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7中文网 > 科幻未来电子书 > 大明文魁 >

第346章

大明文魁-第346章

小说: 大明文魁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可他在内阁里没动用封驳之权,想来是不愿意刚上台就扫天子的面子,但却指使他的门生使阴招。

    林延潮点点头道:“多谢温兄告知。他日必有厚报。”

    温显闻言大喜,笑着道:“哪里话,你我又是同年,更是同乡,彼此知会消息不是理所当然吗?”

    林延潮见温显这番主动示好,不由笑了笑。

    正在这时推门之声响起,但见张泰征入内。

    张泰征不等众人说话,就先抱拳道:“诸位年兄,实在不好意思,有事耽搁了,一会恩师贺宴上,我自罚三杯以作赔罪。”

    见张泰征这么说,大家也不好真追究他,一并起身作礼。眼下张泰征是首辅家的公子,不少同年都是离座迎了上去,态度比方才林延潮进门时更尊敬几分。

    见礼后,余府下人也忙上前,殷勤地道:“张老爷请上座。”

    张泰征目光扫过四周,笑着道:“此哪里使得?状元公都陪在末座,我那敢造次,你搬张椅子来,让我坐状元公身边,如此也算上座了。”

    听张泰征这么说,大家又是一阵笑声。

    更多人则是在心底揣摩,看来传言有可能是真的,这一次张居正退位,张四维担任首辅,林延潮在其中真出了不少力,否则张泰征也不会如此巴结。

    林延潮身旁位子都坐满了,一时插不进椅子,余府的下人不由为难。

    张泰征也不说话,站了那片刻,立即就有一名同年起身道:“张年兄,你坐我这。”

    张泰征也不谦让,称谢一声,就坐在此人位上,挨着林延潮一旁。让座的同年则是自动坐在角落里。

六百八十七章 有备算无心() 
严嵩严世蕃父子起,从徐阶至张居正等几位首辅,他们家里子侄,皆不少在朝廷官居要职,既是为官,也是为父亲的幕僚。

    张泰征是张四维长子,娶了前吏部尚书,名臣杨博的孙女。眼下张四维晋首辅,张泰征在一众同年里,隐隐有几分‘小阁老’的样子。

    众人不免想从他的口中探听消息,能揣摩出张四维的意思,神色上都带着三分讨好。

    张泰征拿捏着架子,不平不淡,不近不远与众人聊着。

    他口风很紧,不露半点风声。大家尽管明知他说得是敷衍话,但众同年反觉得这位‘小阁老’高深莫测。

    谈论了一阵后,张泰征忽对身旁的林延潮问道:“我近来新得了一方老坑洮砚,以及几本唐宋古籍,听闻宗海乃是方家,不知今日宴后,可否有空去小弟府上品鉴一二呢?”

    换了旁人能得此邀请,往宰相府上一趟可谓求之不得。但林延潮深知张四维的为人,贸然去他府上被他卖还不知怎么回事。

    或许对方只是纯粹拉拢,但以张四维的性子,断没有付出不求回报的意思。

    林延潮笑了笑道:“明日正好在下御前当值,今晚不敢晚归,还是改日吧。”

    张泰征点了点头道:“也好。”

    张泰征与林延潮闲聊,自是有不少人目光看向这里。但二人一位是宰相公子,一位是天子近臣,都是可参赞枢密之人,所谈绝非他们可闻。

    众人都是知趣的不打扰。

    张泰征压低声音对林延潮道:“宗海,今日内阁兴办义学的奏章被礼科事中封驳的事,你可听说了吗?”

    林延潮余光看了温显一眼,然后讶道:“竟有此事?”

    张泰征点点头,低声道:“在内阁时,家父与申阁老都允此案,但潘阁老偏生不肯。家父据理力争,这才使得票拟通过。但没料到潘阁老,竟授意他任礼科给事中的门生行封驳之事。”

    “今日退衙后,家父气得连饭也不肯吃,与我抱怨几句。我也是怕宗海不知内情,怪罪到家父头上,并非是家父不肯帮你这个忙,实是有心无力,六科自有封驳之权,内阁无法干涉。”

    张泰征的话与温显差不多,但温显没告诉自己,张四维曾据理力争过。

    林延潮道:“蒙阁老挂心了,下官也在内阁供事,怎不知朝廷规矩,倒是年兄你特意与我解释此枢密之事,着实惶恐。”

    张泰征笑了笑,借喝茶的动作,盘算了一番然后道:“宗海,是我们张家的好朋友,这等事,我怎能不与你通消息,到时天子过问此事,你可一定要替家父开脱啊。”

    林延潮淡淡地道:“天子问什么我就答什么,若元辅有意借此事来攻讦潘阁老,我在天子面前定是两不相帮。”

    听林延潮平平淡淡几句话,张泰征脸上不由流露出怖色,甚至连茶碗烫手都未察觉。

    他知兴办义学乃林延潮非常执着之事,眼下被潘晟阻扰必是动怒,故而他前来挑拨几句,看看他的反应,甚至从林延潮口中试探天子对潘晟的态度。

    若是林延潮能因此事大怒,加入张四维的阵营,帮着对付潘晟是再好不过了。

    但没料到林延潮丝毫没被他挑拨,反而窥破了张四维打算对潘晟下手这等机密之事。

    张泰征佯笑着道:“宗海,哪里得来消息,潘阁老方才入阁,与家父并无不和之事,宗海怎会猜家父有意对潘阁老下手呢?”

    林延潮见张泰征的神色,说话语气,心底更是确信。

    于是他也不说破,笑着喝一口茶道:“我一时胡言乱语,在这里给年兄你赔罪了,不要往心底去。”

    若林延潮追问也罢了,见他如此笃定,张泰征反而心虚,不由牙齿轻颤,心道难怪爹多次在我面前夸奖此子,甚至到了有几分忌惮的地步,与我说此人只能为友不可为敌。

    我原先以为只是爹一贯的小心谨慎而已,今日才知爹看人老辣独到之处。此人心思细密无人可及,又侍奉天子,时刻揣摩圣意,眼下爹欲谋大事,切不可得罪了他。

    张泰征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半响方道:“宗海,若此事当真呢?”

    林延潮问道:“此事当真?”

    “正是。”张泰征言语也全没有方才试探时的虚伪。

    林延潮不愿介入张四维,冯保之间的党争。他对于党争十分不喜,尽管他熟知将来历史走向,这场党争谁胜谁负一目了然。

    但他想为官做事一步步升迁,不愿害人来踩着别人身上上位。可为了置身事外,自己就不能存了置身事外之心,一味躲避是绝对躲不过的,与其如此倒不如,让他们知道自己的厉害,这才是明哲保身之道。

    林延潮沉吟道:“年兄,宫府不和已久,令尊为人谦厚,必有他的苦衷。我知此事不可避免,唯有恳请还是以社稷为重。无论知与不知此事,我都会守口如瓶,两不偏帮。”

    张泰征闻此顿时松了一口气,连忙道:“家父也是一心为了社稷,但怎奈安内必先攘外。宗海两不偏帮,就是帮了我与家父了,我感激不尽。”

    林延潮笑了笑。

    当下二人都不再说话,张泰征与他人闲聊。

    在场同年都看到二人密议,见林延潮始终举重若轻,张泰征则是一直脸色凝重都是心想,林延潮了得啊,连宰相公子都有求着他的时候。

    众同年聊了一会,这时但听余府下人回报言余有丁已是回府。

    众人都是立即起身迎至门口,但见余有丁进了院子后,一脸风尘仆仆的样子,待见到众门生迎了出来,这才有了几分笑容。

    林延潮心知,余有丁为何不快,阁老之位,虽比吏部左侍郎尊贵,但这只是明面上的风光,若是处处被人排挤,受人钳制,那就算你当了内阁大学士,官居一品,那也只是别人眼底的风光。

    位子坐的舒服不舒服,这如人饮水冷暖自知,若不痛快,甚至还不如一个能掌握生杀大权的七品县令。

    这也是为何张四维要将潘晟赶出内阁的缘故,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

    当夜离去后,林延潮立即密书一封给申时行,给他报信张四维有意对潘晟动手。

    不过林延潮料想,此事申时行也会知道些风声,因为张四维要对潘晟下手,肯定要先联合申时行才行,否则内阁那过不了。

    次日退朝。

    东阁会揖后,林延潮正要回衙,却有人来请,说是潘晟召自己相见。林延潮心道,这潘晟干嘛,他明知道这兴办义学是自己的主张,还指使门生封驳,这已经是打自己的脸了,难不成还叫自己当面去批评一番,是警告自己不要依仗着宠信,在天子面前乱说话吗?

    内阁有请,林延潮不能不去,于是来到了潘晟的内阁值房。

    潘晟与张居正一般,都是美髯公,身为大宗伯多年,自有一股文臣极贵的气度。

    潘晟与林延潮道:“二年过去了,老夫还一直记得当年金殿唱名时,念至你名字之时。”

    林延潮当然记得金殿唱名时,是潘晟念至自己名字。

    “下官谢当年中堂之金口。”

    潘晟笑了笑道:“有何金口不金口。老夫还记得宗海你殿试的文章,那真是煌煌之言,记忆犹新。”

    听了潘晟这番话后,林延潮揣测这大概是官场上先褒后贬的路数吧。

    闲聊几句,潘晟肃然道:“宗海,你兴办义学之案,我以为不可行。”

    “其中道理,还请中堂示下。”

    此案当初在廷议上潘晟就颇有微词,眼下身居内阁了,他自是要推翻。

    潘晟道:“增加兴办义学所给银子,老夫可以允,甚至任用海瑞为总督义学之事,老夫也觉得可以为之,但兴办义学专事专设,老夫以为不妥。”

    “朝廷虽有专事而辖之政,但义学之事,如何可与仓场,河道,漕运并列?以此专设衙门统之,实是太想当然了。”

    “老夫既掌阁部,想起张元辅在位时,致力于淘汰冗官冗吏。老夫不才唯有萧规曹随,增设一衙门朝廷要添多少官吏,耗朝廷多少钱粮,此事不可不慎重,切不可因一时讨好天子之意为之,故而老夫宁可作这个恶人。”

    林延潮听了潘晟之言,心道自己真是误会了,潘晟在阁否定此案,并非是出于与张四维争权的意思,而是出于自己的公心。

    林延潮问道:“那中堂是以为此策可行吗?”

    潘晟缓缓道:“育人之事,兴以文教,短不见利,然功在千秋,当然好事,老夫只是建议,不要新设衙门,若是陛下担心礼部贪墨,就算在礼部内增设一部督之,也比新设衙门来的好。”

    “昨日我与元辅争议,让他于新设衙门之事,再与天子商榷一番,哪知他独断独行,于圣上之意一字不改,直接发六科。老夫当场也是大怒,断然不允他如此肆意妄为。今日将宗海找来,与你说一说老夫苦心,也望陛下能够明察老夫之意。”

    林延潮经潘晟这么说,算是明白昨天是怎么一回事了。他不由心道,潘阁老你被张四维算计了,他就是故意激怒你,设下套让你钻,眼下谁都知道你入阁没几天,就敢违背天子之意了。

    张四维有备算无心,潘阁老你危险了。

六百八十八章 张四维动手() 
潘晟不仅与林延潮说了自己反对的意见,还有一些兴办义学的条陈。

    潘晟历官多年,虽没有任过亲民官,但毕竟执掌一部,在处理政务上的经验十分老道,故而所言比林延潮的建议虽不见得高明多少,但却务实许多。

    林延潮有些想当然的地方,经潘晟一点拨,他方知自己的为政处理政事的经验尚且浅薄。

    到了最后林延潮一脸诚恳地对潘晟道:“中堂一心为公,但下官却因此事,心底误会了中堂,着实过意不去,在这里向中堂赔罪。”

    潘晟笑着道:“宗海哪里话,元辅……是前元辅曾在老夫面前夸赞过你,说你是当今朝堂年轻官员里的翘楚。老夫与元辅相交几十年,却从未见过他对哪个官员有如此高的期许,宗海不要令他与老夫失望才是。以后老夫有做得不对地方,你可当面与我直言,不需因老夫乃阁老,而有所顾忌。”

    林延潮没料到张居正曾在潘晟面前对自己评价如此高,想起那日张居正马车缓缓驶离皇城。

    林延潮心底不由有所触动,于是向潘晟持礼称谢。

    林延潮心想,既是已解开误会,自己是不是要提醒潘晟,张四维对付他的阴谋呢?但自己昨日又答允过张泰征两不相帮的,这夹在其中真是为难。

    半响后林延潮道:“中堂找下官来,是想下官在天子面前于此事分辩一二吗?”

    潘晟点点头道:“确有此意,不过老夫今早已是上了折子,向天子分辩此事,若是宗海能再替老夫解释几句就再好不过了。”

    林延潮松了口气,心道潘晟为官多年,这点谨慎还是有的,看来是自己多虑了。但不知为何又隐隐觉得有几分不妥。

    但无论妥与不妥,林延潮心想到此也可以了,党争之事自己还是不牵涉进去为好。

    于是林延潮从潘晟值房里告退。

    林延潮离了文渊阁没几步,就见一旁有人截来道:“林中允请留步!”

    林延潮见来截自己之人乃董中书,于是问道:“董中书有何见教?”

    董中书道:“见教不敢当,只是听说林中允刚从潘阁老值房里出来,故而特来相询。潘阁老召林中允前去可有与你交待了什么话吗?”

    林延潮知董中书是担心自己与潘晟通风报信,将张四维要对付潘晟的事泄露出去。若是给他解释也无妨,但若董中书让自己不要替潘晟辩解那么办,那无疑就陷入党争之中。

    张四维手腕厉害,这场争斗中潘晟没什么胜算,不告诉他,得罪了张四维就不妙了。

    但若不考虑,张四维与潘晟间的龌龊,自己原本应怎么做,就怎么做,那此事就简单多了。

    林延潮皱着眉头反问道:“每一个出入潘阁老值房的人,董中书都要这样问一句吗?”

    董中书闻言顿不快道:“林中允,你不要装糊涂,你不会忘记昨日与我们公子承诺的事吧?”

    林延潮几时被人当面如此质询过?

    林延潮板起脸来斥道:“董中书,你也是内阁里的老人了,连这点规矩都不知道?截询阁老交待之事,就如同窥探枢密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1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