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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九字剑经-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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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庞青伏着头,瞧不见汪直面目作何表情,只听得他深吸了一口气,接着说道:“无妨,是咱家多虑了,有袁老大人在,咱家自然放心,庞大人亦不必多礼。”

    听不出这语气冷热,庞青抬头去瞧,只见汪直已转身往房内走去,同时又听汪直边走边道:“打点行装,即刻启程!”

    庞青此刻心中有些忐忑,口中称是,这心中却暗暗嘀咕:“这阉人果然性子怪癖,拿捏不准!前一刻还客客气气称着庞兄,此刻却又打回了官腔。”

    待庞青退去,汪直回过头看着院门,眼中寒芒一闪而逝。

    京城,袁府。

    “呼!”沈渊轻吐一口浊气,他盘坐于榻上,经过一番运功调理,只觉体内真气已恢复了三成,这精神头也好了许多。

    才穿好了鞋,就听门外脚步声近,听这轻重,沈渊知道门外来人定是禾南絮,一下便窜到了门前。

    禾南絮正要敲门,手悬在半空,忽见房门打开,吓了一跳,抬眼见着沈渊嘿嘿发笑,不由得白了一眼,详作羞恼道:“没心没肺的,本姑娘在这担惊受怕了三日,可你倒好,才有点精神,便要作弄人家!”

    有的时候,沈渊聪明绝顶,有的时候,又像个榆木疙瘩。禾南絮故作嗔怒,竟叫他一丝也没看出假了,只当是禾南絮真的气了,急忙哄道:“南絮姐姐,莫要气了,我不过是闹着玩的,并非有意吓唬你的!”

    见着沈渊这般焦急模样,禾南絮心中倒是美滋滋的,忽然笑道:“真是呆子,本姑娘故意装作生气,倒是你当了真了!”

    瞧禾南絮掩口轻笑的模样,嫣然如春,在沈渊眼中,更可谓是一笑倾人城,不知不觉又看得呆了。

    许是害了羞,禾南絮脸上飞起两朵红晕,轻咳两声,同时沈渊也醒了过来,一时尴尬。

    这一丝情愫,乃天地纲常,又怎能受人控制?沈渊不禁暗暗怨道:“若非大仇未报。。。。。。。哎!”

    转头道:“那个,不知姐姐找我何事?”

    禾南絮也突然想起来,忙道:“啊,险些忘了,是袁老大人回府了,我是来告诉你一声,想问你要不要去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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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恩怨分明() 
“我正要去寻他,此番算是承了他一份人情,与他还了,也就不欠他的。”乍闻袁彬回府,正说着话,沈渊便要去寻。

    见着沈渊急急燥燥的,禾南絮自然知道他在此处不想多待一刻。这么些时日的朝夕相处,对于沈渊的心思,她还是能摸清一二。

    所谓旁观者清,当年的事,禾南絮听沈渊说过,虽然这事因袁彬而起,但若说报仇偿命,却也实在轮不到袁老大人。

    且不说这几日沈渊昏迷不醒,袁老大人日日前来探望,关怀备至,同时她又从袁彬那里听得些经过原委,更是生出可怜。

    若能化干戈为玉帛,自然最好,只不过,按着沈渊的性子,怕是一时还难以释怀,否则亦不会急匆匆的要去见袁彬,去还这人情。

    不过,禾南絮依旧想试试,只道:“那你与袁大人之间……”

    话未说完,便被沈渊打断,只听他忽变的冷言冷语,道:“南絮姐姐,莫要替他与我求情,这三日受他之恩,当下我必不杀他,待还了人情,仍旧是不共戴天的仇家!若再多言,你便……你便回蛇婆婆身边罢!”

    禾南絮欲吐之言,其实沈渊清楚得紧,冤冤相报何时了,他虽明白此理,只是无法放下!反而愈发觉得,是袁彬故作好人罢了!这一切关怀慈爱,也不过是心虚畏罪之举而已。

    乍一听沈渊寒若冰霜的言语,禾南絮不禁发了个冷颤,又不由得有些觉得委屈,心道:“他从未与我这样说话,怎的我这一句话都未曾讲完,他便……”

    不过转念又想:“难道说是我多此一举?不仅是他放不下仇,也是我实在多余罢了。”

    心里念着,脸上不自觉显露出一丝幽怨。沈渊瞧着有些不是滋味,才要张口,却又不知如何去说,只得一声轻叹,转身抓起北冥剑,便出了屋子。

    见着沈渊欲言又止,禾南絮忽然暗骂起自己来:“自己何时变得这般胡思乱想?哪有一点像敢作敢为、直来直去的禾南絮?不行,再如此下去,我岂不成那些中原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秀,又有何乐趣?”

    打起精神,只听她大声呼道:“等等本姑娘,我与你同去!”

    沈渊走在前头,闻言顿足,转身讪讪笑道:“我还当我这言语伤了姐姐,正不知如何去解释,看来还是姐姐大度!”

    “呸!你就是伤我心了,这账,本姑娘记得清楚,等着来年秋后,一并与你算!”

    禾南絮三分真怒,七分假话,许是见沈渊内疚,又不忍再嗔怪,想通了,嬉嬉笑笑也就过去了。

    袁府的东、西两跨院,各有用处。袁家大多亲戚都在故乡,故而这四进的正院足以住下袁家全家。

    而西院前院被改成供奉沈钧夫妇的祭祀之所,后院便是护卫家丁的住处;相比之下,东院的景致则好上不少,虽无亭台水榭之华,却也有梅香竹幽之雅。

    这东院本就是招待贵宾之用,沈渊这几日便住在东院一间房内。沈渊二人才出了东院大门,在过道间便与袁彬碰了一个对头。原是他回府换了常服,正要来东院探望沈渊。

    一见沈渊除了气色稍差之外,行动自如,面露惊喜同时,心中这石头也算落了地。

    “渊儿,你总算是醒了!这三日水米未进,故而我早早就留了话,待你醒来就叫灶上做一桌好饭菜,好叫你享用。不知这些下人可有怠慢?”

    言语间满是关切之意,又见他神色不疑有假,这一瞬间,还是让沈渊动摇。不过沈渊想着当年父母惨死、青云庄灭门,定下了心絮!

    只瞧沈渊面无表情,也不理会,只拱手慢道:“我这人恩怨分明,此次承你照拂,你我之间不共戴天之仇,可暂且放下,待我还了你这人情,再与你计较!”

    袁彬闻言一滞,即便早已料到是这种结果,仍旧心中一痛。当年与沈钧可谓生死之交,自见了沈渊,袁彬更是视为亲子一般,怎奈世事无常,偏偏这位至交后人却将自己恨之入骨!

    万般无奈,唯作叹息。

    袁彬长叹一声道:“渊儿,当年之事因老夫而起,便是老夫之过!你要杀要剐,老夫毫无怨言。你亦不必还甚么人情,只要你无恙安好,即便我登时毙命,到了黄泉路上,见着你父母,也好有个交代!”

    “哼!不必如此惺惺作态!”沈渊如今最不愿听见袁彬提及父母,只觉得他不配,方才袁彬这一番话更是激怒沈渊!

    那眼中杀意一闪即逝!

    于这狭长的过道间,即便只剩三成功力,沈渊杀他亦是易如反掌,只不过这林间救命之恩与这照拂关怀之情,沈渊实在不愿欠他!

    沈渊心中知晓,若不还这人情,他一生都将破不了这业障!

    只听他沉声道:“不必多言其他,你只需与我说当下你有何棘手之事,交与我便是!就如同三国时关圣帝君斩颜良报曹贼之恩一般,也算全了我这一身义气,休要教我背上这忘恩负义这骂名!”

    禾南絮在旁不好多言,只对袁老大人使了眼色,摇了摇头,袁彬即刻意会,同时报以感激。

    袁彬清楚这丫头是想从中化解这段恩怨,替他着想,也知道此刻沈渊钻了牛角尖,的确多说无益,又是轻叹一声道:“如此,老夫便顺了你的心意。”

    沈渊抬眼瞧着,默默侯着。只见袁彬思虑片刻,道:“若说棘手,还真有一事,思来想去非你不可!不过,此处并非说话的地方,不如到书房详谈!”

    “也好。”转过头来,沈渊又问禾南絮道,“可要一同前去?”

    不待禾南絮搭话,袁彬忙道:“禾姑娘理当同去,老夫所言也与姑娘相关。”

    一个时辰之后,沈渊与禾南絮从袁彬书房出来,正好撞上典寿来见袁彬,瞧沈渊眉头紧锁,忙上前去问:“沈少侠,不知老大人与你说了何事?”

    这一问,却让沈渊犯了难!方才在房内,将汪直所作所为说个一清二楚,原来汪直欺君,李子龙未死,又将边防军机泄露,若军情落到鞑靼,则大明危矣!

    所幸对方内讧,还未出山西,这便有了夺回的机会。只是不知以汪直的性子,会对知道实情之人做出些何事,或招揽,或灭口,毕竟锦衣卫亦并非铁桶一般。

    庞青,吕红与沈渊一同发现李子龙未死,那韦英不必多说,一向对汪直忠心耿耿。如今王海因追缉裴元海等人,再得知真相后亦大吃一惊,同时也意识到,自己不仅要正面敌人,也要同时提防汪直在背后会捅刀子!

    最初沈渊还当汪直不过是会耍些手段,城府深沉罢了,却不曾想竟是个心狠手辣,杀伐果断的人物,哪有一点像是束发之龄?

    听袁彬之意,除了庞青、吕红、王海三人,再有知情者,便只有他、沈渊与禾南絮了。袁彬自不用说,汪直并不敢动他,但其他人,以汪直之权势,杀人灭口,还不留把柄,简直易如反掌!

    得知这些经过,让沈渊对汪直更为刮目!而袁彬所求之事,自然便与此间有关。庞青四人与袁彬之间情义深重,他绝不愿四人之中有任何一人有何不测,更不想沈渊出事,适才沈渊相逼,倒是让他想出了办法!

    沈渊乃是江湖人,朝堂之事也懒得理会,最不易叫汪直怀疑。故而袁彬想要反其道而行之,让沈渊前去汪直身边,不仅要相助汪直夺回军机,还要暗中监视其一举一动,若汪直稍有异动,可就地杀之!如此一来,既不会牵扯他人,又不会泄露军机要情!

    不过四大金刚之中,独典寿一概不知,这四人之中,属典寿最年轻,故而三人与袁彬一样,皆不欲叫典寿也牵扯进来,平白多了一件祸事。袁彬特意嘱咐,绝不可叫典寿知道。

    典寿所问,沈渊正不知如何作答,只听禾南絮急忙解了围,道:“闲话几句,不过”她指了指沈渊,“这位却是没一句好言!”

    典寿点点头,笑道:“能猜得到,我再问你,袁老大人可曾提过我三位哥哥行踪?”

    “不曾。”

    也不多说,沈渊便与禾南絮便去了,在典寿身旁擦肩而过。而典寿还当他是因为与老大人之间的恩怨,才对自己不加理睬,摇了摇头,一笑而过。

    “何时启程?”禾南絮边走边问道,“还是等过了年,你再调养一下,反正袁大人说,此事虽有些棘手,却并非太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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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太原府城() 
沈渊闻言顿足,仰头望天道:“多在京城一日,庞青他们便多一日的危险,况且早早还了人情,我也可落得轻松,到时候再杀袁彬,我这心中便没了阻碍。”

    “那你的伤势。。。。。。”禾南絮担心道,“不用在休养几日么?”

    沈渊摇一摇头,轻道:“不必,我这身子无恙,无非是真气空虚,沿途调息几日便可回到全盛之时。稍后我们收拾收拾,明日一早便启程,劳烦姐姐再去与袁彬告知一声,我就不与他相见了。”

    见他心意已决,禾南絮心有无奈,只得答应。她心地善良,本想着化解这一段恩怨,却是低估了沈渊的恨意滔天。

    当日用了晚饭,沈渊盘膝坐于榻上,行功一个周天,那真气自丹田油然而生,不禁暗道:“如今这《混元真气》已近大成,内力恢复亦较往常快了许多,此次真气耗尽未尝不是一个冲破第九层的契机,待回复全盛之日,便是达到第十层境界之时!”

    待收功之后,洗漱了一番,便沉沉睡去。

    这一夜无话,待翌日清晨,鸡鸣破晓,东方将白,沈渊在西院祠堂,对着父母灵位进了香,添了灯油,拜了又拜。袁彬心知沈渊不愿见他,便使人前来相送,并赠与银两盘缠,不料却被沈渊拒绝,而沈渊只要了两匹快马

    沈渊与那来人道:“传话给袁彬,叫他飞书给汪直,平阳府相见。”

    盏茶过后,宣武门大开,此刻沈渊与禾南絮并肩牵着马,穿过熙熙攘攘的进城人群,已走在往山西去的路上。

    “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千门万户曈曈日,总把新桃换旧符。”

    “姐姐念得这诗,倒是好听的紧!”二人执缰并排走在太原府城内,恰逢除夕之日,听得禾南絮偶然吟得诗句,沈渊不禁笑道,“没想到,姐姐还有这等学问!”

    禾南絮掩嘴轻笑,道:“不过是当年蛇婆婆迫着我读书罢了,蛇婆婆常说,世间女子常被人轻视,故而多读些书,将来总不叫他人戏弄,若当真能悟出些道理,那些个臭男人也不敢孟浪!”

    “这。。。。。”听得那三个字,沈渊联想起蛇婆婆那张冷酷无情的面貌,不免有些尴尬。

    话才说完,禾南絮自觉言语有失,又忙道:“我并未说你,你不要介怀。。。。。。”

    沈渊嘴角轻扬,瞧了瞧,又抬起袖子嗅了一嗅,打趣道:“你说的不错,这几日快马加鞭,风餐露宿,也确实臭了。”

    “噗!”禾南絮闻言忍不住发笑,“你还是这般油嘴滑舌的,哪里像个正人君子,倒似那街头的无赖。”

    两人正说着,只瞧那鹅毛大的雪花,轻飘飘的落了下来,不一会儿的功夫便将这街上铺了一层白,白雪覆青砖,更显得白雪更白,砖瓦更重,乌蒙蒙的云遮着天,像极了一卷水墨城池。倒是那家家户户张灯结彩,无数门前的大红,给这混沌之中增添了许多欣欣向荣之意。

    隐约之中,还能听见声声爆竹,行在街头,沈渊感受到这年味儿,心中不免唏嘘,只记得儿时,每逢元夕,青云庄里热闹非凡,守岁之时总是少不了一顿饺子。如今时过境迁,万般思绪也只有付之一笑罢了。

    看出沈渊神色异样,禾南絮忙道:“今日除夕,不如在太原暂歇一日,反正相距平阳不过一两日的路程,不差这一晚,你意下如何?”

    这些时日,禾南絮一直相伴左右,同甘共苦,虽说起初同是为寻得仇家何有道,但如今,沈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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