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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妖影-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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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一旁的屠娇娇听他发问,神气活现的把话接来:“那是当然,你不知道你体内有个八面玉狐吗?不对,现在是九面玉狐了,你的魂差点就让它吃了,要不是我叔叔耗尽混元真气把九面玉狐封印了,你这会儿早死翘翘了。”

    什么八面、九面,谢宫宝是一点也不懂。

    他只知道自己伤病不轻,比死还要痛苦。

    现在痊愈,好像有一种死而复活的感觉。

    得知真相,他对屠娇娇的刁蛮也不反感了。

    不管怎么说,他这条命是人家叔叔救的。

    青袍士把脉良久,微微点头,说了一句“恢复得不错”就戛然而止了。——他似乎感应到什么,两只耳朵有节奏的扇动着,突然耳朵一止,脸色随之惨变。他睁开眼睛,昂头看顶:“哼哼!要来的终究会来!你们俩进屋去,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许出来。”

    刚刚还温言善色,转眼杀气腾腾,让人好生难解。

    谢宫宝心知不妙,抬头看那洞口,又看不出端倪?

    同时,屠娇娇抓住青袍士衣角:“叔叔,你……你怎么了?”

    青袍雅士厉喝:“快进屋去!”

    这声喝直如惊雷贯耳,屠娇娇当场都吓傻了。

    “喊你进屋你就进屋,还磨蹭什么。”谢宫宝年长两岁,他知道好歹,料想必有祸事发生,拉起屠娇娇就往林子里跑去。两人没有进屋,就在林子深处停步,藏在山岩后面观望。

    过了一会儿,坑洞口人影忽闪,有人跳了下来。

    ……

    ……

    那人坠势迅疾,眼看就要摔死,身形忽又顿止。

    此人身着一袭黑袍,须发半白,样子生得霸气。他在水面上蜻蜓点水慢慢走着,每走一步都带起一圈涟漪。走得距离岛屿近了,距离青袍士近了,就这么在水面上拱手止步:“老弟六年闲居,让老哥好找。”

    “你我已无瓜葛,寻我做什么!”青袍士负手岸边,脸无表情。

    那人嘴角挂起一丝笑意,和和善善说道:“老弟说这话就生分了,你我相交几十年,胜似同胞兄弟,当年巡天二使之名撼天动地,何等声望,如今你躲进深山偷闲,教我一人撑着巡天二使的名声,这面旗子老哥都快扛不动了。”

    青袍士哈哈轻笑,继而越笑越大,笑得极其悲凉:

    “教主暴毙,二使离心,你我没有交情了。”

    那人眉心微挤,也做起悲状:“说到教主暴毙,难道你就没责任了。想想吧,当年你都做过什么,你明知白继文是轩仙流的人,你还跟他鼓琴鼓瑟,不知收敛,你自己和他结交也就罢了,怎么又要凑合他与方熙弱成就姻缘?他轩仙流自认修仙正统,岂能容忍,最后事情越闹越大,轩仙流联合龙涎寺对我教大举围攻,教主力战不逮,终死于非命。”

    青袍士鼻哼两声:

    “哼哼!你真会扯,把教主之死归咎于我了。轩仙流自命清高,早就与我教势不两存,就算我和白兄没有私交,这一战迟早会来。再说,教主久习《末法真经》,功法通天,教众也有不少深通广大之辈,当年一战,事实上我方侥胜,轩仙流、龙涎寺败北后,教主的身体状况仍佳。其实,你我心知肚明,教主暴毙是有人蓄谋加害。”

    “你误会纳兰教主了。”那人眯起眼睛,又柔笑起来。

    ……

    ……

    他们俩积怨极深,一碰面就争论不休。

    所争之事则是幡尸教一桩切齿的悬案。

    这幡尸教(教众自称幡仙教)地处中州以北,偏安北冥地界。

    此教奉行“一教二使三坛四圣”,昌盛千年,传位至【屠霸天】更是达到极盛。屠霸天执掌教务期间,人才辈出,尤以巡天二使最为杰出,修为之高可说是未逢敌手。如今屠霸天已逝,巡天二使尚在,却正是眼前二人。

    穿黑袍的是巡天左使高敢。

    青袍士则是巡天右使屠隐。

    其实他们的积怨全因一人。

    此人原是屠隐的贴身丫鬟,名叫【纳兰灵卿】。

    这纳兰灵卿生得极美,可用美绝天下来形容。

    正因为她美,教主屠霸天才将其纳娶过门。

    可是没想到,过门没几年,屠霸天就暴毙身亡了。

    屠隐怀疑教主之死与贺兰灵卿有关,同时也怀疑高敢涉案其中。事实上,诸多证据也都显示二人阴谋。而且,从后面纳兰灵卿更名【纳兰图霸】暂代教主之位,就更能看出她的野心。

    这些年,屠隐虽隐居南疆,心里却始终有恨。

    当年没有机会争论发泄,今天倒是有了机会:

    “到这时候你还帮她叫冤,不觉得可笑吗?”

    “老弟此言差矣。我只是阐述事实,教主之死怪不得纳兰教主,当年先教主力战两派,确实重伤力竭,他只是碍于脸面不愿表露出来罢了。——哎,其实这也是个劫数,怪谁也没用,你我都知道先教主痴练《末法真经》多年,他企图冲破混元,直达先天,殊不知先天罡气最不易掌控,他重伤之下,遭了罡气的反噬,暴毙也就不奇怪了。”高敢句句有叹,字字有哀,做出来的悲状样子很难让人分出真假。

    他顿了顿语,朝天拱手,又道:

    “纳兰教主虽为女子,雄才大略相比先教主有过之而无不及,老弟之所以对她持有偏见,怕是因为她是出自你的府邸,你嫌她身份低贱,不愿听她号令吧?”

    “胡说八道!我屠隐铮铮男儿,岂容不下一个女子!”

    “你要真有气量,当初就不该不辞而别。”

    “你休要混淆视听,这和气量有关么?我不管她的身份是贵是贱,总之,教主暴毙之后,她封锁消息,假传教令,意图篡位,这些都是不争的事实,若说教主之死跟她毫无关系,说什么我也不信。”

    “老弟不能是非不分啊!她这么做非但没错反而有功,我教刚经历一场大战,不能再卷入仇杀。先教主猝死,消息如果传开,轩仙流和龙涎寺势必卷土重来,她在这关键时刻,分寸拿捏极好,封锁消息不报丧,一来防止教众生变,内乱不止;二来颁发教令,调配人员防守,做好迎战准备。”

    ……

    ……

    很明显的弑主篡位,偏就一直狡辩。

    他这小人嘴脸的脸皮究竟有多厚?

    屠隐越听越气,咬牙恨恨:“真是屁话连天!我和教主是同宗兄弟,为什么消息封锁期间你能进出灵堂,而我却不能?不仅如此,总坛戒备森严,又为什么有人要暗杀襁褓之中的娇娇?”

    这话出口,威力极大,正是弑主篡位的疑问所在。

    高敢再巧言善辩,此时也答话不出,只能含糊其辞:“这……这我就不清楚了?你有疑问,何不随我回去向教主当面问个清楚。”

    “我不想见她,你走吧。”屠隐挥手驱客。

    “老弟,纳兰教主只是承继夫志暂代教主之位,并没有篡位之实。她一个女子也不容易,教众有几个是服她的,为了帮小姐守好这份基业,她索性把名字也改了,一来暗合教主的名讳,示威于众;二来也是告诉大家,自己没有篡位之心。”高敢道。

    屠隐频频冷笑,继而昂头大笑:

    “哈哈……,改名字?屠霸即图霸,改得好,改得妙!正所谓燕雀焉知鸿鹄之志,她是鸿鹄,我倒变成燕雀了,那么些年我都看走眼了,居然就没看出来她胸怀图霸!高敢,不要再说了,你来是什么目的,我一清二楚,我只能送你两个字‘不行’。”

    说了半天,高敢也渐渐失去耐心。

    脸色一沉,脚下也荡起圈圈涟漪:

    “屠隐,跟你怎么说也说不通了!这些年你逍遥自在,荒废教务,又有谁怨过你,乱局之中如果没有我和纳兰教主把控,教众不知有几人称王、几人称帝,现在教主就盼等小姐回去执掌教务,你要还是我教中人,就应该把小姐交把给我。”

    “我刚说了,不行!”屠隐冷巴巴说道。

    “你非要逼我出手么!”高敢怒气渐升。

    ……

    ……

    两人怒眼相瞪,瞳光如剑。

    还没交手,眼睛就先厮杀起来。

    周边空气放佛瞬间凝结,杀气飙升。

    这一刻没有声音,静得可怕,有些冷意。

    谢宫宝和屠娇娇躲在远处,都禁不住只打寒颤。

    她们听不懂屠隐和高敢的话,但此情此景却也知道他们就要开打了。高手过招,非同儿戏,谢宫宝想拉屠娇娇躲到更远一些,哪料却拉她不动。此时,屠娇娇为叔叔担着心,紧紧捏动拳头,身子骨僵硬着哪里迈得动步子。

    端见得,屠隐右手微抬,“砰”声拍碎身旁巨石。

    石碎处悬着一把冰剑,当真碧光萦绕,寒气逼人。

第七章 对决() 
高敢盯着这把冰剑,脸上一寒:“往日对敌,你也只使肉掌,极少用剑,怎么今天和我对招,却把碧空寒冰剑也拿了出来?”

    屠隐把剑在手:“六年不见,你的修为怕是通了天,我可不敢托大,你要觉得吃亏,大可以亮出兵器来。”

    “兵器我不在行,看我肉掌是否压得过你!”

    高敢哈哈一笑,右手成爪,直取屠隐面门。

    屠隐不闪不避,只是挥剑来削。

    高敢自然不敢懈怠,缩手回来,而他身形仍然只进不退,左手食指在袖袍里酝酿着,心里默念:“太极玄虚,阴阳无常,万劲归指。”全身真气灌入,食指顿时通红如烧。聚力以毕,刚好欺近屠隐,食指闪电戳出,点他右腰。

    屠隐还是不躲避,挺剑朝他咽喉刺来。

    这是两败俱伤的打法,逼使高敢后退。

    倘若不退,虽能克敌,高敢自己的喉咙也要让剑刺穿。

    果不其然,高敢知晓厉害,一边退步一边叫:“屠隐,我不是来跟你拼命的!”

    屠隐不搭理他,步步紧逼,招招拼命。

    高敢每退一步,屠隐便前进一分,冰剑始终不偏不倚指着他的喉咙。

    高敢大为恼火,像这种不要命的打法,他还是头一遭遇见,哪有人一上手就强逼着同归于尽的!恼火归恼火,眼下保命要紧,急忙撤回双手回护。——就在这时,屠隐招式突变,冰剑往下一划,来削他左手手腕。高敢大惊失色,右手闪电抢出,拍开屠隐持剑之手,可惜晚了半步,左手手腕还是让冰剑划破。

    一招过后,两人往后跃开,四只眸子都喷出火来。

    高敢藏左手在背,感觉冻僵了,已经毫无知觉。

    眼下左手负伤,形同废手,不禁有了怯意。

    想到屠隐拼命的打法,他又不由好生恼怒:“你真狡猾!居然拿命做堵,破我指功!”

    “不破了你的断魂指,我怎么放得开手脚跟你打。”屠隐嘴角微扬,似笑非笑。

    “好,很好!有本事你再破我幽冥鬼眼!”高敢冷笑。

    “你说什么?”屠隐惊问。

    ……

    ……

    高敢也不答话,右手食指和中指往眉心处用力一挤。顿时光亮乍闪,分出一条肉口子,从肉口子里长出一只眼来。

    屠隐大惊退步:“你从几时起修炼《末法真经》的?”

    高敢哈哈大笑,甚是得意:“六年前。”

    “《末法真经》是我教至尊宝典,非教主不得修炼,你胆敢逾越!”

    “屠教主在时,是有这个规矩,不过今时不同往日,现在是纳兰教主执掌教务,凡建立奇功的教众,都可以一览真经,习得一招一术。”

    “我明白了,你窜上窜下,甘做纳兰图霸的走狗,原来是得了这层好处。”

    “你说谁是走狗!”高干像是让屠隐戳中伤处,气得脸上青一块紫一块。

    “你要知道羞耻,就别让我再说第二遍。”屠隐拳头一捏,真气暴涨。

    高敢大怒,双眉微挤,那只幽冥鬼眼蓦地散射红光,瞳力阴邃,犹如无底深渊,能见九幽炼狱。——屠隐只扫了一眼,顿感毛骨悚然,如堕九幽,险些生出幻境,遂闭上双目,不敢与之对视了。——高敢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断叫他有眼不敢睁:“你眼都闭了,还怎么跟我斗!”

    屠隐遥剑平刺过来:“废话少说!”

    高敢左手受伤不能应招,只出右手相会。

    不过,即使他使了幽冥鬼眼,面对碧空寒冰剑时也不敢小觑。

    这碧空寒冰剑乃是幡尸教创教祖师采地之尽、一块不化玄冰锻造而成,虽未入先天灵宝之列,却是极寒的兵器,可破混元真气。故而高敢手上尽管运有十足的真气,也不敢举臂来挡。——他左闪右避,如闻乐起舞,表面上剑影笼罩,高敢像是被逼得没有还手之力,实际上他闪避的好轻松,没有反击只不过剑光正盛,暂避锋芒而已。

    其实,暗暗叫苦的是屠隐。

    此前封印九面玉狐,耗尽真元。

    这几天用心打坐也才恢复到五成。

    此时,他计已用尽,力也出足,早已是黔驴技穷。

    他知道高敢的独门绝技是断魂指,一指之力可与先天罡气媲美,一旦中招,指尖力道直透人体,轻则受伤摄魂,重则魂消暴毙。所以他一开始就破了高敢的指功,企图让他知难而退。——哪料人算不如天算,高敢这六年修为精进,如今操着幽冥鬼眼,退敌之计自是难成。

    元气未复,他打不过高敢,只能借神剑一搏。

    碧空寒冰剑如银蛇吐信,时左时右,时上时下。

    剑身经真气催动,散出寒气,把湖水也冻了。

    高敢身在剑影包裹下,只觉冷得难受。他运气相抵,才不至于冻僵,眼见屠隐剑式已现颓势,他大喝一声:“倒!”右手从剑影缝隙间探出,不偏不倚拍中屠隐的胸口。

    只听“砰”的一声,真气碰击,气浪翻滚。

    屠隐倒飞出去数丈,仰摔在地,狂吐鲜血。

    ……

    ……

    这时候,屠娇娇从石后闪出,奔来岸边:“叔叔,你打伤我叔叔,我跟你拼命!”

    屠隐歪歪倒倒站起,瞪眼喝斥:“谁让你来的!退回去!”

    屠娇娇不听他话,冲高敢怒叫:“现在我来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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