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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我是白衣少侠-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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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衣抖了抖有些酸软的双手,露出一个邪魅的诡异笑容,嘲讽道:“就这么点实力吗?我得多出点力了啊。”

    “小心,可别一下子就死掉了。”

    话虽然说得狂妄,可是白衣明白自己对面这位盛堂主是位真正的高手。右掌刚强,左掌阴柔,掌力刚柔并济,内心沉稳,经验老道,简直强得可怕。

    自己的嘲讽被对方当做过耳的微风,白衣并不显得意外。这样沉稳的性格,才是适合这种大商队护卫的性格,他选择这条山道之前就已经有所考量了。

    虽然之前并没有想到过会遇上自己手痒这种意外,可是事事都在算计之中,这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心情激荡着,白衣的气势也在渐渐积蓄,他的眼睛没有离开盛堂主的要害半分。

    虽然对方的要害都被那两条异于常人的粗壮手臂所保护,可是白衣自信他肯定可以制造出一个绝佳的机会。

    五指肆意游走活动,经过刚才一番试探之后所得到的情报,白衣已经在脑中勾勒出了数套战斗计划,他的准备已经充分了。

    脚下猛然发力,白衣这次要先发制人,他的双手架于身前,五指好似灵活的勾锁,一把扣住盛堂主前挡的右臂。

    一如他所料,这右臂稳如泰山,纹丝不动,而柔如潮汐的左掌已经续势而待,正对着白衣冷笑着的面门。

    白衣凛然不惧,以左手五指为支点,翩然滑动,飞起的身躯与那左掌差之毫厘。

    可是盛堂主左掌变幻,掌心向上,浪涌一般冲向了白衣悬于半空无处借力的身躯,当真无比凶险。

    就等你这一掌!

    白衣空闲的右手依旧成爪,一把扣住盛堂主的左臂,左爪陡然松开,随着右手发力,他已经转移到了盛堂主的左侧。他的身躯无比轻巧,好似空中游荡折返的飞燕,灵动而飘逸。

    白衣的计划之中,要点就在于锁住盛堂主的左臂,他的右手虽然无比刚强,可是也无比缓慢,但这左臂不一样,不仅仅是因为这左掌蓄势之后无比迅捷,更是因为这左掌掌力阴柔可以伤到白衣原本就十分脆弱的经脉。

    白衣自知现在盛堂主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弱点,但经验老道的盛堂主再多跟自己战上几个回合,自然会有所察觉。到时候,自己的优势就会被大大削减了,甚至毫无取胜的可能。

    所以,白衣选择了盛堂主的左肋作为突破口,不仅仅是因为这是人体的一大要害之处,更是因为这一块,盛堂主的左掌是难以及时援护的。

    微微得意,白衣左手化作掌刀,气息微沉,凝聚如一。他的左手此时就好比一柄锋芒毕露的短剑,直刺向前,一丝一毫都不曾偏差。

    他的神情如斯专注,也不得不专注,虽然他嘴上说得很轻松,可是他可从未看轻过自己面前这个无比强横的高手。然而此时,一股莫名的警兆却在他的心头闪烁,就好像他遗漏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

    是跟随心中的警兆,撤回这手制胜的“将军”呢?还是继续不管不顾,一无反顾地继续自己的计划呢?

    白衣心念陡然百转,骤然有些不该有的,纷乱。

三十四章 「斗神拳」(下)() 
默然后撤,白衣不再有什么疑惑,他虽然并不理解自己为何会有那么强烈的警兆,可是他明白最关键的一点。那一刻,他,心乱了。

    一个心乱的人,是不应该拿起剑的。

    退后一丈之后,白衣没有去看盛堂主脸上的表情,他只是唏嘘着盯着自己的左手,然后无声叹息。

    “这个年纪,能够做到剑心通明如镜,就算帮主来了,恐怕也不会轻视你。”

    盛堂主终于说了自打与白衣见面以来最长的一句话,然而这句话更加肯定了白衣刚才的预感。果不其然,当时肯定有什么是白衣没有发觉,或者说有所遗漏的。

    “你的横练功夫大成了?”白衣挑着眉问道。他思前想后,大概也只有这种情况才会令他刚才的作战计划失利吧,这是最有可能的情况。

    一个拳掌高手,而且是擅长刚柔并济的掌法的稳重高手,会不去修炼一套横练功夫,是不大可能的。

    可是一般的横练功夫绝对无法挡住自己那万分专注的一剑,就算没有用鱼肠,白衣也是一样这般肯定的。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这位盛堂主的横练功夫一定是修炼到了一种极致的境界,或者说他所修炼的,是金钟罩这一类的秘传的横练武功。

    没有反驳,盛堂主生硬好似岩石的脸庞之上终于裂出了一道伤痕似的微笑,似乎是在赞许白衣的聪慧。

    “想加入我们铁掌帮么?”

    白衣嗤笑着摇头,就像听到了这世上最可笑的戏言,仔细想想,他怎会是那种屈居人下之人。

    不过随即,他的脑海之中就闪过了言和的身影,然后又是无奈地苦笑着,然后又是用右手轻轻敲了敲自己的脸颊。

    “倒是谢过你的好意啊!很可惜,太晚了呢!”

    想到了言和的白衣,转瞬间熄灭了心中的滔滔野火,放弃了继续那这位高手练手的打算。他如今是真的被言和这个家伙给牢牢锁住了,却又万分感谢这样温柔的枷锁。

    感谢我的生命中有你的出现,因为有你,才会觉得不枉此生啊!

    “最后一场。”白衣取回了寄放在手下那里的鱼肠短剑,凝神盯着对面的盛堂主,斩钉截铁地说道,“这是最后一场,我要拿出真正的本事,希望你也认真些。我输了,分文不取。你输了……”

    “若是盛堂主输了,自当奉上此行一半财货,少侠放心便是。”一直在一旁观战的夏管事接过话头说道,那副笑容看不出半分虚假,似乎满心的欢喜与尊敬。

    “谢了。”盛堂主看着夏管事沉声说道,语气无比宁静。

    白衣看着那个无比卑微的夏管事,也不由得赞叹,这才是行商多年的老江湖。放得下身段,丢得起脸面,担得起责任,看得清形势,卖得了人情,真是满身油滑。

    “不说别的,就冲夏管事你这爽快的劲儿,下次再来,我们就只抽一成,保管你们全须全尾地上下这山道。”白衣冷眼看着,口中却无比和善地说道。

    盛堂主和白衣心中都清楚,这最后一场就是真正的生死之战。盛堂主不会因为自己的爱才之心再手下留情,白衣也不会因为心中的警兆而轻易放弃,他们之间,必定有一人倒下。

    夏管事这般油滑的人自然也看得出来,他知道自己身边这位盛堂主的实力,更加明白能够与盛堂主不相上下的白衣是什么样的实力。而且这个江湖上,也并非是武功高明,就能够轻易决定生死的,白衣未必杀不了武功更高的盛堂主。

    所以夏管事才会下那么大的血本去卖白衣与盛堂主的人情,在这等商人心中,又怎会有金钱无法衡量的事物呢。白衣与盛堂主哪怕其中一人的人情,都足以让他获益匪浅。

    一个代表了铁掌帮,另一个代表了未来的先天,两者要是都没有死,那么他这一趟不仅没有亏损,甚至可以算作价值连城。

    不提夏管事心中的龌龊,白衣抽剑出鞘,寒芒如雪,冻彻了在场众人的心。

    自从白衣挥出那道白虹贯日的一剑之后,他手中这柄鱼肠就像觉醒了某种莫测的灵性,愈发灵动起来。

    迈步向前,盛堂主这次选择了先手,他浑身山岳一般的气势显然已经开始动了真格的,无比刚健的右掌平推而来,竟然犹如高山转瞬倾崩。

    来的好!

    白衣握着鱼骨的剑柄,凝视着剑上明暗不定的荧光,就像是没有看到那迎面而来的山崩一样。

    山势厚重而深沉,白衣在这泰山倾覆之下却陡然绽放出一个美如昙花的笑容,那笑容无比美丽而短暂,就好比他掌中一闪即逝的莫名剑光。

    剑光莫名而逝,可是正面剑光的盛堂主却脸色大变,就像发现了某种难以置信的意外。白衣依旧翩然地与他擦身而过,剑柄轻点已经无比僵硬的盛堂主的背心大穴,就像是做了一件无比轻微微不足道的小事。

    “我的剑,你接不住。”面对已经轰然倒地魁梧身影,白衣无比淡然地说道。

    可这并不是狂妄,而是谁也无法反驳的事实。事实上,自从昨日白衣挥出那一道白虹贯日,其实很多事情已经在转瞬之间就改变了。

    为何白衣要在比斗之前丢下自己一直贴身收藏的短剑,就是因为他自己明白,若非当世五绝,这世上能够接他这一剑的已经不足五指之数。

    如今他手中的剑术就好比令狐冲的独孤九剑和阿青的越女剑,是否使用内气其实早已经不再重要,已经超脱樊篱的剑术本就是当世无敌。

    然而可惜的是,白衣不是令狐冲,也并非越女阿青,他只有这一剑,而这一剑的目的也绝非是杀人。

    这一剑所斩的,是人的精气神。

    这就是白衣来此劫道所凭借的真正底牌,必杀技——渡梦。

    虽然白衣自己都不太相信这会是自己所领悟的剑技,可是这并不妨碍他将其当做自己的底牌,他从来都没有那种矫情碍事的洁癖,从来都是那种彻头彻尾的随性的实用主义者。

    喜欢的话,拿来用就好了,反正他的目的也只有一个,何必那么矫情呢。

三十五章 「独月明」() 
“千骑大人,这批财货怎么处理?”李金牛一边清点着面前堆积如山的财货,一边异常恭敬地问道。

    虽然成功地完成这次劫道之后,白衣就一直坐在夏管事所赠的马车之上,安静得一如他本身的年纪。可是看过那一场比斗之后,李金牛又怎么会忽视身边这位看似安静实则无比强横的千骑大人呢。

    “唔,取四分之一和营里的人分了,另外的建库,以后采买粮食、兵刃之类的东西,就从库里支取。每月去一趟那边山道所取的财货,都按照这个规矩定下来。”白衣懒散地吩咐道。

    挥出那一剑的他其实已经无比疲惫了,那一剑可不止斩的是别人的精气神,也是他自己的。若不是两世为人,心神已经无比坚韧,他可撑不到现在。

    白衣如今所想,大概也就是想要好好地睡上一觉,其他的俗事怎么能够让他提起兴致呢。他可不担心李金牛会有什么不该有的想法,这位看上去老实巴交的人精可是非常清楚,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

    将诸事交与了李金牛,推辞了这位属下给出的鼓舞营地人心的建议,白衣拖着无比疲惫的心神,缓缓地走回自己的小屋,不再理会身后深沉的风云涌动。

    所谓的利益纠纷,就让他们自己解决吧,最好的御下之道,可不是什么都管。

    一头埋进自己的床榻之上,白衣感受到了身下的锦被弥漫着熟悉的太阳的味道,暖洋洋的,暖到了心的深处。

    被人照顾的感觉真好!

    这大概就是所谓牵绊会让人变柔软的缘故吧,虽然并不太情愿,可是白衣明白自己真的已经被言和套上了名为温柔的枷锁。

    他会遇上陆无双,恐怕并不只是巧合那么简单。

    虽然沉眠,可是心中纤尘毕现,他总觉得有种莫名的力量在无形之中不断推着他在武道之上疾驰。

    这种莫名其妙的实力增长,并不会令他恐惧,可是着实勾起了他的兴趣。就算是他自己用自暴自弃所做出的试探,都会被包容,那么自己的价值一定超过自己的想象。

    一件无价之宝是不会轻易就被使用、丢弃和毁灭的,那么又有什么好害怕的,无用的恐惧只会是智慧的阻碍而已。那些俗人所恐惧的未知,在白衣心间,轻如无物,不值一提。

    月光洒落窗台,一灯如豆孤单地伫立在粗糙的木桌之上,纤弱的身影在灯光之下更显可怜。

    陆无双望着床上已经陷入沉眠的表兄,终于收起了平日里总是充满笑意的精巧面容。她并不知道自己的哀伤是否已经被白衣看穿,可是她漂泊之时明白了一个无比深刻的道理,只会哀伤的人从不被会人喜欢。

    可怜亦是可恨!

    她的目光穿过了窗口淡淡的月光,仿佛又看到了那个肆意杀戮的无比可怕的女魔头。她看着她杀人,她看着她哭泣,这是她萦绕一生的心魔,在梦中,在无星无月的深夜里,在孤身一人独处之时,不断反复。

    或许她不该要求得更多,可是她更加明白,那个女魔头救下自己的表兄,绝非是意外。就算她少不更事,一样记得那个女魔头对于自己表兄的关心与紧张,终究与别人不同,终究不是无关紧要的路人甲乙丙丁。

    她相信自己的表兄所说的那些话,因为这位丰神俊朗的表兄是不屑于说谎的,他的骄傲犹如正午的烈阳,无比炽烈地灼烧着所有见到他的人。

    这种骄傲,大概只有在史书里那些挽狂澜于既倒的英雄豪杰才能够在凡人的臆想之中留下吧。

    自己终究是喜欢的,恐怕世上没有姑娘会不喜欢这样的英雄吧。那么耀眼,满足了心中所有对于英雄的臆想。

    可是表兄会成为自己的英雄吗?他会为了自己去除掉那个成为梦魇的女魔头吗?陆无双不确定,这种疑惑就像针尖刺心的痛,无法忍受却难以摆脱。

    憧憬,是与真实最遥远的距离。

    低头不敢再看白衣沉睡时俊俏的侧脸,陆无双的泪水盈满了精致又可怜的小脸。泪水无声地滑落着,伴随着点滴的心事,孤独而又静翳。

    亲眼见着自己的亲人,一个一个满身鲜血地倒在自己面前,自己的小命仅仅维系在半片手绢之上,这种恐惧与哀痛,哪怕经过时光的冲刷淡化,恐怕也不会轻易消褪。

    那些无比沉重的往事,终究是这个七八岁的小丫头心中永远无法磨灭的伤痛。满门诛绝,仅仅是四个字,说在嘴里,不会超过半个刹那,可是这种伤害又怎么是一个小丫头所能够承受的。

    月光无比幽静,在这样不是孤单胜似孤单的月夜之中,陆无双所能够做的也只是紧紧抓住如今面前这位陷入沉眠的少年,这是她如今唯一的依靠。

    她不在他面前哭闹,她学习着尽力照顾好他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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