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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3章

大明文魁-第6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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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墨祟下了轿子,就听到一阵吵杂的声音,但见几十人聚在得意楼对面的楼下,这些不是青衫书生,就是盐商的纨绔子弟。

    李墨祟派人打听才知道得意楼对面开了一间青楼。

    这青楼不同于妓馆,青楼里只有一个女子。这就如同李师师,鱼玄机般,整个青楼里除了一人外,其余都是丫鬟或服饰她的人。

    青楼女子不仅容貌要过得去,最重要必须是才情出众,琴棋书画不说,还要能诗会对,写一手好文章。

    才情越是出众,越能引起读书人的追逐。

    眼下这些公子哥们聚在青楼下面,就是为了博得见江南名妓柳烟姿一面的机会。

    这青楼女子既是才情出众,那么要见她的读书人也必须文采斐然,所以在见面前必须经过比赛,这就是旗楼赛诗。

    所谓旗楼赛诗,就是青楼女子出题,然后这些读书人写一首诗然后呈上给对方过目。诗句能够入眼,方能得以一见,否则就算金山银山摆在那边也进不了门。

    现在青楼的两面旗杆下,这些年轻书生争相在照壁前提下自己的诗句,自有丫鬟将所题的诗句摘抄下来送上楼去。

    李墨祟见这一幕深感世风日下,读书人都去青楼前争名夺利去了,又有几个人胸怀抱负呢。

    李墨祟摇了摇头,当即步入得意楼。

    果真得意楼里此刻已是客满,但李墨祟还未亮出自己知县的身份,当即眼尖的店小二即上前道:“老父母来了,杨知府已是到了,他请你来了直到三楼雅间就是。”

    李墨祟吃了一惊,心道自己还是晚了知府一步,当即就从扶梯往楼上去。

    就在这时李墨祟到了二楼。这得意楼的二楼都只有四座二座。

    李墨祟看到临轩一个男子与一名男孩对坐,这男子看着河景,而那小男孩对着桌子几个蒸笼点心正大快朵颐。

    此男子不是别人,正是当初在县衙里出言不逊的林延潮。

    李墨祟见了林延潮不由有些生气,但又想起当日他赠给自己的那首诗,想了想当即走到对方桌旁道:“你可还认识我吗?”

    但见对方一愕,然后笑了笑起身道:“这不是父母官吗?幸会。”

    见对方还是在摆架子,李墨祟气不打一出来当即道:“马公子已是识破你的身份,眼下正在全城找你的下落,你若是想活命,就速速离开此地。本官可以当作没看见,放你一马。”

    林延潮当即失笑当即道:“多谢父母官提醒。好吧,那我这就走。”

    林延潮话音刚落,他面前的男孩即出声道:“爹,这人是谁?”

    林延潮笑了笑道:“用儿,好叫你知道,这位是扬州城的父母官李知县,快过来行礼。”

    林用抬头看了一眼满桌子的茶点没有动,嘴里继续大嚼。

    “不可无礼。”

    林用懒洋洋地下桌,低声埋怨道:“要我拜这芝麻官作甚?”

    林用此言一出,李墨祟顿时色变,大人如此也就罢了,怎么连小孩也这样。

    林延潮则道:“芝麻饼一会再给你买,在下平日管教无方,还请父母官见谅。”

    林用看了父亲一眼行礼道:“老父母在上,林用拜见。”

一千一百三十五章 首席() 
李墨祟此刻摇了摇头,有几分戏谑,又有几分认真地道:“有的人戏唱了久,就真以为自己是戏里的角了。恰如那戏子演宰相久了,便自以为是宰相,演钦长了,就自以为是钦差。”

    林延潮闻言笑了笑不置可否。

    李墨祟负手踱步,伸出手来指向林延潮道:“当然以本官之见,汝绝非如此浅薄之人。”

    林延潮拱手道:“多谢父母官,否则在下真不知要说什么了。”

    李墨祟哂笑:“但在本官看来不过五十笑百步,接近权势并非权柄在手,狐假虎威,仗势凌人不是长久之道,本官在此好言劝你一句,切莫自误。”

    林延潮道:“父母官又何出此言呢?”

    李墨祟正色道:“汝……汝以为依仗着巡按大人的势,就能在扬州城内横着走,那么兄台就错了。”

    林延潮还未说话,却听林用低声嘀咕了一句道:“巡按也是芝麻官。”

    林延潮闻言长叹。

    而李墨祟的脸扭曲了几下,看看林用,再看看林延潮,他本以为林延潮是依仗李汝华的势力在那狐假虎威,如此看不起马公子,看不起自己,犹有说得过去。但眼下明显林延潮不是李汝华的人,否则他的儿子胆子再大,也不敢如此说,否则就是坑爹了。

    李墨祟再仔细打量林延潮,确实如果是朝廷大员的心腹或幕僚,这些人的身上都有一等精明干练,气度稳重,举手投足之间一眼就能让人看出来,但对方却真如他所言,是一个平凡的百姓而已,最多像是一个读书人。

    李墨祟弯下身子向林用问道:“小兄弟方才说巡按大人是芝麻官吗?”

    林用伸舌头舔了舔的唇上的芝麻,点点头:“有这么一说。”

    李墨祟板起脸向北方一抱拳然后道:“巡盐御史身负皇命巡视两淮盐道,乃钦差大臣,连知府大人都要敬他三分,你怎么说他是芝麻官呢?”

    林用不假思索地道:“常言道七品芝麻官,难道御史不是七品吗?巡盐御史就不是御史了吗?御史就是不是芝麻官了吗?”

    听了林用的话,李墨祟不由哈哈大笑。

    林延潮叹道:“子不教父之过,平日太忙以致犬子少了管教,今日冒犯地方还请父母官见谅。用儿,不可再说,否则……”

    林延潮想起自己平日确实少管教林用,威胁的手段比较缺乏,所以林用平日更怕他娘,反而不惧自己。

    林用被林延潮训斥老大的不乐意,李墨祟却和蔼的道:“此言倒是令本官实在是无言以对,令郎若是擅加培养,将来未必不能成大器。”

    林用一听甚是乐意,抬头看了林延潮一眼,李墨祟继续道:“小兄弟连巡盐御史都不放在眼底,看来你爹的官不小啊!”

    林用想说什么,但抬头看了林延潮一眼,然后不说话了。

    林延潮点点头,手抚林用的手心想,毕竟是自己生的,还是没有蠢到家。

    林延潮笑了笑道:“父母官所言正是,玉不琢不成器,用儿此话你要记住了。”

    林延潮又向李墨祟道:“今日不是说话的地方,改日林某再拜会父母官就是。”

    就在这时,就听有人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李墨祟看去但见头缠纱布的马公子走了过来,与马公子齐来的还有马会长,以及扬州的几名大盐商。

    如沈廷珍之子沈明,范家的范学敏,沈廷珍是张四维的姐夫,而范学敏的祖父范世逵乃山西大盐商,范学敏的姐姐又嫁给了张四维的弟弟张四象。

    所以当年张四维在内阁时,沈家,范家在两淮盐商里都是极有势力,任何官员也不敢得罪他们,否则就是与乌纱帽过不去。

    除了两淮盐,当时张四维与王崇古还控制了河东盐与长芦盐,张四维的母亲,正是王崇古的姐姐。不过现在毕竟不是张四维当年在阁的时候了,沈,范两家,包括马会长的陕西马家都是低调了许多。

    除了马公子,马会长,沈明,范学敏外,还有一名三十多岁的人走来,此人正是歙县吴家的吴时俸,他的父亲正乃大名鼎鼎的歙县大商人吴守礼。吴守礼经营盐业,木材业,生意作得极大。

    前几年天子征缅甸缺钱,吴家给朝廷输银二十万两。于是天子赐吴守礼,吴时俸为中书舍人。

    这是实职,而并非是荣衔散官。

    不经科举而授官的商人,远近也只有吴家做到了。

    而另一个时空的历史上,万历征朝时,吴家又输银三十万两给朝廷,前前后后一共给了五十万两,接近于两淮一年的盐税。

    天子又加封吴守礼为光禄寺署正,吴家先后有六人封中书舍人。

    现在的吴时俸正是当红,风头已是胜过了马,沈,范数家,现在是两淮盐商总会的副会长。

    李墨祟明白马,沈,范三家与蒲州张氏都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张泰征设宴他们肯定要来,甚至吴时俸也要卖张泰征的面子。

    除了马会长,马公子,其他几名扬州盐商没有上前,否则整个二楼的人都轰动了,这里的人大多不认得李墨祟,但这几位大盐商若是扬州的人不识得,那就是与自己兜里的钱过不去。

    马会长,马公子与李墨祟打了照面后,就一并打量起林延潮来。

    马会长看了林延潮一眼,当即对儿子道:“今日是要紧场合,不要耽误了正事。”

    马会长审视了一番,但见林延潮泰然自若,倒不是自己印象里骗子的模样。

    “还不走。府台大人还在上头等着。”

    马会长吩咐了马公子一句,对方强行按捺住,瞪了林延潮一眼这才上楼去。

    然后马会长看向林延潮然后拱手道:“在下是盐商总会的马会长,阁下应该听闻过我的名字,今日府台大人,楼上宴请两淮的盐商,以及南京来的要员,这位兄台既是来了,不如一起赴宴,大家也好结交一下,兄台可否赏马某一个薄面?”

    林延潮道:“多谢马会长,只是在下并非扬州盐商,也非扬州的官员,就不贸然前去了。”

    “怎么兄台是怪马某事先没有下帖子吗?”马会长调侃了一句,然后笑着对李墨祟道,“莫非听到府台大人的名头,这位兄台就不敢去了。府台大人要知道兄台连他的面子也不卖,恐怕会不高兴。”

    李墨祟知道马会长并非是真心相邀,他想试探林延潮知道知府的名头如何反应,如此对方有多少斤两,也就一目了然了。

    林延潮想了想后道:“马会长如此盛情,那么在下恭敬不如从命了,马会长请。”

    此刻马会长已是面泛难色。

    而三楼宴厅里三面开窗,正好可以看见小秦淮河的景色。扬州城以河为界,西面是旧城,东面是新城,迎恩桥、开明桥、通泗桥三桥横跨小秦淮,沟通新旧城。

    桥上人流如织,桥下小船轻舟,沿河尽是茶楼,食肆,书场,名园,浴池,真乃繁华胜地。

    身为本城知府杨知府与张泰征负手临轩,遍览小秦淮的景色。

    几位盐商与李墨祟上楼后尽是行礼参见,张泰征点点头道:“李巡按还未至,我们再等一会开宴。”

    众盐商称是,当即在八仙桌旁的茶几入座,马公子到时,对方已聊了一阵。

    “马兄呢?”

    马公子躬身道:“家父正与人闲聊。”

    沈家的沈明向马会长问道:“方才那人什么来头?”

    马公子笑道:“官不是官,商不是商,架子倒是很大。”

    吴时俸则笑道:“哦?还有这样的人,要不要我探探他的底细?”

    马公子笑着拱手道:“不敢劳动吴会长,此事我们马家自己解决就好。”

    吴时俸点点头道:“也好,世侄有事尽管开口。”

    张泰征此刻突然问道:“前面青楼有哪位名妓?这么多读书人趋之若鹜。”

    马公子连忙起身道:“听说是江淮名妓柳烟姿,论才情听闻可及扬州前三。”

    杨知府道:“这位柳烟姿,本府也有耳闻。”

    张泰征笑着道:“也只有江淮这样的地方,才有如此的佳人。”

    杨知府见此笑着道:“既是员外大人抬爱,就让这柳烟姿上楼唱个曲,看看是否有真才情?”

    众盐商都是露出笑意,如柳烟姿这样的名妓,受不少读书人追捧,平常是不轻易见人,否则何必旗楼赛诗。

    眼下杨知府请她来唱个曲,如同将她当作普通献艺的歌姬一般,此事传出去必然身价大跌,人家肯定不愿意。而这不是多少钱能办到的事,但扬州知府一句话却足以办到。

    张泰征向杨知府点点头,算是谢过。

    杨知府呷了一口茶然后道:“听说那打伤马会长的公子的人也在此间?此人是巡按大人的幕客吗?”

    李墨祟道:“回禀府台大人,似乎不是,可是下官看来……”

    杨知府打断道:“那人年纪多少?”

    “不到而立之年。”

    杨知府笑道:“虽说诸葛孔明二十七岁拜军师中郎将,但天下有几个孔明,若不是有正事,把他请来本府倒可以替你们掌眼一二,说不定到时还能博诸位一笑。”

    听了杨知府的话,马公子,马会长都是笑了,其他盐商也都是笑了。

    吴时俸笑着道:“孔明二十七岁拜中郎将,如府台大人当年任扬州知府的事,可是扬州上下的佳话。”

    杨知府笑了笑,他三十二岁任扬州知府,算是年少得志,这也是他仕途上很光亮的一笔。

    杨知府笑着道:“不敢当,本府在扬州任官,都是恩师文毅公的提携,否则哪里能让本府到这风水宝地为官一任。”

    说完杨知府向张泰征敬酒,众人也是一并举杯。

    张泰征点点头一杯酒下肚,即出去更衣。

    片刻后宴厅大门一开,马会长,李墨祟,还有一位年轻人一并入内。

    杨知府目光闪闪,他倒是觉得眼前这年轻人有些眼熟,但一时却记不起对方来。

    马会长脸色铁青,当即走到杨知府面前道:“府台,此人好大单子,居然不请自来!”

    李墨祟闻言觉得马会长太无耻,明明是他邀请林延潮来的,现在倒成了不请自来。

    杨知府伸手一止走到林延潮面前道:“这位兄台,不知以往我们是否在京里见过面?”

    林延潮道:“我记得府台大人是万历五年的进士,张文毅公的门下。万历九年时在下曾与大人有一面之缘。在下还记得府台大人,但府台大人却不记得在下了。”

    这话旁人听来都觉得理所当然,比如满朝官员都识得申时行,但不等于申时行都识得所有的官员。

    “哦?”杨知府努力回忆,这样的事在交往上十分失礼,更不用说是在官场上。

    但是确实间隔了这么多年,杨知府实在是记不清。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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