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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4章

大明文魁-第3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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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延潮这一举动,众官员都是吃了一惊。

    小皇帝也惊道:“林卿家,今日你劝退士子,实有大功,朕还在想如何赏赐你呢,你怎么说自己有罪?”

    林延潮道:“陛下,臣有矫旨之罪。”

    矫旨?

    小皇帝又惊又怒,林延潮居然干出这等事情来。

    小皇帝几乎站立不闻,手指林延潮颤声道:“林卿家,朕真看错你了。”

    “臣有罪!”林延潮叩拜道。

    自古以来,失去皇帝宠信的大臣,比被皇帝厌恶的大臣下场要悲催十倍。

    小皇帝定了定神,看向林延潮寒声道:“你是如何矫旨的,如实奏来!”

    林延潮起身道:“陛下,臣为了劝退士子们,矫圣命,说陛下已是宽容了士子的罪责,故而士子们感念陛下之恩,故而才肯离去。”

    原来如此。

    小皇帝气稍消了一些,但仍是余怒不减道:“朕从未说过要赦免士子,你如此矫诏,虽是从权,但朕若再责士子,不是自食其言吗?”

    话刚说完,小皇帝忽觉不对,若林延潮真是矫诏,如此大罪,为何方才洪鸣起不在自己面前控诉林延潮,甚至当时在场的大臣,太监怎么也没有一个人在自己面前提到此事。

    这其中有蹊跷啊!(未完待续。)

六百二十七章 公道自在人心() 
官员间一般都有一个默契所在。

    就是下面的事,尽量不捅到上面去,大家尽可能内部消化。

    久而久之,就形成所谓官场文化,那叫欺上而不瞒下。

    如林延潮这一次向张居正请说便宜行事,然后在宫阙前故意矫旨,假传圣意说赦免士子的罪责。

    听闻此事的言官,都不会追究。

    倒不是林延潮矫旨合情合法,因为张居正掌摄政之权,总揽国事,这一次处理士子叩阙之事,也可以临机专断的。但他毕竟没有授予林延潮矫旨的权力,这是皇帝才有的权利,譬如皇帝授予钦差大臣便宜行事,急事可不请圣命。

    不过因一切事情紧急,大家也不会当真,毕竟确实张居正,林延潮临危受命,确实可以便宜行事。更重要的是,御使就此事弹劾林延潮,那不就是弹劾张居正吗?

    哪个言官敢弹劾张居正?你不要命了?京察考核大权可是牢牢抓在张居正手中呢。

    所以大家都会心照不宣地,不将此事奏报给皇帝。真要找林延潮麻烦,弹劾他私立学说,都比弹劾此事更好。

    所以林延潮向天子陈情说自己矫诏时。小皇帝先是震怒,但转念一想,不对,矫诏是何等大罪,怎么没一个官员向自己汇报此事。那么唯一的答案就是官员们默认了此事。

    朕虽是年少,但尔等大臣别以此忽悠朕,觉得朕很蠢吗?

    小皇帝目光扫过殿上,众大臣都是很是心虚的垂下头。

    好嘛,果真其中有文章。小皇帝心道。

    这时张居正出班,之前他一直不说话,但这一刻却不得不出面。

    林延潮看了张居正一眼,眉心一动。

    “当初林中允向臣请求开城劝说士子时,曾请便宜行事,臣当时答允他了。”张居正向皇帝奏道。

    原来如此。

    小皇帝冷哼一声,果真背后有真相,幸亏朕留个心眼,否则就要错怪林卿家了。

    张居正刚说完,曾省吾出班奏道:“陛下,元辅虽给林中允便宜之权,却没允他可以矫旨,林中允在宫外假传圣命,全是自作主张,臣恳请陛下明鉴!”

    身为张党大将,曾省吾自是第一个要为张居正开脱。

    曾省吾说得也有道理,便宜行事有很多种,虽也没说什么样行事算过线。因此矫旨可以算有错,也可以算从权,一切看大家自由心证。

    不对,曾省吾猛然一醒,眼下朝堂研究的不是林延潮是否有罪的问题,而是是否捉拿带头闹事士子的问题。

    林延潮本来完全不将此事捅到朝堂上的,那时他不仅无罪,凭他这一次劝退士子叩阙之功,不仅天子赏赐,也可获得张居正之赏识,那可是大功。

    但他故意捅到天子面前,就是破坏了官员间的默契,损了张居正的颜面,还遭天子降罪,这是什么用意?

    那就是他与周子义一般,宁可自己顶罪,也要朝廷赦免士子们!

    此人从当初向张居正请便宜行事之权时,早就想到了这一步。他从一开始就没有指望张居正等朝堂大臣,能够说话算话,事后真的不追究此事。

    而是希望天子顾忌自己的名声,只好打落了牙齿往肚子里吞,赦免了这些士子。

    天子金口一开,即君无戏言。

    大臣可以说话不说话,但天子不行,又何况这位少年天子,极度要面子,一心要作尧舜,你要他自食其言,无信于天下,如何肯?

    所以林延潮就是算定了这一点,不惜自己待罪,也要保下士子们。

    此刻小皇帝也不由踌躇起来,话已经是说出去了,此刻再责怪林延潮也是没有用了。堂堂皇帝,怎么能自食其言啊。

    于是小皇帝也是无策了,向张居正问道:“张先生以为此事当如何呢?”

    张居正看也不看林延潮,周子义一眼道:“臣以为再追究士子也是于事无补,况且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又何况天子呢?”

    “祭酒治学不力,理应领责,但念在其三朝元老份上,允其致仕之请就是,但夺去还乡恩遇。”

    “至于林中允……”

    张居正话音一顿。

    “……今日之事,林中允有功也有罪,但罪大于功,且平日为官持才而傲,有负圣心,可令其冠带闲住,并命其往都察院自陈其罪,再作定夺。”

    众官员心底一寒,张居正的处置,可谓是铁血无情。

    要在铁血皇权前,强行保住这些士子,可以!

    朝廷要给两万名大小官员,天下三十万士子一个交待。

    那么付出你的代价来。

    张居正开出的价码,就是一名从四品国子监祭酒,一名正六品詹事府的官员的乌纱帽。

    周子义被罢官不说,还夺去还乡恩遇,如归乡途中不能住驿站,朝廷不拨与力役,以及每月食米也没有,周子义一切官员致仕后的待遇都被剥夺了。

    周子义本就求致仕,罢官还算好说,但林延潮的处罚却是更重,冠带闲住就是保留官身,但免去翰林院,詹事府的一切职务,同时还要去都察院为自己申辩。

    若是都察院认为林延潮有问题,还要进一步降罪!

    那时候可不是冠带闲坐这么简单。

    周子义,林延潮两位官员不惜自己罢官,也要换得士子无罪,这么做值得吗?

    有人以为然,有人不以为然。

    张四维轻轻摇头,下首申时行露出不忍之色。

    小皇帝眼眶有几分湿润,看向御座下跪伏的周子义,林延潮。他缓缓闭上眼,吐了两个字:“准奏。”

    雷霆雨露具是君恩!

    林延潮,周子义将乌纱帽脱下,抬起头来面对御座上的天子:“臣林延潮(周子义)叩谢陛下!”

    二人叩拜数次后,提起官袍向后退行数步,转身离开武英殿。

    武英殿外,暮色已降紫禁城。

    远处宫墙笼罩在夜色之中,近处是天子仪卫手持金瓜长戟列于殿下。

    两位太监上前,后面跟着十几名仪卫。太监道:“两位大夫,让咱家送你们出宫。”

    周子义哼了一声,林延潮则拱手道:“有劳了。”

    二人离开武英殿,太监侍卫跟在后面。

    林延潮离周子义一步,对方虽免职了,但仍是保持六品官对四品官的官场礼仪。

    “你之事功学除了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此句,其余尽是功利之说,不足取。”周子义不客气地道。

    “非功利,是事功。”林延潮辩道。

    监视林延潮,周子义二人离宫的太监,皆是不解。

    二人今日遭夺官,本该是一脸郁闷才对,要不然也是对朝廷抱有怨气这才算正常,怎么这一出门就是争执这些无关紧要的话来。

    “老夫还不是认同你事功学的一套。”

    “侍生也以为理学暮气已重。”

    “老夫返乡必著书讲学,斥你的事功之学。”

    “侍生也必争锋相对。”

    ……

    作别时,林延潮对着周子义深深一揖,周子义则是点点头。

    “祭酒保重!”

    “你也是。”

    两日后,都察院。

    刑部、大理寺、都察院合称三法司,掌管一朝刑律。

    这三处是官员们平日远远避之的地方,平日轿子来到这里,宁可绕道,也不愿在这几个衙门经过。

    此刻都察院大门外。

    一名御史亲自送林延潮出门道:“申阁老早与我们关照过了,此不过是例行公事,请宗海宽心就是。”

    林延潮笑了笑道:“有劳了,看来以后要常叨唠风宪了。”

    “哪里话,就当这几日来都察院喝茶好了。”

    说完御史毕恭毕敬地送林延潮坐上马车。

    马车驶回林府。

    陈济川对林延潮笑着道:“有申阁老金面在,看来不用过多久,老爷就可以官复原职了。”

    林延潮不以为然地道:“你只说对了一个字,金是要的,面则是次要的,只要打点到位,我就算再矫诏一次,也是无妨。”

    陈济川忍不住笑出声,连驾车的展明手腕都是抖三抖。

    见陈济川,展明二人的反应,林延潮不由道:“瞧你们,我说笑的。”

    陈济川,展明摇头纷纷表示这笑话一点都不好笑。

    行驶一半,马车却停了下来。

    “怎么回事?”

    “老爷,你还是下车一看吧。”展明口气中有几分吃惊。

    林延潮挑开车帘,见了车外一幕,却是惊讶。

    林延潮连忙下了马车,陈济川则是跟着他的身后。

    道左一名士子一揖到地:“宣府生员林志平见过中允!”

    林延潮点点头。

    “昌平县举子路兴见过中允!”

    “济府监生屈横江见过中允!”

    “沧洲生员姜启明见过中允!”

    ……

    随林延潮行过,道路左右的士子如波浪般伏下作揖。

    “江夏郭正域见过中允!”

    “嘉兴于大中见过中允!”

    “泾阳雒于仁见过中允!”

    ……

    林府府门这时推开,徐火勃,陶望龄与十几名林府下人走了出来,但见府门前聚满了不知多少士子,正一一向林延潮作揖。后面的士子更多,来不及一一说清,只好勉强道个名字。

    “岳封。”士子长长作揖。

    “林品然。”

    “周正。”

    ……

    徐火勃,陶望龄看着在人潮中行来的林延潮顿生自豪,此公道自在人心!(未完待续。)

六百二十八章 门生() 
万历十年。

    张居正居首辅的第十个年头。

    也是万历皇帝登基的第十个年头。

    国人喜整数,特别在这第十年的整数上。

    为酬张居正十年来辅政之功,天子加其太傅诰命。张居正位极人臣,其恩遇大明开国以来,无一大臣临于之上。

    而临近新年,皇室内也有喜事,皇后王喜姐诞下一女,虽不是皇子,但也是皇家嫡女。

    另当初怀龙嗣的王姓宫女,也就是王恭妃临产在即。

    天子登基十年,皇后诞女,另有一妃怀龙嗣,两宫太后都十分高兴,命皇宫上下大肆操办庆典。

    初一这日,天子御皇极殿,接受百官朝贺,并设宴赏赐诸大臣,赏赐大臣银币,至于三位辅臣,五位讲官另厚赏了彩币,银两,绸缎。

    而居于家中,被勒令冠带闲住的林延潮,自不能赴宴,当然也没有赏赐。

    冠带闲住后,林延潮的牙牌被上缴,连紫禁城都不能进。

    初一至初三,紫禁城热闹非常,一片君臣同乐,共享太平盛世的景象,唯独林延潮似被朝堂上下遗忘了一般。

    但对于忙碌奔波了一年的林延潮却没什么失意,反而打算借此过一个好年。都察院封印,林延潮免去都察院报道,正好抽空在家陪林浅浅度佳节。

    不过虽是少了公事上的烦恼,但林延潮却仍是不得闲,反而府上是车马如市。

    林府的大门前,来拜会的读书人可谓是络绎不绝。

    陈济川又拿着厚厚的一叠拜帖来找林延潮。

    手中拿着这么多拜帖,陈济川却对林延潮苦恼地道:“都是闻名而来的士子,要么是送礼上门,要么是景仰大名投帖,最难办的却是这些投拜师帖子。”

    林延潮笑了笑不说话。

    徐火勃点点头道:“是啊,这要拜入老师门下的,可是不少!老师在宫门前所讲'明月映万川'后,这事功学在京城士子里是真正流传开来了。”

    “众士子眼下都将永嘉之学,直接称为林学,不知多少士子每日习之,投帖上门的,送上拜师程仪的,都是要拜在老师门下。”

    陶望龄点点头道:“幸亏老师现在冠带闲住,否则来得更多,而且多是趋炎附势之辈,现在门外才是真心求学之人。”

    陈济川闻言道:“老爷,这帖子的事,你可需斟酌一二,若是再推却,则是伤了不少士子之心。况且里面还有不少老爷你的同年同僚引荐呢,这些人的面子可不能扫。”

    正说话间于伯走了进来道:“老爷,门外有一人持翰林陈学士的帖子,说陈学士引荐他要拜入老爷的门下。”

    听闻是陈思育介绍,林延潮当下对孙承宗道:“既是光学士引荐,不可怠慢,你先替我应酬一二。”

    孙承宗应了后,连忙离去。

    下面又有人持帖子上门,有数人还是拿着六部部堂的帖子,说是他们的亲戚,子弟要拜在林延潮门下,研习事功学。

    林延潮自不可能亲自迎接,于是只能派孙承宗,陈济川,徐火勃,陶望龄见客。

    上门的士子来头大一些的,由孙承宗,陈济川接见。

    普通的士子,就让徐火勃,陶望龄代己接见。

    忙碌了一整日,好容易送走了这些热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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