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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大明文魁-第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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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延潮当下道:“晚生谨记教诲,他日有所成,必不忘今日指点之恩。”

    颜钧笑了笑道:“不忙言谢,老夫还会在华林寺住下两月,这段日子你都可以来。平日的讲学你可听也可不听,也可文章来改。老夫这里总有些东西,你是可以学的。”

    林延潮当下道:“那晚生就拜托夫子指点了。”

    濂江书院的弟子,见林延潮与颜钧相谈其乐融融,不由羡慕。(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二章 赠诗(一更)() 
从华林寺回家后,林延潮就准备温书迎考。

    林延潮每日早起就练习时文,作了五篇后,然后读一读经集。

    每日也会拿古籍来读,将自己筹备中的尚书古文疏证拿来写个一百多字,然后就停笔不写。

    期间谢肇淛来访一趟,他也是县试过了,但府试未过,不过他的脸上丝毫不见沮丧之色,原来儒林班已是将《聂小倩》编排好,准备重阳后就上演。

    谢肇淛见林延潮在家读书,也不敢多搅扰,坐了一会就走了。

    去书院读书两个月,家中也没什么大事,只是三叔的亲事,也是渐渐有眉目。

    三叔也是二十好几的人了,在这个时代算是大龄晚婚了,先前是家里困难一直娶不上,后来家里光景好了,三叔又挑挑捡捡起来。但三叔有一日去庙里回来后,整个人突然魂不守舍了,连乡下的田地也是不顾了。

    家里人以为他病了,请了大夫来治,抓了药来吃都不见效。

    后三叔与家里人坦白说,看上一个姑娘,与林高著道非她不娶了。于是林高著听了就着急了,当即就找了省城里的大媒去说亲,听说八字有一撇了。

    家里的事大致就是如此。

    林延潮读书后,间隔三五日,就去华林寺,将自己写的文章给颜钧看,请他批改。

    有时候去得早了,就听一会他的讲会,颜钧讲会时,什么人都可以来听,就算是走卒贩夫,妇孺小儿都可以,没有门第之见。

    颜钧说的道理,不是什么高大上,而是十分贴近百姓一些浅显道理,用他的话来说,就是‘圣人经世只是家常事,愚夫愚妇与知能行便是道。’

    这句话对林延潮启发很大,不过也有些话他不认同,比如颜钧说,要救天下,需停天下贡赋,三年免征,天下洗牢,大赦天下,将一切犯人都恩赦。这些说法当时不算过时,但林延潮看来大明的问题,不是这些手段,救得了的,根本不在这里。

    不过颜钧讲课还是很有真知灼见的,也能切合贫民的想法。不少人听了他的讲课后,都拜入他的门下。更不提,有百余名门生还从江西,浙江赶来,特意在他门下听讲。

    这简直就如当年孔子周游列国,门生从学于身旁。有这等影响力,也难怪耿定向当年拿他下狱了,不过颜钧被耿定向下狱三年,在狱卒,囚徒中传学,出狱时百余人痛哭流涕挽留。

    看着四周门人听得如痴如醉的样子,林延潮不免心想人活到如此,比起身居庙堂之上,又是别样的风光。

    周敦颐当年说过,圣人当以中正仁义立身,再以师道行于天下!

    林延潮拿文章给颜钧批改时,就没说他救民救世的观点,而是实事求是地与他说文章。

    颜钧与林延潮讨论完文章,坦荡地笑着道:“你的时文写得更好了,老夫肚里就这么多墨水,给你收刮干净了,毕竟没有赴过科考,终究算不得大宗师。我的弟子罗近溪在我之上,他日你遇到他可向他讨教。”

    林延潮道:“夫子过谦了,若非夫子昔日指点,我不能有所悟,时文也不会有进益。”

    颜钧摇了摇头道:“不是我指点你,而是你自己心底早已懂得这道理,只是平日所迷,这才不知罢了。”

    林延潮恍然道:“这就是一切道理都在心里,阳明先生昔日所言,圣人之道;吾性自足;向之求理于事物者误也。”

    颜钧哈哈笑着道:“是的,你一点就透,我看你实与王学有缘,不如……”

    林延潮连忙道:“夫子,我虽敬仰你的学问,但我的几位老师都是理学宗师,他们若知我拜入王学门下,必是反对。”

    颜钧听了喝了口茶,叹道:“老夫明白,并非我不容他们,而是他们不容于我。”

    林延潮知道,自己失去了一个与罗汝芳,何心隐作同门师兄弟的机会。但世道就是如此,王学的人,可以学理学,但是理学的人,却不能学王学。

    自己一进濂江书院,林垠就告诉过自己,非五经、孔孟之书不读,非濂、洛、关、闽之学不讲。自己去听课可以,但拜下门下就不行。拜下门下,就要奉王学为道,这与理学自是格格不入。

    颜钧有些惋惜,但仍是道:“既不能传吾之道,但亦可为老夫之友,我们不谈道,谈谈读书日用,也可以吧!”

    林延潮笑着道:“多谢夫子体谅。”

    颜钧苦笑道:“不体谅还能如何,人群既以家国为分,为学何存门户之见,可笑!可笑!”

    林延潮道:“夫子,或许有一日,天下读书人,可以没有门户之间,但道虽不同,却能一并坐下来商讨。”

    颜钧摇了摇头道:“此事很难吧!”

    林延潮笑着道:“难与易之事,做了才知道,我辈只需尽力而为,成与不成看天命就是。”

    颜钧点头道:“就是有,老夫行将就木之人,也是看不见了,不过幸甚的是,老夫知你有一日可为参天大树!”

    二人又说了一阵话,林延潮从山上经阁走下,待行至华林寺门口时,突有一名男子追到了林延潮道:“某是山农先生弟子,老师说有一物要亲手交给公子。他方才忘了。”

    林延潮赶忙回去,见到颜钧。但见颜钧笑着道:“老夫下个月就要回江西老家著书了,你也要赴院试,分别在即,我又身无长物,就拿当年心斋先生写给我一首诗赠你。”

    心斋就是王艮,上承王阳明,下启颜钧。

    林延潮道:“既是夫子老师所赠,晚生怎么敢收。”

    颜钧笑道:“老夫拿了何用,汝胸怀大志,必是志在事功,他日当披坚执锐而行,那此诗再适合你不过了。”

    林延潮拿过诗来,诗下面落款是心斋,果真是王艮所作,但见上面写着。

    险夷原不滞胸中,

    何异浮云过太空?

    夜静海涛三万里,

    月明飞锡下天风。

    看了此诗后,林延潮不由心底一热,心道天下最懂他的人,除了去了苏州的业师外,就属山农先生了。

    林延潮当下对颜钧长揖道:“这首《泛海》,正好是阳明先生诗词中,晚生最喜欢一首。”

    “喜欢就好,拿去留个念想!”颜钧道。

    “是。”(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三章 院试(二更)() 
从华林寺归来后,林延潮就用心在家苦读。到了院试前几日,各县的童生都云集省城。

    每到院试,青楼楚馆内,自也是少不了读书人的身影。而也有读书人在客栈里,埋首苦读。

    日子对每个人来说都是一样过,但是光阴就这么从指缝里流去了。

    到院试一日,众童生们云集考棚前。

    林延潮这一天,也是早起,院试考生不用如县试,府试多,所以不用四更天不到就要起床,但是还是早起为好。

    林浅浅早早地给林延潮烧好了热汤,林延潮起床穿好衣裳后,就给他递了一条热毛巾。

    林延潮拿着烫手的毛巾铺在脸上敷面,皮肤被这股烫热一刺激,顿时睡意尽去。

    林延潮将毛巾递还给林浅浅,林浅浅又打湿拧干后。林延潮这才仔仔细细地抹了一把脸。

    检查了一下考牌,笔墨纸砚,林延潮提着考篮走出小楼。

    林浅浅也摆好饭食,鸡蛋,油酥饼,千层糕,然后往考篮里,给林延潮塞考场上的吃食。

    林延潮吃完后,就听得外面骡鸣。

    林延潮提起考篮,临别时林浅浅红着脸道:“潮哥,好好考啊!”

    林延潮笑了笑道:“嗯,知道,在家等我。”

    说着林延潮就出了门,展明赶着辆骡车将林延潮送到考场。

    考棚其实并不远,但为了多睡一会,不用走路费体力,考生大多还是坐车抵达考场。

    下了车后,考棚龙门前,星火点点,童生们也是从四面八方而来。

    龙门前顿时人声鼎沸。

    院试是八月,天亮得早,所以考生都没携有考篮,倒是考棚里挂着不少灯笼,照得通明。

    这一次来参加院试的童生,有一千两百余名之多,当然这人数比县试,府试时是少多了。

    林延潮望去赴考的童生,年纪从老至少的都有,分布的很平均。

    县试时,都是十一二岁,十三四岁的儒童居多。府试时,大多已是十八九,二十出头的儒童了,感觉和参加高考差不多。

    到了院试,看着左右年纪等差这么大的考生群体,林延潮也不知怎么形容。当初自己的蒙师林诚义,快四十岁了,仍是一个童生。

    至于考场里,白发苍苍的童生,竟也不知多少,其中又有几人是范进?

    有八十岁老童生,就有二十岁少状元。有人终老科插;有人少年雁塔题名。

    林延潮一到考场,就找叶向高,龚子楠他们的踪迹,他们都是府试前十,是要与自己这案首一并提坐堂号的,算是一并入考场。

    但不过一千两百号童生里,天色又没大亮,如果没有好眼神,要找人实在有些难。

    不过看来看去,却让林延潮发现一个熟悉的人。

    “老夫子?”

    林延潮不由讶异,但见前面戴着一顶边鼓帽,穿着打着数个补丁长衫的,不是自己蒙学时,另一个老师老夫子吗?他怎么也来赴考了?

    林延潮于是走了上去,施礼道:“先生,你也来了。”

    那人扭过头看了自己一眼,却急忙双手乱摇道:“你是谁,认错人,谁是你先生?”

    认错人了?

    林延潮仔细辨认了一下,这八九成不会错,对方胡子一翘却道:“真是莫名其妙,来趟院试,却给一后生认作先生,古怪,古怪,事出反常必有妖,恩师说我火候已到,今科必过的,可别让他人分了运气,小子,快走,快走,我不认识你。”

    林延潮才是莫名其妙,见对方说了几句,突然闪身就走了,混入人群里。

    林延潮心里骂道,你妹啊,给我装什么不认识,不就考个院试,你要这么偷偷摸摸吗?

    林延潮要去人群里找老夫子,但是哪里有那么容易,十县的童生聚集在一块,出入也不便。

    林延潮在人群里走着,众童生交谈的声音也有一句,没一句的传来,

    “于兄,每个县县学收录五名生员,而府学再收录五名,比起上一次院试每县三名,府学三名,招收的人数还真的多了不少。”

    “算了,我就算院试落第,没进学为生员,也不是唯一出路,咱们落第童生充作佾生也行。”

    “佾生,也不错,算得半个秀才。”

    “丁祭时六佾之礼不行,至少要八佾,这才配上圣人的身份。”

    “对,对,这样佾生也好考了。”

    林延潮在人群里找老夫子,却听得有人道:“延潮。”

    林延潮转过头来,却见是翁正春,当下喜道:“翁兄,见到你真是太好了。”

    翁正春问道:“你在找何人啊?”

    林延潮道:“蒙学时的老师罢了,算了,翁兄,既是如此咱们一起进考场好了。”

    “正有此意。”

    林延潮与翁正春二人当下一并朝龙门走去。

    林延潮见翁正春脸色很差道:“翁兄怎么了?你额上都是汗啊?”

    翁正春勉强道了一声是吗,说着伸手擦汗。

    林延潮看得清楚翁正春满手心也都是汗水。翁正春抽了一巾帕来擦了擦脸和手道:“让延潮见笑了。愚兄昨夜一宿没有合眼,托店家熬了参汤提神,这才有力气来考场。”

    “翁兄,你是府试第二,实不必如此紧张啊。”

    翁正春苦笑道:“府试第二,又不是案首,我上一次县试时第三,可府试却两度点额,这一次实怕重蹈覆辙。”

    林延潮道:“翁兄宽心,你的文章在我之上,若是用心考,必不会有失。”

    翁正春摇了摇头道:“也许吧,延潮我知你好意,但你不必刻意安慰愚兄。”

    林延潮,翁正春一路走着,终于在考棚前,遇到濂江书院的同窗。

    他们见了林延潮都是道:“延潮,你快来看看,应龙他不好了。”

    林延潮当下三步并作两步上前,但见考棚旁台阶下,陈应龙一人盖着厚厚的衣裳,人不住地打颤。

    林延潮道:“这怎么回事?发烧了吗?”

    一旁龚子楠道:“怎么会是发烧,当然是又悚场了!”

    林延潮倒是突然是记起来。陈应龙前两次也是院试考试时,突然悚场这才名落孙山的。否则以他的才学,早就进学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四章 激将(一更)() 
但见陈应龙如此,众弟子们都是束手无策。

    几名弟子嘀咕道:“眼见要开考了,还是如此,连考场都进不去。”

    “就算勉强能走,搜子见他发颤,断是以为他心虚,先作舞弊给枷号了。”

    一旁叶向高道:“以往不是进考场才如此,怎么还没进考场,陈兄就犯了毛病。”

    书院另一个弟子道:“陈兄昨日在客栈时就如此了,当时吃饭连筷子都抓不住。我劝他去看大夫,他说不用,说看大夫喝得那些汤药反而会让人发睡。”

    这时候龙门前梆子响了。

    衙役开始喊人进考场,而一旁陈应龙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来。

    众弟子都是上前扶住他道:“陈兄,别如此啊,你这样笔都拿不住,放宽松一些。”

    陈应龙摇了摇头道:“无妨,我现在哆嗦,到考场上却不哆嗦了。”

    说着陈应龙去提考篮,但手上却是抖得十分厉害,连考篮都提不稳。

    众弟子们道:“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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