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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9章

修真-师姐的剑-第239章

小说: 修真-师姐的剑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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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就是个皇帝命啊……”阴二这个太监跟在旁边,急得不行,”你倒是使使劲儿啊,没准就元婴了啊大哥,卡在金丹还要天天磕心魔啊……”

    连天祚周围聚集了上百人,扛得出天劫,又不怕晃眼的都在那翘首观望。灵修进阶,多少人一辈子没见过的稀罕景呢。

    阴大那边好像是忽悠人上瘾了,突然发展出了新的爱好,搂着四五个黑丑黑丑的凡人小黑娃,隔着连天祚,指向岛行蜃边儿上,露出个光头的时占机。

    “那秃驴看见没?那就是张果老,其实张果老不是有一头毛驴,他只是自己是秃驴罢了。”

    傻娃娃:“哦~”

    不曾想,时占机竟然转过脸来,笑了一下,传音道:“毛驴嘛,本来是有的,后来不听话,宰掉吃肉了。”

    小娃娃突然听到声音在耳边响起,吓得哇哇大叫起来。

    “嗷嗷,张果老要杀掉我们吃肉!好可怕啊,曹舅舅!”

    阴大一手搂着孩子们,一手捂着自己的胸口:别说你们了,我都觉得很可怕好么?见了鬼了,这么远他也能听见……

    时占机撑起身子,往阴大那边走过去,广袖宽袍,瘦骨伶仃。

    衣袍逛荡着,迤逦一地。

    杨夕瞄了瞄他留在空气中的哪一行绿字,总觉有哪里不对,却又想不分明。莫非这法术我也是见过,却被人抹了记忆的?

    摇摇头,撬开岛行蜃无力闭合的壳子边沿,伸进一条腿。

    “杨夕,过来。”清冷的声音,邓远之蹲在十几丈之外,一手在地上勾勾画画。

    杨夕这个没出息的。

    自从差点把邓远之害死了,已经达到了小巴狗儿的程度,邓远之面前那是招手就来,挥手就去的。

    话说,老远子好像在那蹲了老半天了?

    收回已经迈进蜃壳的脚丫子,屁颠屁颠跑过去。弯下腰撑着膝盖,挺狗腿儿的问:“叫我什么事啊?”

    这一低头,就刚好看见了邓远之勾画的东西:“阵法?”

    邓远之头也没抬,略显青白手指下,浮出的是一道道纵横勾连的金线。印在光可鉴人的黑石地面上,隐晦而堂皇。

    “你不是想要个掌心阵么,这个刚好。”

    杨夕这才注意到,那细密的金线,并非邓远之画上去的。隐隐的脉络暗合阵法数理,竟是原本就深埋石板之下,被邓远之用不知什么阵法,抠去了表面的伪饰露了出来。

    顺着那金线放开视野,只见方圆十几丈的地面上,都被邓远之这样“抠”出了轮廓,而这阵竟然还到边界,这只是其中一部分,甚至还不是大部分。

    “天!这是什么阵?”

    邓远之终于抬起他高贵的脑袋,顺着其中一条线远远的望过去,一直看到地宫的边界,二十四跟墙柱的位置,恰对应着阵法中最恢宏的一种灵源排布。

    那下面,应当压着五行重宝。

    “我就奇怪,区区一个岛行蜃,哪来那么大能量把竟能以延维为仆,再菜逼的上古神怪,位阶毕竟在那,海怪之间,位阶就是天堑……原来是应在这儿了!”他拍了拍手上细碎的黑色的碎沙,指尖有点点殷红,一只胳膊肘撑在膝盖上,“以岛行蜃为阵眼的幻阵,杨夕,你可想起什么?”

    杨夕一惊,倒抽一口凉气:“离幻天?”

    心中那份不安的感觉更强烈了,心脏嗵嗵的狂跳起来,好像捉住了那不安的源头,却又疏忽而逝,没能抓住。

    邓远之轻蔑的一笑,抬起手来,东西南北的把整个地宫都囊括进去,“八荒墙,**障,五行眼,金龙血做的媒介,刻在深海玄冰上。这整个地宫就是座大阵,比坑死离幻天那个护山大阵小,但未见得比它弱……可惜延维被弄死了,不然还能捎带个阵仆。”回过头来斜睨了杨夕一眼,“你要不要?”

    一回头见后者居然在那发愣,顺腿儿蹬了那小驴子一脚:

    “问你呐,果然还是到了老年痴呆的年纪了吗?”

    杨夕被这么一踹,恍然回过神来,强压下心底的不安。

    沉声道:“你不要?你不是还有一只手空着的……”

    邓远之哪儿是有一只手空着,他根本是有一只手腕子都空着的。断掉的那一只手腕上,现在接着经世门胖师弟给做的假手。等离开此处有了足够的灵丹妙药,重新长回来的手上,也不会再有原来那个掌心阵的。

    退一万步讲,就算这手掌还有原来的掌心阵,寻常人遇见眼前这等规模的阵法,怕是宁愿砍一只手,都要重新收一个!

    别说他还有另一只手,空着。

    邓远之垂下眼皮,完好的那只手,摩挲着断腕。

    “我另一只手上,是早就确定好要哪一个阵法的。”

    杨夕:“比这个还好?”

    邓远之:“好很多。”

    老远子轻易不说谎,于是杨夕信了。

    转而盯着他那只断手:“那这只呢?”

    邓远之摇摇头:“不,我是一定要,一个传送阵,一个我决定的那种阵法。再说你收了这阵,我又不是不能用。”

    杨夕于是不再问了。老远子有很多秘密,不能说,不能戳,她知道的。

    杨夕把左手手掌按在阵法的一个节点上,划破手腕在地上滴了一滩血。邓远之沾着杨夕的血,用一根发丝,在她的手背画下繁杂得令人难以置信的符号排列。

    这是一种极其复杂而精细的工作,也只有邓远之才能一边不错眼的画,一边开口嘱咐:“一会儿可能会有点晃。”

    杨夕一动也不敢动,又想抽出心思想一下自己那不安的直觉。

    “什么晃?”

    邓远之道:“这阵法的本体深埋地下,待会儿若是蹦出来,房子可能会震两下。”

    杨夕抬头瞄一眼仍在轰轰隆隆的连师兄,这么一会儿就已经元婴了,并且还有继续的趋势。

    “怎么也不会比那边晃吧,还打雷呢。”

    当阵法的光华亮起的时候,杨夕才终于发觉,自己实在是太天真了。

    “老远子?你这叫晃吗?你这是房子都要塌了吧!!!!!”

    地动山摇,轰隆隆房梁掉落,砖块落下的间隙。

    一片光华夹杂着烟尘中,杨夕听见凄厉的咆哮:“你们这群畜生!我要和所有昆仑绝交!绝交!没商量!永远绝交!”

    然而她已经没有时间去管了,现在她整个人被阵法爆出来的灵力吹得倒飞起来,只有一只手掌紧贴在地面上,拔都拔不下来。

    而那阵法中五行灵力轮转的时候,杨夕也就随之时东时西,忽南忽被的被狂扭,她的手腕子已经快断掉了!

    “邓远之,你坑爹呐!”

    邓远之离得那么近,自然也是被吹飞了的。他整个人抱住杨夕的一条大腿,才勉强没有化作天边一颗流星。

    “坏了,这阵好像不是要从地下蹦出来,这是整个地宫都要被你收了的节奏。”

    杨夕悲愤极了:“你靠谱不靠谱啊!人家都要和全昆仑绝交了,我费多大劲才打好关系啊!”

    邓远之:“关系顶个鸟用,收了这阵,他们全得上杆子叫爸爸!”

    又一块深海玄冰,擦着杨夕的眼角飞过去。边缘锋利,体积厚实,砸中了邓远之多扎多难的狗头:“嗷——!”

    杨夕看到了一点绿色,鲜嫩的一点绿意从深黑的玄冰中探出头来:

    “噫,有一颗草草!”

    邓远之满脸是血,抓着杨夕的脚脖子:“你别想,草是我的。”

    杨夕:“为什么?你又不是精修,我先看到的!你求求我,我就让给你。”

    邓远之把脑袋上砸出的血抹了杨夕一裤子,阴森森道:”你个驴货,还想不想要阵了?!”

    杨夕:“我倒是不想要了,有本事你让它停啊?手疼呢!”

    邓远之:“你……”

    杨夕:“我都叫过爸爸了!”

    邓远之:“……”

    在杨夕清楚的听见自己的手腕子,发出第六次“咔吧”的脆响之后,这场收摄掌心阵引发的灵力风暴,终于停下了。

    狂风消散,烟尘四起。

    杨夕噗通一声摔在地上,完全不顾自己一只手腕子已经骨折成了粉碎状态,扑过去一把攥住了那根绿色的草草。

    远看是根小草,揪起来倒像树藤之类的东西。另一端仍然长在地下,牵扯不断的模样。

    邓远之急了,爆发出一声怒吼:“你特么给我放下!”

    杨夕也上来驴劲儿了,犟着脖子道:“我忍你很久了!你从来都不道歉,然后我错了你就没完,特别不好哄!你当初要打死我,都没有道过歉呢!”

    邓远之被杨夕一个“哄”字气得半死,立刻吼回去:“谁要你哄了?!”

    却在此时,听见身后传来一声仿佛恐惧到极致的惊呼:“帝座!”

    紧接着一片呼喊声接连响起:

    “胖子!”

    “卫帝君!”

    杨、邓二人同时转过头去,映入眼帘的是从未见过的,惨败的卫明阳。

    漆黑魔龙盘旋在他身边,惨淡得几乎凝不住实体,腰骨中间的一截已经没了肉,森森的骨头露在面,肋骨峥嵘。

    魔龙的口中叼着一个肉乎乎的胖子,似乎已经昏死了过去。

    而卫明阳本人,脚踏虚空脊背挺直,手执一柄乌沉长矛,背对众人。

    胸腹的左侧,缺损了一个大大的圆洞。

    卫明阳和魔龙的对面,是赫赫森然的两方军队。

    其中一方,黑压压一片人头,刀剑雪亮,铠甲铮铮,打起一面大旗,上书一个“仇”字。

    另外一方,衣衫混杂,颜色不一,乍看过去仿佛乌合之众。只是他们的头顶弥漫着浓重的烟灰色浓雾,散发出阵阵阴冷——鬼修。

    他们打出的旗号,是“剑”。

第288章 天上一日,地上一年() 
杨夕终于醒悟了自己的不安来自于何处。

    时间……

    整个地宫不见了,杨夕的眼中,映出敌人恢宏浩气的军队,愁云惨淡的阴兵。猎猎旌旗在劲风中高飞,几乎不像这残破秘境里会有的阵容。

    还有自己一方,背靠着原本的地宫,孤身战斗的卫明阳。

    魔龙苟延残喘,长矛已经折断。

    残阳挣扎着下山,血腥味弥漫。

    卫明阳的身后,已经没有人了。

    他们在这里战斗了整整三个月,从杨夕他们进入地宫后不久。八百多人,打到只剩两个人,或死或叛。

    敌人太多了……

    己方却没有任何援军。

    刚开始还只是仇家寨追着踪迹打过来,后来又有那群剑修和鬼修奇怪组合也跟着痛打落水狗。卫明阳不太愿意承认自己是狗,可捂着左腰上那个能把拳头直接塞进去的不流血的伤口,扑簌簌掉下粉末来。

    “真是给打成狗了呐……”

    历时三个月的拉锯战。

    敌人很守时,每日卯时开战,戌时撤兵。风雨无阻。

    因为戌时之后,卫明阳他们就要和那些夜晚变异的树藤开战了……

    他是有感觉的,敌人在有意的消耗他们,不知是为了什么。

    他们也曾试图突围,可是敌人从未给过他们任何机会。

    按说战斗刚开之时,他们与敌人的疲劳程度不该有那么大的差异。

    可偏偏就是有。

    每一次敌人夜晚撤出树林,第二日重新攻进来,都像修整了十天半月似的焕然一新。

    卫明阳不明白,明明自己这一方更强,怎么就打不过,杀不死。

    到了后来,他也知道了,对方就是在熬他们,不知什么目的,不惜一切代价。

    卫明阳觉得自己这次可能真的栽了。

    他听见耳边阵阵的轰鸣,那是血液供不上养,在血管里高速流动的声响。口里是浓重的铁锈味,鼻子却闻不到该有的尘土飞扬和血腥。

    他甚至不疼了……

    五感里就只剩下一个视觉仍然清明,让他得以睁着眼睛。看清自己的下场。

    一个裹着狐裘的男人,坐在九驾的黄金马车上,轻浮的笑:“熬得差不多了,他也该挺不住了。”

    大红衣衫、雪白裘袍,这本是内陆领兵的将军们常见的打扮。可这男人青灰的面色,眼底的青黑,笑起来整张脸上连根皱纹都没有。

    仿佛整个一张皮相都是借来的,假人一般。

    卫明阳盯着他,想要说点什么。

    张嘴却吐出一大口血来,溅在胸前黑色的衣袍里,染得纯色鲜红。

    年轻的帝君一动不动,心里叹了口气,自己这是什么都不能说,不能问了。

    黄金马车上,“仇”字大旗猎猎飞扬。

    旗帜下的狐裘男人却没打算放过卫明阳,他轻笑着嘲弄,语调阴寒:“卫明阳、卫帝座、卫帝君,你说你除了一身天资,有个好师父,你还有什么呢?”

    卫明阳一双黑眼睛,静静的看着他。

    手上的长矛有点滑,痉挛的五指动了动,捉住它们有点费力。

    “你明明就是个贱种出身,却能爬到人帝魔君的位置,全大陆都是你的敌人,没有任何盟友。统御夜城百多年,一寸土地都不曾扩张,反把城主金库给花光了……”仇家寨的首领,绽开一个没有皱纹的笑容,眯起眼睛,假惺惺的。

    “你说你有一分叫作本事,或者叫付出的东西吗?凭什么爬到上等人的位子上,受人的朝拜呢?”

    卫明阳的瞳孔里,映着金光灿烂的马车。

    那糟糕的品位晃得他有点眩晕。

    可是他不太想,晕倒了从云头栽下去。

    如果失败是已经既定的事实,无论怎样,他想站着死。

    “瞧瞧,瞧瞧,这幅光景了,还是这个目中无人的眼神。啧啧,你这样的人要是好好的蹦跶着,我这样千辛万苦才能爬上来的人,不就成了笑话……”

    仇家寨这位大当家,坐在奢靡得过分的马车上,一手拍着车辕大笑。

    依稀很痛快的模样。

    卫明阳不太懂,他跟我有仇吗?不记得了。

    不过仇人满天下是真的。也确实大多都不记得了……

    但是不明白,他怎么高兴成这个样子?若把白允浪放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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