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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2章

大明文魁-第3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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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赓对门生孙承宗竟如此赏识。

    朱赓点了点头,继续道:“如此今年春闱,老夫就等你大魁的好消息。”

    孙承宗向朱赓一拜,然后来至宴席之中。

    众同年们自是向孙承宗敬酒,期间也有人道:“听闻这孙稚绳,不是昔日左中允之幕客吗?”

    “听闻不是幕客,而是教书先生。”

    “林中允削籍罢官,听闻他的门生,不少都被革去功名,孙稚绳竟没有当干系。”

    “是啊,算他走运,改换门庭,来年春闱看来有望。”

    众人看去,但见孙承宗走动间来往应答,进退有距,皆觉其前途不可限量。

    此刻,京师通州码头,码头上车水马龙。

    叶向高,翁正春,林材,陈应龙,龚子楠五名福建举子,正是一脸风尘仆仆之色。

    他们本是搭漕船北上,但因黄河决口,大水冲断漕运。故而他们不得不舍舟换车,北上来京,一路上遇了不少艰难,所幸没有耽搁太久。

    到了通州地界,龚子楠,林材先跳下挂着‘孝廉’二字的马车。

    要知从南至北,路上并不太平。读书人常在车上挂出‘孝廉’二字,告诉路上剪径强人,他们是入京赶考的举子而已。如此一般路上的强人见了,都不会与他们为难。

    林材手抚车辕道:“又到了通州,三年前咱们仓皇由此离京,三年后复来。”

    林材言语间流露出不胜感慨之意。

    叶向高,翁正春,林材都是第二度来京赴考。

    至于龚子楠,陈应龙则是第一度来京,没有叶,翁他们‘重考生’的心境,反而透着一股兴奋。

    他们五人都是文林社社员,故而结伴同行来京赶考。

    龚子楠对叶,翁三人笑着道:“你们还是别感慨了,既是下京就要寻个下榻的地方,你们说住哪里?”

    翁正春笑着道:“住哪里其实都一样。”

    龚子楠笑着道:“依我看,大家就一并住宗海家里好了。”

    叶向高,翁正春都笑着摇了摇头。

    龚子楠问道:“为何你们如此客气?宗海眼下虽是朝廷要员,天子近臣,但他终是我们同窗,同年。宗海此人最念旧情了,必是盛情相待。再说在他家下榻,还能请益学问有何不好。”

    叶向高道:“正因宗海眼下是朝廷要员,我们才不便相见。”

    龚子楠疑道:“这是什么道理?”

    翁正春解释道:“宗海身居要津,又是翰林,这一次南宫试,很可能蒙天子钦点为房官。若是我们一进京就住在他的府上,恐怕惹人非议。”

    龚子楠笑着道:“我还以为什么呢,我们本经都不是书经,宗海怎会担任我们房官呢?你们多虑了。”

    林材笑着道:“话是这么说,我们与宗海虽问心无愧,但瓜田李下总是道不清的,即便我们不在乎,也不可给宗海找麻烦才是。”

    陈应龙在旁点头道:“正是如此。”

    几位好友与林延潮都是少年读书时相识,那时大家都是一文不名,故而大家既是同窗,又是贫贱之交。

    数人这一次来京,想的不是如何借重林延潮今时今日之地位,而是念着不给林延潮添麻烦,可见数人间同窗之情的珍贵。

    龚子楠不通事务,听林材他们解释后才明白,然后道:“既是如此,我们就去会馆下榻吧,震之,你的气色,怎么这么不好,不会是怯场之症又发了吧!”

    一旁陈应龙闻言,有些尴尬道:“这早好了,自数年前院试,宗海一语点醒了我后,我就再也没有犯怯场之症了。”

    龚子楠笑着道:“是啊,你不提我都差点忘了,你正是那一次院试得中,方才进学。我还记得当年你我,还有宗海,进卿四人,院试及第后,于船上返回书院见山长,当时宗海对着滔滔闽水,对我们说,要效仿刘琨,祖逖,看谁能在会试中先着一鞭。”

    叶向高道:“是五人,当时还有周平治。”

    龚子楠笑着道:“是了,周兄似早早泯然于众,最后来至京师唯有我们几人了。”

    林材笑着道:“你们还有这等之事,不过那又如何,你们最后还不是让宗海先着一鞭了。”

    五人闻言都是大笑。

    龚子楠叹道:“宗海,乃真文魁,我是不如。我们几人之中,当年唯有进卿能在书院时与宗海一争长短。”

    众人闻言都看向叶向高,叶向高笑了笑,没有说话。他这一次来京参加会试,对于金榜提名而言,他是志在必得。

    龚子楠又道:“当然还有克生兄,谨任兄也是大才,不过你当时并非在船上。”

    翁正春,林材都是一笑。翁正春摆了摆手道:“别抬举我了,当年乡试时名列孙山,已是侥幸,这一科春闱若是不中,我就去吏部侯缺。”

    林材则是对龚子楠,陈应龙道:“我们三人再如何,都已是落榜过了,但你们却是第一次来赴考,锐气正盛,倒是能一朝惊人。”

    数人说说聊聊都是马上的会试之事。

    这时数名读书人从他们身旁经过。

    “听闻林三元这一次出了诏狱后,要被天子削籍革职。”

    “是啊,我也是才听说,这其中何其不公,不说林三元乃当今文宗,朝之重臣,朝廷也没有如此待谏臣的道理。”

    数人在一旁听闻林延潮罢官的消息后,都是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

七百七十章 念起好来() 
这一日京城突降大雪。

    大雪一落,天寒地冻,而宫女太监们反而都是搓着手,笑着看着这场新雪。

    文华殿暖阁外,雪落无声。

    暖阁里因通了地龙,却是温暖如春。

    天子只是穿了件单裳,于暖阁里踱步,而一旁侍奉太监高淮则是给天子念着文书房呈上的奏章。

    现在高淮念的是武清侯李伟,上疏请辞侯爵之位的奏章。

    那日百官叩阙之事后,李太后的名望已是跌至谷底。

    大臣们已没有多少将这位昔日高高在上的慈圣太后放在眼底,眼下正忙着落井下石。

    李太后毕竟是天子生母,言官们多少还留些颜面,但对于武清侯李伟言官们就没多少客气了。

    终明一朝,官员们对外戚从来都是能动手殴之,就绝不在旁BB。

    百官叩阙之事后的第二日,御史台弹劾武清侯的奏章,就如雪片般纷纷而至。

    要说武清侯的把柄,那简直遍地皆是。

    万历五年时武清侯李伟,还只是武清伯。当时他就敢干没,京营军士过冬棉衣,结果造成士兵数十人冻死,京营军中哗变。兵变事情一起,天下侧目,武清伯李伟顿遭官员弹劾。

    但是事情闹得这么大,引起了兵变,太后也只是装模作样地派中使斥责了李伟几句,其余什么具体处罚也没有。反而因此张居正以下的百官都赞李太后,不包庇家人,还得到了贤明之名。

    但这一次不同,张居正已是不在,太后在朝堂上没有依持。

    这一次言官直言武清侯李伟,以及其二子糜烂,其居宅‘李园’规模之广大,简直奢侈无度。

    奏章里写至,李园从产石名地灵璧、太湖、锦川运来的各种怪石以外,另修柳堤二十里,名花千万种,牡丹以千计,芍药以万计,有柳堤花海之誉。

    武清侯之李园,前后重湖,一望漾渺,在都下为名园第一……若以水论,江淮以北,亦当第一也。

    笔者按,李伟所修李园的原址就是后来的清华园。

    天子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就在这天子脚下,天子的眼皮底下,武清侯李伟修建的这个李园,不仅是京师第一,而且还是江北第一,连皇宫的御花园也被比下了。

    这十年来李伟父子究竟贪婪到什么程度?贪墨了多少钱?这才修成了这么奢华无比的园子。

    这一次要不是言官将此事捅出来,天子恐怕是一辈子被蒙在鼓里了。

    潞王大婚用去六百万,而外祖父李伟明目张胆地,在天子脚下修了个如此奢侈的园子。

    而这一切都是谁纵容的?

    “朕恨不得现在就命锦衣卫去抄了他家,看看武清侯这几年到底贪墨了多少银子。”

    天子几乎是咬着牙齿言道。

    高淮急忙劝道:“武清侯毕竟是陛下的亲人,若要抄家还请三思啊。”

    天子冷笑道:“若不是武清侯李伟是朕的外公,你还以为朕会放过他。可眼下还能怎么办?潞王刚拿出四百万两,朕又要抄了武清侯的家?朕实不能再伤了太后的心了,所以只好罢了。”

    高淮劝道:“是啊陛下,太后已是决意荣养了,眼下武清侯必不敢再犯此事,只是武清侯请辞侯爵,陛下如何处置?”

    天子道:“内阁如何票拟?”

    高淮道:“内阁言此乃陛下家事,不敢票拟。”

    天子与张四维他们打交道这么久了,内阁懂得揣摩他的意思,天子也知道阁臣们心底是什么打算。

    以往也不是没有言官弹劾过武清侯,只是这样的奏章,内阁一般都会在票拟上写,此系子虚乌有。

    眼下太后被打倒了,内阁态度就暧昧起来了,与其说将皮球抛到天子,倒不如说张四维的意思是,以往对武清侯宽容不计的那一套,现在不能再用了。天变了,眼下规矩要重新定。

    天子左右权衡了一番,犹豫地道:“武清侯爵位不变,给予夺俸一年告诫。”

    话刚说完,天子就后悔了,这实在不是一个英明的决定。

    武清侯营建如此规模的宅园,那么仅给与夺俸一年的处罚,那等于这边既承认武清侯的过失,那边却又处罚得太轻,百官必会不平,继续上谏。

    但如果加重处罚,那么天子也过意不去,必然会再伤了太后的心。

    而完全不处罚,也不足以告诫武清侯,对上谏官员也不是一个交待。

    这就是左右为难,怎么都不是一个办法,天子不由气闷。

    天子看向高淮,高淮就算有主意,也不敢说,只能跪下叩头道:“陛下你知奴才最是糊涂了,不敢多嘴。”

    天子气道:“真没用?殿外轮值的讲官是何人?”

    高淮道:“回禀陛下,是于慎行与黄凤翔。陛下是否宣他们进来?”

    天子一听即是皱眉道:“于慎行乃耿直君子,听闻此事后,必然谏朕将武清侯夺爵,从重处置,不行,不行。”

    “至于黄凤翔,此人百无一谋,也不得其用,二人都不必宣了。”

    高淮只能称是。

    没人给自己出谋划策,天子只能叹道:“真是没有一人可以为朕解忧,你叫朕如何是好?若是朱赓,林延潮还在就好了。朱赓谋事周全,遇事可列详谋,一一给朕参详,而林延潮能有奇谋,而且每次进言都能切合朕的心意。可惜他们眼下都不在朕的身边,林延潮更是被朕给革职削籍,赶回老家去了。”

    天子感叹了一阵,竟是念起林延潮的好来。

    一旁高淮听在耳里,却不敢说话。

    “此事暂且搁下,再给朕念几封奏章来。”天子吩咐道。

    高淮称是一声,然后又取一奏章念起,这封奏章是御史台弹劾武清侯李伟之子李高及仆,在御街上纵马,撞死路人三名之事。

    “岂有此理,”天子怒而推桌骂道,“这几年武清侯背着朕干了多少坏事。”

    “宣张诚!”天子气极后,忽对高淮吩咐道。

    高淮一愕,当下命人去将张诚找来。

    不久张诚入内拜见道:“臣张诚叩见陛下。”

    天子道:“先起身说话。”

    张诚谢恩后,躬身站在一边。

    “那日你去诏狱给林延潮宣旨,他是如何说得,你给朕说明白了,不可少了一字?”

七百七十一章 此林延潮之功(二合一)() 
风雪下得渐渐大了。

    文华殿殿顶的琉璃瓦上已是覆了一层雪。

    暖阁之中。

    天子解开单裳的衣扣,额上已有了几分汗。

    听了张诚说完后,天子气道:“荣华富贵天不由我,匹夫之志我不由天。林延潮是告诉朕,荣华富贵,朕可以不给他,但他这志气也不可为朕所夺。”

    “林延潮真当咱大明的官,就这么缺人了吗?大明两万多官员,少了你一个,就没人给朕干事了吗?大明江山就垮了?告诉林延潮少他一个不少,多他一个不多。”

    天子一拂袖。

    张诚道:“陛下,这些文官就是如此,就是假清高,好矫情,就是沽名卖直,陛下实不必动气了。”

    天子道:“朕还要你说,朕看不明白吗?这林三元就抛下这两句话走了,没有再说其他的话了?”

    张诚道:“确没有什么话了。”

    天子皱眉道:“什么?朕就不信他没有一点后悔之意?他林延潮十几年寒窗,大魁天下,虽不说是白了少年头,但三元及第国朝百年来才有一出。”

    “如此千辛万苦考来的功名,他说不要就不要了?你们给朕说说,他只是作作样子?还是真的要走呢?”

    张诚与高淮对视一眼。

    张诚道:“内臣听说,林中允出了诏狱后,即去了张居正府上。”

    说完张诚递了一条子道:“陛下,这都是东厂番子从张家奴仆中暗中打探,林延潮与张家兄弟二人对话一字不漏,都在其中。”

    天子对张诚赞许地道:“还是你心思细密。”

    天子将张诚字条看后不由动容。

    “国之积弊在宗室,在吏治,在兵备,在国用……”

    “幸天子天授智勇,仁智通明之德……”

    天子边看边对张诚,高淮道:“太岳先生,竟赞过林延潮为王佐之才,为诸翰之首,这份期许真是不同。”

    天子一目十行,张嗣修为林延潮罢官不平,说林延潮与张居正相交甚平平,这一次冒死上谏,却落个革职削籍的下场。

    林延潮却道回乡著书讲学,未必也不是报效天子,兴盛一方文教,还说自己终生不出闽一步。

    天子看完后心想,这林延潮被革职削籍,不仅没有一句怨怼之词,反而在外人面前维护天子的尊严,说自己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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