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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九州经-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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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望舒看向几个闹得最凶的,嗤笑道:“看药方?各位欺负我年少无知?若是方子被你们瞧了去,又翻脸不认人,我能拿各位怎样?”

    那几人被说中了心事,老脸一红,叫嚣声顿时弱了下来。但也有人恼羞成怒:“你到底卖不卖?”

    “这位小兄弟说的不错,药方岂能轻易示于人前。生肌丸的药方我们玉华阁买了,各位不必再争。”二楼走下来一个羽衣道士,束发盘髻,脚踏云靴,大袖翩翩,道士驻颜有术,看不出真实年纪。

    “丹阳子道长!”

    众人见到此人,果然安静下来。

    羽衣道士来到楚望舒面前,打了个揖,笑道:“贫道丹阳子,这位小兄弟可是要出售生肌丸药方?”

    “是。”

    楚望舒同样在打量丹阳子,作为玉华阁的掌柜,他半点不见商人的市侩狡黠,反而有种淡泊出尘的气质。

    “可愿卖给玉华阁?价钱上绝对公道。”

    “不愿!”楚望舒摇摇头。

    丹阳子愣了愣,“为何?”

    楚望舒指着人群外的小伙计,哂笑道:“方才问过这位小兄弟了,玉华阁不收生肌丸药方。”

    丹阳子眯了眯眼睛,意味深长的瞥了一眼那小伙计,眉目清秀的小伙计浑身一颤,脸色煞白。丹阳子脸上看不出喜怒,淡淡一笑:“伙计浅薄无知,小兄弟别与他一般见识。刚才如果有冒犯的地方,贫道代他赔个不是。”

    楚望舒这才躬身还了一礼,“在下楚望舒。”

    “楚望舒”丹阳子咀嚼了片刻,挑眉道:“楚府望字辈?”

    “正是!”楚望舒道。

    楚府是牧野城豪门,丹阳子和楚长辞打过好几次交道,听名字就猜出了楚望舒的身份,这个不足为奇。

    “楚府竟有生肌丸的药方?楚兄也忒不仗义,瞒得我好苦。”丹阳子笑道。

    楚望舒摇头:“生肌丸的药方是我偶尔所得,与楚府无关,与我父亲无关。”

    丹阳子含笑点头:“楚贤侄开个价吧。”

    “一百两银子。”楚望舒毫不犹豫的说。

    大堂再次一静,片刻后,众人哗然。

    “一百两银子就把生肌丸卖了?”

    “夭寿啊,这个败家子。”

    “刚才还以为他很高明呢,没想到是个蠢货。”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七章 何罪之有() 
钱财毕竟身外之物,丹方才是流传百世的宝贝,何况是神农典中的珍品。普通人家得此药方必当传家宝供起来,像楚望舒这般贱卖的,真没有!

    丹阳子是修道之人,淡泊钱财,所以听到楚望舒开价,并没有像寻常商人那样欣喜若狂,反而皱了皱眉头。

    “楚贤侄可知生肌丸的价值?”丹阳子提醒道。

    “自然是知道的。”楚望舒会心一笑,他之所以想把丹方卖给玉华阁,图的就是“公道”二字。而生肌丸的价值他也是心知肚明,生肌丸治疗外伤绝对有奇效,不过其中有几味药材稀少,成本太高。他治疗头部创伤的生肌散是简化版的生肌丸,剔除了那几味贵重药材,效果虽有折扣,但更为实惠。而生肌散是那位对他人生有些非凡意义的前辈改良。

    世人一昧崇古贬今,此风不正!

    “我有一个条件,今后玉华阁所卖的生肌丸利润,我要占一成。”楚望舒道出真实目的。

    “一成”丹阳子沉吟,拿捏不定。

    “道长何须犹豫?我之所以把药方售与玉华阁,不过是图个清静,否则大可与人合伙开一家丹药铺,有生肌丸做主打,何愁不财源滚滚?”

    众人闻言眼睛一亮,又呱噪起来:“楚公子好主意,不如我等出钱你出药方,咱们共同打造一间牧野城数一数二的丹药铺如何?”

    “楚公子,我给你三成利润。”

    “我们五五分账,楚公子跟我联手吧。”

    楚望舒笑而不语,他不可能和这些家伙合伙开店铺,合作是建立在平等的基础上。如今他没钱没势,与这些人心险恶的家伙为舞,生肌丸难逃肉包子打狗的结局。而与玉华阁合作就不会有这样的顾虑,一来玉华阁是九老山的产业,这种级别的庞然大物对信誉最为重视,二来修道既修心,九老山的道士做不来背信弃义的事情。

    丹阳子心中权衡利弊,欣然同意。虽然楚望舒的胃口有点大,不过能为玉华阁带来一份上古丹方,这点退让还是值得的,当下便邀请楚望舒上楼详谈。

    楚望舒点头,跟着丹阳子来到二楼一间静室,亲手写出生肌丸药方。丹阳子仔仔细细端详了一炷香时间,确认无误,脸上笑容越发愉悦。其实他从未见过生肌丸的药方,但身为丹道大家,药方真假一看便知,不过具体情况还是得配出丹药才清楚。

    两人签下契约,按上手印。交易达到后丹阳子让伙计去账房取了一百两银票交给姬千渡,主客尽欢。

    楚望舒怀揣着一百两银票出了玉华阁大门,并没有打道回府,而是在这条闻名遐迩的丹药街逛了起来。他今天出来的目的不是为了钱,而是为了采购修炼所需的物资。

    有些东西这条街上有,而玉华阁没有,比如蛮兽赤焰虎的虎骨酒,金线蟒的蛇胆,还有白猿的肝以及黑牛的肉等等,这些都是滋养血肉筋骨的大药。

    此外他还购置了一些补血养气的药草,搭配血肉大药服用效果更佳。走出楚府的时候刚过午时,回来的时候已经黄昏了,楚望舒拎着大包小包的货物,踏着夕阳的余晖迈入楚府大门。

    一路上迎面碰上许多家丁、丫鬟,都用异样的眼神看他,有鄙夷、不屑以及一丝丝畏惧,但更多的是幸灾乐祸的神色。七爷今天在凉亭把二爷打成重伤,这事儿在楚府烈火燎原般的传开了。前几天是三爷把七爷给打了,这不算什么,反正七爷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废人,最多给下人们添了些茶余饭后的谈资,可没想到怯弱怕事的七爷居然也把二爷给打了,打的还不轻,不知道惊呆了多少人。

    楚望舒不理会下人们的眼光,径直回了小院,见到水玲珑在院门口翘首期盼,脸色惶急。

    “望舒哥哥你把楚望云给打了是么?”小丫头一见面就迫不及待的追问,得到楚望舒点头后,没心没肺的鼓掌娇笑,但很快又愁苦着小脸:“大管家刚才来找你了,说是大夫人传话,让你去一趟宗祠,这是要惩罚望舒哥哥吧。”

    楚望舒抚平水玲珑紧蹙的眉间,给了个宽慰的笑容:“放心,我自有思量。”

    他把东西交给水玲珑,看着她娇小的身子吃力的提着那些酒坛、鲜肉、药材进了厨房,这才转身朝宗祠的方向走去。

    按照自古风俗传统,宗祠在府中东方位,距离楚望舒的这座小院有一段距离。楚府传承四百多年,宗祠规模庞大,天色刚刚擦黑,檐角两盏红灯笼已经亮起,除了府上几个侍卫看守,这里并不容许下人靠近。

    祠堂一般位于后堂东侧,坐北朝南,有三间二外门。正大门平常不开,只在春秋二祭或族人议大事时开启。阶墀、门柱皆由青石砌成,灰墙青瓦,雄浑大气。如今天色已黑,不然还能观赏一番出自大师手笔的梁木雕刻。

    楚望舒从侧门进入,穿长廊过天井,寒风凛冽,两侧灯笼摇曳,天井四角站着四名覆甲侍卫,楚府大管家负手而立于中堂门口,长须与黑袍翻飞,气态巍然。大管家在府中位高权重,只听令于家主、夫人以及嫡长子之命,见到楚望舒这庶子,难免有几分倨傲。

    “夫人已经等你多时,进去后态度好点,认个错,领了罚,大夫人自然不会跟你多做计较。”大管家沉着脸告诫楚望舒。

    “何错之有?”楚望舒笑吟吟道。

    大管家冷哼一声:“不识抬举。”

    楚望舒斜眼看他,嘴角哂笑,推门而入。中堂香烛终年不灭,烛火将宽敞的大堂照亮,正前方供奉着列祖列宗的牌位,香案下端坐一位雍容华贵的美貌妇人,头戴金钗,薄施粉黛,裙边系着绿玉翡翠,项上戴着盘螭璎珞圈,华美大气,贵不可言。左右俏立两名清秀丫鬟,至于那贴身老丫鬟翠竹则没有带来。

    云氏原名云若水,青木城云府嫡女,身份自然也显赫。云府所在的青木城距离牧野城有五百里之遥,牧野、青木、碧泽三城是东荒前线铁三角,再往东便是千里山峦万里平原,不再是人类的疆域,而是妖族和一些蛮夷国的领地。三座城市唇寒齿亡,大家族之间多有联姻,楚望舒母亲水研姬就是碧泽城水族的嫡女。

    云氏相貌也是极美,只是比之水研姬要差上一筹,此刻面容霜罩,冷冷的盯着楚望舒。

    楚望舒同样也在打量云氏,时隔多年,又见到了这张令人厌恶的脸,眉细唇薄,天生的凉薄面相。

    云若水冷笑道:“见祖宗还不下跪?”

    楚望舒乖乖跪在地上。

    “磕头!”

    楚望舒又乖乖磕了三个响头。

    云若水见他这副乖顺模样,这才面色稍霁,心中冷笑他软骨头,故作温和道:“七儿,你可知错?”

    “孩儿愚笨,不知错在何处,请母亲指教。”楚望舒茫然道。

    “云儿的双手是你打断?”

    “是!”

    云若水拍案怒喝:“手足相残,此为何罪?”

    “依照家法,手足相残,杖责五十,家谱除名!”楚望舒朗声道。

    “你父亲和大哥巡视边关,家谱除名容他回府再议,杖责五十今日难逃。”云若水冷哼一声。

    楚望舒心中冷笑不已,见面便让我下跪磕头,是打压我的气势,为之后的责难铺下伏笔,我若只是十五岁少年,还真要被你扣上这结结实实罪名。

    “娘亲所言差矣,我与二哥分明只是切磋武艺,亭中的诸位兄长和姐姐可以作证。怎么到了母亲口中就成了手足相残?何为手足相残,视兄弟如仇寇,害其性命才是手足相残。我与二哥手足情深,只是因一时出手大意而伤了他。望舒有错,但绝不是手足相残。”楚望舒振振有词。

    “你断他一臂是切磋大意,但事后又在众目睽睽之下断他左手,楚望舒,你告诉我这是切磋?今日若不严惩,家法何在?”云若水冷笑连连。

    “然而此事错不在我,二哥欺我心善,占我例钱,压榨兄弟,强取豪夺,此事恶劣之极。就算是父亲知晓了,也不会怪我。”楚望舒争锋相对,丝毫不怵云若水的威仪。

    “巧舌如簧,你小小年纪心狠手辣,罔顾兄弟情谊,今日可断兄长双手,来日岂不是要背弃祖宗?我身为当家主母,定要严惩不贷。”云若水深吸一口气,喝道:“来人!”

    “说得好,母亲身为当家主母,理当公正公平,”楚望舒亦是大声道:“孩儿今日要向母亲告三哥一状,三哥欺我妹子,辱我尊严,将我打成重伤。请母亲主持公道,杖责五十,家谱除名!”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八章 内劲初成() 
此言一出,中堂一片寂静。门外侍卫默然不语,俩丫鬟战战兢兢。

    云若水一双眸子死死盯着楚望舒,脸色阴沉如水。半晌,语气森森道:“长幼有序,嫡庶有分,你冲撞嫡子在先,本就是你错。何况我已罚他禁足半月。”

    “母亲因何忽略了我前两句话?也罢,此事暂且不提,二哥也是有错在先,他霸占我例钱就对?强取豪夺是对?我怒而反抗是错?如果母亲也是这样认为,那等父亲回来,我定要和母亲在宗祠,当着列祖列宗的面,好好争论一番。”楚望舒面无表情。

    “强词夺理。”

    “有理走遍天下。”

    云若水被一而再再而三顶撞,眼中怒火欲喷,冷笑道:“好胆!”

    楚望舒冷笑道:“不敢!”

    两人沉默中对峙半天,楚望舒一语破局:“祭祖大典在即,母亲代父亲斋戒七日,七日中府上不兴家规,子嗣犯错,可在祭祖大典后清算惩罚。如果母亲今日唤我来,只是为了警告孩儿,孩儿已经收到。若无他事,孩儿先告退。”

    云若水冷哼一声:“滚!”

    楚望舒大步离开中堂,慢悠悠的走出祠堂。心中思筹:“如果我忍气吞声,云氏便会罔顾家法杖责我五十大板,这顿打也是白挨,真是人善被人欺。不过她这次发难,并不是单纯为了惩罚我,怕是还有试探的心思,我出手打伤楚望云,她估计认为我一直都在韬光养晦,隐忍深藏,故而迫不及待一探我深浅。我若是继续忍,那一顿打绝对逃不掉,一石二鸟,好计谋啊,娘亲斗不过这个女人的。她现在肯定在得意照出我的原形,却不知我从未想过隐忍,我为什么要忍?”

    楚望舒胸有成竹,只要他在祭祖大典一鸣惊人,得到父亲的重视,地位自然水涨船高,不必再任人揉捏。云氏若没有正当理由,就不能轻易动他。对那个父亲,楚望舒心中多少有些怨念,但也明白豪门深似海,骨肉亲情远不及家族传承来的重要。如果你只是一个废物,家族不可能给你太多的关爱和资源。

    宗祠中堂,烛光明亮,云若水捧着一盏茶浅啜,优雅端庄,浑然不见方才的恼羞成怒。放下茶杯,淡淡笑道:“都听见了?”

    大管家赭青感叹道:“七公子能言善辩,城府深沉,以前倒是小觑他了。”

    云若水脸上毫无忌惮神色,反而轻松悠然,笑道:“比起他那个亲娘倒是心机的多,不过终究太嫩了。以为练体小有就成就可以在我面前耀武扬威?那点修为也就在庶子中拔尖,连生儿都比不上,更何况楼儿?”

    “那是那是,大少爷天纵之姿,三少爷也是出类拔萃,岂是七少爷能比。”赭青当即恭维。

    “能看他在眼皮子底下蹦跶,总比他一直隐忍要好,至少能看得清清楚楚。”云若水道。

    大管家欲言又止。

    云若水眉头一皱,不悦道:“有话就说。”

    “这样一来,三少爷想得到水玲珑就愈发困难。”大管家道。

    “一个女人而已,真让他这么念念不忘?”云若水语气恨铁不成钢,微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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