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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3章

妖影-第193章

小说: 妖影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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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再嘱咐你不要点灯,谁让你点的!”商君提了提嗓门,眉头皱着看不出怒有几分,她从怀里掏出一个装有萤火虫的琉璃瓶子搁在桌上,而后引手旁边凳子,说道:“你怕什么,只管坐就是,我爬上来是怕你莽莽撞撞坏了规矩,可没想过要做什么,今晚你既然点了合欢灯,就得有个姑娘陪你过夜,你要不依就下楼了,我们村大大小小、老老少少都放你不过。没错,她们是打不过你,可就算是死也决不允许你破坏祖宗传下来的习俗。”

    谢宫宝抹了抹汗,道:“要我跟你睡觉肯定不行。”

    “谁想跟你睡觉了!我心里只有勇哥,可没你!”商君轻瞋之时,两只手不停的撕扯衣角,顿了顿语,勾头又道:“我今晚就坐在这里对付一宿,你要么过来坐,要么上床睡觉,就是不能下楼。”

    谢宫宝长舒口气,笑道:“好吧,只要不跟你睡觉,坐就坐吧。”

    商君听他这话,颇觉凄苦,手上运劲,把衣角也给扯烂了。

    谢宫宝过来坐下,倒杯酒递给商君,商君却恼怒着不肯接。

    谢宫宝道:“这夜还很长,酒助谈兴,岂能不喝。”

    “爱喝你自己喝,我不想跟你说话。”商君趴在桌上,把头埋得死死的,既不动也不说话了。实际上,她是给谢宫宝的那句“只要不跟你睡觉”七个字伤了自尊,一直以来她都没有刻意打扮过自己,今晚为赴这楼台会,她还专心的抹了点红,擦了点粉,岂料却遭如此冷遇。

    自勇哥失去音讯之后,她确实没想过再嫁人。

    可要说她对谢宫宝不动心,那绝对是假话了。

    且不说谢宫宝相貌堂堂,单说直抵苍穹的修为就足以迷倒万千少女了,况且今天受困鼠穴,谢宫宝以身饲鼠护商君于危难,这一点就足以让商君为之倾倒了。话虽这么说,她过惯了没有男人的日子,这点倾慕还不足以让她疯狂,今晚她过来,想法单纯,没有想过借此做点什么。

    谢宫宝喝完一壶酒,轻轻拍她,却拍不醒。

    于是将她抱去床上,脱去鞋子,盖好被子。

    而后自己又拧起一壶酒,推开窗叶,坐上窗台,背靠窗沿一边喝着酒一边望着这朦朦胧胧的夜景。他想,这里仙花异草,奇禽怪兽多不胜数,丫头见了一定喜欢。喝了口酒,不觉又想,今晚这么一闹,子午鼠胆子小了,怕是不会出现了,索性明日午时趁它酣睡之时再去擒它。

    朦朦胧胧的天,安安静静的夜,最易催人眠意。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谢宫宝靠着窗沿睡了过去。

    他已经几天几夜没有好好睡一觉了,夜里耳根清净,借着酒意睡得好不深沉。等他醒来之时,天还没亮,但商君起了床,她点亮了屋里的两盏合欢灯,坐在桌边对着八荒琴出神。以前商君一直做少女打扮,此时她头发盘顶,已做少妇打扮了。

    商君察觉到谢宫宝醒了,于是蹙眉说道:“听说黑川老妖每回到中州去,都要去一艘花船,听一个姑娘弹琴,是不是中州的姑娘都会弹曲?是不是会弹曲的姑娘才会招人?”

    谢宫宝翻身下窗,走到商君身旁坐下。

    而后咬动拇指,盯着她看,越看越奇。

    商君眼睛微抬,与谢宫宝目光接一接:“我问你话呢,你看我做什么?”

    谢宫宝道:“怎么一觉醒来,你就变样了呢?你这打扮跟你奶奶很像。”

    “我奶奶?我有这么老吗?”商君摸摸脸颊,心境糟糕透了,冷巴巴的又道:“我老不老的跟你没有关系,已经五更天了,你不想跟我待在一块儿,你就下楼去吧。对了,麻烦你尽快降伏妖鼠,早点离开,我们这里不是你能待的地方。”

    谢宫宝没好气道:“真搞不懂姑娘家的总爱胡乱揣测,我是说你跟你奶奶很像,又没说你老,你年岁跟我差不多,哪里老了。再说,这会儿你赶我下楼,我能去哪儿?”

    商君嘴角抹笑,暗暗生香,说话却仍似含冰:

    “反正天快亮了,你不愿下楼,那就坐着吧。”

    说完,挺直腰杆,盯着八荒琴,想碰又不敢碰。

    谢宫宝看出端倪,搭住琴弦,问:“你想听曲,是吗?”

    商君稍作沉吟,道:“你要会奏的话,听一听也无妨。”

    “好,那我就弹一曲《静心咒》,浇浇你的火气。”谢宫宝掰掰手指,把琴摆好,又干笑道:“我刚学会没多久,音色可能不佳,要是听着不好,你别笑我。”勾动琴弦正要弹奏,忽听楼下有人喊他,谢宫宝起身投望窗外,只见楼下喊话之人竟是蓝宫娥。

    商君看清状况,把八荒琴拿来递给谢宫宝:

    “奶奶这时候喊你必有大事,下去瞧瞧。”

    谢宫宝应声说好,两人一先一后翻窗跳下。

    楼下除了蓝宫娥,就只有两个提灯笼的老妈子,从村头到村尾黑不溜秋的,半个人影也无。蓝宫娥看了看商君,又看了看谢宫宝,笑道:“我老人家就怕搅了这桩好事,既然你们已经成了好事,那便好那便好。谢公子啊不,瞧我真是老糊涂,这时候怎还叫你公子,咳咳咳,宫宝,你得赶紧去一趟船坞,刚才黑川那边传信过来,说子午妖鼠把修塔的全都赶去船坞了,说它要搬家逃往别处。”

    谢宫宝好气又好笑:“打不过就搬家,它还真是胆儿小。”

    商君道:“别说这么多了,你快去吧,可别让它跑了。”

    谢宫宝应诺一声好,驾羽冲天,直往船坞投去。

    ……

    ……

    悬浮仙岛的船坞距离黑川住处不足百米。

    谢宫宝飞至,腾临半空,发现船坞大开,一艘大船悬停在船坞之上,船下是一群老鼠陆陆续续的押着一众人等缓缓上船。黑川站在远处,似袖手旁观,又似束手无策。——隔了一会儿,二十几个人带着一副巨大的担架从黑处走来,担架上躺着子午鼠。

    那子午鼠脑袋缠着白布,一直怪声怪气的呻吟着。

    谢宫宝看到这等状况,险些喷笑出声,他想子午鼠受的只不过是轻伤,并没有想象中这么严重,何以瘫在担架上呻吟?这就是所谓的鼠性难移吗,它胆儿小,怕疼又怕受伤?他认为,要是这样,降伏子午鼠就容易了,胆小总好过胆大的。

    等担架抬到船边,谢宫宝从高空俯冲下来。

    而后欺到担架前,一把揪住子午鼠的耳朵。

    子午鼠昂昂惨叫,肥大的身躯从担架摔了下来,看见是谢宫宝,它那伤放佛瞬间痊愈,使劲丢头,耳朵上一块皮肉立时给谢宫宝撕扯下来。子午鼠顾不得疼痛,慌不择路的往前纵跳十几步,然后把头一扎,又想钻去地底。

    这回,谢宫宝有备而来,岂容它说逃就逃。

    他动作快,抓住鼠尾,硬生生的拉了出来。

    而后,舞动鼠尾,将子午鼠抛去了半空。

    最后弧跃而起,以闪电之速骑上鼠背,勒住鼠脖,厉喊:“还不服么!”

    那子午鼠立世不知多少年,几曾吃过如此败仗,它无心恋战,只想扎去地面,可是谢宫宝驾着霓裳羽衣,裹挟它的脖子,令它无法自由飞行。万般无奈之下,它只能左飞右跃,企图摆脱困境,但却不知不觉淌进了结界,飞入了通天塔。

    到了通天塔,谢宫宝立刻裹着它往上飞。

    但子午鼠太重,他那羽翅承受不住其重。

    于是,拔剑插进子午鼠的背,喝喊:“想活就给我往上飞!”

    子午鼠吃疼,昂昂惨叫,扇动一对肉翅贴着塔墙仰飞上去。

    实际上,谢宫宝来这通天塔,是想裹挟着子午鼠就此离开。时下,子午鼠的性命已在他掌握之中,想逃几无可能,听蓝宫娥说,到了悬浮仙岛,出时若无人送,此塔便是唯一的出口,所以他觉着留此已无意义,索性骑鼠回程。

    一人一鼠越飞越高,塔底景象也越来越小。

    谢宫宝好像看见商君一众在底下仰望。

    可惜相隔太远,他看不清,只往下喊:

    “商姑娘,我走了,有机会再见!”

    而后驾驭着野性难驯的子午鼠笔直的往上冲。

    子午鼠一翅之速与他的霓裳羽衣相比有过之而不无不及,也不知飞了有多久,穿透云层,竟仍看不见塔顶。这塔当真是直抵苍穹,怎么飞也飞不到头。

第三百八十六章 离家出走() 
穿过云层不多时,天色大亮,而高处有物,似是塔顶。

    谢宫宝伸直脖子往上瞧,哪知飞上去一看,竟是空中梯田。

    这些梯田贴在塔墙上,环环绕绕,足足绕了十多圈,梯田里种植有五谷杂粮,且还植有花草果木,乍看下像个小天宫。林子里有几个汉子,看见子午鼠龇着牙带着满身杀气飞上来,一个个吓得撒腿就跑。

    谢宫宝喊:“几位大哥别跑,子午鼠已被我降伏,你们下塔去吧。”喊完,紧了一紧插在子午鼠背上的剑,子午鼠吃疼,一边击翅往上飞一边滋滋的叫,像在求饶。

    再往上,偶尔看见盘墙石梯上有人攀爬。

    但凡看见有人,谢宫宝都会喊他们下塔。

    他只顾喊话了,一个不留意子午鼠竟冲出了塔顶。

    谢宫宝自从学得霓裳羽衣,还从来没有飞到这般高度,这里离云层怕是有上千里之距了。——这一刻,他抬头往上瞧,头顶一片漆黑,黑得竟连阳光也照不亮半分;但在满天黑幕之中,又有雷电光闪,旋旋转转的像个电光通道?紧跟着,他又低头往下看,下面除了通天塔,什么也没有;通天塔没有封顶,那塔口边有不少人敲敲打打砌着砖土。

    更惊奇的是,通天塔对应的正是天上那神秘的电光通道。

    谢宫宝心道:“这就是子午鼠千方百计求的仙道吗?”

    心念之际,驾驭子午鼠往西投去,飞不多时,周边景象忽然一变,头顶黑漆漆的天幕变成日月星辰,好不浩瀚;下界极远处是一层浮云,浮云之下有绿有蓝,不知何物?谢宫宝驾鼠一头往云层扎去,也不知往下坠了多久,穿透云层,眼看就要扎进海去,谢宫宝催喊:“停!还不给我停下!”

    子午鼠并不理会,反而扭转头来龇了龇牙。

    不等谢宫宝驾羽裹挟,突然喷出一嘴泥沙。

    这些泥沙均带着血色,乃合子午的精血和灵性,极具强大。泥沙喷出,立时黏合,同时骤然变大,瞬间黏成一座大山往谢宫宝压将下来。——谢宫宝吃惊不小,说道:“想不到你还有这一招!”形势危急,他不得不跳下鼠背,闪去十余米远。

    而就在这时,子午鼠和那座大山同时间扎进大海。

    “想跑,没这么容易!”谢宫宝紧随其后跳下水。

    海里,那大山极沉而下,可是子午鼠却失去踪影。

    谢宫宝哼哼冷笑,趁下潜之余,掌上运足十二分真气,一掌拍在山体之上,只听砰声巨响,山体迸裂,海水汹涌往上掀起数十米巨浪。山体一裂,子午鼠负伤而现,继续下潜奔逃。谢宫宝瞧见它了,直追上去,把住尚还插在它背上的揽月剑,用力再刺,子午鼠吃疼难忍,便再也不敢动了。

    谢宫宝就势拧起鼠尾,硬生生的把子午鼠提出水面。他把剑从鼠背上拔出,敲打鼠头:“我跟你无冤无仇,你要听话,我便不杀你,可你要再敢耍花样逃跑,逮着我就把你剁成肉片。”

    子午鼠浮在水面不敢动,滋滋说着鼠语,彻底服软了。

    它扭头舔舐背上的伤口,每添一下,便痛苦呻吟一下。

    看它样子,悲催可怜,像是在向谢宫宝请求歇息疗伤。

    谢宫宝把上衣脱了,包它伤口,然后说道:“给你包好了,你皮粗肉厚,这点小伤死不了的。好了,随我启程吧。”

    ……

    ……

    回到七星镇,已是第六天的中午。

    这六天,谢宫宝善待子午鼠,饿了给它找吃的,困了准它睡觉,一路上还安抚于它,就怕自己一个不留神,又给子午鼠逃脱。这子午鼠初时还洒泪哀哭,后来觉着谢宫宝待它还好,便也慢慢放下戒心。

    谢宫宝在农家庄园上空盘旋一阵,把人都喊出屋来。

    然后令子午鼠降落屋顶,环扫屋下众人,问话:

    “各位都还记得我吧?思弱呢,她还好吗?”

    那伺候方思弱的丫鬟回话:“小姐不在。”

    谢宫宝怔了一下,又问:“她去哪儿了?”

    那丫鬟摇了摇头:“这个,奴婢不知。”

    “好吧,我去七星坛问方坛主去。”谢宫宝驾驭子午鼠击翅升空,跃过七星镇,降落在七星坛,知会值岗的教众说他要拜见方泰吉。那值岗的去禀报了,隔一会儿,方泰吉三步并作两步迎出,谢宫宝跳下鼠背,拱拱手:“方坛主。”

    方泰吉看到子午鼠,脱口惊呼:“子……子午鼠!”

    谢宫宝触摸鼠头:“有它在,可保丫头一世平安。”

    方泰吉不明其意,哦了一声,问:“此话怎讲。”

    谢宫宝也不啰嗦,说道:“方坛主有所不知,此次出海,原本只求息土,却没想到这息土原来出自于子午鼠,一贺派根本就没有什么息壤之术,我看丫头这么依赖息土,免得日后有变,我就索性把子午鼠降伏了,以兹后用。”

    方泰吉闻言,身形一僵:“竟是这样,一贺派与我等门派不同,传说此派乃古神之后,上古之神开天辟地、捏土造人,而这土便是息土,总而言之一贺派素来神秘,世人以为此派承继上古之神的血统,擅使息壤之术,不曾想会是这样?看来传说终究只是传说,不能尽信。——宫宝,可见你的修为又进步了,上回捕捉千岁燕,老夫重伤不说,还折了不少高手,想不到你居然单枪匹马就把它制伏了,可真是不简单。”

    谢宫宝道:“子午鼠性情胆小,它若全力以赴,我未必擒得住。”

    方泰吉罢罢手:“行了,别的都不说了,你把它交给我吧。”

    子午鼠可听得懂人话,此时骚动起来,频频退步不愿跟方泰吉走。谢宫宝上前揪住它几根胡须,说道:“你怕什么,我说过不伤你性命,这一路上我可曾失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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