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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养鬼有风险-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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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伸过去,歪了,没拿住杯子,不小心一拨弄。咣当!杯子摔在地上,碎了,水流了一地。

    他的左眼,瞎了。

    邢战怔怔地看着地上的水,许久没有回神。

    玻璃碎裂的声音好像终于将发呆的宫牧震醒了,他缓缓扭过头来,一张精致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邢战叹了口气,俯身去捡玻璃碎片,腰刚刚弯下去,宫牧卷起一道风,扑了过来。身上微微一沉,邢战顺势搂住他的腰,呼吸着来自他身上熟悉的微凉的气息。

    “你突然又变成这副样子,我都不习惯了。”邢战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很轻松。

    在元神消散的最后一刻被救回,并得以寄身在人眼中,此时的宫牧已无法再保持成人形态。

    宫牧捧着邢战的脸仔细端详,眼底虽有淡淡的青色但无损其英俊,眼睛依然清亮,清晰地倒映出自己的身影,只是比往日少了点光彩。开元通宝是盛世铜钱,且有邢战的鲜血滋养,才能供养宫牧的元神。人眼是人身上灵气最足最为通透的地方,对宫牧的元神来说自然是好,但对邢战这么一个凡人来说,损害极大。

    “对不起。”宫牧低低地说。

    邢战无所谓似的笑:“说什么屁话呢,你没事就是最大的好事。”

    宫牧压在他身上,抵着他的额头。从他们相遇的第一世开始,邢战就为他送了命,而后的几世轮回又为他吃足了苦头,好不容易苦尽甘来重新为人,结果还是害他受了重创。

    宫牧的心在怒火与自责中煎熬,他原本就没什么好脾气,这会儿更是拼命压抑着屠戮的**。

    没了铜钱的隔阂,邢战更能感受到宫牧的情绪,虽然平时不管是骂人还是刻薄人都是一套一套的,可真到了要他说点什么的时候,又一句话都说不出。最后他只是把宫牧稍稍拉起来,深深地将这张总是把自己迷得晕眩的脸蛋望进眼里:“现在你在我眼睛里,多好。”

    刹那间,宫牧胸中的怒火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股酸胀。

    如果他有眼泪,说不准眼睛就红了,但此刻他玻璃弹珠似的眼睛还是像浸在了水银里。

    “对,是挺好。”宫牧呢喃着,低头亲吻邢战。

    邢战由着他,感受着他唇瓣的柔软,仿佛这世间的一切美好都浓缩在了一个又一个吻中。

    “我不会放过化忌真君的。”宫牧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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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宫牧对修行前所未有的上心,几乎整夜整夜不见人影,清晨时分邢战醒来总能看见他在呼吸吐纳,眉心的九瓣莲一日亮过一日。

    邢战的状况不容乐观。瞎了一只眼,眼皮总有点耷拉着,虽然不至于说影响正常生活,但焦距有了偏差,看东西总是看不准,茶坊里的杯子盘子不知道被他砸了多少,最后郎谦忍无可忍把他赶到角落,给他泡了一壶茶,让他安心当吉祥物。眼睛不是最主要的问题,小心点就是了,但近来邢战总觉容易疲倦。当初邢战玩笑的一句“你是吸我阳气了吧”,如今一语成箴,虽然宫牧十分克制并专心修行,但仍然不可避免地会从邢战身上汲取能量,损害到他的精气神。不过邢战从来不说,在宫牧面前依旧打起精神,不让他看出端倪。

    但是邢战最记挂的还是苍家那边,也不知道苍泊身体好了没,苍溟海又是什么情况。苍泊的电话一直打不通,隔壁灵修斋终日店门紧闭,最后邢战等不下去,直接找去苍家。

    来开门的是宋游玄,并不意外,但意外的是他看上去十分疲倦,总是挂在脸上的清逸笑容不见了,深潭般的眼睛里忧伤浓得化不开。

    邢战朝里张望了一下,昏暗的客厅里只有宋游玄,不见苍家的人:“宋老板,我来看看你们。”

    见到邢战,宋游玄还是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冲他点了点头:“进来吧。”

    “他们……”邢战也不知该怎么开口,“怎么样啊?”

    “你自己去看吧。”宋游玄苦笑着带路。

    上了二楼,邢战先瞥了眼苍溟海房间的方向,看见门前放着盛了饭菜的餐盘。

    宋游玄在前头说:“你来得真不巧,早上小泊刚清醒了一会儿,现在估计又睡了。”

    邢战连忙跟上:“他什么情况?”

    宋游玄轻轻地推开房门,邢战看见苍泊病怏怏地躺在床上,被子盖得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一颗脑袋,原本活蹦乱跳的人瘦得面颊凹陷,就连呼吸似乎都是断断续续的。

    “他大部分时间都在昏睡,偶尔醒过来我就给他弄点吃的,我检查过他的身体,主要还是伤了元气,恐怕需要养一阵。”宋游玄道。

    邢战将苍泊稍稍托起,查看他后背,那青黑色的鬼面已经消失了。宫牧那拳着实是柄双刃剑,打出了化忌鬼,也打伤了苍泊。但长痛不如短痛,没有了鬼面总是一件好事。

    好好的一个人如今虚弱地躺在床上,宋游玄叹道:“都是我的错。”

    “这也不能怪你吧。”

    宋游玄摇头:“是我的错,当初看到面具我就知道这事不简单,当时就应该拦住小泊。但是我想着如果小泊被卷进来,溟海一定得见我,于是鬼迷心窍地把他拖下水。小泊还那么年轻,又是溟海唯一的后辈,我……我怎么会做出这么恶毒的事,他本来就恨我,现在更加不会原谅我了。”

    邢战不知该如何安慰,斟酌道。“那么苍溟海那边?”

    提及苍溟海,宋游玄的脸色又黯了几分,他沉吟许久最终还是道:“来。”

    来到苍溟海房门前,邢战发现餐盘被动过了,里面的饭菜都稍稍动了一些。宋游玄一看眼睛里有了些光,面带喜气地将餐盘捡起来,自言自语道:“还是应该弄张小桌子放在门口,总放在地上容易脏。”

    邢战有些尴尬:“他这是……在与你置气吗?”

    邢战认识宋游玄在先,心里难免偏向他,总觉苍家一老一少两个人情况都不好,全靠宋游玄照顾着,把人拒之千里外总不太妥当。

    但是宋游玄长叹一声:“并不全是,怎么说呢……你去看看他,或许他会愿意见你,你见到他早就知道了。”

    宋游玄端着餐盘走了,邢战敲了敲门:“是我,邢战,能进来吗?”

    房间里一阵窸窸窣窣,传来苍溟海低哑的声音:“请进。”

    苍溟海坐在床上,面朝窗外,偏长的头发没过脖子,身上穿了一件单薄的白衣。衣服松松垮垮地挂在他身上,风吹来,轻薄的面料贴在他身上,勾出他干瘦的身体。他没有戴手套,邢战第一次看见他的双手,交握搁在腿上,惨白细瘦的指骨轻轻搭着,上面一丝肉都没有,看上去诡异又有种说不出的可怜,这么多年他一直是这么艰难地活着的。

    听到邢战进屋的声音,苍溟海回过头来,饶是邢战做好了心理准备,还是吓得向后退了一步。

    苍溟海的脸半边人脸半边白骨,人脸依旧是病态苍白,白骨灰白森然,眼窝空洞,牙床裸。露。

    “吓到你了吧。”苍溟海的声音也不复以往清润,干得好像在锯木头。

    邢战顿时明白了宋游玄的意思,如果自己是这般模样,肯定不愿被人看到,更何况是曾经相好过的人。

    “坐吧。”苍溟海摆了摆手。

第54章() 
面对半人半骷髅的苍溟海,邢战想好的话忘得一干二净,不忍心多看,又不能避开视线,以免让人误会。

    尴尬地呆坐了一会,邢战走向窗户:“开着窗会不会太冷?你身体不好还是不要吹风吧。”

    “没事。”苍溟海抬了抬手,但又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把手缩入袖子藏好,“不要关窗。”

    邢战疑惑地望着苍溟海。

    “开着窗户,空气会比较好。”苍溟海淡淡地解释。

    邢战立刻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平日就能隐约闻到他天谴之毒发作腐烂的气味,现在他都成了半具枯骨,若是关着窗还怎么能待人?

    风起,吹散一屋子的浊气,透过微光,邢战几乎能看见衣衫下的骨架,他十分怀疑如果现在苍溟海站起来走几步,会不会直接散架?视线落到枕边的玉偶上,一个面目模糊但刻着宋游玄八字的玉偶,邢战忍不住叹息,他已经分不清楚这么多年支撑着苍溟海活下去的究竟是爱还是恨。

    察觉到邢战的目光,苍溟海拿起玉偶,用尖细的指骨在它脸上刻划。

    邢战不忍心道:“你都……这样了,还拿着这替身人偶干什么?不怕越来越……”

    “与其两个人都受天谴之毒折磨,不如一个人承担。”苍溟海无所谓道,“最坏的结果,无非是烂光,我早就有心理准备的。”

    “你这是何苦呢?宋老板他……他真的很自责……”

    苍溟海低垂的脸上隐现快意,快意中还带着难以言喻的残忍,对宋游玄,也是对自己。

    他爱他,甚至愿意为他承受常人难以承受的痛苦最终化为一堆枯骨,他恨他,恨到默默地用自残的手段折磨他。用伤害自己的生理来伤害对方的心理,这种方式只对真爱的人有效,偏偏宋游玄就能被他伤到体无完肤。

    邢战只得转移话题:“我去看过苍泊了,他身上的鬼面已经没了,虽然人还不清醒,但应该没有大碍。”

    “谢谢。”

    苍溟海似乎已经知道了,虽然他闭门不出,但邢战可以想象宋游玄每天在门外向他汇报苍泊的状况,心里又是一阵唏嘘。

    “我多嘴问一句。”邢战指了指他的脸,“你们这个毒……有办法治吗?”

    苍溟海没有说话,仅剩的一只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邢战。邢战被他看得心底发毛,隐约意识到了什么,但又无法准确抓住。与宋游玄与苍溟海二人的相遇就似乎带着些宿命,虽然与他们的往事并没有关系,但如今已被栓在了一起。

    “安心休息。”离开的时候邢战说,他打开门看见宋游玄在客厅里睡着了,修长的人蜷缩成了一团,看上去可怜兮兮的,“见见他吧,就当放过他,也放过你自己。”

    苍溟海深深望了他一眼,又将脸转向窗外,头发遮掩下的半张白骨微微颤抖。

    回到水月人家的时候已过了晚饭时间,邢战随便弄了点晚饭。他吃得不多,最近总是没什么胃口,胡乱塞了几口便进了小屋。

    他躺了一会,可无论如何都无法入睡,除了满腹的心事,更要命的是他的头很痛。确切的说是左眼痛极,好像有把刀子在眼窝里戳捣,以致于疼痛的神经影响了整个大脑,尤其是夜深人静时,头痛欲裂。邢战是个能忍痛的人,可在这无穷无尽的折磨下,也开始觉得吃力。

    一只眼睛无法视物,使得房间更显昏暗。此时此刻,疼痛加剧,邢战知道宫牧必然在某个地方与厉鬼争斗,只要宫牧一施法,他的眼睛就会疼得要炸裂。但他不想跟任何人说,特别是宫牧。

    越睡越清醒,越清醒越疼,实在是疼得受不住了,邢战干脆起床穿好衣服,离开茶坊。

    穿过集市,邢战独自在街上闲逛,冷风吹过,疼痛稍有缓解。晃着晃着来到了湖边,寻了一张空椅子坐下。

    中元节那日他们还在湖上放了灯花,如今所有的河灯都被清理,只剩一盏幽暗的路灯照亮一小片湖面。晚风吹皱湖面,虽然冷清了些,倒别有一番清净。

    望着湖对面点点灯光,邢战长舒一口气。

    “出来吧,偷偷摸摸的干什么。”邢战往椅背上一靠。

    树后,一个削瘦俊挺的人走出来,坐在邢战身边,是郎谦:“我看你出来的时候脸色不太好,有些担心,就跟出来了。”

    “你这是偷懒啊。”邢战调侃着拍了拍他的肩膀。人前邢战极力掩饰,就连一只眼盲都无人知晓,但郎谦细心,总是瞒不过他。

    “就要开学了吧。”邢战道,“开学就成一条高三狗了,加油,考完就成龙了。”

    郎谦笑笑,现在回想起来他很感谢邢战劝他接受赔偿金,尽快结束官司,如今有了钱母亲病情稳定,自己也能安心学习,如果当初死憋着一口气,官司缠身,势必会导致母亲悲痛伤神,自己为了承担家庭负担被迫辍学。往后就得看他努力奋斗,翻身成才。

    “开学后我就不能天天来了,不过周末还是可以过来帮忙的。”郎谦道。

    邢战嫌弃道:“我这茶坊没你就开不成了还是怎么的?你就安心读你的书吧!别到时候考不上大学,怪我影响你学习!”

    郎谦又笑,他并不爱笑,大部分时候都瘫着张脸,对着客人都摆不出营业性的笑容,幸亏相貌好,即使不笑看上去都很干净帅气,讨人喜欢。但面对邢战,他终于能放下防备,露出少年心性。

    郎谦又想起一件事:“战哥,你前面在屋里休息时,有个狐狸脸来找过你。”

    “什么狐狸脸?”

    “那人穿着西装,手里拿本书,眯眼笑的时候像一只狐狸,我在仓库搬东西的时候,他突然出现在我身边,还把我吓了一跳呢。”郎谦极淡定地描述,并没有从他脸上找到受惊吓的痕迹。

    邢战暗自好笑,表面上一本正经:“你这孩子怎么随便给人起绰号呢?他来干什么?”

    “他说看你睡了,不好意思打扰你,叫我转告你,书中的记录又有变化,请你务必谨慎。”

    邢战心头一紧,郎谦说的人无非是崔判官,崔判官口中的书除了生死簿,还能是什么?记录又有变化?宫牧的生卒自然是变了,但他特意来告知完全没有必要。那有变化的还能是什么呢?

    郎谦看他脸色都变了,也跟着有些紧张,正想宽慰几句,就看见一行血泪从邢战耷拉的眼角涌出。

    “战哥,你的眼睛!”郎谦惊愕。

    邢战只觉左眼刺痛,用手一摸,摸到一手的鲜血,眉头随即紧锁。

    竟然流血了,宫牧究竟在干什么?

    郎谦毕竟是半大孩子,看到邢战毫无预兆地流血,顿时慌张,他连忙去买了瓶矿泉水,拿纸巾沾了水擦拭。

    邢战神情淡然地擦去鲜血:“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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