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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8章

大明文魁-第70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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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制度在北宋之时,就已经启用。

    林延潮与曾孔目吩咐的都是如何如何用印的话,这些说起来可能很不起眼,在外人看来林延潮身为二品大员,到任第一日却关系插手这些小事。

    其实不然,为官第一要严谨,而衙门里必须要有行之有效的制度。

    这些事是林延潮接任礼部尚书后,要办的头等之事。

一千一百九十九章 绝食() 
诸事处置后,林延潮的随从开始收拾公堂与火房。

    这火房在吏部,户部之中,是为左右侍郎,各司郎中所用。

    火房的布置与衙门不同,其他人不得擅入,并有专门之胥吏负责管理。

    林延潮以前到吏部文选司办事时,文选郎都在文选司的火房接见自己,这火房外堂就是郎署官的会客之地,内堂则是他们饮食休息之处。

    在任官员向来都喜欢将火房作得精致奢华,张四维当国时,吏部尚书王国光是他老乡。当时云南道御史杨寅秋纠王国光六罪。第一罪就是擅支工部银一万两修理火房。

    最后王国光因此事被罢官。

    林延潮任右侍郎时,火房年久失修,所以平日林延潮都不愿在此办公,宁可与属吏们在公堂上挤一挤。

    现在朱赓重修了馆舍,两位部堂的火房也是重修。

    现在林延潮身为正堂,礼部衙门的后堂火房即是他休息之处。

    官员已经接见完毕,于是林延潮当下从正堂前往后堂火房。

    正堂左右就是四司,左上乃仪制司,右上为祠祭司,左下为主客司,右下为精膳司,平日

    正堂与后堂之见乃穿堂,穿堂左右二壁上悬挂都是御制的礼部箴言。

    墙上最多就是太祖之训,如洪武年间的礼教之训,礼仪之训,其次就是成祖的圣训,然后依次递减。

    可想而知从朱棣确立北京行在为京师以后,每位礼部尚书退了堂后从这条通道走过,都是看着左右两壁的圣训来警醒自己。

    幸好太祖对于礼部官员还是留了几分颜面,若是壁上悬挂是‘尔俸尔禄,民脂民膏,下民易虐,上天难欺’,‘金杯共汝饮,白刃不相饶’,试想一下如此上下堂的心情可是很沉重的。

    林延潮来到后堂,后堂一共五间,后堂左右各是左右侍郎火房,是各自三间。

    后堂五间取了三间作为林延潮的火房,其余二间都是随员休息之处。

    后堂之后还有碑亭两座,亭左亭右各有十一间房是给礼部属吏休息之处。至于亭后则是架库房。

    这就是礼部后堂的格局,林延潮来到后堂时,仆役们在堂下一并向林延潮见礼。

    林延潮记得自己刚来礼部时,有几个仆役因为是伺候着正堂的关系,对自己并不假辞色。虽说面上没有得罪,但是那等态度还是令过目不忘的林延潮就这么记在心底了。

    今日自己一来,这些仆役们都是改颜相向。

    林延潮并不以为意,他对待这些仆役与属吏的态度差不多。

    这些人用得好了就是自己的耳目,用不好了什么时候扎你一刀也不知道,所以远了不是,近了也不是,亲了不是,疏远了也不是。

    后堂与文渊阁的样式差不多,外头都是一圈的游廊。

    却说礼部虽是二品衙门,但官舍已经很有些年头,本来看去不起眼,但林延潮一走进这里心底觉得有些不同。

    就好比上一世单位里老旧苏式砖砌办公楼,虽然与新办公楼比起来破旧多了,但走进这里时总能有等厚重的心情。

    这就是山不在高,水不在深,楼不在新。

    后堂东首的三间作为林延潮的火房,西首两间即是正堂属吏办公休息的地方。

    后堂当中一间即是会客,也是作门屋之用,会客堂面作六扇红漆门窗,一般只开两扇作诶出入之用。

    门外有皂吏值守。门后摆着黑漆桌椅,乃后堂当值属吏所坐。

    东侧门窗一扇开有望孔,门外还有一个转桶,半个在外,半个在内,可作投递公文,信件,名刺之用。

    衙门里规矩就是外头有人来拜访,皂吏打一下梆子,属吏从望孔看下来人,然后转动望桶将公文交给在内的正堂官员。

    三名后堂当值属吏一并向林延潮行礼,林延潮放下架子与三人说了几句话。

    说话间得知三人是每日有两人轮值,平素他们就在会客间当值,若是林延潮有事使唤他们,在内间摇铃即可。

    走到会客间,因为知道林延潮升任正堂,这里已是早早打扫过数次,今日到任仆役已是又是打扫了一遍。

    会客堂正中是两张花梨木高背官帽椅,桌椅以织锦覆之,椅下各摆着脚踏,两张高背官帽椅旁还摆着几张普通椅子,以及圆凳。

    椅子以丝套覆之,圆凳则没有,且都无脚踏。

    由此可见这后堂外头看起来普通,但内间椅榻瓶几都是精致物件,可以称得上修洁华美。

    对此林延潮甚是满意,然后走进了内间。

    会客厅之内两个大套间,都是身为正堂的林延潮平日办公休息之处。

    说实话一个套间已经足够宽敞,但是没办法,衙门必须给配啊。前吏部尚书王国光都拿了朝廷一万两银修火房,自己用三间火房也是无妨。

    所以两个套间,靠中间的作为林延潮退堂后办公之用,此间桌椅书架一应俱全。

    两件案桌,一件上面摆放多是案牍,看来是日常处理公文之用。

    另一件书案以屏风围之,笔筒笔架里搁了不少大毫笔,都可作挥毫之用。平日有闲暇的时候,官员完全可以在此作字作画。

    案桌以一山水画屏隔之,另一面则摆放着六间大书架,上面堆满卷宗,书籍。书架旁还有张可坐可躺的罗汉床,是作看书之用。

    靠东首,也就是最里侧的套间就是休息处。

    里间中置睡床,睡床周壁以刺绣为之,犹如室中之室,床榻旁还有长脚踏,座地衣架,矮柜,衣箱靠墙还设一几案,上有花瓶香炉,几案旁还有高面盆架,上置面盆可作洗漱之用。

    这布置与富贵人家之卧室布置相差无几,平时林延潮有意完全可以在此睡个把时辰的午觉。

    林延潮也是感慨,身为官吏千万不要和部堂大人拼什么996。

    部堂出行有八抬大轿,出行完全可以在轿里休息,而你只有两条腿。至于部堂平日在衙有大床可以休息,而你只能伏案迷瞪片刻。

    林延潮脱下官帽,休息片刻,就听外间属吏禀告说是堂厨送中饭来了。

    林延潮道了一声,当即几名厨役将食案,摆在公案旁的一张长几上。

    林延潮看了午饭,小菜有两碗,主菜是鱼一条,鸡半只,炙羊肉一盘,主食是米饭一碗,另有茶和蔬果。

    一旁厨役恭恭敬敬地站着,林延潮笑了笑道:“这菜还算是丰盛,有心了。”

    那厨役连忙道:“小人什么事都不知道,只知为部堂大人尽心。”

    林延潮点了点头道:“你有这忠心很好,我问你衙门里的规矩,还是三堂火房可用小灶吗?”

    厨役禀道:“回禀部堂大人,正是如此,大人平日爱吃什么,尽管吩咐小人,小人竭力为部堂大人烹制。”

    林延潮摆了摆手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问你左右二堂的堂餐如何?”

    厨役想了想当即如实禀告道:“右堂的赵宗伯向来没有吩咐,平日官员的公膳是什么,右堂就用什么。而左堂的黄宗伯喜素,不喜荤,故而平日堂餐都作些清淡的。”

    林延潮心想,从小事上看黄凤翔,赵用贤二人为官都可谓清廉。

    看着对方一脸忐忑的样子,林延潮笑了笑道:“无妨,我就是问一问。衙门现在用度紧张,但下面官员们的公膳却需更加用心。”

    “这话可不是随便说说,我当年任右侍郎时,听闻仪制司有一位主事,无论休沐在家还是在外办事,就算风雨交加每日午后必定到衙,初时我不解,后来才知道他是为了午时这一顿堂餐。”

    “本部堂不是笑他,这位主事家里有老母妻儿奉养,但为官十分廉洁,他来衙门就是为了这一顿不用花钱堂餐,吃不完可也带回家中奉给亲人。所以由此事,你可知道这堂餐对于一名官员而言如何重要了。”

    厨役闻言身躯一震,他没料到平日这为人看轻的烧饭杂役,在林延潮眼中竟是如此重要。

    当即这名厨役无比感动,认真地道:“是,部堂大人,小人以后一定尽心去办。”

    林延潮点点头,然后指着案上道:“有鱼,有鸡,有羊太奢了,本部堂也与黄宗伯一样喜欢清淡,以后荤菜只要一样,素菜倒可以添一样,再多了就浪费了。”

    林延潮这几年养尊处优太过,导致身材有些向赵用贤,甚至天子靠拢的趋势,所以还是少吃点肉才行。

    “是,部堂大人。”这名厨役一脸惭愧。

    “另外本部堂也没有饭前饭后喝茶的习惯,茶水自会问茶房取。”

    林延潮深觉得古人生活习惯不健康,总喜欢饭前饭后饮茶,而且还是浓茶。

    历史上曾国藩的弟弟曾国荃在他家住。曾国荃喜欢浓茶,饭前喝了一盏茶,饭后还要另泡新茶。当时曾国藩的夫人不懂,只是饭后给他原先泡的茶添了开水。因此此事曾国荃觉得兄嫂看不起自己,差一点闹得兄弟失和。

    晚上部内设宴为林延潮新任接风。

    宴后林延潮乘轿回府,一到了府上陈济川即来禀告言:“启禀老爷,那个钟骡子快被饿死了。”

    林延潮自是知道这钟骡子就是运河上有头有脸的人物,通过丘明山引荐想要投靠自己麾下。

    没料到这钟骡子来见林延潮,却被林延潮给拘押,关了半个多月功夫。

    现在居然要被饿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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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两百章 真有这一天() 
两名下人正服侍林延潮更衣,除下大红斗鱼袍,官帽官靴,换上了家居燕服。

    这几年过着养尊处优,衣来伸手的日子,不知不觉令林延潮刚到中年就有些发福的趋势。

    下人奉茶之后,林延潮摒退左右,向陈济川问道:“此人怎么如此硬气?”

    “回禀老爷,各种手段都用了此人就是不吃,口里说一定要见老爷一面。”

    “哦?都用了什么手段?说来听听。”林延潮来了兴趣。

    陈济川道:“他不是饿得不行了吗?我担心他饿死,就派人到他的柴房旁升起火炉,大鱼大肉的吃着,还好几个人劝着,换了别人如何忍的?但这家伙一声不吭。”

    “老爷此人若是真死了,丘师爷那边恐怕不好看。”

    林延潮放下茶盅道:“看来倒是一个硬骨头的人,那我不妨耽误一点功夫,见见这样草莽豪杰。”

    当即陈济川随着林延潮来府里一处偏僻柴房里,柴房外有两名家丁看守。林延潮从窗外看去,但见柴房里虽昏暗,可隐约见一个男子正卧在柴堆上。

    林延潮令陈济川候着门外,自己举着油灯走入了柴房。

    油灯点亮了昏暗的柴房里,但见此人一阵挣扎,手脚上的手镣脚镣一阵响动,从柴堆之上强撑起身来。

    对方问道:“敢问来人是部堂大人吗?”

    林延潮在此人面前三步站定,但见对方颧骨高耸,脸颊深陷,不过仍可看出此人身材骨架很大,但已饿得奄奄一息。

    林延潮点点头道:“你猜得不错。”

    对方精神一震道:“果真是部堂大人,小人当年曾远远见过部堂大人一面,今日蒙得赐见实是三生有幸。不知部堂大人可否给小人点吃的喝的。”

    林延潮失笑道:“你不是绝食吗?”

    “部堂大人肯赐见一面,小人今日又何必死!”

    林延潮笑着道:“好。来人除了他的手镣脚镣。再给他些水和饼子,不要太多。”

    钟骡子三下五除二吃完,拍了拍肚子然后道:“部堂大人,此来可是相信我钟骡子的诚意了吧。”

    林延潮笑了笑道:“我倒是很想知道你诚意对我有何用。”

    钟骡子一拍胸脯道:“回禀部堂大人,这户部云南司,通州仓场,坐粮厅,我钟骡子都能说得上话,另外临清以北运河上我还有三千兄弟。”

    “口气不小。”

    “小人没有半字虚言。”

    “那你来找我作什么?”

    那钟骡子道:“有人要买我的命,此人姓吕,乃是通州有名的掮客,半个抵京的漕粮都通过他为中介,方可入仓。他买通人查清了我的底细,只要一句话我就没命。”

    “你的底细是?”林延潮闻言笑了笑,示意对方继续说下来。

    钟骡子叹道:“我是罗教的人。”

    “难怪如此,”林延潮点点头,“你们要知道朝廷里不少官员对你们有所偏见。”

    钟骡子道:“大宗伯不要误会,我们子弟都是运河上贫苦人家出身,大家聚在一起,并非为了生事,而是大家能相互扶持,不被贪官污吏,地头蛇欺负,大家能够有一口饭吃,能够活命。”

    林延潮道:“朗朗乾坤之下,朝廷哪里有那么多贪官污吏?就算有,你钟骡子既认识户部云南司,通州仓场,坐粮厅,手下还有三千弟兄,直接向朝廷陈情就好了。”

    钟骡子闻言苦笑道:“大宗伯所言……所言极是。但是现在有人却往我们泼脏水,说我们以拜罗祖为名结社意图对朝廷不轨。”

    林延潮道:“只要将话说开了,就没什么事。好了,之前囚你在此,是因为不清楚你的底细。”

    “现在我不会拿你见官。因为朝廷现在暂时没有为难你们的意思。但是我也要好言相劝你一句,要约束子弟,不为祸地方才是。”

    “好了,你可以走了。”

    钟骡子闻言大声道:“大宗伯明鉴,若是你不出手相救。我钟骡子一人无妨,我那的三千弟兄就要遭难了。”

    林延潮摇了摇头道:“你的弟兄任意一人不过平民老百姓,但聚集在一起就不能等闲视之。本朝以严法肇始,眼下虽对民间帮会纵之以宽,但不意味着将来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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