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7中文网 > 武侠仙侠电子书 > 屠狗 >

第95章

屠狗-第95章

小说: 屠狗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自然是有所求……”

    看着面露期待之色的窦红莲,刘屠狗洒然一笑:“只是我不想说。”

    窦红莲脸色一变,气结半晌,最终恶狠狠地吐出两个字:“矫情!”

    刘屠狗却是笑呵呵地道:“是不是在看过我的秘档之后,觉得只要对我推心置腹,摆出一副交浅言深的亲近姿态,哪怕有所图,我依然会很好说话?可既然我已经被人这般算计了多次,吃了不少亏,时至今日,多少总会有些长进吧?”

    窦红莲深吸了一口气,终于恢复了魔门堂主的本色,冷笑道:“刘二爷这也算是久病成医了,当真是可喜可贺。既然如此,咱们之间要说起交情,那自然是谈不上,却不妨碍做笔买卖。你若不想将来某一天,这座好端端的道观兼衙门突然间就糟了灭顶之灾,不妨听听?”

第一三二章 志不在此 贺舵主夜度清寒() 
窦红莲的语气神情很是笃定,不像是信口开河、虚言恫吓。

    刘屠狗心头微动,抬手指了指大殿,笑道:“灭顶之灾?虽说这紫阳观先前是灵山的一处下院,如今被我南衙占据,且殿中供奉着的祖师神像被我命人毁了去,算是跟灵山结下了梁子……”

    “可这里是京师,灵山的神通大能再跋扈,也不至于为了区区在下再次以身犯险,亦或是祭出天人一剑,于千里外取我性命吧?除此之外,我可当真想不出,还有何人能在这天子脚下毁去诏狱的南衙。”

    闻言,窦红莲嗤笑道:“呦,向来横行无忌的‘吞天病虎’见过了天人一剑,终于知道怕了?这也难怪,姚太乙是灵山三老之中杀性最重、脾气最烈的一位,你昨日也瞧见了,可当真不比飞仙观主好上多少。只不过即便是在底蕴深厚的灵山,天人剑意也是极为珍贵的至宝,唯有神通大宗师亦或是大周天子这等人物才有福气消受,你……也配?”

    当面被人轻视,刘屠狗罕见地没有反驳,而是点了点头,怅然道:“我当然怕,当日在天门山上亲眼目睹鲁绝哀刀意摧山,我就知道了怕,怕到明知他杀戮无辜、罪大恶极,仍是没有胆气拔刀。一直以来,我都深以为耻。”

    “昨日那天人一剑,视天下生灵如无物,禁军大营数十宗师、无数年攒下的煞气军威挡不住,破境入神通的谢山客挡不住,伽蓝寺大宗师的白莲挡不住,恐怕镇狱侯同样挡不住,若非谷神殿中人出手,那座辉煌巍峨的天子禁城只怕已成了断壁残垣,且不知有多少如赶鹅小太监那样的无辜之人枉死。我自然也挡不住,力不足以自救,更不足以救人,同样深以为耻。”

    窦红莲诧异地看了刘屠狗一眼:“这就是你拼了性命不要,也要硬抗鲁绝哀一刀的缘由?这就是你找上门去,不知死活地拿羊泉子磨刀的缘由?这……就是你心中所求?哈,没想到黑鸦的首领、诏狱南衙的都统竟是位心怀苍生、满腹侠义的人物。只可惜,除了当日在场之人,天下间怕是没有几个人愿意相信。毕竟以你这样的身份,即便是死了,也只会让人拍手称快才是。”

    窦红莲话说的难听,然而不知为何,她竟从刘屠狗的脸上看到了愉悦欣喜之意。

    就见刘屠狗哈哈一笑道:“我可算不得什么好人,更称不上侠义。我只知道,纵然命贱如草,也不能逆来顺受,任凭那些高高在上的人物生杀予夺。”

    窦红莲不屑道:“弱肉强食而已,这世道向来如此,即便是神通论道,又何尝能够免俗了?”

    刘屠狗摆摆手,不赞同地道:“人生在世,总该讲点道理。若有人不愿意讲,仅凭谁强谁弱来区分高下,那就是这人错了,若是世人皆不愿讲,那就是这世道错了。能以德服人固然好,如果不能……说不得二爷我也只好入乡随俗,用手中刀跟世人好好论一论这番道理了。”

    窦红莲颇有些啼笑皆非:“你用刀跟世人讲道理,就不是弱肉强食了?”

    刘屠狗点点头,又摇摇头:“是也不是,我持刀虽强,却不食弱肉,我虽弱,总是不肯任由强食,是以持刀。说到底,唯持刀以自强,方有选择的余地。你看那法十二北来弘法,世人皆称其为大德。他能得这等名声,引来无数信众对着那尊石佛诚心叩拜,靠的却不是自家佛法精深,也不是石佛如何庄严神妙,而是他将石佛扛在肩上,让世人亲眼见证了佛门的伟力。因有这伟力,佛理才可服人,世人才会笃信佛的慈悲,从而敬奉三宝、躬行善道。”

    说到此处,刘二爷微微一笑:“我持刀时,既救过人,也杀过人,救人不贪图侠义之名,杀人也不在乎何等骂名加身。只要屠刀在手,可以宣明我意,求一个心念通达,便足矣。”

    窦红莲瞪大了眼睛,饶是她出身魔门,此前也未曾见过如此离经叛道之人,不可思议地道:“虽然持刀自强我是极赞同的,可这以力服人,究竟是哪宗哪派、哪部经书上的佛理?你如此谤佛,就不怕门中师长不容、清理门户?”

    刘屠狗却是毫不在意:“我师曾言,我这一脉之中有当头棒喝、助人顿悟的法门。这便是以力说理的例证,更别提我入门时所经受的,何止百倍于此。”

    在刘二爷看来,当日断头舍财,虽与他入山求道的本心暗合,可若非老狐狸以力相迫,即便他再有慧根,怕也是不肯的。

    窦红莲听了,恍然道:“是了,昨日在宫中,你给小太监演示如何将白鹅打昏,师尊也曾赞叹过禅宗当头棒喝的手段。然而我此前从未听说过禅宗,更没见过除你之外第二个禅宗门人。说说看,何谓禅?你入门时又经受了些什么?”

    何谓禅,虽有老狐狸心印相传,却是以功法为主,时至今日刘屠狗仍是不甚了然,只好含糊其辞道:“个中玄妙,一时也说不尽,你只需知道,当头棒喝是禅,在宫中时你说我心中本无一物,吃饱了撑的自寻烦恼,那也是禅。”

    至于昔日种种,于刘屠狗而言仍是历历在目,却犯不着与窦红莲细说。

    他当即避而不答,话锋一转道:“天人一剑,今日的刘屠狗自然不配,可将来就不好说了。”

    窦红莲闻言先是一愣,继而反应过来,知道刘屠狗此言是在回应她方才那句“你也配”,禁不住哑然失笑,心道此人当真记仇,半点亏都不肯吃。

    她语带讥讽道:“知道知道,病虎山二爷英才天纵,三两年间迈步神通,不过等闲事尔。待来日于论道大会上清算因果、了断恩仇,再领教一番大能的神通、天人的剑意,不亦快哉!”

    闻言,刘屠狗却是叹了一口气,道:“你也无需埋汰我,如今离着神通论道好歹还有些时日,犯不着现下就提心吊胆。只是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你所说的灭顶之灾,既然不是来自灵山,又是来自何处?”

    窦红莲微微一笑,反问道:“告诉你,我有什么好处?”

    刘屠狗眸光一闪,这位窦少主一大早登门,费了如此多的唇舌来示好,此时似乎终于要图穷匕见了。

    他郑重问道:“你要什么?”

    窦红莲答道:“魔门北宗最后一个嫡脉传人在你麾下,我要他的传承。”

    刘屠狗想也不想,立刻摇头道:“不行!他是我麾下的兄弟,绝不许他人欺压。”

    窦红莲似是对此早有预料,抬手打断道:“我自然知道。你不惜得罪汝南王,也要杀羊泉子为部下报仇,霸道跋扈的性子连同护犊子的名声已然传开了。若非如此,我早就直接去找任西畴了,哪儿用得着等你点头。”

    刘屠狗当即了然,他刘二爷在黑鸦之中说一不二且不论,单是以任西畴的老于世故,若是窦红莲私下找他,无论何事,多半是不会应允的。

    就听窦红莲继续道:“放心,我不白要,我手中南宗的秘法,可以给他参详。若是他想重建北宗,北衙这边儿非但不阻拦,还可给些方便,总之绝不让他吃亏便是。”

    “重建北宗?”

    刘屠狗有些意外,略一思忖就回过味儿来:“是你自己想另立门户吧?”

    窦红莲毫不掩饰地点点头:“我算是看清楚、想明白了,这些年来魔门始终被佛门压过一头,不是没有缘由的。师尊且不提,法十二当真是给我提了个醒。”

    “与其等着宗门里那些固步自封、不思进取的老家伙入土,而后与同门争夺、分润多出来的那点儿宗门气运,还不如自己开疆拓土来得痛快。以诏狱的势力,扶植个大宗门出来也不算难事。如何?你如有意,我许你一个副宗主之位。”

    刘屠狗哈哈一笑:“破境神通需要多少气运我不知道,但肯定不是个小数目,你我境界差不多,就不怕白白辛苦一场,却便宜了我?”

    窦红莲闻言面露鄙夷之色:“在折柳驿时我就瞧出来了,别看你出身不凡、修为也高,却不知从哪儿学来这一身爱记仇好算计的小家子气。朝廷就不说了,但凡是屹立至今的世家、宗门,哪个不是求贤若渴、广纳英才?唯其得人,方能气运昌盛。你的南衙能养得下多位宗师,单凭这一点就要强过许多在地方州郡作威作福的宗门、世家了,我只怕你志不在此,又怎会把你拒之门外?”

    这下刘屠狗当真是对窦红莲刮目相看了,没想到这个一贯飞扬跋扈的小姑娘能有此等雄心气魄。

    说到宗门,他忽地想起老兵痞张宝太的大旗门,心头便是一动,当即点头道:“交换功法传承一事,只要任西畴愿意,我绝不阻拦。你要开宗立派,南衙亦可相帮,甚至你的弟子门人想入黑鸦磨砺也无不可,我自会一视同仁、绝不藏私。相应的,若有黑鸦拜在任西畴门下,你不得阻拦,若是我麾下兄弟残了、老了,需人赡养,你门中便是个去处,不得推拒。至于你门中权柄,我就不掺和了。”

    “爽快!若真能重立北宗,我许任西畴自立一堂,为一脉之主,可自行招收门人、传授功法。若有黑鸦想入我门中,无论是老是残,我绝不推拒。如何?”

    “一言为定!”

    三言两语定下章程,两人相对抱拳,各自行了一礼。

    窦红莲的目光紧紧盯着刘屠狗,认真地道:“你这是在为部下谋退路,自己却果然志不在此。你外结公西氏,内里吸纳了不少大旗门子弟和西北刀客游侠儿,再加上得天独厚的阿嵬,如今西征在即……说说看,你是想学灭国掠地、杀人如麻的戚鼎,还是想学伐山破庙、奴役鬼神的灵应侯?”

第一三三章 气运之辨 贺舵主言丶初() 
先是鲁绝哀和谢山客,接着是戚鼎和灵应侯,窦红莲连番试探,似是打定主意要弄清楚刘二爷心中所想,无论是世俗野心,还是道途志向。

    迎着对方满是探究和审视意味儿的目光,刘屠狗洒然一笑,回道:“两个死人有什么好学的?”

    窦红莲也跟着笑道:“死人?遍数当世,又有几人能比得上这两个死人?”

    “戚鼎在世时,人称古来神将无出其右者。西征战场上一声令下,帐下数位神通武侯拱手听命,百余封号校尉之灵感气象尽入掌中,几十万百战悍卒如臂使指,军威煞气聚则化为精气狼烟、为凶兽、为神兵、为旌旗,神通大宗师莫能与之敌,散则笼罩四野,可令练气境界的罡衣溃散,宗师神意不能离体,飞剑坠地、鬼神绝迹。即便先皇杀他,也要先夺其权柄、削其羽翼,而后定罪杀之。若是他还活着,灵山天人一剑未必能飞过北军大营。”

    “灵应侯虽事迹不显,但能在数位神通围攻之下突围而去,可见即便在大宗师之中也称得上出类拔萃。更别提他那诡异可怖的神通,几乎撼动了谷神殿在内诸多教门的权柄。毕竟死后幽冥、无人得见,但灵应侯操弄魂灵、奴役鬼神,却是当时许多人亲眼所见。本就信奉鬼神的戎人和西域小邦更是敬畏之极、闻风丧胆,宁愿与戚鼎大军厮杀血斗,也不愿对上灵应侯,落得个死后都不得安息的可悲下场。”

    刘屠狗听得悠然神往,论沙场厮杀,他最大功绩不过是金城斩旗,论修士争锋,亦只是扫灭一个苟延残喘的羊泉子,与二百年前西征中的超拔人物相比,差距当真不可以道里计。

    他点点头,了然道:“恐怕正因如此,二百年前的西征才未竟全功吧?这两人木秀于林,不容于庙堂,不容于江湖,不容于天下,尤其越是立下殊勋,越会被姬室忌惮,有谷神殿中那位在,死了也不稀奇。”

    窦红莲听了,笑吟吟地问道:“哦?戚鼎是功高盖主,死于天子之手,灵应侯是被孟邹纠集神通大宗师围攻,最终伤重而死,与姬家神主何干?”

    刘屠狗却答非所问道:“除了姬家神主,这世上还有几位天人?”

    窦红莲见刘屠狗不肯回答,也不在先前的问题上纠缠,当下摇了摇头,答道:“神通已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更何况天人。姬家神主是天人无疑,灵山藏有天人剑意,但究竟有没有天人存世,这谁都不敢断言。只不过……以昨日的情形来看,神主出手极为克制,只是将灵山天人剑挡下便作罢,其中深意,着实耐人寻味。除此之外,就是些不知真假的传闻了。”

    “比如上古练气士宗门谪仙帖,传说曾出过一位天人剑仙,气运遗泽非同小可,若非如此,也不会在衰落之后被鲁绝哀那一脉鸠占鹊巢。如今的谪仙帖,连同灵应侯背后的神秘师门之中究竟有没有天人,同样无人敢断言。”

    “据师尊所言,当今周天,既然是姬室独大,压制世家、宗门,那么气运之道,便以帝气为尊。姬室集大周五十四州之帝气方供养出一位天人,剩下些残羹冷炙,除天子、皇族、武侯、将相臣僚等享用之外,还要分润一二给盘踞地方的高姓、大名,若有惊才绝艳之辈需要招安,或授以高官显爵、或封以名山神位,同样花费不小。”

    “戎狄之地,龙气不入大周,如今有没有天人我不知道,但大周上下垂涎已久,二百年前如是,今时今日同样如是。天下之纷争,大半皆由此而来。”

    刘屠狗恍然大悟,脸上虽不动声色,心头已是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