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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九州经-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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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奉父亲之命,前来视察疫情。”楚望舒开门见山,“我对医术算是略通一二。”

    有杨恍然,心中稍微思量,就明白了楚望舒来此的真正意义,无非是稳定军心,至于后一句他自动忽略,认为只是世家子要颜面的说辞,他也不去戳破。

    “有杨大夫消瘦了许多。”

    “谁说不是?”有杨叹气道:“七少爷想见我,让兵卒传话即可,何必亲自来此,这儿绝非善地。”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正想瞧瞧这次疫情实况。”楚望舒笑道。

    有杨也不好阻拦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钦差大臣”,命令杂役端来烈酒,浇在楚望舒覆面布帛上,还想让楚望舒喝一碗药汁预防,被其摇头拒绝。

    两人进入帐篷,药味、醋味、以及夹杂期间的一股腐臭味扑鼻。楚望舒当即就皱了皱眉。

    这个帐篷躺着十名感染疫情的兵卒,大部分都还有力气呻吟,但也极其痛苦,几个濒临死境,连动一动身子的力气也没有。帐篷口有一个最中气十足,挥手拍开杂役递上去的药汤,凄厉道:“让我出去,我不要在这里等死,快让我出去。”

    摇摇晃晃的站起来,跌跌撞撞朝外冲去。

    楚望舒一脚将他踹翻在地,然后就有三名杂役扑上去,拿木棍钳住四肢,取来绳索捆好,扔回床上。那家伙躺在床上扭动身体,目光恶毒的盯着楚望舒这个罪魁祸首,嘶吼声中带着一股困兽般的绝望。

    楚望舒大步上前,甩手一顿巴掌将这个家伙抽的七荤八素,接着给他切脉,翻开他的眼皮,而后捏住他下颌,看舌苔。

    “有杨大夫,我观他脉象中,肾经疲软,舌苔发黑,应该属于水疫,可门前杂役熬的汤药,是治疗土疫的方子。”楚望舒看向有杨。

    有杨面露异色,着实被楚望舒一连串专业至极的动作,以及这番话惊讶到了,这七少爷说自己粗通医术,还真不是信口胡诌的?

    “七少爷不妨在看看其他人。”

    楚望舒一言不发的换了个病重垂死的人诊脉,眼中闪过一丝异色,随后又换一人,他一连为五名病人诊脉,惊奇道:“五疫俱全,有意思,有意思。”

    五疫说法来源于道教一位精通医术的长生真人所著的医书素问,认为瘟疫不同于一般的外淫六邪,而是一种疫毒之气。因此瘟疫是毒又是病,古来棘手。

    楚望舒默不作声的收集病者身上的信息,又问有杨借来最近几日的病情手札,临走前,也给出了自己的意见:“正气存内,邪不可干,避其毒气。前者不一定没人都能做到,但后者却轻而易举,我观帐篷中毒气囤积,弥而不散,怕是连你们都会殃及池鱼。”

    有杨虚心采纳建议:“今日起营帐门只在夜晚关闭,白日通风,驱散毒气。”

    “如此甚好。”

    楚望舒用烈酒净手,告辞离开。

    晚宴之时,徐青奴派人来请他,大帐内,灯火辉煌,十几名身覆铁甲的人物列案而坐,大口吃酒,大块吃肉。甚至还有六名姿容清秀的女子翩翩起舞。

    楚望舒先是眉头一皱,而后释然,军营里是有军妓的,人都有七情六欲,尤其是这些刀口舔血的将士,积攒了一肚子的戾气杀气,总不能再让他们做道德高人,无欲无求吧。

    徐青奴瞧见他姗姗来迟,起身相迎,“七爷刚来军营,就去隔离区视察疫情,辛苦了。”

    “诸位!”徐青奴环顾大帐,朗声道:“这位是我们七爷,前来军营处理疫情,以后乖乖听七爷的调遣,胆敢阳奉阴违,军杖伺候。”

    十几个千夫长百夫长,遥遥举杯,态度不冷不淡。

    徐青奴拉着楚望舒入座,这是给他的接风宴,让军营里的大小将军们和楚望舒碰碰面,聊聊天,给他们知道楚府来了这么号人物,是来处理疫情的。

    舞女翩翩,歌舞助兴。

    楚望舒自顾自喝酒,跟谁都不热络,偶尔会和徐青奴交谈几句,一副世家公子孤傲做派。

    徐青奴看似热情耿直,心思其实细腻的很,暗自观察楚望舒,对他是愈发失望,是个半点不懂人情世故的公子哥,待人接物、心机城府方面,比起大公子楚望楼差远了。侯爷怎么会派这么个庶子来做事。

    酒过三巡,楚望舒说了开场后第一句话,顿时令整个晚宴的气氛一滞。

    “自今日起,军营里停止肉食。”

    众将士面面相觑,惊愕之后是愤怒。

    徐青奴眉头微微一皱。

    这话什么意思,军队中岂能没有肉食,将士们没日没夜的操练,为你楚家冲锋陷阵,不就是图个衣食温饱。再说没肉吃,哪个还有力气上阵杀敌。哦,现在来了瘟疫,楚府损失惨重,就要克扣我们的用度了?还是你楚望舒想趁着这趟差事,捞些油水?若是后者,可别怪我们不给卖你这个庶子的脸面。

    楚望舒将众人的神色看在眼里,无动于衷,淡漠饮酒。

    一个百夫长忍不住,愤然起身,瓮声瓮气道:“七爷这话是何意?”

    “字面意思,今天起,任何人不准吃肉。”

    百夫长大怒:“岂有此理,军中哪有不吃肉的道理。将士们没肉吃,哪有力气上阵杀敌?七爷先问问大将军同不同意。”

    “父亲已经授权于我,不必这位操心。”楚望舒淡淡道。

    一个个将军怒目相视。

    新官上任三把火,烧到他们头上来了。

    徐青奴给了众人一个眼色,示意稍安勿躁,挥手让舞女退下,笑道:“七爷,军中自有规矩,军营本就人心惶惶,你在克扣将士们的用度,不许吃肉,这,这怕是闹起争夺来的。”

    楚望舒面不改色道:“聚众闹事,斩!”

    徐青奴双拳紧握,脸色铁青。

    楚望舒目光扫过众人,朗声道:“刚才我去了一趟隔离区,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瘟疫根源来自何处?蛮夷的尸体早就焚烧干净,得病的人也隔离了,可这些天军中仍然有人陆续病倒,不奇怪吗?归根结底,有两种可能,饮用的水源出了问题,吃的牲畜出了问题。”

    百夫长冷笑道:“这只是你的猜测,无凭无据。”

    “不,有凭据的。”楚望舒微笑:“我看你印堂发黑,眼圈疲厚,不是纵欲过度就是身患隐疾,如果猜的没错,你已经感染瘟疫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六十章 楚家最好的男人() 
“放屁!”百夫长大怒,这小子是在咒他死呢。

    “你虽然是大将军的子嗣,但如果军营也不是随你瞎折腾的地方。”

    “对,若是不说个子丑寅卯,我们定上报大将军,告你一状。”

    “黄毛小子,信口雌黄。”

    众将士也满脸怒色。

    徐青奴端着酒杯,看热闹。这帮军混子一个个桀骜不驯,岂是那么好管束的,你要是大将军或者大公子也就罢了,偏偏是个庶子,大家碍于大将军的命令,自然不会明面上为难你,最多井水不犯河水,可你第一天来,就禁止全军吃肉,这就不懂事了。

    徐青奴想,让他碰碰钉子也好,收敛收敛。

    群情激奋,众人都在等楚望舒如何收场,是服软还是硬杠。

    楚望舒一脸兴趣缺缺的模样,拎起酒壶起身,一言不发的走了,走了

    众将士先是目瞪口呆,随后嗤笑,最后哄堂大笑。

    这庶子夹着尾巴落荒而逃了。

    这段子可以在茶余饭后做为笑谈,楚府的庶子第一天来军营,就在众人的气势威压之下,落荒而逃。

    楚望舒往自己帐篷方向走,路过楚浮玉帐篷时,没听到呼吸声,推开帐门,里头空空无人。

    “三小姐人呢?”他询问帐外的守卫。

    “三小姐去爬招摇山了。”守卫低头。

    楚望舒从后营门离开,在山脚寻了一条羊肠小道,攀登招摇山。

    四月初的晚风有些清凉,夜空璀璨,星辰密布,山风吹拂繁盛枝叶,疏影横斜。楚望舒脚程快,半个时辰便爬上峰顶,虫鸣声轻柔如水,空气中夹杂着不知名的野花香气。

    峰顶有一块巨岩突兀横生,岩上有一袭紫衣,青丝如瀑,衣袂翻飞,翩翩如浊世谪仙。

    楚望舒挥挥手,让远处几名侍卫离开。

    “小时候喜欢背着娘亲看杂书,记得一篇游记里写过,有位儒生在风景独秀的仙山中迷失了方向,偶遇山中仙子,为他指引方向。出山后,有感而发,赋诗一首:“空山不见人,但闻人语响。返景入深林,仙人石上笑。”那会儿又羡慕又嫉妒,只觉得儒生是读书读坏脑子的酸儒腐儒,换了是我,好不容易碰上九天仙子,岂有不抢回家做媳妇的道理?可惜老天一直不给我这个机会。”

    那袭紫衣噗嗤一笑,迅速板起脸,冷哼道:“仙子一见是个小坏蛋,逃之夭夭啦。”

    楚望舒瞧着她,一脸失望:“原来不是仙子,是山间野林的狐狸精。”

    楚浮玉恼羞成怒。

    楚望舒一个疾步上前,握住她抓起一块石子的白嫩小手,恶人先告状般指责姐姐:“深更半夜,你来峰顶做什么?”

    楚浮玉甩开他的手,带着余怒未消的口吻,道:“跟你有关系吗?”

    “当然有关,这可是军营,一群见了母猪都垂涎欲滴的粗汉子,哪管你是楚府千金啊,万一色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把你拖入密林里就地正法,我怎么跟父亲交代?”

    楚浮玉眼角眉梢全是媚态,咯咯笑道:“那还挺期待的,再怎么样也只是看上了这具臭皮囊,总比被亲弟弟逼着去送死要好吧!”

    她这是对刚才的事耿耿于怀,这女人还真怕死到一定境界了。

    楚望舒跟这个姐姐从来都是争锋相对,不知忍让,哼哼道:“你来都来了,窝在帐篷里就没事了?瘟疫真要找上你,你就算躲在天涯海角都没用。”

    楚浮玉“呸”道:“小时候有个游方术士给我算过命,说我大富大贵,一生无病无灾。”她好似给自己吃了颗定心丸,重复道:“对,无病无灾。”

    楚望舒一言不发,仔仔细细的端详着眼前这张俏丽绝伦的脸蛋。

    楚浮玉挑挑眉,“瞎看什么。”

    “看相啊。”楚望舒耸耸肩。

    “看出什么了吗?”楚浮玉眨了眨眸子。

    “三姐是短寿之相。”楚望舒盖棺定论。

    一直忍气吞声的楚浮玉终于爆发了,流着泪尖叫道:“楚望舒,你真就巴不得我死?你这个没良心的混蛋!”

    内媚外媚兼备,向来淑女仪态十足的她一边抹眼泪,一边拿拳头砸楚望舒,像极了被负心汉始乱终弃的可怜女子,咬着银牙要跟负心人同归于尽。

    楚望舒一动不动任她施为,脸上很快被挠出几道抓痕,水玲珑赠送的袍子被撕裂,无垢道体第二层大圆满的体魄,也被掐的青紫了几块。

    到最后反而是楚浮玉自己折腾的没力气了,软塌塌的坐在大岩上抹眼泪。

    楚望舒摸着自己脸上的浅浅抓痕,眼神阴沉。从她袖子里摸出锦帕,把那张哭成花猫似的脸容擦干净。

    然后姐弟俩坐在大岩上俯瞰夜色中的军营,很久都没有说话。

    五万人的大营是一个巨大的圆,以帅帐为圆心,一什成圆,十什为一大圆,大圆覆小圆,将主帐层层守护在军营中央。几乎可以了断绝刺杀的可能性。

    楚浮玉抱着膝盖,良久,鼻音浓重的问道:“军中疫情如何?”

    “不容乐观。”楚望舒悠悠吐出一口浊气。

    楚浮玉当即如临大敌。

    “你也不用这么怕,乖乖呆在营帐里,尽量少出来,但一定要多通风。我给你的辟毒丹别忘了服用。晚点我写一份手册给你,照着上面做,基本不会出大乱子。瘟疫这东西,治起来困难,但是预防不难。”

    “你不逼我去隔离区了?”楚浮玉狐疑的盯着他。

    “哪能啊,毕竟是亲姐弟,我总不能看着你白白牺牲吧。军心涣散关你我何事?还真傻兮兮的给楚望楼做嫁衣?”

    楚浮玉俏脸立刻荡起如花笑靥,要多妩媚有多妩媚,腻声道:“谢谢七弟,七弟果然是楚家最好的男人。”

    楚望舒拍开这狐媚子缠上来的一双柔薏,道:“少得寸进尺。”

    楚浮玉小心翼翼道:“要不我们偷偷回家?”

    楚望舒无奈道:“你又想吃父亲的鞭子了?虽然我嘴上说不想便宜楚望楼,可士卒是无辜的。好吧,说这话太矫情,我也想展现自己的价值,让父亲多倚重于我,这样玲珑和娘在楚府会好过很多。”

    “就怕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知道你想说什么,徐青奴外表忠厚,其实一肚子花花肠子。光是在营门口那毫无做作的寒暄就不是一个大老粗能做出来的,随后在营帐你又自曝其短,聪明的很。以他的身份地位,不可能不知道我在楚府的尴尬位置,可你根本没法从他身上看到任何的轻视和怠慢,为人处世很有一套。跟这种人打交道,利弊皆有。”

    在山顶坐了一个时辰的楚浮玉缩了缩肩膀,凉风吹久了也感觉到了一丝冷意。

    楚望舒善解人意的把袍子脱下来披在她身上,低声道:“别染上风寒,否则神仙难救。”

    楚浮玉嗯了一声,刚要起身,忽然啊一声惊叫,跌坐回岩石上。

    楚望舒茫然看着她。

    楚浮玉可怜兮兮道:“蹲坐太久,脚麻了。”

    楚望舒嘀咕了一声:“麻烦。”

    转身蹲下。

    楚浮玉嘴角翘起,张开双臂勾住楚望舒脖子。

    两人在月光下沿着来时的羊肠小道下山,楚浮玉趴在他背上,嗅着男子阳刚十足的气息,眼波如水。轻轻哼起了歌谣。

    “枯叶今时落,飞燕向南飞。

    冬雪年年有,娘子几时回?

    青草明年生,大雁去又回。

    春风今年吹,公子归不归?”

    楚望舒目光温柔,低声附和:

    “黄叶今年落,一岁又一岁。

    秋风明年起,娘子在不在?

    青草年年生,春风时时吹,

    大雁去复归,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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