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示之刃-第10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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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三章 菜市场（）
“不知是骠骑将军亲临，还望见谅。”侯乐乐带着众人再次躬身施礼。
“侯先生已是冒险者公会的名誉理事，不必如此客气。”
“先生二字可不敢当，还望勿再提起。”
“我今年二十有九，咱们说话也无需如此文绉绉的，如不介意我叫你一声侯兄弟，你意下如何。”
“在下怎敢与您称兄道弟。”
“好了，就你我相称吧，否则便是瞧不起我。”李赫笑着拉住侯乐乐的手，“你我一见如故，应该好好喝上几杯，他们都是你的朋友吧，一起方才热闹，走，喝酒去。”
对李赫的突然出现以及一系列的举动侯乐乐有些不知所措，此刻被拉住手身不由己跟着他往一间包间里走，周炎亮几人也只得跟上。
在包间中李赫很随意的点了几个下酒菜，却要了好几坛美酒，而且除了给雨晨要了个酒杯，剩下几个男人都换成了大碗，亲自在碗中斟满酒，举起酒碗朝大家敬了敬，也不多话一仰脖将整碗酒一饮而尽，他长相虽然文质彬彬但喝酒却是极为豪迈，简直比喝水还快。
“在军营中与众将士大碗喝酒习惯了，众位请随意。”李赫伸出衣袖擦了把嘴。这个动作只有粗鄙的武人才会如此，经常会弄得衣袖油光光脏兮兮的，没想到他一个锦衣玉食的翩翩公子也会不拘小节做这样的动作，立刻让众人心生好感，大家也都随之一饮而尽。
“不知将军找我何事？”侯乐乐问道。
“都说了你我相称，无需将军来将军去的，我知你刚刚成为公会的名誉理事，如此年轻有为的六级召唤师当然想认识一下。”
“年轻有为这四字可不敢当。”
“你我之间无需繁文缛节，我想问你，你对将来有何打算。”
“以前在公会别人都把我当废物看，这次进古狱山运气好找了只召唤兽，可能因为这只召唤兽让我实力略微改变了一些，但我还是原来的我，对将来没有什么大志，也就是跟着朋友们四处走走而已。”
“哦，仅此而已吗？有没有从军的打算？如若愿意，在我军团中一定有你合适的位置。”
“谢谢抬爱，但我懒散惯了，怕军队不适合我，反而丢了你的颜面。”
“如此我就不勉强了。你说要跟你的朋友四处转转，是你身边这几位朋友吧。”李赫说着将目光转向周炎亮，“你是叫周炎亮。”
“嗯，不知将军如何知道在下的名字。”周炎亮略有诧异，他一直以为李赫是因为从公会内部的人得知侯乐乐晋升的消息特意来找他的，没想到他还会知道自己这个不起眼的无名之辈。
“我今天来就是想认识你俩，不用觉得奇怪，进入古狱山的也有我的人，他们向我回报后我便对你二人很感兴趣。”李赫的话非常直率没有拐弯抹角，“你是一个人进入了原本存放光属性神器房间的，据我所知这间房间发生了与其他房间不一样的状况，你进入后夹墙闭合再没有其他人进去过，也就是说在房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有你一人知道。不过，我好奇不是因为这些，而是为什么你会觉醒光源力？”
“什么意思？”周炎亮略感诧异。
“不用紧张，我只是猜测而已。还有，请原谅，因为好奇我在公会查了一下关于你的资料，好像你目前还只是一个四级的风系魔武士，可为什么你竟然能够收服远古巨兽？不好意思，这也只是猜测，只是猜测的越多就越好奇。”
李赫紧盯着周炎亮的双眼，仿佛要通过他的眼睛看清他的内心，可惜看了半天也没能看出什么，周炎亮很平静也很坦然，漆黑的瞳孔依旧亮晶晶的，像夏日缀满繁星的夜空。
“好吧，每个人都会有一些奇遇或者不愿说的事情，你我初次见面我当然没有理由让你来满足我的好奇心。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能发现一些有趣的事情，其他人同样也有可能发现，但至少我没有恶意。”李赫淡淡地笑了笑，但双眼依旧紧盯着周炎亮，“在很多人看来，是大周帝国皇室让人类放弃了对光明之神的信仰导致受到了神罚而失去了光源力，但我本人对神学很感兴趣。我曾翻阅过目前已经被列为禁籍，从古代天空之神和光明之神神庙的僧侣所记录的关于创世神创世的描述中可以了解到，世界诞生于黑暗，而创世神创造的第一样东西就是光。如果黑暗代表了所有的未知，那么光明就是希望。我想你对于这一点的理解应该比我更深刻，请问，你会不会曾经在某个时刻或许是不经意之间有过这样一种想法：人类放弃了光明是否等同于放弃希望。”
周炎亮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
“你会不会有这种好奇：人类到底为什么会放弃对光明之神的信仰？为什么会失去光源力？除了你以外这世上还有没有觉醒了光源力的人？”
“是的，这些问题我一直都很好奇。”周炎亮天生性格开朗，但并非自来熟，对于陌生人话并不多，尤其面前的这位还是身份如此显赫的权贵。他并不是没见过身份高贵的人，不但在矮人和黑暗精灵的世界见过一国之君，甚至还见过神明，这让他面对任何人都能泰然处之。但是由于郑羽田兄妹的原因，他对人类的权贵并无好感。但眼前这个人至少并不让他讨厌，而且所问的问题的确是自己很想知道的，所以他坦然承认。
“这些问题我回答不了，不过京城西区西昌路菜市场说不定有人能够帮你解惑。”
“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些？”
“只因我们以后还会见面，而且这个时间并不遥远。”
“为什么不把话说明？”
“不着急，我们有的是时间。各位，很高兴认识大家，我还有事，就先行一步了。”
李赫离席向众人抱了抱拳，众人也都起身回礼，他随即走出包厢。
“你俩弄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吗？”待李赫走后李乾坤问道。
“一定有原因，但现在还不知道。”侯乐乐做沉思状。
“废话。”李乾坤嗤之以鼻。
看着俩人瞎扯，周炎亮突然想到了云州城的五爷，每个城市都应该有那种人存在，有大量的手下散布在城市的各个角落探听着各种消息。京城显然比云州城更为复杂，不仅仅是**，几乎所有有势力一些的达官贵族都会派出眼线，稍有风吹草动这些人都会知晓。只是最近大家关心的事情主要是围绕着神器，一个亲王世子又怎会突然开始关心自己这类小人物起来了呢，完全不合乎常理。
既然想不明白干脆就不要费神去想，李赫居然说一个菜市场里会有人可以帮助自己解惑，周炎亮决定去瞧瞧。
西昌路并没有名字听上去那么昌盛，只不过是京城西区一条普通街道，周围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住宅区，站在这里怎么看都不像是在京城，云州城的很多街道住宅都要比这里漂亮和繁华。即便如此，这里的房价却依然比其他城市高出十几倍，只是因为这里是京城而且是城里。
李乾坤在一旁嘟囔着，说实在想不通大周国的人为什么拼了命也要挤到京城里来，有在这里买房的钱市可以无忧无虑的富足的生活一辈子，但在这里却只能过最普通生活。
侯乐乐微微苦笑一声，说京城和别的地方不一样，这里有一种东西叫机会，而且不是普通的机会，是那种可以做人上人的机会。每一个来到这里的外乡人都怀揣着一个梦想，渴望成为人上人，否则根本没有必要来到京城。
李乾坤笑着说你做到了，现在不仅是冒险者公会的名誉理事，而且被亲王世子所赏识，只要愿意立刻就能成为人上人，成为京城有头有脸的一号人物。
侯乐乐说没这么简单，说完突然不吭气了。虽然他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李乾坤也清楚，像他这样没有背景后台的人，别人用你可以把你扶起来，不用你的时候一样可以把你踩下去，尤其是和身份显赫的大人物打交道更需小心，世间的人都很吝啬，别人不会无缘无故给你机会，有收获就必须付出相应的代价。
打听了一下，西昌路的菜市场就在街道中部很好找。走进菜市场周炎亮有一种熟悉的感觉，以前他也会帮父母到菜市场去买菜，尤其是在父母比较忙的时候。
菜市场不算大，就如同它身处的街道一样普通，除了小贩就是一些主妇，下午时分，人不算多，多数小贩都在打瞌睡，精力旺盛的便聚在一起赌博，但赌注很小，只不过是想为自己平淡的生活平添些许刺激而已。
这里真的会有为自己解惑的人吗，周炎亮一边在市场中慢慢转悠一边仔细观察着周围的人，很快，他的视线停留在一个人身上。
第一百六十四章 那个年代 上（）
这是一个老人，发鬓斑白，满脸的褶皱就像是记录岁月的年轮刻满了沧桑，粗布衣衫外面围着一条已经看不出本来颜色的满是污渍的围裙，坐在一个摆满了咸鱼的货架后面，双眼无神茫然地望向前方。
就是这样一个混迹在鲍鱼之肆的垂暮老人，周炎亮通过脑海里的光源力一眼就看出来他是个觉醒了光源力的人。
“老人家……”终于发现了另一个觉醒光源力的人，周炎亮兴奋地疾步上前，但刚一开口却突然心中没理由地一痛，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
“年轻人，想买些什么？”老人的声音干涸空洞没有什么情感，只有期待生意上门的一丝市侩。
“不，我没有什么要买的。”
“哦。”老人略感失望，坐在那里不再言语。
“老人家，请恕我打扰，能和你谈谈吗？”
“跟我谈？谈什么？”
“我是个觉醒了光源力的人，但从未接受过任何人的指导，心中有很多疑问渴望能有人解答，恳请你能否帮我解惑。”
老人猛地抬起头仔细打量了一下周炎亮显得很诧异，慢慢的，他的眼中出现了一丝光彩，不再那么空洞，像是一个绝望的人在黑暗中孤独前行突然看见了黎明的曙光。
“进来坐。”老人的声音多了一丝活力，甚至连容颜都好像年轻了几岁。
周炎亮回头朝侯乐乐他们示意，让他们在周围转悠一下，自己想单独与老人交谈。
货架后面并没有多余的凳子，老人指了指装货物的纸箱，周炎亮随便搬了一个坐下。
“觉得这里臭吗？”老人的第一句话出人意料。
“有点。”没想到对方会问这个问题，周炎亮略微有些尴尬地点点头。他是北方人，不太习惯咸鱼的味道，呆在这里可不是感觉有点臭，而是奇臭无比。
“古人云：入芝兰之室，久而不闻其香；入鲍鱼之肆，久而不闻其臭。我在这里呆了几十年，已经闻不见臭味了。”
虽然不清楚老人为什么要说这些话，但周炎亮知他必有深意。
老人名叫黄旭初，市场里的摊贩都叫他咸鱼老黄，因为整天与咸鱼为伍，身上自然带有咸鱼的臭气，基本上没有什么人愿意与他打交道。在听过周炎亮提出的问题后，老人陷入了对往日深深的回忆当中。
新月历四八八年也就是大周帝国二十一年，征服王李成武驾崩，二世皇帝李翰继位。当时帝国境内还有大量的光明神庙，人类普遍信仰光明之神。但距离李成武最后一次针对精灵族的战争已经过去了十几年，人类王国的统一使得以往战争频发的岁月一去不复返，当年光明神庙的僧侣和圣骑士辉煌的战绩因为和平时期的到来逐渐被人类淡忘。
在李翰登基后的第二年，在帝国统一安定的大环境下，一个名叫***的官员提出了新的观点，认为应当加大对炼金术的投入，以推动人类物质文明向前高速发展。李翰采纳了他的建议，但主要原因据说是炼金术不但可以让人长生不老更能让凡人成神。
在传言的驱动下，帝国搜罗了大量的炼金术士并建立了庞大的炼金实验室开始从事各种实验和研究工作，很快便有了成果，首先是发现了很多天然物质的多种用途，接着是合成了很多新物质，随即一样样的新发明应运而生，极大的改善了人类的生活。
立刻，嗅觉灵敏的权贵们发现了其中的商机，开始利用手中的权利和金钱加入到红红火火的炼金产品行业当中。他们有的网罗炼金术士搞开发，有的负责开采资源，有的负责运输，有的负责销售，只是瞬间就将绝大部分资源和资本控制在了极少数人的手里，而广大的普通人则成为了被雇佣的劳动力。
短短五六年间，帝国发展到了一个空前繁荣的高度，相比较战争年代，每个人的生活水平和质量都有所提高。就在这时，***提出了一个新的观点，他认为帝国的土地归皇家所有而不是老百姓的，百姓没有资格随意在土地上建造房屋，想要居住就必须向帝国购买土地使用权。对于他的提议李翰当然十分高兴，于是颁布了法令将帝国境内所有的地契全部强行收回，土地自此不再私有化，在评估过价值后以土地使用证的方式再次销售给原持有者，对于没有地契的房屋如果不以房屋价值十倍的价格购买土地使用证，将全部当做非法建筑予以拆毁。所有没有土地证和房屋的人不得私自建造房屋，必须向帝国购买土地证后方可建造，否则直接入狱判刑。
这是人类历史上的第一次对土地性质做出了明确的解释和规定，自此，除了皇家，在幻彩大陆广阔无垠的土地上，人类首次还不如飞禽走兽，连一块属于他们的土地都没有，绝大多数人为了能有一席居身之地，花光了几代人的积蓄从此变为赤贫。
但这项规定并没有影响到极少数的权贵，他们从中发现了更大的商机，普通人根本无力单独购买土地证，权贵们乘机大肆购买土地证，生产“房屋”这种对人类而言一生中必备的商品，然后以平常几代人加起来所有的积蓄都难以承受的价格销售给百姓，一次性就赚光了百姓几辈子的钱。
人类社会在悄悄地发生着改变，在以往砍几棵树用一些茅草就可以解决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