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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5章

大明文魁-第4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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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随林延潮来的,众官吏,乡绅见此都是称许,不使孤老失所,无人赡养,此乃仁政。

    林延潮新官上任,至拓县第一件事就赢得了满城百姓的心。

    但李知县全程流着汗,向林延潮道:“县里的钱不多,养济院实在无法认真打理,还请府台赎罪。”

    林延潮道:“无妨,其他县的养济院,我也知道如何,但本府任知府后,你们需用心。礼运大同篇我们都读过,鳏寡孤独废疾者皆有所养,此大同也。”

    李知县当下与所有官吏都是欣然称是。

    下面林延潮又是视察了县学,拜了先师,探望了县学生员。

    县学生员也不是省事的,见了林延潮后,有个担子大的,直接说廪米好几个月没发了,恳请府台大人一次性拨齐。

    林延潮听了又看向李知县问这是怎么回事。

    李知县一脸急躁,他知道是下面的人克扣学生廪米,但这时他只能硬着头皮道:“下官无能。”

    林延潮拍了拍李知县肩膀,没说什么,先答允了生员们要求。

    中午歇息,李知县在城内酒楼款待林延潮。

    这一次他吸取教训,没有准备太奢侈,但酒菜也还算丰盛。

    林延潮屏退其他官员,只留了李知县吃饭。

    李知县先是为之前之事请罪,林延潮笑了笑道:“拓城县的情况,之前本府也略有耳闻,前任知县就与下面吏员处不好。下面的人抱团,对朝廷的政令是阳奉阴违,所以你骤任知县,又没有背景,下面的官吏不会听你的话。”

    李知县听了几乎要流泪了,当下道:“府台大人真是明察秋毫,下官至拓县以后,一直就是如此。下官知道自己一介书生,只会纸上谈兵,却有一样本事,就是上官让下官怎么办,下官就怎么办。”

    林延潮点点头道:“本官这一次来拓城县视察,一是为贾鲁河疏通,二是为你。”

    “为下官?”李知县讶异。

    林延潮道:“不错,贾鲁河疏通,要动员拓县大量人力物力,但若是本府的政令在拓县不能下达,没有人贯彻,那么也是无用功。”

    “所以本府这一次来拓县,就是为你站台。”

九百二十七章 学以致用() 
    地方官没有上面官员的支持,至地方来是多么难以开展工作,这是李知县上任后几个月所品尝到的。

    县衙里的官吏各自一个小帮派,面上对他客气,但是谁也是不买他的账。

    所以这李知县上任后十分心灰意冷。

    他本指望林延潮能念在同乡的份上支持他一二,他们不仅是同乡,他国子监的同窗,现任九江通判叶朝荣,更是林延潮好友,当今翰林叶向高的父亲。

    林延潮若能支持,至少让他在下属面前有个面子,渡过这新官上任的菜鸟期。

    没想到林延潮不仅支持,还将荣任知府后的第一站就选择在拓县。这不仅仅是站台了,而是全力支持的。

    李知县一时激动的都不知如何言语了,手足无措的道:“下官……下官,不知如何报答府台大人的大恩大德才是。”

    “不必谢,你我乃同乡,又是同在归德为官,还是叶世伯的好友。本府不帮你,还能帮谁。”林延潮温和地言道。

    “来坐下说话,菜都要冷了。”

    当下二人边吃边聊,林延潮大概就是问拓县的一些情况。

    比如这一次疏通贾鲁河,可以在不耽误农时下,在民间动用多少民役。

    工期多少,又是谁负责此事。

    林延潮这时道:“疏通贾鲁河,省里拨给此事三十万两。到了我们归德,开封两府的账上不到二十万。我去省里争了半天,与开封府官员都扯破了脸,才争得十万两银子。”

    “这十万银子不好用,开封府疏通新河,不过七十里,十万两银子足够富裕,但我们归德府疏通旧河要二百余里,二十里一万两,所以钱要用在刀刃上。”

    “这十万两银子,下面几个县都要分,但一家一本小九九,本府知道你们每个县都有每个县的难处,你拓县不仅穷,还承担最难最长的一段。但即便如此,你也可切记不用挪用他处,修河为今年第一要事。”

    李知县立即放下筷子,拜下道:“下官谨记府台教诲。”

    林延潮笑了笑道:“本府不兴这一套,坐下说话。”

    “是。”

    李知县一面答着,一面努力往知府心腹的路上靠去。

    菜也吃的差不多了,林延潮突然道:“为正印官,抓好钱粮,对下吏恩威并用,做好这两点就足够了。不过要有得力帮手,你师爷请了没有?”

    李知县见林延潮突然提及师爷,心底一凛,然后立即答道:“请了一个,但老眼昏花,不堪大用。”

    林延潮点点头道:“好,我这里有个人,可以推荐给你。”

    李知县听了又是高兴,又是惶恐。

    上司向下属推荐幕僚,也是常有的事。

    好处是林延潮将他当自己人,坏处有被监视的风险。

    但李知县可以拒绝吗?

    当下他满脸感激地道:“下官谢府台。”

    林延潮放下筷子,拿巾帕擦手道:“第一笔银子过几日就可以拨到你的账上,明日就开始动员县里民役,记着本府的宗旨是以银酬工。既要用民力,但更要惜民力。”

    “应役,雇役该给多少就给他们多少,不可以克扣,伙食也要给好,钱不够本府可以再拨。切记疏通贾鲁河乃惠及百姓,要让百姓从中得利,不要变好事为坏事。”

    李知县不由诚惶诚恐,但随即想到有了钱粮,自己这知县腰杆子就硬,如此在地方就能站住脚了。

    “下午去老河口。”

    李知县讶异问道:“不知府台去老河口作什么?”

    林延潮道:“本府此来,还有一事就是给司礼监的陈矩陈公公,刻石立碑。老河口既能望到贾鲁河,又是行人来往之处,故而本府打算把碑立在这里。”

    李知县听说林延潮要给一名宦官立碑,歌功颂德,顿时惊讶的嘴巴都合不拢。

    这样的事,连他一个监生出身的官员都是不齿为之,又何况林延潮进士出身,任过清流的官员。

    林延潮道:“此事你要用心,碑石刻成。你要立即拓写一份,快马送至本府手上。”

    李知县立即称是。

    老河口里。

    林延潮亲自操办立碑此事,简直不亚于疏通贾鲁河般上心。

    而孙承宗全程在旁看着,脸不知什么时候已是黑了。

    当日林延潮回到驿站歇息,一边洗脚,一边与丘明山谈话,这时外头禀告:“孙师爷求见。”

    林延潮想了想当下道:“让他进来。”

    林延潮抹干了脚,孙承宗正好入内。

    “稚绳,这么晚了有什么要事?”

    孙承宗听了有几分犹豫,但最后仍是道:“东翁,孙某有一句话不吐不快。”

    然后孙承宗目视丘明山,让他离去,但见丘明山却好整以暇低坐着,完全当作没看到。

    “说吧。”林延潮穿上了鞋,端坐椅上。

    孙承宗见丘明山不走,当下咬了咬牙道:“敢问东翁署里河工银够吗?”

    林延潮笑着道:“你是我师爷,署里银子多少你不是最清楚吗?”

    孙承宗道:“疏通贾鲁河,我们一共到账十万两银子,就算河工署还有余银,但今年修堤任务很重,去年卖了淤田剩下的银子,满打满算,也是勉强着用。”

    “但是东翁为何大笔一挥,批了一万两银子给一名中官用以刻碑立石?”

    林延潮问道:“稚绳,你是反对我刻这碑,还是反对我巴结中官。”

    “承宗不敢言巴结二字,东翁身居高位,行事都有考量。但是这一万两银子,也是百姓之钱,下官记得东翁说过要将每一两银子,每一文钱都用在老百姓的身上。”

    “一万两银子足够今日东翁去过的养济院二十年之用。府里孤老尚未温饱,反而用这钱用在一名中官身上,此承宗不明。”

    孙承宗边说一旁的丘明山边冷笑。丘明山与孙承宗素来不和,这在林延潮幕中是谁也都知道的事,眼下丘明山如此令孙承宗实在是愤怒。

    林延潮道:“我明白了,稚绳的意思是这笔钱应该我自己出,不可假手老百姓。”

    孙承宗道:“东翁,承宗并非此意,不,承宗还想说,为中官刻石立碑为我儒者不齿,敢问东翁可想过自己的名声否?”

    “当初东翁不惜性命,死谏天子,仰天下之高,读书人无不以东翁为榜样。而今日东翁为中官立碑,岂不是自污名节,此事传开敬仰东翁的读书人会怎么看。要知道上一次淤田之事,官场上对东翁的非议已是颇多了。这一次东翁新任知府,第一件事就来给中官刻碑,如此实在有亏今日名望。”

    林延潮道:“那稚绳以为,当初我上谏天子,乃为名之举?”

    孙承宗道:“东翁,承宗……”

    林延潮伸手一止道:“稚绳,此事我不会与你解释,也不会更改我的决定。”

    孙承宗露出失望的神色,当下拱手道:“是,承宗明白了,是承宗孟让了。”

    “不,你并没有孟让。我还很谢谢你的直言不讳。你跟随我多年,多年来本官浮浮沉沉,但你却始终待我不变。你不仅是林某的宾幕,林某也视你为友。”

    孙承宗点点头道:“承宗不敢当,这几年一直承蒙东翁教诲,对东翁,承宗是以师事之。承宗一直以为,东翁的事功之学,将来可与朱王之学比肩!”

    林延潮笑了笑道:“这可不敢当了。不过你提及事功,吾学四门你可知否?”

    孙承宗道:“承宗明白,是义理,辞章,考据,以及经济。”

    林延潮点点头道:“这四学,任何一样挑出来,稚绳你都是其中翘楚。当今读书人都以义理,辞章为重,不通二者不足以言功名。”

    “至于考据,汉儒之学,朱学所摒弃,读书人习之也很少了,外人以为此乃我林学根本,此误也。考据在于作学问,无论修平都用得上,但经济才为吾学重中之重。经济在于经世济民,在于事功,小则立身谋食,大则以天下为己任。但是若旁人若以为经济乃事功学之本,那也是错了。”

    孙承宗,丘明山都在认真听着。

    但见林延潮道:“吾学只在学以致用。学以致用不成,一切都是镜花水月。这也是当初为何我要放弃翰林,要至地方为官的原因。”

    “但直到如今,我也不敢说我学以致用了。稚绳我的意思你明白了吗?”

    说到这里,林延潮话锋一转道:“眼下拓县的李知县,身边缺一个得力师爷,他身边没有什么可以信的过的人,下面的属吏也是不服他。”

    “稚绳,你先去他身边任师爷,他任官经验浅,贾鲁河疏通之事由你来主导。”

    孙承宗闻言一愕,林延潮这话可以从两方面来理解,从一个方面来理解,就是栽培,让孙承宗到拓县独当一面,他是代表着林延潮,代表着知府。

    到地方学习如何学以致用。

    从另一个方面理解,那就是赶人走了。

    孙承宗是林延潮第一师爷,掌管签押房的,知县的师爷怎么可能与知府的师爷相提并论。

    但见孙承宗道:“是,承宗这就去赴任。”

    林延潮点点头,一旁丘明山则道:“孙先生不在幕中,丘某以后一定会想念的。”

    孙承宗没说什么,向林延潮行礼后即离开了屋子。

九百二十八章 重逢() 
    孙承宗离去后。

    丘明山对林延潮道:“东翁,道德文章不过雨天的一件蓑衣,用时避雨,不使身上打湿即可,不用时,丢在一旁就可了。”

    “孙先生是高才不假,但行事却是拘泥不化,东翁此举让他至李知县那磨砺磨砺,也正好让他知道为官之难处。”

    林延潮听了笑了笑道:“磨砺是磨砺,但稚绳他并非是拘泥不化,而是心底有正气。稚绳性子敦厚,待人淳淳然,处事尽心为人谋也,此吾三不如。他日若能身居朝堂之上,前程还在我之上。”

    丘明山听了知道林延潮的意思。

    林延潮道:“稚绳之事不提了,你这一次去山东,那些响马如何了?”

    丘明山道:“道路都已是摸清了,我手持东翁书信见了陆巡抚。陆巡抚已是将李二回下面的响马都编入官军,算是给他们找了安身之地。周二当家还当了把总。现在这支人马,就驻扎在聊城,临近漕河,随时可以听从东翁调令。”

    林延潮点点头道:“好,李二回的命要保住,但是切记不可以放人,与山东那边打招呼,案子要慢慢审,但要好酒好肉伺候着,总之保住命来。留在牢中,就是人质,如此响马不得不服。”

    “是,东翁,高明,”丘明山又道,“小人这一次去山东,还见了东翁的一位故人,漕官楚大江。”

    林延潮闻此人名不由大喜道:“楚大江,他如何还好吗?”

    这楚大江说来,何止是林延潮故人。当初林延潮上京赶考,就是坐着他的漕船过淮的,后来他手下的人被仓官欺压,还是林延潮给他出头,一篇漕弊论天下闻名。

    丘明山知道林延潮是念旧情的人当下道:“现在也调至山东任漕军千总了,我去山东时,正见他有些难处,日子过的不好。但他听闻东翁升了知府,十分高兴,说是要来拜贺呢。”

    林延潮听闻故人消息,不由抚掌大笑道:“很好,你再去山东一趟,先替我笼络响马,将山东至河南的私盐盐路掌握手中。这楚大江我也有一份书信给他,告诉他若有什么难处随时都可以来找我。”

    丘明山称是后告退。

    随后林延潮召陈济川入内道:“稚绳几日后去拓县任师爷,你帮他在签押房交接一下。”

    陈济川听闻孙承宗要出外,任一名知县的师爷,有些惊讶,听完林延潮吩咐后道:“老爷,这孙先生为人厚重可信,他主持签押房以来,一切都井井有条,署里上下对他都十分信赖。”

    “现在他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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