭吗?这些年,除了你成亲走的那天哭过一回,她就再没哭过了。可是我这两天碰巧又见着了一回,唉”,春生叹了口气继续说,“她那样一个没心没肺,不管不顾的人吧,平常总不容易哭,可是一旦哭起来,还真是让人生生跟着难受。”

    许落和岑溪儿对视了一眼,一时间都不知道接什么好。

    “师父,马叔的伤,就真的没办法了吗?”春生有些不甘的问道,毕竟现在谁都清楚,这才是唯一的症结所在,是马当关心里怎也迈不过的一道坎。

    许落无奈的摇了摇头。

    跟轮班守卫的猎户打过招呼,出了村口,东面就是连成一大片的流民营地。与最初相比,如今上头已经搭建起来了许多简易的窝棚,看着就像是一个破落但是人口众多的村子。

    足足两千人口,大张旗鼓的施粥就是搬空许落家当也不够的,三人只能一边走,一边有选择性的分发。

    乱七八糟的建筑毫无秩序的排布着,村道也不像样子,没有排水沟,地面上到处都是黑乎乎的水坑和泥洼。他们每走进营地一些,空气里的臭味就浓重几分。

    这时间,流民中的青壮大多出去了,留下的都是老人和孩子。

    岑溪儿在一处停下,拣了两个骨瘦如柴的老人孩子递过去馒头和包子,剩下的人就黑压压的围了过来。

    “溪儿姐,你就站这看着给就好,别过去。”

    春生朝人群瞪了一眼,顿时没有人敢再往前推挤,更不敢哄抢。因为出圣村先前处决那两个人,马奔原和夏谷都是安排春生进行的,他们有意在锻炼他的心性,同时也在替他树立威信。

    在流民们的眼中,这个据说就是传言中射杀了十余名匪首的少年郎,如杀神般可怕。

    就这样,春生立在一旁看护,岑溪儿温和的叫过来一个个老人和孩子,把馒头或包子分发到他们手上。许落注意到一个细节,她总是踮起脚,去挑选人群最外面的人。

    这道理是对的,正是因为他们最孱弱,最胆怯,最被欺负,所以才挤不过别人,也才更需要食物。

    许落也拿了两个包子在手里,但是流民们却都在回避他的目光。因为许落之前来过的那几回,都是和村老们一起来的,为了维持对流民的约束,村老们自然不可能表现得太和蔼于是,许落留给他们的印象,也就一样不好接近了。

    无奈,许落只好叮嘱春生小心看好岑溪儿,自己交代了几句,拿着那两个包子开始在营地里游走。

    绕过一个水坑,在一间棚屋侧面的草地上,许落看到了一个背身立在那里的瘦小身影。

    她听到脚步声转过身来,因为迎着阳光,双眼不自禁的闭了闭,但是很快就适应了,重新睁开来,好奇的看着站在光影里的许落。

    也许因为没见过许落和村老们,她看起来并不害怕。

    许落也是这才勉强看清楚她大概的样子,一个小女孩,大概五六岁左右的年纪,有些脏,有些瘦弱,胳膊小腿都跟麻杆似的。一件灰扑扑的破旧衣衫,与其说是穿在她身上,不如说是罩着。裤子短了,又提得太高,于是她的脚踝裸露着。

    “你不饿吗?怎么不去领包子?别人都去了。”许落弯下腰,稍稍俯身问道。

    “没有人告诉我。他们都不跟我玩,我一个人玩。”

    女孩抬头应答。

    许落看到了她脏兮兮的一张小脸,头发散乱,因为营养不良而有些枯黄,嘴唇薄薄的,略微泛白,或因为年纪还小,鼻子也有些塌但是她的眼睛很亮,大大的,里头像藏了两个月亮,不是太阳,就是月亮,因为莫名给人感觉带着寒气。

    她的一双眉毛也很英气,像俊朗男子的眉。

    “哦”,许落温和说,“那你爹娘呢?都出去了吗?”

    “死了。”

    许落是孤儿,他清楚这件事的时候大概六岁,没哭没闹,但是心里总难免会去想。现在他面前站着一个孤女。两相对比,许落有十一师叔、师父、师伯,师兄师姐们关怀着,比起这个流民营中的小孤女,其实还是幸运了太多。

    “给,吃吧。”许落把手上的两个包子递了过去。

    小女孩似乎真的一点都不怕,两眼发亮,惊叹说:“包子!”

    因为这个,许落突然想起了莲隐峰上十一师叔喜欢跟那时年少的自己做的一个小游戏,于是微笑着,把手上的包子揪住皮捏了捏,捏出两只小耳朵。

    “不是包子,是兔子。”许落学着十一师叔那时的口气说道。

    “咯咯”小女孩笑起来,接了“兔子”在手里,看着,看着。

    “吃吧。”

    “嗯,谢谢叔叔。”她咬了一大口,一边嚼,一边眯着眼睛笑。

    “好吃吗?”

    “嗯。”

    许落看着她吃完一个包子,才又问道:“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织夏唔,我姓安,安织夏。”她仰头看着许落,在空气中划动食指,试着想把那个“织”字写给许落看。

    “哦,安织夏,天气这么冷,你就穿这么点衣服,吃得消吗?要不”岑溪儿有带两件旧衣服来,许落想着,给她一件裹着也好。

    “我不怕冷。不对不对,我不会冷。”她打断许落回答道。

第35章 一朵簪花() 
有一个不会冷的小女孩,她叫安织夏。

    没有人跟她玩,因为据说从她出生起,身边的亲人就一个个莫名死去。

    爹娘都死了,她后来一直跟着一个叫做“降母”婆婆的人生活。

    所谓“降母”,在许落想来,应该就是农村里的某个神婆,为了显示“神通”的权威性给自己想的一个神祗或封号,跟某某娘娘,某某仙尊附体是一个意思。

    很快,许落就见了这位降母婆婆。

    大概六十多岁的年纪,白发和皱纹是多了些,瞳孔看起来也有些晦涩,但是整体还算干净、慈祥,或是为了保持神秘感,她从头到脚裹在一身黑衣里。

    “孩子不懂事,劳烦贵人了,老身这里谢过。”她的声音有些奇怪,但是许落也分不清是哪里怪,只当是自己见的人少的关系。

    神婆向许落躬身行了个礼之后,又向那个名叫安织夏的小女孩招了招手,“织夏,过来。”

    许落感觉小女孩应该是仰头看了他一眼,目光中有些不舍,但犹豫过后,终究还是放弃了说话,低头回到了神婆身边。

    “还不谢谢贵人?”神婆一手抚在安织夏头顶,往下压了压。

    安织夏就势向许落鞠了一个躬,“谢谢贵人。”

    许落听得出来,她现在的语气全然不似刚才,变得陌生和小心翼翼了许多。

    “相公,你怎么一个人跑这来了?”

    岑溪儿已经发完了馒头,脸上犹存着几分怜悯与不忍,带着春生好不容易找到许落。

    “哎呀”,没等许落回话,岑溪儿看见了对面站着的安织夏和神婆,顿时有些自责道,“你们还没去领馒头吧?对不起,我都发光了。”

    说完,岑溪儿左右找了找,把一件旧衣服拿了出来,几步走到安织夏身边,把衣服塞在她手里,又向神婆说:“改改孩子就能穿的她穿得太少了。还有,您老人家”

    “多谢贵人,不过老身就不劳贵人担心了。我这里还有事。贵人慢走。”

    神婆打断了岑溪儿的话,稍稍欠身,然后转身拉着安织夏进了一处房子。

    岑溪儿愣了片刻,而后有些茫然的回到许落身边,“相公,是我做错了什么吗?”

    “怎么会呢?”许落揉了揉她的头发,说,“走吧,我们回去。”

    事实上,就在刚刚,岑溪儿拿着衣服直走向织夏的时候,许落有注意到,那位降母神婆的眼神变了,她还有一个隐秘的想拉着织夏避开的动作,但是因为岑溪儿浑然未觉,她也不好做的太明显,所以没能避开。

    “想是因为这世道处境吧,寻常人对他人多了几分疑心,也算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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