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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屠狗-第10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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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气机与如今修士的灵气内息迥然有异,本是谭恕自娘胎里带来,堪称天授,却因那时移世变,反遭天妒,自幼深受其苦,多半活不到成年。

    幸他气数未尽,得以被上古谪仙帖余孽周铁尺收入门中,借助天赋异禀的箓筋符骨,以练气士秘法锤炼温养,这才磕磕绊绊活到今日。

    其中辛苦,又有谁人能知。

    “贼老天,小爷偏不服你!”

    下一刻,满脸畅快之意的谭恕一抖衣袖,迈步,出拳!

    “哞!”雪蹄绿螭兽不安地站起身来,一堆牛眼瞪得溜圆。

    “练气士一脉果真有些门道,这感觉,怎么竟有些像是真定王府里那座镇北鼎?”

    杨雄戟拍了拍雪蹄绿螭兽的牛角,抬头看向阴云迅速积聚的天空,神色肃然地嘀咕道:“嘿,藏得还挺深,不动如渊、发如天威,壮哉!”

    首当其冲的血棠卫副尉徐东江感触最深,立时沉下脸来,眉心竖痕青意大盛,胸中意气如春草般勃发,冷笑一声:“怕你不成!”

    无人可见之处,徐东江的灵台之中,有一株孤零零的野草扎根心湖,正在无风摇曳。

    随着他吐气发声,幽深的心湖水面之下隐隐有紫芒滚动。心湖上方深不可测的虚空之中,更有一道青雷轰然砸落。

    电光火石之间,徐东江一刀劈出,刀身有青紫气缭绕,威风赫赫,慑服四方!

第一四五章 真传一句话() 
徐东江刀势之雄,不是宗师,胜似宗师。

    深紫、碧绿两色的春草刀气宛如丝线,源源不绝地自他的掌指间蔓延游走而下、交织缠绕刀身,一时之间锋锐之意大盛。

    刀虽后发,而劲风已先至,与谭恕身前暴烈无匹的气机撞了个正着。虽不及后者浑厚磅礴、沛然难御,凌厉之处却犹有过之。

    蓬!

    无数道凌厉劲气炸裂开来,劈头盖脸如狂风急雪,砸得场中二人都不由自主眯起了眼睛。

    徐东江倚仗兵刃之利略占上风,手中的长刀却也为之一顿,被谭恕依旧厚实无比的气机包裹,如陷泥沼。

    然而他似是下定了决心只攻不守,竟然毫不犹豫将左手也压上刀柄,低喝一声,双臂齐齐发力!

    刺啦……

    连绵刺耳、令人牙酸的裂帛声中,谭恕如山峦、如磐石般的浑厚气机竟被这一刀硬生生斩破!

    眼见得刀锋就要及身,谭恕牙关紧咬、怒眼圆睁,却是不闪不避。

    只见他身躯一凝,前冲之势立止,极为自然地顺势弓步沉腰,击出一半的右拳猛地上冲,原本藏于腰腹间的左拳如影随形,两臂迅速交叉架于头顶。

    这一式招架,看似平平无奇,只是迫不得已时用来抗揍的朴拙乡下把式,可一经谭恕使出,却是拳肘交叠如连山!

    在徐东江的感应当中,谭恕周身原本裂成两块的气机瞬间连成一体,却不再是磐石般浑然一块,反而高低错落,恰似那群山连绵、峰峦耸峙,端的是法度森严,气象万千。

    “开!”

    谭恕暴喝一声,周身气机轰然上冲,如群峰插云、乱石穿空,狠狠撞在对方长刀之上!

    徐东江猝不及防,连人带刀被谭恕蛮横不讲理的气机撞了个正着。他闷哼一声,上半身向后仰倒,手中长刀一偏,几欲脱手,春草刀气更是被捣得粉碎。

    谭恕一击得手,同样是不依不饶,趁着对方中门大开的良机,双臂还未完全收回,抬起左腿就是一记迅猛的弹踢,脚尖如枪,狠狠戳向徐东江的下颌。

    这一记弹踢,朴实无华依旧,蛮横凶残依旧。

    徐东江结结实实挨了对方攻守兼备的蛮横一撞,原本一往无前的刀势受阻不说,更是一口气堵在心口不得吐出,只觉气息紊乱、烦恶难当。

    面对谭恕凶狠刁钻的一脚,这位血棠副尉终于不得不暂避锋芒。

    他脚下用力狠狠一蹬,借助谭恕气机的冲势向后高高跃起,双手合力死死握紧兀自抖动不休的长刀,刀身就势画弧,卸去冲力的同时斜斜向下一划,将谭恕后续的攻击路线尽数封死。

    谭恕收腿侧身避开刀锋,才要继续挥拳穷追猛打,忽觉右臂绵软无力,连同右半边身子俱感酸麻。

    他低头一看,只见自家右臂之上,不知何时竟多了一条极细极薄的血线,连血都没流,却有一丝春草刀气潜伏其中。

    只是未等他细细感悟,那丝刀气已然消散无踪。

    谭恕咂咂嘴,摇头叹息一声:“终究还不是宗师啊。纵然在练气境界就能使刀气离体,已称得上惊世骇俗,却也只是昙花一现、不能长久。”

    他抬头看向徐东江,不无疑惑地问道:“你如今的境界,说一句半步灵感都嫌低了,为何还要苦苦压制,始终不肯捅破那层薄薄的窗户纸?”

    徐东江面无表情地看着谭恕,忽然低头朝地上啐了一口,吐出一口黑红色的血痰。

    他拿手背在嘴角胡乱一抹,冷笑道:“既然抬手可破,又何必急于一时?当日我得你之助,领悟生死无常之意,随后就把丹田中的心根送入心湖灵台,将一应神意尽数喂给心根,便连二爷见了,都说我是拔苗助长,非但前途未卜,便连生死都要听天由命。若非如此,我怎会直到今日连区区护体罡衣都凝练不出,被你抓住机会以力破巧。”

    谭恕立时不乐意了,反驳道:“我说徐副尉,你这可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哇!若非如此,你以为你的春草刀气能锋锐至此?哎呀,我都让你说糊涂了,你说你是拔苗助长,可见心中很是急切,为何如今反倒迟迟不肯破境?”

    听到谭恕有此一问,徐东江冷峻的神情终于有了些变化,似是追思、似是感激:“我先前肆意妄为、鲁莽行事,着实让二爷费了许多心思。他事后曾私下找到我,特意提及竹杖撑天高子玉的修行之法,称赞此人虽然名声不显,但绝对称得上惊才绝艳。”

    “据二爷猜测,此人应是取竹节中空、虚怀若谷之意,压制自身修为愈狠、积蓄意气愈久,则他日境界攀升愈速。当日高子玉不慎被铁笛吹云许逊的笛声破了心境,以灵感初境的修为刺出撑天一剑,雄浑剑气生生击穿七层阁楼,几有灵感大成之境的威能。”

    谭恕闻言点头:“这事儿发生在北地,又是诏狱经手,我从师父那儿听了一鳞半爪。高子玉算是咱们的前辈同僚,他卖身投靠诏狱时,修为和名气也只一般,想不到竟然藏得如此之深。嘿,人家是成就灵感方才开始积蓄,你却从练气境界就如此,实在是胃口不小,野心更大!”

    他说着,心里就有些不是味儿,禁不住酸溜溜地道:“咱们二爷是真疼你,我天分之高不在你之下,也从来是鞍前马后地诚心追随,怎么就不见二爷给我开小灶?”

    徐东江横了谭恕一眼,冷笑道:“你应当知道高子玉是阴山玄宗的门人吧,那你可知,我的春草听雷之法,除了筑基之时误打误撞领悟了些皮毛,其中最为要紧的立意,仍是缘自二爷所授、另一句从阴山流传出来的话——于无声处听惊雷?”

    他说着,忍不住哼了一声:“真传一句话,假传万卷书。当初若非二爷亲口吩咐,你以为我会把自己的根基法门倾囊相授?不过是在我面前拔了一回草,就以为我欠了你天大的人情,还恬不知耻地要与我道友相称?”

    谭恕目瞪口呆之余隐有所悟,心知若非自己昨夜交了投名状,还被当众授予黑鸦军掌旗令使、血棠卫第三把交椅的要职,再不是先前二爷信口乱封的什么牵虎奴、扛旗小校,恐怕仍旧不会被徐东江这等黑鸦中的要紧人物真心接纳。

    至于二爷,其待人之诚、胸怀之广、气魄之大,确非凡夫俗子可比,说不得他谭恕从今而后要以命相报了。

    想到此处,他抬头看向头顶隐隐有雷光闪动的灰色云层,神情禁不住凝重了几分,心中暗叹:“就是不知咱这条命够不够硬了。”

第一四六章 破阵方还() 
徐东江顺着谭恕的目光看去,只看了一眼,已觉神浮气躁、心根不宁,仿佛那看似寻常的雷光中蕴含着绝大恐怖。

    与此同时,他心中竟又隐隐有着向往,直欲将那雷光接引入体内,抑或干脆飞入云层,与雷光融汇为一。

    徐东江不敢再看,毫不迟疑地移开目光,口中问道:“这就是你一直以来畏之如虎的雷劫?如果你要说的是这件事,我帮不了你,即便二爷除去硬扛,怕也未必有什么好办法。或者,你可以去投靠谷神殿,那位神主不就有拈雷成珠的大神通吗?”

    “此雷非彼雷。”

    谭恕早已额头见汗,匆忙答了一句就闭上嘴巴,随即盘膝坐下、屏气凝神,一点一点奋力将外露于体外的气机扯回。

    出时如石裂,回时似搬山。

    随着气机渐渐入体,谭恕额头上青筋暴起,焦黄如病的小脸涨得通红,原本极为妥帖合身的衣衫更是被撑得鼓胀起来,彷佛那瘦小的皮囊之下,有什么东西要破体而出,瞧上去极为骇人。

    显而易见,要将如此浑厚磅礴的气机锁入身躯绝非易事,徐东江握刀的手不由得紧了紧,视线在谭恕和天上云层之间来回移动。

    他正在暗中焦急,忽觉眼角一道寒光闪过,下意识扭头看去,却见白函谷斜提着芦叶寒星枪,正立在一丈开外,仰头望向天穹。

    洪亮激越的鼓声同时响起,声声入耳,一下一下犹如敲在心头,直叫人杂念尽去、豪气顿生。

    四周营帐之中,逐渐有黑鸦扯着嗓子高声应和。

    “人皮鼓,刀吼长风,男儿志,豢蛟骑龙,要长枪大剑,谈笑成功!”

    “乱世曲,马踏关山,英雄胆,紫袍金鞍,看旌旗漫卷,破阵方还!”

    徐东江忽地释然一笑,心道:“既走上这条路,果如二爷所说,生死有命,祸福自招。破阵方还此一去若不能破阵,又何必回还?”

    半晌之后,谭恕身上异状终于消失无踪。他猛地吐出一口浊气,睁开了眼睛。

    任西畴的鼓声戛然而止,白函谷也是毫不拖泥带水,提枪转身便走。

    徐东江抬头看了看乌云渐散的天空,摇头道:“这雷劫来得如此之慢,散时倒快得紧,想来只要你自己不找死,想被劈死也难。”

    “说得轻巧!若非好歹有些缓冲,加之我幼时气机并无今日这等声势,只怕不等我拜入师门、修行小成,就已然天雷加身、死无葬身之地了!”

    谭恕没好气地瞪了徐东江一眼:“我是练气士,竟不能以气机与天地交感,受那大道敕封,在天地眼中就始终是邪魔异种。这娘胎里带来的气机日渐壮大,终有约束不住的一日,到时我不是先一步被气机撑死,就是被天雷轰顶焚身而死。”

    他说着,从地上一跃而起,先向着白函谷的背影抱拳致谢,又向方才鼓声传来的方向遥遥行了一礼,这才继续道:“你方才提到谷神王的雷珠,虽说他执掌着五方雷帝紫玉盘这等上古神器,号称代天行伐,然而天、地、水、神、社这五雷之中,他真正独占权柄、运用自如的不过是社雷罢了。刚才悬在我头顶的可是正经八百的天雷,主正天序运四时,发生万物,保制劫运,馘天魔,荡瘟疫,擒天妖一切难治之祟,济生救产,疗大疾苦。”

    听到“发生万物”“济生救产,疗大疾苦”等语句,徐东江眸光闪动,忽地有些明白谭恕为何对自己的春草刀气那般看重了。

    他禁不住好奇问道:“何为社雷?”

    谭恕注意到徐东江的神情,笑嘻嘻地答道:“这社雷么,也叫社令雷、妖雷,传说中只要执掌此雷,便可统领号令土地神、社神、社令等神灵。神主之所以被尊奉为谷神王,号称五十四州都土地、百万里中总城隍,皆因他执掌社雷、护佑姬室,乃是名副其实的大周社稷之神主。从古至今,谷神殿敕封出去的神位无一例外都是山主,却无水泽之主,非不愿也,实不能也。”

    徐东江听了,略作沉吟,继而恍然道:“原来如此。照此说来,南方的世家和教门之所以昌盛兴旺,远胜北地与中原,姬室诸王也大多被封在南方以及沿河靠海之地,正是南方多水泽,气运却不为谷神王所掌的缘故?”

    “还真是一点就透!”

    谭恕讶异地看着徐东江,唏嘘道:“我听说你家被亲族连累遭了株连,如今只剩下你一根独苗?若非如此,等你掌家时,徐氏怕是要大兴了,实在是可惜。”

    徐东江脸上露出一个意味难明的浅淡笑容,摇了摇头,开口问道:“对了,这社雷为何又叫做妖雷?”

    谭恕扬了扬眉毛,心中暗道:“只看徐副尉这张渗人的笑脸,小爷就知道怕是有人要倒血霉了。师父说得好哇,这些读过书的一旦发起狠来,嘿嘿”

    他识趣地不再揭徐东江的伤疤,耐心解释道:“当日你也瞧见了,谷神王掷出的那枚雷珠化为金犬,与天人剑气所化青龙同归于尽,盖因社令雷火、纵横机发,最擅杀伐古器精灵,又有伏原故气、伐坛破庙之能,因其上应娄宿,其形类犬,谓之娄金狗,所以又名妖雷。”

    徐东江点点头:“社雷位列五雷之末,已有如此威能,神主能执掌此雷,为社稷之神,想来还是因为姬室富有四海、天下共尊的缘故。我只不过领悟了春雷意境的些许皮毛,何德何能可助你渡过天雷劫?”

    闻言,谭恕立时满脸欣喜,摆手道:“不要妄自菲薄嘛,即便只是些许皮毛,遍数周天又能有几人可得,更何况还是最最难得的生雷?只论这点,便连二爷都不及你。”

    徐东江皱起眉头:“那又如何,即便我日后能有所精进,你能活着等到那一天吗?”

    谭恕嘿嘿一笑,说道:“上古年间,我谪仙帖曾出过一位天人剑仙,佩剑名曰春雷。所谓春雷剑意,虽然前不见古人,后却有你这个来者。这柄剑后来断为两截,剑尖被融入二爷的屠灭刀中,若非这个缘故,我怎会死皮赖脸地跟着二爷?”

    徐东江点点头,示意谭恕继续。

    “至于另一半么,却在西湖剑宫郑殊道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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